我出生时,父母亲为我取名塔西泽仁(Tashi Tsering),但记忆中我从未被如此叫过。许多西藏孩子仅在出生后,因由某些特殊的事而命名,例如小孩病愈、高僧来访,高僧会成为这个孩子的祈护者, 并为小孩取个适当的名字。当他们被命名之前,通常只被称为「男孩」、「女孩」或只是「孩子」。当我三岁时有高僧来访,并在我家过夜,由于这个机缘,他为我 取名为图布登.吉美.诺布(Thubten Jigme Norbu),自此之后我父母亲通常叫我吉美,意即「无畏」,通常采用敬语形式「吉美拉」,但我的兄弟姊妹们则叫我佐拉(Jola),意即「老大」,那是 一种敬称,因为在西藏长子享有优先的特权。
几年后当我父母得知我是著名高僧塔泽(Tagtser)的转世,也因此在我八岁时我并不若其它孩子那般,到巴兰扎上学,而被送到古本寺 (Kumbum)出家,并且领受塔泽.拉蚌(Tagtser Labrang)的圣职。当我年岁较大之后,他们经常说我命定是个僧侣,但这并没什么特别,因为在但泽也有其它孩子同样命定是个僧侣,不过,我渐渐意识到 与其它孩子相较之下我享有某些特权,例如我有仁波切(Rinpoche)的圣号,而且我也了解到每个转世的喇嘛(Lama)或图嘉(Tulka),在西藏 都被冠以最崇高的敬意。
当然我以自身的名衔为荣,且在我一生中我将以玫瑰般淡丽的色彩描绘我的人生,我因此一心一意向往等待能够出家的一天,日子愈接近愈感到急切难耐,有时因为年少无知及性急,我曾数度向家人以立即出家作为要挟。
僧侣们常来到我们家与我聊天,但当时我还小,他们带来糖果和漂亮衣服,却无法阻止我偷跑去邦康(Bumkhang)与其它孩子玩耍。不过,当我长大些后,我就能够加入他们的谈话,且尽我所能地对他们表达我的每一种想法。
当我已值上学年纪,那年四月某个清晨,要带我去出家的僧侣来到我家,那时我正好在厨房,听得见他们与我父母的谈话。在他们来我家时我便已知道他们的 来意,我静静地守候可瞧见院子的小窗前,为了能清楚看见大人的举动,于是我在窗纸上头弄一个小洞,用唾液将纸弄软,再用手纸戳一个小洞。在我家这是被严厉 禁止的事,但当时我的好奇心远胜于怕被责罚的恐惧,不过就在同时,父母亲带着访客进到厨房里来,此时我踮着脚尖从厨房中央的分隔柜洞后偷看。那柜洞平日可 用来传递食物,经由那个方洞我们小孩子常常伸手偷吃炉子上锅里的食物。
我听到僧侣的头领对我父母亲说,他们将带我到萨宗.雷卓(Shartsong Ritro)的寺院出家,为此我必需在那里上学,同时他说他自己是塔泽.拉蚌(Tagtser Labrang)的的总管。座落于古本富有而华丽的塔泽,那是萨宗.雷卓的上级寺院。身为塔泽的转世,我现在住在古本寺,与其它四位都居于塔泽.拉蚌的僧 侣一起住在萨宗.雷卓的一个小院中,只是为了度过这段短暂的准备期。
这些僧侣在我家住了四天,当然他们住在上房,那是唯一有炕的房间,他们带来大箱笼,里头有我将要穿的衣物,那些衣服和我平时穿的并无太大不同,只是 手工和质料较好。羊毛料的衣服呈深褐色,但其针织较细,。鞋子的皮革较好,边缘的纫绣也很精致。但起初我并未感到有什么特别,仍然继续与其它的小孩子玩 耍,不过喜欢他们对我较尊敬的态度,所有屋中的事物都围绕着我,引起我的思绪像叩头虫(whipper-shapper)般地起伏不安。没想到进入寺院出 家的历程,同时也意味着与我的童年、亲爱的父母和弟妹、熟悉的庭院和心中一切事物作最后的道别。
第五天一早,我全身穿着新衣,但不能携带任何以前拥有的熟悉物事,不过我成功地在新衣中偷偷藏了一袋虫及磨光的羊骨骰子及五彩的石头。我怀着对未来 一切、对寺院、学校、旅程的好奇与期盼出发。最后我们这九匹马的队伍在门口打点停当,我的父母亲和弟妹将伴我同行。嘉洛通笃(Gyalo Dondrup)坐在我父亲前方的鞍上,我上了僧侣为我带来的马,那匹马配有高高的木制鞍座,是为了防止我从马上摔下来,但我习惯不用鞍骑马,然而我这只 新马,是所见过最漂亮的,而且温驯非常。
萨宗雷卓(Shartsong Ritro)是隐士的住处,只离但泽(Tangtser)几小时路程,我们途中遇到一条河,有座拱桥,过桥后我们沿着河蜿蜒西行,最后终于见到寺庙,像鸟 巢一般镶嵌在山岩上,我生平不曾见过如此奇景。白色的庙屋与褐色的山岩恰成强烈的对比,房舍大半被青翠的松林掩盖着,深蓝的天穹覆盖其上,在惊奇之余,我 有点怀疑我们如何攀上这五百尺的峭壁。我们沿着曲折的小径上行,穿过芬芳的松林,渐渐攀升之后,我们遇见一道类似隧道的门,在那儿有二十个僧侣持香列队, 就在我们抵达门口时,他们全体躬身行礼。
他们献给我一条白色的卡达(祈福巾),卡达(kata)代表好运、神的庇佑、感谢、祷祝、和平和款待之象征。卡达有很多种类,由长宽的丝质围巾到小 而硬的条状薄纱。我是塔泽(Tagtser)的转世,是寺中最高的僧侣,我很喜欢被以如此敬重的方式接待,特别是欢喜自己被当做成人看待。
他们牵着我的座骑抵达大屋,我被搀扶下鞍,且被萨宗雷卓的住持本人以圣礼欢迎。他邀请我们进入大殿,请我父母亲饮用奶茶及米饭。这些食物风俗上用来 款待宾客,但虽然加有匍萄干的甜奶油饭很吸引人,我却无法品尝,因为这些食物不过是欢迎仪式的象征罢了。然后,我们离开住持及所有随从们,被我的总管带到 塔泽拉蚌(Tagtser Labrang),塔泽拉蚌是座很大的建筑,第一层楼有两个院子,穿过其中一个院落可通到正屋,正屋的上层就是我的房间,到达房间后,我们褪下外衣开始喝 茶。
之后,我们加入住持他们的祭拜,这宗教仪式称做Choalo,我们必须在经过的每一个祭坛点灯,并将白色的卡达放下。到寺院的路沿着险峻的山岩蜿 蜒,并穿过一座仅容一人通行的木桥。这座看来危险的桥由许多崁在岩缝的柱子支撑着,看到这样的桥我吓得想转身逃跑,但最后忍住恐惧,坚强地一步步向前行。 身旁左侧由岩缝生长出来的树枝向我刺来,右侧却是黑暗的深渊,令我看了头昏眼花。父亲知道我害怕,执着我的右手,而我左手攀扶着岩壁,双眼直视前方而行。 最后我们来到一座小小的堂屋,总算松了一口气,我再度回望窄桥四周,寺工们可以随时移走木桥的撑柱,如果有必要防止外人进入的话。对他们热诚的接待,我立 即在堂屋的小花园中做了感谢的告祷。
现在我们身处在寺院中的禁区,当我们沿着由山岩凿成的石阶向上攀登时,我感到自己兴奋莫名。这些石阶很高,我父亲又再次帮助我,让我可以手脚并用往 上攀爬。不久,我们来到寺工们的家,它座落在另一座小堂屋旁,那座堂屋用来供奉Buddha Jampa (Sanskrit Maitreya),因此叫做Jamkhang。那不过是一个崁在岩石中的大洞窟,石阶一路而进,穿过一道小门后,有一尊Jampa的雕像以及其它小的佛 像,这是生平第一遭我见到绘满彩色壁画的墙。
约在上行三十级石阶,我们来到另一个洞窟。几百年来,虔修的隐士们以佛陀一生的故事来绘饰石墙,其中有些壁画已经褪色得几乎无法辨识,有些已经重新 被修葺过。我们再向上攀爬十五级,站在寺中最大的石窟前,有其它岩窟的两倍高,在下层房室供有三座佛像,灯光下看来栩栩如生。上层石室有一存放 Karmapa转世的舍利,是Kagya Sect的创建者。这是萨宗寺院中最珍贵的收藏。那是一座近八尺高的墓,埋藏着Karmapa的骨骸,他们对我说,供奉在此的Karmapa于六百年前曾 是Gelug Sect创建人的亲教师,在当时宗喀巴(Tsong Khapa)还是个三岁大的小僧侣,虽然我发现要了解住持的解释很困难,有时甚至不可能,但我也明白在此修习是一种莫大的殊荣。
顶楼的窗子很吸引我,我俯身探看底下的园圃,上头开满蜀葵及紫苑花,但我母亲及时拉住我的衣角将我拉回去,这危险的举动将母亲吓坏了,对于我将在此 生活她开始感到忧虑。许多朝圣进香的人,因晕昡害怕而不敢上去,所以只走到寺院的底下而已,当时也曾有过因攀爬而跌落的事发生。
自Karmapa Lhakhang到寺院的最高点距离并不太远,在这上头建了四座房舍,一栋单层的住屋,一栋供佛的堂屋及两栋四层楼的建筑。步道到此为止,但有经验的登山 者,为了到最高处点香或竖立祈愿幡,他们会继续向上攀登。这些房舍惊险地凸出岩面,房舍的白墙与茶色的背景相映,那儿有苍劲的松柏在此扎根,构成了令人难 忘的画面。从此处俯望,可鸟瞰底下的峡谷和蜿蜒的河流,还有远方积雪的山峦。看得最清楚的是Chochungla及Chakhyunger,这些山是以山 脚下的村落命名的。很巧的,几乎所有看到的山,都是以神或村庄来命名。
此地每个年满二十岁的僧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房间,这些房间都装饰简朴,唯一的装饰是一幅佛教圣者的画像。在经卷旁边,每个僧侣都有自己的铃及鼓。白天 他们以床为座,厨房用一帘幕隔开,其内只摆置一个炉座、水桶及储物柜等物。依照此地的规定,你必须尽可能保持安静,并以庄重的步子行走,当你走在石阶上 时,必须非常小心,因为它们非常险峻,加上许多木梯年久失修、充当阶梯扶手的绳索已变得滑溜不堪。
僧侣们都过着简朴的生活,他们依靠进信徒的布施及附近亲人送来的面食及奶油过日子。现在由古本的塔泽拉蚌又送来一车的粮食。但至少燃料不虞匮乏,每 位僧侣下山挑水时,总会带回需要烧水泡茶的柴火。寺中并无井或水源,僧侣必需下山到河边挑水,他们背着装水的木桶,然后花一个小时爬石阶上山。在如此情况 下,能够取得适量的水也是颇为吃重的工作,因此目睹每一位僧侣窗前小心灌养的盆栽令人感动。
这两栋大屋属于古本寺的资产,一栋由塔泽拉蚌建造,另一栋由穆朗拉蚌建造。最美观的建筑是一栋单层的小屋,其中也住着僧侣,它座落于突出深谷上方的 山岩上,且有回廊,我经常在大晴天时坐在回廊上欣赏底下奇美的景致。在此特殊情况下,寺院提供了一个解决卫生问题的方法,在小屋的侧面建一间厕所,那厕所 就直接建在深谷上头。
第四栋建筑,里桑贡拉康院(Rigsumgon Lhakhang Chapel),内有十六呎高的Chenrenzig (Sanskrit Aralokiteshvara)雕像、Jampelyang (Sanskrit Manjushri)雕像、及Chador (Sanskrit Vajrapani)雕像,那是寺中收藏最大的佛像。这三座佛像代表Nature of Buddha, Chenrezig及the Buddha of compassion,一同转世成达赖喇嘛。Jampelyang是智慧的化身,也是Saint of astronomy的守护神,他的右手握着一把智慧之剑,左手一本The Perfection of Wisdom Sutra包在莲叶中。Chagdor是Defender of the Faith,佛像前有小供桌,桌上有灯、香、花和卡达。许多香客供上他们的珍宝、钱银和小礼物以为祈愿之用。信徒们从四方而来,礼拜宗喀巴,这为十四世纪 时寺院的创建者,同时也在此处受教,而在此之前很多年,由Balangstsa, Tengster, Chakhyung, Chochung及Gyatsa Mani等地的居民协力建造完成。
我为所见的一切深深感动着,当我完成日课回到屋中,很难想象塔泽拉蚌就专属于我,而且我是此处奇妙世界最重要的人物,而且今后我将与那些待我亲切细 心的僧侣们一同生活。我被引导参观前院的马房还有后院四周厨师及仆人的房间。一栋为我特别准备的双层屋子,床垫上覆盖着上选的毛毯,墙上有珍贵的彩绘唐 卡,我甚至有自己的佛堂,但对我而言,最棒的是我能够穿过门走到下层房子的屋顶上,在那儿可欣赏到远山及村落的美景。
我的继任仪式持续三天之久,在那段期间我几乎已经适应了令人愉快的新生活,我的父母及弟妹也一起参与仪式,并在空闲时陪我,但我也了解我的新身份使 我与他们渐渐疏远。我偷偷把玩袋中的羊骨骰子和颈上的彩色念珠,这些是我和过去生活的最后联系。最后分离的时刻到了,当我眼见父母准备离去时,心中无比的 难过,我哭得很厉害,双亲和僧侣的怜惜劝说都无法安抚我。我对新环境感到陌生,想随父母回家,深深想念着过去的玩伴和往事。
僧侣们尽力想转移我的情绪,他们给我玩具和糖果,还说故事逗我,但我拒绝他们的玩具甚至好吃的东西,也不听故事。最后他们施计骗我说,我母亲必须回 家一趟察看农场是否安好,同时我父亲会留在这里陪我。我被说服了,当母亲与嘉洛通笃和泽仁多玛准备离去时,我还高兴地向她道别。当晚睡觉时我还一再确定父 亲会如同我们初到此地的几个晚上一般,睡在我隔壁的房中。
但隔天父亲不见了,我急急询问他的下落,他们告诉我他到附近的村子为我买羊头去了。这样软胶的美食引起我的注意,特别是舌头,如是美味令我开始相信 他们的说辞。但不久之后我又起了疑心,哭嚎之余我再度要求见父亲,僧侣们尽所能地想转移我的注意,他们为我做了一些木头或纸的玩偶,又利用糌巴面团捏出好 笑的图像。还有一个和尚,他很会扮鬼脸,甚至逗得我笑了。但不久之后我又哭了,后来即使那位胖胖的好脾气厨子端来一盘美味的烤羊肉时,我却一口也吃不下。 他沮丧地又端着盘子出去,留下我在那儿黯然啜泣。唯一和我一起的是本卓,他是我的侍从兼教师,晚上他为我铺床、说唱一些安抚的歌,后来我感到疲倦了,才渐 渐进入梦乡。
Chapter 5 在萨宗的三个月及到达古本寺
可敬的本卓Puntso最后终于驱走我的哀伤;时间愈合了我的伤痕,每天早晨他来到我房里,轻唤我起床,然后看着我梳洗,他用铜盆盛温水,用一小块木头咬 掉其中一头当做牙刷,我学着清洁牙齿。在家中我们都用湿润后的手指清洁牙齿。梳洗后,本卓会给我一用木碗装的热茶配上卷心面包或糌粑以及一盘青菜或肉类。 本卓是个慈祥且善体人意的亲教师,过不久后我就已完全信任他了。那时他四十岁,不瘦不矮,他留着尖尖的胡子,我从不曾见过有人留这种胡子,只在我村子里的 庙中保护神麒麟雕像上看过。
住在萨宗的几天中,Puntso一步也没离开我,且他总是尽他所能的消除我因换环境,那最可笑且最微不足道的恐惧。且他非常温柔的引导我熟悉一切我 份内应熟知的事物。有一天早上他带着一张木桌来,并告知我从现在开始必须学写字。这木板很坚实,而且有个方便的把手可用膝盖撑着它。上层表面因涂有油脂而 色泽较深,在那上面布满了白垩粉,用一斜切的竹棍在上面写字,若你熟练的使用竹棍,能在上面刮开白垩粉露出下面深色木头,而写出粗细不同的笔划。
本卓叫我照他所写给我的字临模一遍。这对我而言,目的十分明确,我用心坐下完成它,当然我没有立刻成功,而我的处女作反倒是比较像公鸡抓虫时在地上 耙出的痕迹。当字显然对我而言太难时,本卓会领着我的手写。在这一早上的写字课后他允许我去玩耍,通常本卓会自己陪着我去树林,不过有时则由别的老僧侣陪 同,就是在这种时刻我最为想念过去玩伴。在寺院中有一两个较年轻的人,但他们都比我大得多。他们都已着红色僧袍,而我仍穿着我的褐色chuba或羊毛外套 到处乱跑。
但是,白天都被课程游戏及指导给填满了,我跟本无暇哀伤,但晚上躺在床上时,闪烁的油灯光在墙上映出怪异的影像时,我却难忍思乡与过往心系人事分离的苦。我特别想念母亲,以前她会在我不舒服时轻抚我的前额;隔日我会一再询问本卓那问了再问的问题:我父母何时来看我?
在树林里有一间很大的bumkbang我经常去,很快的,即使没有人陪同我也很自在。在我摘花或拣草莓前,依循宗教古礼,我会先在bumkbang外以顺时针方绕圈。
有时我被允准下山去河堤岸玩耍,但我只能由要下山取水的僧侣陪同才行。也许他们是怕我偷跑,且我也认为若没人看着我,或许我可以成功地逃离。最重要 的是,我已知道那一条与桥相通,回但泽的路。但随时光流逝,我渐渐适应了我在寺院中的新生活。我的职责也扩大了,仅在几周后,我开始接见来自我邻家的第一 个朝圣者。他们带来普通的白色祈福巾及一些礼物,包括酥油及面粉给我。他们会先向我鞠躬,而我则以他们教我的合掌祝福他们。
一个美好的夏日傍晚课后,我坐在我的屋顶回廊,远望着我认为Tangtser所在的方向,当我听到马匹走近下面院子,我跳跃并狂喜的叫喊;我的父亲 突然来探望我!我急冲下楼,冲到院子拥抱他。喜悦幸福之泪滑落脸颊,一时之间我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平时沉稳的父亲也必须忍住心中的激动,眼?塈t着泪光的 他,给了我一篮母亲为我做的我最喜欢的菜肴。我们彼此亲吻对方的前额与脸颊,我任泪水长流,忘却了Puntso与住持的告诫,一个任波切应行为举止像个成 人而不应像小孩般嚎啕大哭。我反复紧握父亲的手,我不愿再与他分离,他呆了两天,当他要回家时,他郑重承诺我他会很快再来并带母亲与弟妹来看我。
现在我有了寄望,且那令我十分愉悦,突然间我的学习能力倍增,因为我急于想能在父母面前当个好学生,在本卓的教导下一个月后我便认识好多字母,我开 始读初学者所习的祈祷经文中的第一个字。我们也开始学习默读祈祷经文,拜良好的记忆力所赐,我进步神速。本卓是个好老师,他从不会犯揠苗助长的错误,当我 开始注意力涣散时,他便牵着我的手去外面散步,且在同时几乎无法令你察觉的继续教导课程。我已非常清楚寺庙中的环境,连结寺庙两部份的那座长桥已经无法再 始我害怕,且我也能在前往其它僧侣住处拜访时,无人陪伴之下通过。他们都很欢迎我,且他们通常都会给我一些惊喜;精雕细凿的纸龙,或面团捏制的可爱玩物, 甚至还会给我一些糖果。
终于有一天,我的父母真的与泽仁多玛及嘉洛通笃来访三日,带着荣耀,我引着弟妹参观我的小王国。他们特别羡慕我去我的小阳台喂鸟。那些鸟儿只要我一 洒鸟食就会飞来。我最喜欢的是画眉鸟,因为牠们的声音很美,但我也必须很小心厚脸皮的黄嘴乌鸦,牠们总是用牠们的大黄嘴抢走其它鸟儿的食物。能够告诉我弟 妹所有客人的名字,使我特别引以为荣。从我阳台望去,你有时能看到一两只麝香鹿在岩石上跳来跳去。牠们通常很害羞,但在此地,没人会杀生,所以牠们似乎知 道牠们很安全,因此会靠得很近。当然我也介绍我的弟妹与其它僧侣们认识,我们与白发的图布腾Thubten共渡了几小时的快乐时光,他为泽仁多玛及嘉洛通 笃以石头及纸表演魔术杂耍,他也教过我「拣棍子」的游戏,我的妹妹似乎对此游戏非常在行。但三天很快就过去了,而我便心情沉重的与他们再度道别,但此次我 因强装镇定而更形痛苦。
此时我在本卓的教导下已有三个月,当有一天住持及总管告知我必须离开萨宗前去古本寺的首院时,我已十分适应寺院中的生活且表现良好。当然我也明了我 在萨宗雷卓的日子只是暂时的,只不过是为我去古本寺就任之前的准备。所以离开萨宗雷卓并不会太难过,且我急切的参与我离开的准备工作,古本寺派来裁缝及鞋 匠,为我制作比过去更好的衣鞋,但此次是更高级的丝质,且鞋身有着更繁复的装饰。至于头饰,我现在戴上一短而宽边的镶金边制帽子,这种帽子只有仁波切及住 持在夏日骑马外出时才戴。这两位工匠本身也是僧侣,而且还有第三位僧侣与他们同行,他是做马鞍的。他负责为我进主院旗的骑马装备。他用小的镂空的金属盘来 装饰我的木鞍,并且用钻子为我做了牦牛皮制的全新马具。像我这种身份的人,马具有镶金的徽章顶,且骑马服自颈部以下装饰着丛丛蕴染成猩红色的牦牛尾。
我学会了经由但泽 道古本寺的路怎么走,这使我非常兴奋,所以现在我有其它事可以令我欣喜期盼;我可以新身份在我的老友前出现。同时,有一、二个高僧,从我在古本寺的拉蚌来 加入我们,在一个美好清晨,我们一行人总算是启程了。在寺院下的桥依然被遮盖着,事实上它被一层薄冰覆盖着,所以好心的本卓小心奕奕的抓着马勒牵着马渡过 最险峻的一段,同时我看了萨宗雷卓最后一眼,在那儿我流了许多眼泪,同时也渡过了不少快乐时光。在当时我还太小,不能了解到我到底欠这建在岩石上的寺庙有 多少,我只是焦急的想离开它到但泽去。我抱着极高的期盼,终究他们没令我失望。
Chapter 6 第一课
隔日清晨,我完成了我第一个重责,在父母、拉蚌的总管及本卓陪伴下,我必须拿着Chojal走过全院,在三十个殿中点燃油灯、燃香并放下祈福巾。连续几个 小时我们上山下谷,攀爬着陡峭而回旋、盘穿在铺石步道间的阶梯。这份差事还包括到本院最负盛名的地方色东殿;在那儿,传说中我们伟大的改革者宗喀巴,在此 悟道。即使在费力的巡拜之后也无时间给我休息,我必须为了就任去拜访住持及许多古本寺的仁波切;他们每一个人都亲切热情地接待我,给我糖果或玩具。
在古本寺,他们对小男孩都已颇有经验,他们知道第一天是最难过的。除了登卓之外,他们带来另外两个小孩,天津及念卓,我与这三个玩伴度过几个小时的 快乐时光,并很快的在古本寺安定下来,不过除此之外,与父母弟妹再度分离依旧难受,他们在到达古本寺的第六天离开回去但泽。但本卓督导我每天的课业,他察 觉到我内心难受,每天给我一堆功课,好让我没时间沉溺在感伤中。
现在我每天的规范计划到以分钟计算,在古本寺我们并非用公鸡啼叫或日出日落来计时。这是我生平以来第一次看到钟及表。事实上,我拥有大约十五个咕咕 钟,大多数都挂在我房间的墙上,我的是其中最大的房间,且我尚称富有,因为我的前世已经搜集了许多宝物。不过,我依然还太小不能把玩我的珍宝。而且我真正 感兴趣的还是那些玩具箱,那些玩具箱就像钟一样,是我的前世扎雷由苏俄带回来的。
我大部份的乐趣都来自八音盒,它能奏出快乐及哀伤的曲调。当其中一首,也许是最优美的一首在演奏时,有个小小美丽的女生会出现,那总能深深打动我。 她快乐的以芭蕾舞姿旋转着,且她手上有一个盒子,那是我最喜爱的,其中有一个更小的人。我特别喜爱这个玩具,并且让它一直反复地唱。我经常想象这个小人会 走出盒子并带着更小的盒子,其中出现个更小的人,如此继续下去。或许这是我第一次巧遇轮回永生复杂谜团似的概念。
我已对许多尚未知晓的深奥秘密有了模糊的概念。很自然的我很快便想知道我前世人生的细节,一两个老僧告诉我一些有关他的事迹,他活到很老,且他在上 一世纪当古本寺被火烧殆尽全毁的恐怖叛乱中逃过一劫。他的屠夫,像任何一个在西藏的屠夫一样是回教徒,帮助他与他老师藏匿,以躲过袭击的群众。但当情况险 恶到他无法再提供他避难场所时,他送给他们一个营帐。他们乔装成乞丐逃到蒙古,尝尽一切苦难,甚至连帐蓬都都掉了,但我的前世及时练就了医治的功力,不久 使他声名大噪,最终因以致富。后来他被邀到苏俄,在那儿他也十分有名。最后,当他正值壮年时,他带着一车队的宝藏回到古本寺,包括咕咕钟及八音盒,并重新 在古本寺建造塔泽拉蚌。在他过世时,留下非常富裕的生活给他的转世,也就是我。
因此当我还是个小孩时,我已经被当做是我王国中的主人了,塔泽拉蚌约有七十世以此为名的转世。我住在行宫中最大最漂亮的房间里。本卓是我最信赖的 人,拥有离我房间不远处的一间小房间。拉蚌的僧侣们都住在较小的建筑物里,马都拴在最大的院子中,且通常不少于二十匹。拉蚌的财富经几世纪的精明总管们管 理已累积不少,由仁波切代代相传。除了田、农场及拉蚌的土地而来的收入外,并有自四处富商及王子送来大量的礼物,以及租给佃农牧农的田地和农场,他们会缴 交固定比例的收成物做为年租金…拉蚌由这些收入中付税给驻扎在西宁的中国官员。
塔泽拉蚌有许多巨大的储藏室,那里存有佃农们及其它人的奉献。我从未进去过,因为不想,它们大而阴森,加上在里面我一个人找不到路。仓房也很吓人, 那油油的感觉令我很害怕,那里又暗又潮湿且墙壁冰冷,进去里面会令我冷得发抖。那里就是我们存放所需的大量酥油的地方。在塔泽我们都会在茶中加鲜奶,在主 食中加一点酥油。但在古本寺以及由拉萨到西藏中部,他们会特别饮用我们所称的酥油茶。通常会有约两三百名僧侣来我们殿中祈祷,我们必须提供酥油茶及糌粑, 所以我们需要大量的酥油。
在古本寺的第一个礼拜,本卓再度是唯一为我上课的人。就如同以前一样,过一阵子后他表示对我在读写方面的进步令他很满意。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我已 需要另一名老师来教我了,他将我带去明阳任波切那里,他的知识渊博,确实使寺院的名声更添光彩。我被带到这位博学又绝顶聪明的人那里,由他那儿我学到更 多,不过本卓继续教我文法和拼字。每天早晨九点,我与另两个朋友念卓及天津,一同上明阳仁波切的课。令人意外的,约有五十名与我们年纪相当的小孩也来上 课;很令人遗憾的,我们三个好友不被允许坐在一起,打从第一堂课开始,明阳仁波切就把我们分隔的远远的。我学会诵读并默诵某些经文,我的求知欲被激发了, 因为我必须与其它男孩竞争。
直到中午课已结束,午餐过后,我与我两个朋友通常玩到下午四点,天津和Jangchub Nyendra不是任波切,不过他们都来自有名望的有钱家庭。我们玩耍时自然有时会吵架,Puntso总是监视着我们,然后严厉的告诫我,指出做为一名任 波切我必须能控制我自己,我不能为一玩具或糖果与我的玩伴争吵。在四点后我们必须回到自己房间,复习早上的功课,有些像家庭作业。
在我们用完晚餐后,六点我们来到邻近的殿堂诵经,并做宗教习礼,我们诵经时非常虔诚,依循戒律上要求的态度,那很类似我们在但泽家中的佛堂里及在夏 山诵经时一样。但在古本寺这里,我们必须反复诵经数次。起先我们双手合十,然后将手放在额、唇及胸前,跪下以头一再叩地,并在同时口念经文。通常是最广为 人知的Om Ma Ni Pad Me Hum六字大明咒,粗略的翻译是「噢,你莲花中的珍宝」。对一特别虔诚的僧侣来说,因为头不断撞压在石地或硬木上,额头上若结起厚茧一点也不稀奇,有点像 被硬皮覆盖的异生物。
除了这种祈祷仪式外,我们必须在佛陀前,五体投地跪拜三次。在其中majushri’s是最重要的,这种完全五体投地更形困难,我们这些小男孩,并 没有在这些宗教礼仪上表现得够虔诚,即令在本卓或其它老僧的要求下,我们也没有多一些虔敬。我们自己做的时候,更不可能比在本卓或其它老僧的要求下还用 心。当必须在七尊佛前做此繁覆的虔敬礼仪时,我们总是兴奋地跑来跑去地玩耍。但本卓总是以要我们复诵当天所学的一切来制止我们,无论是谁,只要没办法流利 背诵出来就必须得继续读到完全会为止。
Chapter 7 古本寺的见习岁月
当狂暴的大风沙开始吹起时,意谓着春天已经不远,此时,天空常会有大片乌云飘扬而过,强风日以继夜在寺院间狂啸不已。不过至少冬天的酷寒已稍稍褪去了些, 来自沙漠的温暖气流融化了屋檐上的积雪,四处可见融雪汇集的小溪,而不久前犹被封冻的草原,此时已有幼嫩的青草争相冒出。最后连古本寺周围那些黑色山丘背 阳的一面,所有积雪都消融殆尽。
根据藏历,春天真正来临的日子是在每年四月的第十天。按照往例,这一天大家都要到户外来庆祝春天的来临,此时原野上的树木长满了新芽,早春绽放的花 朵也散发出馥郁的香气。草原上搭满帐篷,帐篷内大家正忙着准备一顿丰盛的飨宴以迎接春天的到来。对我们而言,藏历的四月是特别神圣的月份,因为四月初八是 释迦牟尼佛在菩提树下成道的日子,而四月十五则是佛陀涅盘之日。
在这几个神圣的宗教节日里,古本寺的每个人—包括见习喇嘛、比丘和喇嘛等人,都必须循着古本寺的外廓做绕境巡礼的仪式,而且必须以五体投地的大礼拜 方式绕行全程。做为一个好的nangpa(内省的人),在每年这段期间必须茹素。由于大礼拜的方式绕行需消耗很大的体力,所以将整个绕行路线分成几段,每 天只进行一段是被允许的。我常会利用如此分段的方式,在每天结束时,用一粒小石子或一小段树枝做记号,以便知道第二天从什么地方继续开始。我以此种大礼拜 方式绕行古本寺的外廓总共四次之多,其中有两、三次我是和远道来探望我的父母和姊姊一起做的。不过大部份的时候,我比较喜欢和朋友漫步在这条外廓上,有时 我们也会朝附近的小山丘出发,沿着林间的空地爬到山丘顶上。我们喜欢躺在山顶的空处,尽情欣赏山脚下古本寺的景致,以及远处冰河的壮丽景观。一直到夜慕低 垂,我们才饥肠辘辘地赶回古本寺。此时我们身体虽然疲累,但心情却愉悦无比,而那乡野的美景更让我们久久不能忘怀。
在一年中较温暖的几个月,我们也会离开古本寺做短期的旅行。我的第一次旅行是由我的高级亲教师明扬仁波切(Minyag Rinpoche)提议邀我同行的,其它的成员还包括本卓(Puntso)、我的好朋友仲涅仁波切(Chone Rinpoche),以及我的初级亲教师拉善(Lhagsam)。我们此次的目的地是一座建筑在峭壁上的寺庙,距离古本寺约一天的马程。我热切地注意着他 们为此次旅行所准备的事项,而在某天早上当我们在曙光初露的时刻出发,我的心因为高兴而沸腾起来。那次旅行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早春的原野,万物苏醒,生 机盎然,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仍可嗅到青翠草原的气息,也似乎可听到四围小鸟的歌唱,而那些随着日出而显现千变万化的景观,彷若历历在目。
当晚,我们在那座寺庙所建造的山丘下扎营。我们的营帐是一种蒙古人所用的圆形帐篷(yurts),这种帐篷中间用一根杆子做为支柱,顶上有一个开 口。那一晚,我和我那位严厉的亲教师明扬仁波切、以及我的好友仲涅仁波切同睡一个帐篷。在此之前,我从来未有过在帐篷里过夜的经验,由于面对新环境的陌 生,加上怕打扰到亲教师的睡眠,那一夜,我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方始入睡。
那是一次令人难忘的旅行。我们受到寺里喇嘛们最热诚的欢迎和款待,仲涅仁波切和我经常在附近的乡野中游逛,发现许多美丽的植物和造型奇特的石头。对 这次短暂的寺庙造访,每个人都觉得很尽兴,我的高级亲教师明扬仁波切也因为我们在此次旅行中表现良好,而倍觉欣慰。在回古本寺的途中,他甚至向我们承诺下 次旅行的计划。
在我十一岁那年,与我一起初次旅行的拉善变成我的第三位亲教师。那时他大约四十来岁,黝黑宽圆的脸上有一个大大的鼻子,和一对聪慧仁慈的双眼。不像 以前我和明扬仁波切学习的时候,我每天都得到他的房间报到;这一次,我并不需要到拉善的住处跟他学习,而是他搬到我这边的厢房来住。在这里他有一个仆役供 他差遣,而当他有事外出时,马厩里的马匹也供他自由使用。拉善是个十足的好人,也是一位善体人意的亲教师,在很短的时间内,他对我便有了很大的影响,同时 我们也因此建立了深厚不移的友情。拉善来自一个牧民家庭,在他早年的僧侣生涯中,他是如此勤奋而杰出,没多久,他便成为此地最受敬重的高僧之一。
拉善是个非常优秀的教师,他那高洁的人格一直都是我依循的榜样。当他负责我在古本寺的修习时,我已通晓佛教的基本戒律及寺院中一些重要的仪节,同时 我也已记诵一些基本的佛教经论。而此时拉善最重要的工作是开始教导训练我,让我能够顺利通过考试,进入Tsogchen(高等学院)中继续修习研读。然 而,我不得不惭愧地承认,在起初的几个星期中,我时常滥用他对我的信任,并欺瞒他那善良的性情。每天早上、下午四点到晚饭之前,拉善必须参加大殿中诵经行 列,每当他离开的时候,他都信任我将认真研读所交给我的功课,然而我却常在他离去之后,又钻回被窝里继续睡觉。当他诵经回来时,我却又正襟危坐在书堆中, 一副孜孜不倦、勤奋向学的模样。
有好一段时间,我以背诵那些在本卓及明扬仁波切时期早已学会的经文来欺瞒拉善,但当他有一天更进一步盘诘我的进度,事迹终于败露,当时拉善一阵狂 怒,把我抓来趴在他的大腿上,掀起我的僧袍用手掌狠命处罚我。我顿时因疼痛而嚎啕大哭起来,结果,他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无名怒火感到吃惊,不但忘了要处罚我 这件事,反而还笨手笨脚将我搂入怀中,想要安抚我的情绪。而我也由于拉善的态度突然转变,及对自己的做为感到羞愧,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前,犹自哭得伤心欲 绝。当他发现无论怎么哄我、甚至用我爱吃的零食都无法平抚我的情绪时,他决定放一个下午的假让我自由玩耍,然而我却无能享受这突来的自由,因为自己所做的 那些顽劣事迹无时不刻如针刺一般刺痛我的良知。当我从外头玩耍回来时,心情依旧沮丧,此时拉善以他最喜欢的姿势盘坐着,他的双手平放在腿上,在诵经的同 时,念珠一颗颗从他指间滑过。直到如今,每当我想起拉善时,他总是以这副景象出现在我的记忆中。
每年六月十日是佛陀的诞辰,若天气晴朗的话,所有喇嘛都必须离开古本寺,在曹溪塘(Trashithang)的大草原上扎营一个星期。在佛诞的前几 日,我们这些较年轻的小和尚都热烈期盼这天的到临,我们的话题也总脱离不了与那日有关的事,预测当天是否阴晴,因为如果不巧下雨的话,所有的活动将取消, 而我们就只好待在房里与书本为伍了。
令人庆幸的是,如往常一般,今年的佛诞日天气非常良好。这一日,古本寺所有喇嘛全都来到曹溪塘大草原,搭起绣有祈福图样的传统白绵布帐篷,然后厨子们会在帐篷前架起炉灶,生火准备丰盛的食物。
曹溪塘大草原绵延数里之阔,而古本寺的僧侣喇嘛人数众多,他们的帐篷很快地便沿着三条清澈的小溪搭建,漫布整个大草原。我和朋友们被那潺潺流水所吸引着,我们在溪上头堆筑水坝、丢石头驱赶鸭群,而仲涅仁波切则展示他那矫健的身手和泳技。
Chapter 8 如愿以偿
在迈入藏历的火鼠年时,我为大考Dura所做的准备阶段也已接近尾声,此时的我已是十四岁堂堂的少年了;以前孩提时代那些游戏已引不起我的兴趣,反之,现 在的我每天都很有决心毅力地努力学习。虽然无论从那一方面来看,我都不是一个模范学生,但至少我的老师们都对我能够维持不断的进步而感到非常满意。截至目 前为止,我已更深一层地领略了佛教信仰的精义,同时也熟读许多经文中对善恶诸神的论述,更由于我天生的好记性,我甚至已将其中两千页左右的经文铭记在心。 同时,我也更加广泛地了解了将佛教引入西藏的莲花生大士(Padmasambhava)对佛教教义的阐释,莲花生大士是来自印度的佛学大宗师,他于公元八 世纪时来到西藏,随即创立了西藏佛教。莲花生大士法号罗本仁波切(Lopon Rinpoche),在西藏佛教徒的心目中,他的地位几乎与佛祖一样崇高,这种想法在萨弥寺(Samye)尤其明显,因为萨弥寺是莲花生大士入藏后亲手创 立的寺庙,也是全藏最古老的寺庙。当然前面所提到的各项领域绝非我这些年来所学习的全部,事实上,它只代表我全盘教育中的一小部份而已。
我的亲教师们一直拒绝透露我何时将可以参加大考。那场考试将决定我是否有资格晋升到喇嘛大学院(Tsocheng)里继续进修。然而读者们或许可以 想象,在经过多年的苦读之后,我是如何期待这一天的来临。所以,有一天,当我不小心听到拉善和我的总管谈到,是该请求大学院的住持(khenpo)让我参 加大考的时候了,我几乎不能抑制自己兴奋的情绪。我终于有机会可以正式成为拥有三千多名喇嘛的大学院学生。直到现在,我只在偶尔的机会才获准参与他们的课 程和活动,但也仅止限于旁听而已。每当我有机会参加他们在大殿上的活动时,我都很专致地投入课程的进行,而内心更热切盼望自己有一天能够和大学院里的其它 喇嘛一起并肩而坐。能够进入大学院将是我多年勤奋与努力之后,所能得到的最佳回愧。我愈来愈等不及大考的来临,而同时,却也愈担心自己考试的表现。
我的亲教师们发觉我的焦躁与不安,他们尽可能地安抚我的情绪,告诉我有十足的理由可以安然过关。我的日子就在这般等待与焦虑中缓慢度过,然而我心里 也很明白这件一生中将临的大事并非一蹴可及,而我本身的条件也非全备,此时仍有许多要务亟待我去完成,然后我才可能真正成为Tsocheng大学院殿堂的 一份子。在那个我所向往的殿堂中,每天都进行有趣的学习与讨论,同时也培养喇嘛之间珍贵的友谊。
在古本寺设有许多专门的学院(Tratsangs)可供那些决定毕生奉献在学术研究的喇嘛们进一步研读他们有兴趣的科目。Gyupa学院负责教导对 打坐静修有兴趣的学生,Dukhor学院则是以研究佛教神学而享有盛名。西藏千百年以来所发展而成的医药则由Menpa学院负责传授。另 外,Shaduplin学院负责教导逻辑与辩论,这也是我进入Tsocheng大学院后将进一步钻研的学科。由于我大考的最后一部分包括了逻辑与辩论的测 试,所以我的亲教师们认为让我先跟一位在逻辑学非常有名望的老师欧罕(Ohon)学习一些初级课程将会令我受益匪浅。
欧罕来自蒙古,是一位非常有学养的喇嘛,他是阿迦仁波切(Akya Rinpoche)的终生亲教师,那时阿迦仁波切约三十来岁,是位颇有财富且广受敬重的喇嘛,他很慷慨亲切地同意让欧罕请假来教导我。欧罕同时也拥有西藏 学术界崇高的Yongdzin(教授)头衔,因为他是阿迦仁波切的终生亲教师,所以大家都尊称他为欧罕.阿迦教授,这为能干的教授很快地就让我掌握了应付 大考中逻辑部分应具备的知识,使我后来能够顺利进入Shadupling学院更进一步学习逻辑与辩论。
此时这厢我住的所在,也为我将临的大考及进入大学院事宜热烈准备着。由于这是我生平的大日子,所以我的总管不厌其烦也不吝花费在张罗一切,他找来了 城里最好的裁缝,为我量身订做红棕色的僧袍达干(dagam)。达干是一种与兜嘎(Toga)类似的宽大僧袍,坐下来时可以将整个身体罩在里头,也是我进 入喇嘛大学院后每天所必须穿着的正式服装。我的总管还从临村请来了一位非常有名的制帽师傅,为我订制喇嘛的传统黄色羊毛尖帽。另外,我还有了一双全新的靴 子。
这些零零总总的准备工作,让我不禁感染了快乐与兴奋的气氛。我愈来愈迫不及待想要穿戴这些新衣服及新靴子。每天从大清早开始,厨房里便会飘来阵阵另人垂涎的香味,我的厨师也请来许多帮手,准备大考后将要举行的庆祝晚宴。
我的父母和亲人们也在考试的前一天抵达古本寺,他们并不想错过我生命里这最重要的一刻。最后,我衷心期盼的那一天终于来临了,我心情忐忑不安地依照 指定的时间去见大学院住持(khenpo),依照规定,我必须单独前往,不得有我的亲教师或仆人陪伴。我犹豫不安地进入他的房间,一般而言,喇嘛大学院的 院长通常是由一位有名望的仁波切担任,当时住持这个职衔是由一位学养深厚、极受尊崇的喇嘛所担任。他坐在一座高台上,我对他行了三次五体投地的大礼,并向 他献上祈福的卡达,他则以摩顶来为我祝福,然后我就在他的脚下坐了下来。
他先问我,是否仍坚定的想要参加这场考试,并问我是否真的已准备充分?不像我生来是在毫无选择的情况下,注定当一个仁波切的转世,对于这次的考试, 我坚定自若地答说:La-les, La-les(是的)。然后他就从身旁挑出一部经书,随手翻开,开始大声诵读那页的经文,他念完一段之后,要求我接续下去,将整页经文背完。他以这般方式 向我测试了好几本经书,我全数流畅毫无滞碍地背诵完毕。当时,我多年来勤奋苦读的努力,似乎有了一个最清晰的目的。
当我终于可以离开住持的房间时,我内心充满了兴奋与骄傲。我已成功跨越了大考的第一道难关,朝着喇嘛大学院之门迈进一大步。大考(Dura)的第二 部分是由古本寺的行政官Shengo主考,Shengo一职不仅拥有维持古本寺整体秩序的司法权力,同时也是喇嘛大学院的监考官,他负责管理学院中喇嘛们 的举止言行,确保每一位学生都能循规蹈矩,不触犯戒律。
当我去见Shengo时,依然必须对他行三次礼拜,但由于他的身份不是喇嘛,所以他不用摩顶礼来接待我。与先前的第一关比起来,这次的考试显然容易 得多,Shengo只考我三本经书,对他提出的每个问题,我都响应得很恰当。当Shengo阖上那第三本经书后,他把在前房等待的本卓叫进来,然后他们两 人一起祝贺我在考试中的优秀表现。本卓随后陪我回到房间,我的双亲正焦急地等待考试的结果。我想诸位一定可以想象得到,当我告诉他们我在考试中的成功表现 时,他们是多么为我感到高兴与骄傲。当时我父亲高兴地几乎说不出话来,而母亲则是不停地拭着眼角的泪水。那天晚上,我怀着兴奋与骄傲的心情入睡,因为我知 道从明天开始,我将可以和大学院的其它喇嘛一样,真正成为殿堂中的一份子。
Chapter 9 我的弟弟达赖喇嘛
催促喇嘛们召开代表大会的螺角,不寻常地响起了哀凄的咏叹曲调。班禅喇嘛圆寂的消息,如风一般,迅速地传遍了西藏的每一村落,以及大小寺院。就在不久前, 班禅喇嘛在他从北京前往拉萨的旅途中,还曾经取道古本寺做客数日,然而,现在他已在另一次的拉萨之行中,于Kantse圆寂。
自从达赖五世认证他的高级亲教师(great teacher)Tashihunpo寺的班禅喇嘛为「O-pa-me」,即阿弥陀佛(Amitabha)的转世之后,从此每位班禅喇嘛的转世都被赋予 Tashihunpo寺的住持之职。不幸的是,当初达赖五世出于感激之情的认证,竟成了日后外邦人士利用来分化西藏的工具。虽然在藏人心目中,不仅班禅喇 嘛的职权仅止于Tashihunpo寺,而且班禅喇嘛必须尊崇Chenrezig的转世,即达赖喇嘛。但是由于西藏与中国间由来已久的冲突,中国人长久以 来便试图在暗中离间达赖与班禅。然而,对所有西藏人而言,达赖喇嘛仍是唯一至高无上的政教领袖。也因如此,中国也尽量避免任何和达赖喇嘛的直接对立。
班禅喇嘛生前的这次拉萨之行,其实是有其政治意味的。古本寺位处偏远、近乎无政府状态的中国领域中。虽然名义上,古本是受西宁的地方军阀马步芳管 辖,古本当地的居民却深信,他们原本应该属于西藏。古本寺是班禅喇嘛生前最后拜访的寺院之一,值得一提的是,当班禅喇嘛离开古本寺之后,并非直接启程前往 拉萨,相反地,他选择在远离拉萨的中、藏边境活动。班禅喇嘛圆寂的Kangtse即位于中国境内。中国人还提供了一支不下千人的武装护卫,意欲陪同他前往 拉萨。而我官方对此一举动的响应是:拉萨随时欢迎班禅喇嘛,但中国军队无论如何不得进入西藏领土。
在这样的政治环境下,西藏各地对班禅喇嘛半带敷衍的哀悼,也就不令人意外了。以古本为例,追悼的仪式,并无不同于对一般高僧的追思,其规模甚至小于 数年前为曾主持我剃度的Chesho仁波切所举行的仪式。但是整个过程仍是盛大而庄严的,是在布置了无数油灯与蜡烛的古本圣殿Serdong寺中完成。
「Serdong」在藏语中的意思即「金树」,有着镀金尖顶及彩釉琉璃,四层楼高的Sertong寺围绕着一株古木而建。大约六百年前,伟大的改革 者宗喀巴(Tsong Khapa),就在这棵树的所在地诞生,并在这里接受剃度。传说中宗喀巴的头发便化做这棵树的树根。这棵树被与Sertong寺等高,银色的 Chorten严密地保护着,Chorten上满布着来自各地的朝圣者献上的华丽装饰与珍贵珠宝。Chorten本身又再被六个约五呎高,较小的金色 Chorten,及十二个六呎高的金色油灯,和无数银色油灯围绕着。这些有着不下十五个灯蕊的巨大油灯,需要两个成年男子伸直了手臂才能合抱。 Sertong寺外,是一片浓荫蔽日的大树。我极爱这个地方,在我每天去Tsogtchen的途中,我总是习惯从这里经过。另一个让我特别喜爱 Sertong寺的原因是,在每年最宜人的`月份里,我总是约了朋友在此相会。
附带一提的,班禅喇嘛圆寂前,在Kangtse会见了拉萨政府派来寻达赖喇嘛新转世(即达赖十四世)的带表团。虽然代表团在不久之后即认证我的弟 弟,Lhamo Dondrub是新转世的达赖喇嘛,但班禅喇嘛在病榻上,向代表团提到了一位由母亲陪同,从Lonpa来到古本接受他祝祷的小孩,在班禅喇嘛用丝带轻拂过 每位受祷者时,这名小孩伸手抓住了丝带,并执意不肯松手。班禅喇嘛显然对此印象深刻。
代表团也因此决定长驻古本。根据西藏的习俗,这支有四十名成员的代表团团长一职,是由官方代表高级喇嘛Kyetsang仁波切,以及民间代表 Kunsangtse Dzasa共同担任。虽说这支代表团停留在古本约两年,他们始终很谨慎,且尽量以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寻找达赖十四世。但是,古本当地的僧侣们大多认为,那名 经常被母亲带来朝圣的Lonpa小孩,会被认证为达赖十四世,即Chenrezig的新转世。
不久,代表团传出了他们曾经拜访我的Tengtser老家之消息。此举使得所有的僧侣都非常热心地向我探察原委。由于代表团的原则是在得到最后结果 之前都要保持沉默,所以我也是一无所知。甚至前来古本探访我的父亲,亦对此种传言表示难以置信。我的父母是单纯的农民,他们根本不会怀疑那些上门乞求饮水 与食物的旅客,竟是千里迢迢前来寻找达赖十四世的代表们装扮的。事实上,由于寻找达赖喇嘛转世是一项必须非常小心谨慎的工作,代表团的成员们不得不乔装成 一般的旅人,以便可以对每个可能的人选,在暗中做最客观的观察。
随着代表团在古本不下两年的停留,古本地区的僧侣们,对于究竟谁才是达赖十四世的兴趣也与日俱增。直到许久之后,我才由代表团的成员,Sera寺的 喇嘛,Kesang那儿,知道了当初Kyetsang任波切及Ketsang等人造访我家的经过,以及为何我的弟弟Lhamo Dondrub会被认证为达赖十四世。在那次拜访Tangser的计划中,他们乔装成一队正要去Chakhyung,但在途中向我父亲借宿一晚的商人。为 了在最自然且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对所有情况做最直接的观察,众人中地位最高的Kyetsang任波切甚至志愿乔装为仆役。当他们一行人第一次走近我家的 农庄时,我家檐下导水管的特殊式样,立即引起Kyetsang任波切的注意,那就是早些年曾激发了我和玩伴们丰富想象的那个导水管。
Kyetsang任波切知道,拉萨的高僧曾经在梦中看见,当时尚身份未明的达赖十四世,站在有着这种导水管的屋檐下,他决定对小Lhamo Dondrub做进一步的观察。他吩咐已乔装成他主人的随从们向我父母借宿,我父母自然是欣然答应。那晚,他以仆人的身份,和Lhamo Dondrub玩了好一阵子,他对小弟的反应,印象十分深刻。
Kyetsang任波切随身带了一些达赖十三世的遗物,每当他遇到可能的达赖十四世人选时,都会向他们不经意地显现这些遗物,以试探其反应。在和 Lhamo Dondrub进一步接触时,Kyetsang任波切佩带了一副达赖十三世的念珠,Lhamo Dondrub在看到这串念珠时,马上很生气地对Kyetsang任波切说,那串念珠是他的。而且无论别人好说歹说,他依旧坚持他对念珠的所有权。 Lhamo Dondrub是个特别活泼且精力旺盛的小孩,此刻他也毫不退让地要求Kyetsang任波切将那串念珠还给他。
不仅如此,Lhamo Dondrub还说Kyetsang任波切是一名来自拉萨的喇嘛,更令人讶异的是,Lhamo Dondrub竟然用纯正的拉萨口音和他们交谈,同样的情况在Lhamo Dondrub看到达赖十三世的拐杖和一面鼓时再度发生,他坚持那些东西是他的而不肯松手。在整个过程中,Lhamo Dondrub一直十分亢奋,在其它人试图强行取走那些他认为是属于他的东西时,他甚至忿怒得几乎落泪。
我的母亲看见了这一切,她无法了解何以平时一向听话的孩子会变得如此执拗,她尴尬地向孩子保证,一定会买一面大鼓给他,但是Lhamo Dondrub就是不肯放弃那面小鼓,还坚持要带着小鼓就寝。我母亲只有趁他熟睡时,才从他紧握的手中取下小鼓,交还给Kyetsang任波切。虽说 Kyetsang任波切至此已对Lhamo Dondrub十分满意,他仍不露半点风声。第二天一早,他们随即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匆匆离去。
揭露真相,抨击恶警!
事实真相:
跟大家说真话!我的案件其实跟那条“狼牙山五壮士”的帖子根本毫无关系! 实际上是某单位挟私报复我。那条帖子发出前大约半个月,我发了几条帖子揭露他们毒打广州市白云区示威民众。然后他们到我家来要求我删帖子,遭到了我的拒 绝。因此他们悍然打击报复,拘留我七天泄愤!此信息出自我所属片区片警!
大批网站都登载了广州越秀区法院的通稿,内容是他们驳回了我(张广红)的诉讼请求。理由之一是越秀区公安局调查后确认我编造了狼牙山五壮士的“谣 言”,越秀区法院予以采信。但是我上来搜了十分钟就找到了我转发的原帖并截图!为什么我十分钟就查到的事情两单位查了那么多天查不到?你们都是饭桶白痴?
如果说我对帖子比较熟悉所以容易查到的话,那么请问为什么广州越秀区公安分局和越秀区法院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我:你坚持帖子是纯转发的,那么你从哪里转来的?难道两单位实际上对帖子是否转发根本就没有兴趣查?难道只想找个理由入我于罪???
从广州市公安局越秀分局到广州市行政复议办公室,再到广州越秀区法院,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我一句:你说你的帖子是转的,那么转自何处?所以实际上一 个单位是为了打击报复,另两个单位是为了互相包庇!如果蒙冤的是一个普通民众,他就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现实。可惜拈花时评(张广红)并不是完全没有话语权 的普通民众!
事实真相:
跟大家说真话!我的案件其实跟那条“狼牙山五壮士”的帖子根本毫无关系! 实际上是某单位挟私报复我。那条帖子发出前大约半个月,我发了几条帖子揭露他们毒打广州市白云区示威民众。然后他们到我家来要求我删帖子,遭到了我的拒 绝。因此他们悍然打击报复,拘留我七天泄愤!此信息出自我所属片区片警!
大批网站都登载了广州越秀区法院的通稿,内容是他们驳回了我(张广红)的诉讼请求。理由之一是越秀区公安局调查后确认我编造了狼牙山五壮士的“谣 言”,越秀区法院予以采信。但是我上来搜了十分钟就找到了我转发的原帖并截图!为什么我十分钟就查到的事情两单位查了那么多天查不到?你们都是饭桶白痴?
如果说我对帖子比较熟悉所以容易查到的话,那么请问为什么广州越秀区公安分局和越秀区法院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我:你坚持帖子是纯转发的,那么你从哪里转来的?难道两单位实际上对帖子是否转发根本就没有兴趣查?难道只想找个理由入我于罪???
从广州市公安局越秀分局到广州市行政复议办公室,再到广州越秀区法院,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我一句:你说你的帖子是转的,那么转自何处?所以实际上一 个单位是为了打击报复,另两个单位是为了互相包庇!如果蒙冤的是一个普通民众,他就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现实。可惜拈花时评(张广红)并不是完全没有话语权 的普通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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