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6日星期三

非类-弋夫(八)

十八



  一九五五年,毛泽东决定将中国立即变成社会主义国家,不再搞虚应故事的新民主主义,把土地和重要资产统统收归国有。这是场无产阶级大权在手的革命不用流血,中国共产党人展开了大规模的组织、宣传活动,双管齐下,软硬兼施,一九五六年一月下旬,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巴城郊区的土地和重要生产数据便全部收归公有,三十万农民一下子变成了农业高级合作社社员,城乡数万名手工业者纳入了手工业合作社,一万五千余户工商业者按行业公私合营。谁敢不“自愿”?再说共产主义是天堂,社会主义是金桥,谁不想去?巴城进入了社会主义,中国成了社会主义国家。

  十几天来,街上欢呼声不断,锣鼓声不断,爆竹声不断。一拨拨游行队伍,一辆辆花车前往市政府报喜。接,市人民委员会组织三十万人城乡大游行,庆祝社会主义改造全面胜利,庆祝巴城进入社会主义,闹热得不可开交。

  中学生要去开庆祝会,么哥是坏学生不准参加,留在家里自修。他独自闷在家里,心情烦躁,昭斌推门进来,道:“么哥,外头好闹热,出去看下不?”他们学校放假。么哥没好气,“不去,关我球事。”“唉,气啥子哟,出去耍下,到上元寺坐电车,开下洋荤,沾点儿洋气舍。”原来,这个月初巴城开通了第一条无轨电车路,昭斌说便硬拉么哥走,接道,“喊芳妤一路去…”

  天寒地冻,三个孩子不知走了多久才到上元寺,游行队伍正在散去,人们手上还抓五彩三角旗匆匆往回赶,电车站前排长龙。么哥使个眼色,三人便往前头挤,好快就拱上车还霸了三个座位。满街行人,电车唯有慢慢爬行,么哥望窗外突然回过头对昭斌笑笑,悄声道:“社会主义就是这个样儿啊,那么天堂不是挤得不住?”昭斌回道:“给老子,啥子天堂哟,和昨天还不是一球样。我家日子就不好过啰,铺子遭公私合营啰,老妈要靠工资吃饭,啷个过?每个月拿几块钱定息给你,再弄顶资本家的癞壳帽给你戴起,随时钦候注你龟儿子,妈哟!”芳妤细声细气地插嘴道:“说是社会主义挨到共产主义的边边啰嘛,到时候想吃啥子吃啥子,想穿啥子穿啥子。”“老子看你是想昏喽!”昭斌没好气,不屑地斜她一眼道。过一会,芳妤低头嘀咕,“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不挨饿…”

  车到小什字口下,他们漫无目的地闲逛,却见路口围一大圈人看热闹,凑近一瞧原来是猴子耍把戏。那猴子穿戏服,戴脸壳,帽子上竖两根野鸡毛,领子上插三角旗,一副齐天大圣的模样,好不威风!戏班子的伙计们敲锣打鼓,大声吆喝、大声唱和。这猴儿精乖,舞枪弄棍,不停地打筋斗,还一会换一个脸壳,扮出一个个古代英雄来,赢得一阵阵喝采,三个孩子乐开了花。最后,一只老黄狗也穿戏服,拖辆小车跑出来,齐天大圣纵身跳上小车绕场一周,人们无不拍掌欢呼。戏班子的老汉走出来拱手道:“各位父老兄弟,有钱帮钱场,无钱帮人场,多少不拘,是个意思…”正说,那猴儿撅红屁股,龇牙咧嘴,手上端起个铜盘。那黄狗耷拉前爪,不停地摇尾巴,嘴上衔了个木瓢,站向观众讨钱,真是绝啦…

  散场了,三个孩子心缱绻地往外走。芳妤扎两根小扎纠,穿一件千补万衲的烂棉袄,冻得脸颊通红,么哥心血来潮,顺手向行人要了几枝三角旗便往她领子后头插,红红绿绿的旗子映住芳妤天真、憨憨的样儿煞是好看,旗

  注:钦候,方言中仅作盘查,找麻烦解。

  子上写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么哥得意地道:“闭不拢,要得,将来做个穆桂英。”芳妤来神了,左手捞起棉衣下襬,右手指天,架势十足地大喝一声,“穆、桂、英!”跟便噗哧一声笑个不歇气。

  走走,坡路一转,么哥突然喊道,“啊,祭天门!”眼前豁然开朗,兀地,祭天门码头就从他们脚下展开,气势逼人。么哥迷茫地望下面几十丈陡坎直插到长江边上,灰色的天底下两江汇流,千帆迤逦…凝神细听赤裸的纤夫们从肺里榨出来的川江号子,还有兜生意的棒棒们扯起喉咙叫唤…心想,巴城有哪一处地方比这里更来劲!冲口道,“走,下去看下。”

  江风凛冽,砭人肌骨,三个孩子冷得缩成一团。么哥兴意盎然,从地上拾了张旧报纸折纸船,边折边逗,对两人说:“先到你的湖北,再去你的湖南,到了燕子矶下停一停,然后弯到外婆家乡弄碟黄泥螺吃…”二哈接下碴,“呃,对头,跟就漂洋过海,看你的大姐,找你的哥哥,哈、哈、哈、哈…”船折好了,么哥作古正经地将纸船放到水面上,那船儿在水中只晃了两晃,一个浪头盖过来便没了踪影。么哥大为扫兴,回头看,只见芳妤张嘴,眼巴巴地盯那团“劫后”的余漩,清鼻涕淌出来吊得好长… 




十九


  一九五六年八月昭斌、廷柱考进了第十二中学,芳妤、栀栀分别考进了护士学校和农校。廷柱改从母姓曾,他实在几乎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漫长的暑假几个等待入学的孩子一有空便找元慧、么哥玩,铺块凉席在后院梓木树下叽叽呱呱聊半天。么哥躺在席子上津津有味地看《十二金钱镖》、《宝剑金钗》…白羽﹑王度卢的书让他迷。

  松松知道有位老先生那里有剑侠小说偷偷出租,便约了元慧、袁二哥、大头、棒子、么哥凑份子租来轮流看,每人出一分钱,那时政府不准看剑仙侠客之类小说的。这以后周家祠堂这群孩子便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谁弄到书便轮流看。

  一天黄昏,么哥拿本《剑气珠光》由棒子屋里出来,见肥狗蹲在廊檐底下看蚯蚓爬,便挽他上后花园去,这时廷坤正好进院子来,他比么哥高一班,在八中读书,一身灰色劳动布学生装,收拾得干干净净,模样俊秀,长一头乌黑的卷发,腋下夹本苏联小说,是个好学生也是个爱好俄国文学的少年,只是性情孤傲从不和院子里的孩子来往,他追几步上前喝道:“肥狗,回家去,你不兴看看人家手上拿的是啥子?是剑侠小说,老师不准看的!”肥狗不依教,廷坤便连拽带搡赶他弟弟上楼去。这分明是指住弟弟说么哥,么哥却回不得嘴,唯有憋一肚子窝囊气怏怏地回家,也没留意一群女人聚在堂屋里听治保主任陶春秀指手划脚地说甚么,却见到梓木树下芳妤坐在元慧身旁抱头呜呜地啼哭,他只好拿书回屋去看。么哥本就心烦,看不下去,再听见芳妤一阵阵的哭声便燥了,扔下书,不分青红皂白对后窗户大声吼道:“闭不拢,你歇下要得不!”随即便听见芳妤边跑边哭离去了。元慧猛一下推开门指么哥骂道:“搞啥子名堂,你这不懂事的家伙,人家…”正当紧,二哈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道:“不得了啰,俊贤哥毒死了他婆娘遭枪毙喽!”他刚在街上看完布告回来。原来这鲁俊贤从志愿军转业下来便分配在医药仓库上班,结婚不到两年便和个女同事有了私情,始开嫌弃老婆,萌生杀机,利用工作之便从仓库偷出一瓶氰化钾来,趁老婆生病服用中药时倒在她碗里,立刻便将她毒死,接就抱尸痛哭,赖中医师开错药,毒死了他心爱的妻子。法医迅速查明毒药名称,公安人员立即将他扣押,证据确凿不容他抵赖。没审两回,只几次盘诘、对质、出示证物,这小子的鬼魊行径便无所遁形唯有从实招供,趴在地上求饶。这凶杀案很快审结,判他死刑立即执行。鲁俊贤犯罪这周家祠堂只有陶春秀和鲁太太知道,法院来人调查过。

  么哥听完半饷不说话,元慧继续责备他,“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姊妹,你也该去劝劝她,你居然会这样伤她,唉!”么哥不肯去,翻眼道:“我不晓得嘛,又不是安了心的。再说俊贤哥本就是个坏种,心肠狠毒,鲁太太和芳妤挨饿他理过吗﹖毒死老婆天理难容,有啥子好哭的…”便再不吭气了,到底觉得芳妤无辜、可怜,自己却伤了她的心。

  昭斌道:“那我去看看芳妤,劝下她。”说便走了。

  鲁太太自打鲁俊贤被扣押便病卧不起,她儿子死后更水米不进,拖了五六天就在半夜里无声无臭地咽了气,芳妤和她睡一脖晃眩诙烨逶缧牙捶⑾质币丫沽耍谩嘎柩僵u”一声尖叫,再也摇不醒她的娘…

  小春秀闻讯,忙不迭地带上几个街道委员上楼去,平时她一个人是不敢去的。她并不理会死人却翻箱倒柜搜查,道:“哎呀,看下有没得管钱的东西,帮芳妤收起,等她长大再给她。”真是有心啦,鲁家哪还有东西?除了一床破棉被外便是这间梁歪椽子塌的危房,旦凡值点钱的早给鲁太太输光了,变成大烟抽光了。

  芳妤成了孤儿,鲁副部长家只此孑遗了。她哪来钱安葬母亲?哪懂得张罗丧事?周家祠堂的邻居们凑了点钱,却买不起棺材,便找了两个土公子﹙仵作﹚,一张席子裹了舁往荒郊。陶主任和邻居们送葬,李太太牵芳妤,这孩子披了块孝布、扎了束麻,临出门,芳妤回过头来期待地望么哥,么哥本想去,刚挪步,李太太突然道:“么哥你别去,在家做功课,听见吗?”么哥唯有僵在那里望他们出门。

  陈军需突然想起来了,叫住昭斌,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两毛钱道:“这葬人得放些瘗钱的,我不能送鲁太太一程,你就在路上秤一斤纸钱替我放在坑里枕住她的头。”鲁副部长是他的老上司,算是对鲁太太最后的一点心意吧。

  没过两天,陶主任便为西厢房快要坍塌的事去了区里房管局好几趟,她要为周家祠堂做件好事。从前这西厢房的房产楼下是穆家的,楼上是鲁家的,自穆家房产充公后,楼下便归房管局所有。这房子大部分早年已不能住人,烂得不成样子,现在快塌了,若要翻修得花很多钱的,房管局和鲁家为双方出钱修缮的事扯了多年的皮也修不成,现在鲁家只剩下芳妤这个孤儿更不可能出钱来修。陶主任与房管局商议,由房管局承担全部修缮费用,要芳妤将楼上的房子大部份交公,只保留一小间自用。陶主任找到芳妤连哄带吓,警告芳妤,房子塌了她要负责等等,吓得小芳妤只顾点头,不停地谢谢陶阿姨,最后带芳妤去房管局,不管她成年不成年便签字画押。

  十几个泥瓦匠来到,七手八脚便将屋瓦全卸下来,再将隔板拆个精光,只剩下个房架子,再运来一大堆长长的圆木。他们在地上挖了几个坑,做好石桩头,斜斜地架起撬板,用圆木顶在房子最倾斜的一侧房柱上,往撬板上放几块大石头,跟再往撬板上站人,倾斜的房子开始叽叽嘎嘎地往回正,一个师传立即用楔子揳进屋柱的根部,再使劲压,再加楔子,房子慢慢扶正了。真了不起,直让周家祠堂的老老小小们看个目瞪口呆,啧啧称奇。陶主任高兴得像只孔雀,转来转去,不停地指手画脚。这些能工巧匠都明白阿基米得的原理,只是讲不出道道来,不会算罢了。最后,他们换掉了几根朽得不行的柱子、横梁,在房子的每一个榫头上打进楔子直到拉扯结实,确保房子不会再倾斜为止,才钉上新椽皮,盖上瓦,拆掉他们的摃杆,便是那一根根大圆木。

  大约十天功夫,房子修缮一新,陶主任功莫大焉,逢人便指西厢房不停地夸耀,楼上下立刻多了七八间好房子,房管局跟便安排几户人家入住,给芳妤在楼梯口留了一小间房只摆得下一张单人床。这鬼屋般的西箱房有了人烟味,又少了个鲁太太,楼上下的人家可以随时留意反革命家属穆太太的动静,陶春秀再也不怕她直勾勾的眼神了。  




二十


  班主任吴老师出身教育世家,自幼喜欢历史,公元一世纪汉代著名女史学家班昭是她心中的偶像。她父亲是巴城有名的吴代数,母亲是语文教师,丈夫在大学任教。吴老师教历史多年,教学非常认真,极重视班级荣誉,平时十分严厉,实在心地善良。她身材矮小,一副淡黄色胶架眼镜挂在她五官拥挤的脸上,头发永远用十几只黑色小发夹夹紧,生怕散一根下来。她为么哥调皮捣蛋,违反校规的事伤透了脑筋,软也罢,硬也罢,却不知何时这孩子会莫名其妙地闯出祸来。她曾经多次上么哥家家庭访问,和李先生、李太太商量如何调教这个心智游移的小东西。在么哥心里,吴老师却是他最敬畏的老师了。

  一天,上历史课,吴老师特地穿一身咖啡色灯草绒装,算是她最好的衣服吧。在讲堂上她淋漓尽致地描述解放战争的情景,辽渖战役、平津张战役、淮海战役、渡江战役,直到蒋介石被赶出大陆逃往台湾。她对每一个战役中人民解放军的战略、战术和激烈战况作出详尽的陈述、分析,一会画个箭头、一会写个地名,还用图表、数据来辅助。她心潮澎湃,思若泉涌,甚至将淮海战役与斯大林格勒、诺曼底等世界著名战役作比较,吴老师指出,淮海战役双方投入兵力计一百四十万人,是人类历史上投入兵力最多的一次战役、最大的杀戮战场。说到战争的惨烈,她神色变得凝重了,掩饰不住内心的悲戚不住地摇头叹息,“两军缠斗,相互围困,一层又一层,辨不清番号,分不清敌我…弹如雨下,土翻三尺,直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临下课还意犹未尽,“同学们,回去抽空读一读唐代李华写的《吊古战场文》对你们了解战争的必然性、残酷性会有很大的帮助。”她声音颤抖,缓缓背诵出︰“…亭长告余曰︰“此古战场也。常覆三军,往往鬼哭,天阴则闻。”伤心哉!秦欤?汉欤?将近代欤?”善良的吴老师最后说︰“一部中国史,满纸血腥味,却不可免,悲夫!我好希望战役中心—碾庄刻一块大型的战争纪念碑让它矗立在原野上,供人们凭吊、咏叹,告慰地底下的魂魄,为子孙后代明鉴,为徐州这块兵家必争之地留下新的脚注。”吴老师将人民解放军的伟大胜利和国民党军队的彻底覆灭讲得精彩绝伦,无以复加,深深地吸引住每一位同学,这小个子的弱质女人突然变得那样高大,连元愚这样坐不住的孩子也静静地听了一个星期。吴老师还将一册解放战争图片集借给同学们传阅。

  一天下午,么哥将这册集子带回家慢慢看,他很想听听父亲的见解。李先生戴老花眼镜,捧俄文书,边读边进屋来。么哥指画册道:“爸爸,这本书里有当战俘的国民党将军的照片,有好几个还是你的学生。那个严一泉将军死得好惨,身体给子弹打得像筛子一样…”“我不看。”李先生不悦地说,转过身去。几年来李先生就闭口不谈国民党战败的事,当他的会计,读他的俄文。么哥也不在意,低头只顾看,接说:“黄季涛将军也是给打死的。” 李先生转身走回来,道:“孩子,历史是胜利者的历史,当然只有胜负这一个标准了,谁都输不起,没有甚么好讲的,输家任人糟践就是喽。你在外头就听人宣传甚么正义的必胜、非正义的必败、革命的必胜、反动的必败…啧、啧、啧,他娘的,这都是那些政治骗子、党混子的屁话,输家便是反动派,你老子也便是反动派。我问你,共产党跟日本人到底打过几仗?咱跟日本人硬干八年死了几百万官兵也是反动派?是,国民党是输得好惨,不过并不是只有共产党才打胜仗,并不是只有共产党才出良将、出英雄。黄季涛就很能打,也赢过共产党好几回,当然只是小胜,最终他输了。季涛不是我的学生,他没念过多少书,是我的干儿子,也是你的哥哥。他并不是打死的,淮海战败后,他突围出来,觉对不起国民党、对不起老蒋,心里难受,半路上开枪自杀,倒在路边抽,那一地的血…他对副军长说,你看我也活不了啦,你补我一枪吧。副军长补了他一枪,打死了再拉回南京去。输了,也是杀身成仁的肝胆汉子,我还专程飞去南京吊纸的。唉!”说到这里,老将军的声音哽涩了,灰色的老眼泛出了泪光。

  正在这时,么哥母亲端一碗芹菜汁进来,因为李先生血压很高,有中医认为芹菜汁可以降血压,每天李太太都用碓将芹菜叶子舂烂,挤出汁来给他喝。李太太看见李先生面青唇白、双手颤抖,再看看桌上的书,立刻就明白了。便说:“哎,这是做甚么?输都输了,事情都过去了,还提干嘛?别对孩子说了,共产党厉害得很,他们爱怎么说便怎么好,你别弄犯了病。”李先生不语,接过碗来咕咚咕咚将腥涩的芹菜汁喝下去,拿俄文书出去了。李太太又嘱咐么哥别再问他老子国民党如何打败仗的。这时,堂屋里传来李先生朗读俄文的声音:“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于我们只有一次而已…﹚”这是苏联作家奥斯特罗夫斯基的句子,用来教育共产主义战士的,这个时候听来虽然古怪,么哥心里明白,黯然神伤。 







揭露真相,抨击恶警!

    事实真相:
    跟大家说真话!我的案件其实跟那条“狼牙山五壮士”的帖子根本毫无关系! 实际上是某单位挟私报复我。那条帖子发出前大约半个月,我发了几条帖子揭露他们毒打广州市白云区示威民众。然后他们到我家来要求我删帖子,遭到了我的拒 绝。因此他们悍然打击报复,拘留我七天泄愤!此信息出自我所属片区片警!

    大批网站都登载了广州越秀区法院的通稿,内容是他们驳回了我(张广红)的诉讼请求。理由之一是越秀区公安局调查后确认我编造了狼牙山五壮士的“谣 言”,越秀区法院予以采信。但是我上来搜了十分钟就找到了我转发的原帖并截图!为什么我十分钟就查到的事情两单位查了那么多天查不到?你们都是饭桶白痴?

    如果说我对帖子比较熟悉所以容易查到的话,那么请问为什么广州越秀区公安分局和越秀区法院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我:你坚持帖子是纯转发的,那么你从哪里转来的?难道两单位实际上对帖子是否转发根本就没有兴趣查?难道只想找个理由入我于罪???

    从广州市公安局越秀分局到广州市行政复议办公室,再到广州越秀区法院,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我一句:你说你的帖子是转的,那么转自何处?所以实际上一 个单位是为了打击报复,另两个单位是为了互相包庇!如果蒙冤的是一个普通民众,他就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现实。可惜拈花时评(张广红)并不是完全没有话语权 的普通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