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29日星期一

拈花一周推

    【上海万人反PX第6天:市府集会被镇压3万人再游行】上海市金山区上万市民抵制PX项目的示威已持续至第6天,市民前往市政府集会受阻,数千警察四处拦截抓走大量市民,金山区内的交通与网络通信均受到管制。 http://news.boxun.com/news/gb/china/2015/06/201506280432.shtml#.VY_JE_ntlHw …

【天涯】【内蒙古一人大代表66刀刺死钉子户被判死缓 检方抗诉】太过分了!这次检察院做出来正确的选择——抗诉!不再为黑法官背书。

【天涯】【朝鲜自曝遭遇百年来干旱,向中国求助】西朝鲜的50年一遇100年一遇甚至500年一遇这些理由,这么快就被北朝鲜金胖子学去了,可同一块天下的南朝鲜怎么就一直风调雨顺呢?上帝太不公平了。

【上海上海】上海金山地區群眾以「散步」形式上街佔路,反對金山化工開設PX廠,持續到第七日,今日繼續有人上街。不過,內地網友晚上八點多來短信,說警察開始行動,逮捕示威者。網友簡單留下「現在警察在拉人」、「很恐怖啊」、「逮到就抓」短短幾⋯https://m.facebook.com/defendHKfreedom/posts/1006387076060916 …

【天涯随记】台湾前民主党主席施明德爆料:“某国每年提供给这位台湾大师李敖500万美金,让其极力为自己说好话,歌功颂德。”前《南方周末》资深记者赵世龙 通过多方交叉调查,得到的消息认证了这个说法。套用赵大忽悠的话说就是:你大爷还是从前的你大爷,你大妈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你大妈了。

6月23日,上海市金山区市民继续示威抵制PX项目,数千人一早游行到金山区政府,与上千警察对峙到当天深夜,未发生冲突,市民发到网络的信息被删除一空。[详:http://bit.ly/1RtqNwy ]

【天涯】朝鲜与天朝,一对活宝。他们就像袁术与刘表,青梅煮酒论英雄:今天下英雄,唯有你我!美国与曹操,灭之易如反掌也!

【天涯】希腊政府快要被债务压垮了,可希腊老百姓并没受影响,该有的一样都没少;中国是这样干的,政府入不敷出了赶紧加税,政府债务缠身了去股市圈钱,银行流动性枯竭了日夜开印钞机,财政捉襟见肘了拆民房卖土地。。。所以中国政府不差钱!还有大把钱外撒,经验是:对老百姓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上海金山万人反PX游行,打出“拥护共产党”横幅,警察领队,好像是官方组织?有申请和批准吗?https://youtu.be/CDhMrl5ibLU

四天前读到《金山区政府告市民书》,云:上海化工区规划环评不涉PX项目;今天又看到官媒,说:上海市政府要求化工区规划(修编)终止环评。从官方得到权威说法之后,已呆觉得自己的文字理解能力肯定出了问题。我对金山区到底上不上px项目,是否停了,将来还上吗这三个问题更加心中无数了。

▼网友“TorieZ”说:今天的金山手机信号被屏蔽,上网受限制,就是为了封锁我们的消息,被抓的民众拍打被锁死的车门呼救,从呼救中听出,车上一个女的被打坏了手,一个孕被打得支撑不住,一个被打的心脏病发作,还有一个倒下了!
http://news.boxun.com/news/gb/china/2015/06/201506280432.shtml#.VY_JE_ntlHw …

【天涯随记】蒋介石一语成谶!民国12年8月,蒋介石去苏俄考察,4个月后回国,他告诉孙中山:苏俄搞得拱铲主义,一定会危害人类;苏俄今日是我们的朋友,但未来一定是蚕食我们的最大敌人!——历史学家唐德刚说,蒋介石是我民族史上千年难得的豪杰,他的判断力同样无人能比。本博想问,还有谁不服?

打倒中国共产党!打倒肥猪习近平!打倒刘云山!自由、民主、宪政中国!

【天涯】马龙闪:苏联不是法治国家,是党大于法,而最高领袖又高于党。http://tysurl.com/Bs1qTy 

燕薪律师:厦门市检察院电话通知,屠夫吴淦被以涉嫌三个罪名报捕:寻衅滋事、诽谤、煽动颠覆国家政权。

【腾讯】舔共陳靜心,狗奴才,你吔屎啦!小丑都好睇過你!!

【腾讯】呢隻豬西踩場,即時俾本土力量同埋其他團體包圍,臭西,收皮啦!

【腾讯】【民进党竞选口号】选择国民党,台湾变香港;香港不努力,三年成内地;内地不改变,又多一朝鲜。

【腾讯】中华民族应该永远警惕的恶邻——缅甸!1967年6月28日,刚刚从周恩来手中轻而易举得到二十多万平方公里中国领土的缅甸军人政府开始掀起大规模反共排华浪潮,中国援缅专家刘逸被杀,同时在缅数百万华人遭到缅当局残酷镇压死伤无数!http://url.cn/U5UVRa

【腾讯】当前果敢问题已经不是一个独立的果敢问题而已,更牵扯到中国国内以及中国和周边国家关系的问题。从国内而言,如果果敢问题处理不当,不但有失大国形象,更会引起国内民众对政府和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信任危机http://url.cn/fRNqiJ

【【腾讯】解放军少将彭光谦:在市场经济大潮冲击下,在西方意识形态蛊惑下,我们一部分将领经不起考验,他们的世界观人生观道德观价值观发生了畸变。他们把手中的权力变成谋取私利的工具,以致权力商品化,权力私有化,蜕变为军中蛀虫。 按彭将军说法西方军队岂不是应该比解放军更腐败更没战斗力?

【腾讯】6月26日果敢前线战场战报:13点半缅军向同盟军311旅防线的慕泰地区发起猛烈进攻,14点发动炮击,持续到15点20分同盟军彻底击退缅军一波进攻后战斗停止;同时缅军紧接着又对211旅防线的烂巴寨山包包一带发起进攻,截至到19点击退缅军进攻。同盟军此次无伤亡,缅军伤亡不详

【腾讯】中国毒祸泛滥谁之过?短短不足六年时间,中国每年查获的毒品数量和增长的吸毒人数都暴涨了20倍,这是什么概念呢?也就是说如今每100个中国人里面至少就有一个人吸毒,多么恐怖与可怕的数据http://url.cn/bKXsKB 

【腾讯】同盟军战士在阵地上用武器排列成“华人”二个字,用枪杆子悍卫华人尊严!60年周恩来若不把缅北这块二十多万平方公里的中华民族祖宗之地连人带地当作礼物奖赏给第一个承认中共政权的亚州国家缅甸,而是收复缅北的话,华人同胞就不用至今仍然要为得到一个国籍身份和一寸安身立命之地而战斗!

【腾讯】缅甸将释放孟加拉俘虏:缅甸抓捕大量中国人并重刑审判,但从来没人想方设法解救过一名中国人,中国人民也从不敢骂过半句政府软弱无能!所以说国家再大,政府牛皮吹得再响又有什么用?不是人民一人一票选出来的政府,根本就不可能为人民服务!http://url.cn/2wHvRc

【腾讯】缅甸漫画:克伦族少女挣扎着哀求泰国政府不要遣返她们:不要赶我回去!我是无助的克伦姑娘,回去会被缅军士兵强奸!缅甸士兵在边境线淫笑着“嘿嘿“这个姑娘是我的菜!注意右下角有只熊猫在说话——请把我送回中国!克伦人一直认为他们是中国人。而讽剌的是大陆中国人却认为缅北是缅甸的!

【腾讯】日前缅甸政府军与孟加拉国防军发生交火事件,一名孟国士兵被俘。孟加拉强烈抗议缅甸,并向缅甸下最后通牒,要求缅甸立即释放被俘士兵,否则不惜动武!中国这样一个大国都不敢抗议缅甸炮轰中国领土、炸死炸伤那么多中国人半句,孟加拉那么一个小国还敢对缅甸下最后通牒?难道中国真不如孟加拉?

【腾讯】从6月17日开始,缅甸政府军与克钦独立军第二旅6营在著名翡翠产地帕敢进行激烈战斗,缅军联合作战部队 Hk.M.Y(422, 432, 424,428)Hk.M.Y(426) 布置在克钦6营前沿,一带继续用炮火攻击克钦独立军营地,当地居民为躲避战火不得不逃离家园!

【腾讯】甄明胜:烈要求江门市委刘海书记、人大刘海主任请依法查处甄明胜检举江门市中院法官王锡芳,开平市纪委副书记王敏,副检察长麦喜权,法院法官邝锦球,法院法官黄博维,国土局李光耀,书记甄强幄,伪证、包庇,枉法,滥权收受巨额贿赂的腐败和刑事犯罪。最高检宣布重视网络反腐和举报,有案必查

【腾讯】【芮城中学生离校死亡,父母讨公道反被刑拘】4月24日学生范超凡穿着校服,背着双肩包上了学,数日未归。5月4日运城警方称孩子在该市坠楼死亡。其父母多次与校方讨要说法无果,6月11日该县公安局竟然以“聚众扰乱单位秩序”将其父行拘10日。吁请山西省公安厅、运城市政法委关注!

【腾讯】http://url.cn/g5qcEf  , http://url.cn/e4l3nV  实拍南京特勤警察群殴并且打伤球迷致使其送医院抢救,使尼玛你们能不能要点脸啊?共产一党的警察都是欺负老百姓的吗?呆逼!

【腾讯】民主,能不能当饭吃?且听高人如是说----

【腾讯】乔治 - 奥威尔: 首先,我要敬告那些丧尽天良的左翼记者及知识分子:“一定要记住,不诚实与懦弱总是必须付出代价。不要想象你们可以几年如一日地让自己成为苏共、苏联或者任何其他CP政权卑躬屈膝的吹鼓手,然后一夜之间在思想上又可以摇身一变回归正派。记住:一日为妓,终生为妓”。

【腾讯】【这些年,我们所听过的“官谣”】抗美援朝我们让美帝侵略者认输了;人民日报报道早稻亩产36900多斤;刘少奇是叛徒内奸工贼;普及大寨县可解决粮食问题;春夏之交没有死一个人;三峡工程建成后电费降到每度8分钱……还有没有?请博友列举

【腾讯】《[转载]辽宁本溪彩北新村三组村民的愤怒》 - 原文地址:辽宁本溪彩北新村三组村民的愤怒作者:zhanggui1952 辽宁本溪彩北新村三组村民的愤怒 ... - http://url.cn/IsYVFq 

【腾讯】#需要你# 需要你发声,需要你传播,需要你行动,需要你救援。。

【腾讯】贪官还我养命钱!

【腾讯】一直以来还真以为你是傻大憨的无产阶级,原来你是地产大鳄的资产阶级啊!背叛社会主义理想,背叛党的章程!申纪兰,以党的名誉,灭你九族!

【腾讯】北大教授孙东东:“凡是上访人群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精神病,应该扭送进精神病医院一了百了。”---------善良的人们,请记住此人,因为他,你每天都有可能被精神病!

【腾讯】田某目睹妻子遭张某强暴,愤怒之下砍死张,一审被判无期。法院没轻判是考虑到田某杀人时,张某已停止对田某妻子侵犯。

【腾讯】人民日报“脸书”主页上的网友留言

【腾讯】【内黄够狠】政府执法机关竟然被一个访民敲诈,而且自刑事立案之日起,内黄县公安局再次被敲诈25万元;两年后内黄县政法委组织公、检、法决定追究刑事责任。2014年12月26日内黄县法院以“敲诈内黄公安局”为由,一审判决冯改娣11年http://url.cn/Zashs4

【腾讯】文强临死留言:“现在的官员比国民党还坏,我不过是其中一员罢了。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是这个社会,这个制度。谁不明白,如今一个干部要是不贪不色,谁敢相信你、重用你?全国像我这样的干部不说有几百万,至少也有几十万吧?微评:人之将死,其言必真。谁该反思文强的临死真言?

北京解放前夕,蒋先生派飞机到北京接大学教授。胡适是第一号。北大的地下党劝他留下,继续做校长,胡适笑着说:他们信任我么? 胡的小儿子胡思杜死活不肯走.胡适说:美国人来了,有面包,也有自由;苏联人来了,有面包,没有自由;他们来了,既没有面包,也没有自由。57年反右,胡思杜上吊自杀!

【腾讯】【天啦!香港2人受贿200多元,各自获刑8个月】你能相信吗?香港康文署2个职员,不知咋地受贿了200多元,人均100元,竟然被查出来了,竟然双双获刑8个月!!

【腾讯】美国至今仍在努力,想把当年印尼大屠殺的元凶们送上国际法庭,之所以长期坚持“干涉他国内政”,曾经的国务卿赖斯说:“我们就是要发出一个清晰的信息:国际社会将不会容忍犯下人道罪行的人逍遥法外。”

【腾讯】#朝鲜战争真相#,1950年6月25日,北韩入侵南韩,韩战爆发。联合国要求北韩从南韩撤军,遭拒。于是,16个联合国成员国派兵去了南韩,41个成员国提供了军事装备、食品或物资,其中美国提供了90%的军队、装备和物资。中国则派兵支援北韩,而苏联提供军事装备…

【腾讯】表面上中国人大为最高立法机构,但人大代表连办公室都没有,与行政部门配套的委员会也没有,议案无法经专业委员会辩论审议,任何议案都无公开听证辩论,更无听证会的文件档案与实时转播,居然是提案人直接拿到人大宣读,代表学习提案,然后举手。 这就是伪立法机构、伪政府部门。

【腾讯】如果周某人是我们选举上台的、那么最后发现他是个人渣,我们愿赌服输、都怪自己傻逼。可问题是、我们既没有表过态,也没有投过票、全是你们的主意。既然提拔的权力全部在你们手里,你们就应该承担全部的责任、这是简单的对等,不是吗?....所以、别拿反腐来邀功,老百姓就不欠你们一分一毫

【腾讯】【农妇敲诈公安局】今天会见了敲诈公安局的当事人冯改娣。2008年因官员惊吓导致冯改娣的女儿残疾,2012年公安局等部门给付冯改娣60万元救助金,终结信访事宜。一年七个月后,公安局撕毁协议,以冯改娣敲诈公安局等部门为由予以抓捕。一审判刑11年!舒向新担任冯改娣二审辩护律师。

军委副主席是贪腐分子,政法委书记是贪腐分子,公安部部长是贪腐分子,办公厅厅长是贪腐分子,国安部副部长是贪腐分子,省委书记是贪腐分子,省长是贪腐分子,市委书记是贪腐分子,市长是贪腐分子,县委书记是贪腐分子,县长是贪腐分子。。。这样的国家,还不停吹牛逼,这么多坏人但党是伟大的

Thousands of people continue protesting in Jinshui, #China against the PX Chemical Plant. Now in the 4th Day/Night

6月26日,上海市金山区上万市民持续第5天游行抵制PX项目。[详:http://bit.ly/1GCgOz1 ]

【腾讯】【湖南岳阳监狱干警维权被打】6月24日,岳阳监狱干警到省府长沙集体上访维权,发生冲突。岳阳知情者称,干架确实发生了,双方都动了手,派出所那边,协警打了没穿制服的狱警。湖南省司法厅己介入调解,承诺尽快将房子建好。但是,这9年都没建好,司法厅来关心下就能够建好了吗?

【腾讯】【木雕海鲜】晚上发了一条浙江舟山拿木雕当道具糊弄最高领袖的微博。有网友不解,称海鲜到处都是,没必要造出假的来。刚才有一位家在舟山的新闻同行说了,“这是在本岛。小岛鱼鲞多的是,不过乌贼确实快绝迹了。”木雕海鲜的背后,是我国海洋渔业资源已经枯竭的窘境。

【腾讯】【人日报脸书粉丝数全球传媒排第二】25日人日报社副总编辑卢新宁说,“今天,人民日报在脸书上的认证账号粉丝数已达460万,在全球传媒中排第二位,仅次于纽约时报。”http://url.cn/W5cE6I 拈花:这些粉要就是假的,要就是翻墙的,现在鼓励翻墙了吗?

上海金山区!抗议px,他们在苦苦支撑!!!!!

PX protest might spill to downtown Shanghai, govt began to arrest protesters, cut communication and transportation. https://twitter.com/owellsh/status/614827838647193600 …

【新浪】吕洲宾律師会见刘建军律師记

【天涯】民国政府到底腐烂到什么程度?

【天涯随记】戏演完了!新帝上台以后有二手一是以反腐败,二是股票牛市,现在反腐败被遍地贪官阻挡,用滥发纸币,宽松融资吹起股市泡沫马上也破了,看他还能有什么戏可演?

【新浪】陈毅回忆中,八四击毙的日军一直没凑够一千。去年中日交恶,日方放料说八四不抗日,承认抗战死于中国大陆45万,被八四击毙的只有821个。第三次长沙大捷,日军经浏阳大围山败逃,被湖南农民锄棍就敲死了1500人!抗战是321万牺牲将士赢得的!肯定不是靠嘎子顺溜李云龙和横店得来的

【天涯】经过三个月辛苦的培训今天终于把证办下来了,平时脾气不太好,尽量克制着,以后大家跟我说话也注意点,尽量声音小一点,语气温和一点,其它的就不用我多说了。拈花:别惹我!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滴!

【新浪】人广,发现金山人就抓,抓住就遣返,金山人已经没有人权可言,没有自由可言。拈花:狗日的共产党滥权到了极致!他们没有权力要求健康的权力吗?这是最基本的生存权力!尼玛还跑到联合国去辩解中国的人权状况!麻痹的中国人哪里有人权?

【天涯】浦志强案司法过程全记录

【天涯】程慕阳在国外买下65公顷小岛。拈花:外逃贪官的奢侈生活

【天涯】许锡良:有自由的地方,才会有创意

党校第一课!狗日的中国共产党!

【天涯】黑暗中的法律人

【天涯】外媒:中国股市是纯粹赌场

【天涯】【仇和今年两会发言:中国体制世界上最廉政】13日上午,在云南的小组讨论会上,仇和称:“我们这种体制,从中央政府到地方政府,应该是世界上最廉政。”15日,仇和在京被双规。莫大的讽刺!也说明贪官是体制改革的最大障碍。

【天涯随记】甲午战败,国土沦丧,清政府派五大臣出国寻求救国良方。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对定国公载泽说:中国乃人才济济之地,并不缺少人才,但贵国乃专制之地,不论天才、地才,一遇专治,俱为奴才!

【天涯】有人说:股市这么跌,政府不表态,太不像话了。我们管理部门的愚蠢就在于,上涨的时候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出来呐喊,暴跌的时候都装哑巴。然后陷自己于尴尬。政府在任何时候都不应该表态。市场风险本来就应该自负。至于新华社、人民日报这些媒体跑出来唱多股市,忽悠很多人进去,更是缺乏职业道德

【天涯】【中国政法大学教授洪道德诉律师归还170万借款】被告天津律师粱蔓丽举出多份证据证明双方的关系,并非简单的师生关系,170万元也并非借款,而是洪道德自05年来给的生活费。这个在央视就聂树斌案为公检法辩护的洪道德,是个无道无德的无耻之徒,花巨款包养学生,现在又要将钱要回去!

【天涯】社会抚养费到底抚养了谁,孩子从生下来,产房费,手术费,奶粉,幼儿园,从小学到大学,都是父母养着吧!成年后成为纳税人开始养国家,养政府,养公务员,社会何曾养过他们,多少白血病儿童无钱看病回家等死,谁养过他们,还好意思收这么重的抚养费,每年200亿的社会抚养费到底抚养了谁?

【新浪】上海6.27之夜晚 (三)http://video.weibo.com/show?fid=1034:185e006030a7ac659d067da464305dd8 …

【天涯随记】你们要感谢的美军飞行员,我给你们找到了 ...这是朝鲜战争中联合国军于1950年11月25日空中侦查大榆洞的飞行员执行任务名单。这三个人中,有一个人投下了一枚改变了世界历史的燃烧弹。据说本来是空中侦察,正巧下面有人在做蛋炒饭。飞行员一看荒野之中有炊烟,就手欠扔下一枚

【天涯】在抗战中民国和美国主导了亚洲战场。鬼子侵占朝鲜,金日成躲在白头山抗日,鬼子侵略中国,他们在窑洞。朝鲜高调宣称是金太阳光复了朝鲜,他们高调宣称是他们领导了抗战!两兄弟9月份打擂,就看谁的阅兵阵仗牛逼,谁的庆功眩晕!而台湾和美国则成了看客,世界遇到这对兄弟,还能说什么呢?

【天涯随记】分享图片:美国街头一幕,不知道美国人这种举止需要几个自信?总之太美了,非常和谐的画面!这才是真正的人民当家作主的节奏!

【新浪】上海反px,民众仍在坚持!

【天涯】致美国选民:请敦促你们的政府,立法抵制不断涌向美国的中国贪官及其家属,启动司法程序调查这些贪官在本国血腥掠夺的非法所得,并将之驱逐。这些人的财富每一分钱都透着中国人的血汗,每一分钱都是我们的房子被强拆、血汗工厂、断子绝孙的高污染工业等等所换来的。美利坚不应成为人渣的天堂

【天涯】这位兄弟在香港记者面前说茂名政府坏话,不到二十分钟就被六个大汉拉上无牌的车,也许和MH370一样,永远都找不到了!真人真事,天理何在,这就是王法,以后还有谁敢出来,替我们茂名人民说话?看到请大家转出去吧!还我们一个公道。

【天涯】赵紫阳:对于腐败,自己过去认为是由人的素质不行,或用人不当,以及社会风气不好造成的。其实不然,腐败的产生乃是制度的产物。由于是公有制,没有产权约束;由于是集权,权力不受制约;由于没有公开监督,形成了体制性的腐败……这是灾难性的

【天涯】这是在走邪路吗?堂堂澳大利亚前总理的女儿在网上开网店,还需要老爸转发微博做广告,这岂不让天朝前总理的女儿笑掉大牙!天朝前总理的女儿做的生意比她大多了,几乎垄断了电力,还说“除了靠个人能力,出身等等都等于零”。

【天涯】官媒报导说,9月3号的阅兵,邀请了台湾的抗日老兵参加。台湾国防部发言人罗绍和立即表示:中华民国主导八年抗战的事实绝不容任何篡改与扭曲,国军英勇抗倭“不容青史尽成灰”。——看看台湾的发言人,不说“抗议”也不说“不满”,但讲的话总让我们脸红耳热!

【天涯】【当你看到这条新闻,就会感到“能力以外的资本等于零”这话像狗屁】 1946年三个女孩报考清华落榜,这让人看见了中国教育界的公平和良心。落榜的女孩分别是:清华建筑系主任梁思成的女儿梁再冰,文学院长冯友兰的女儿冯钟璞,校长梅贻琦的女儿梅祖芬

【天涯】最近,台-湾又打出一张牌:台湾农民60岁以后享受同台湾公务员一样的退休金!为什么我们还要去买养老保险呢?我们也不穷啊!第二经济体呀!台湾海峡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如果当官的确实无能,你们应该下来,让有能力的人上去干!你们不但耽误了我们,还耽误了我们的子女!

上午获悉,上海艺术家戴建勇(麻痹哥)在昨天25日晚上十一时被取保候审释放。5月26日晚,戴建勇被上海警方带走,27日凌晨三时被以涉嫌寻衅滋事罪刑拘,到昨天正好刑拘三十天,但警方没有向检察院报捕。戴建勇的行为,并不涉嫌寻衅滋事犯罪,也许是警方不报捕的原因,这显然是滥用刑拘权。

【天涯】我等平贫之民为何被特官凶残对待?近日明白了:2012年7月31日《人民日报》海外版发表了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研究所所长袁鹏的一篇重要文章。文章列举了美国正利用五大敌对势力阻碍中国的崛起,而这五大敌对势力包括五类:维权律师、地下宗教、异见人士、网络意见领袖、弱势群体。

【天涯】河北大名县县委书记边飞贪污1.01亿元,比原铁道部长刘志军的涉案的6460万还要多出3000余万元。——估计他们两个人都不服气。

【天涯】网友问:为什么要让这么一个犯有煽动颠覆国家政0权罪、聚众滋事罪,寻衅滋0事罪,恶毒攻击执政0党罪……(略千字)的人来中国访问?还是先给她戴上口罩吧,避免犯罪

【天涯】网友由此新闻,认为:1、甲午战争以后中国最强的海军终于出现了;2、只要有战争,船就自动变成国家财产了;3、民船参战,但联合国谴责战区炸平民,这是某朝高瞻远瞩的又一个“人民战争”?

【天涯】【许小年:这次股市狂潮该如何收场】发股票可以创造财富吗?这是经济学最基本的问题。股市上圈的钱成本更高,远高于银行。中国企业感觉股市上资金成本低,是因为股民不懂投资。美国股市的融资成本,要比债务资金的融资成本高7-8个百分点,因为股民承担了比债权购买者更高的风险。

【天涯】有西方政客造谣,说中国“这么大的国家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支柱产业”——众所周知(对不起,剽窃发言人的经典了),我们有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的房地产,我们还有,由先进分子拉动起来的国酒茅台产业,有一本万利的买官卖官产业,你们有?

【天涯】【20年后中国将成为全球最穷的国家】希拉里说,不能总是把注意力和民众的关注转移他国,制造敌人,把自己的压力转嫁给外部世界。应当顺应时代潮流和人类文明趋势,主动变革,关心民生,重视民主,不能不负责任地推拖和压制。否则,中国只能越来越不稳定,将会出现大的社会动荡和人道灾难,

【天涯】被称为“国师”、 周永康最信任的人曹永正曾经说过,“福布斯排行榜上的那些富豪,不抵我一个小指头”,而饲养这个国师的周老大却只贪污受贿1个多亿,真是为国师服务的好领导。

【天涯】国内首次披露日本鬼子失败的真相——原来小日本比横店里的鬼子还要傻逼!不去轰炸领导全国人民抗日的延安,却千里迢迢翻山越岭去轰炸不抗日、假抗日、真投降的国民党的陪都重庆,也不知道这傻逼鬼子是如何在中国混上8年的?http://tysurl.com/Sst4Wo

【天涯】俄国的共产主义就是让地痞流氓通过暴力革命一夜之间成为暴富发大财的妖术。其结果是:富人被“杀人越货”,血流成河。穷人变得更穷,成了冤魂饿鬼。地痞流氓为了维护它们抢劫来的既得利益,继续搜刮民脂民膏,建立流氓政权,自卫队武装到牙齿。对内高压血腥,对外穷兵黩武。到处树敌制造恐怖。

【天涯】李维汉说,历史上毛未犯过右倾错误,主要是左倾片面性,把赤贫分子(流氓无产阶级、痞子)和贫农一起当革命先锋。夏衍概括毛错误:“拒谏爱谄,多疑善变,言而无信,绵里藏针。"宋敏之:封建主义打底,马列主义罩面。孙冶方指毛熟读二十四史,不是马列主义。張爱萍说毛是言必称秦始皇。

【天涯】这如果不是新华社的照片,我定以为是扇颠分子、反华势力的造谣污蔑——这是在1949年就站起来的中国人的住房?这是21世纪最先进国度里的人民的住房?山顶洞人啊!——探访中国最穷人口生活:人畜同屋1年最多吃3顿肉http://tysurl.com/6swSpa

【天涯】污毛猪狗和自干粪经常讲打别人的脸。看看这些打脸的事情多不多?政府经常像神经病一样,自搧耳光。

【天涯】拉脱维亚的纪录片【苏联的故事】揭露了希特勒杀害犹太人竟然是苏联教唆的。

【天涯】小日本鬼子NHK电视台,这是赤裸裸的挑拨我党和老百姓的鱼水情!我呼吁朝廷,赶紧派兵,城管做先锋,毛左自干五跟进,最后解放军保障后勤!踏平日本,饮马东京!

【天涯】【分享图片】世界各国警察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开枪 (包括中国香港、台湾),五毛水军动不动拿外国警察说事,看看吧?

【天涯】你知道你吃的玉米油是怎么来的吗?(惊恐)你看他们把你当人看吗?

【天涯】如果,如,,,果。全世界人都可以忘记,只是还有你这个魔鬼。。。

【天涯】毛粪说:这么好的社会,你还不满足?这么好的社会:警察杀人连袭警的证据都没来得及找,就开枪了,难道还不够好?官员强奸幼女越来越小了;强拆民房越来越血腥;强制堕胎越来越没有人性;被截访的头破血流;我还不满足的?我要庆幸高房价,高物价,高医疗没有压死我,我应该跪谢他们不杀之恩!

【天涯】【委内瑞拉“五毛”被解散】委政府自2008年开始学习某国经验,组建隶属中央政府的网评员队伍,抑制网络不良言论,政府发现不仅没对复杂的网络舆论有效控制,却加重民众和政府对立情绪。近日委政府总理签署命令,决定解散网评员队伍,实施了7年网评员制度宣告终结。

【腾讯】世界上税负最重的兲朝,社会福利开支却仅占GDP的1.5—2.28% 。而瑞典是38.2%,法国34.9%,德国27.6%,英国25.9%,加拿大23.1%,澳大利亚22.5%,美国21%,日本18.6%。原来这就是社会主义,这就是人民政府,这就是为人民服务!

【天涯】【云南版辛普森案:官员杀女友因无直接证据判无罪】微评:《环球网》以“云南版辛普森案”来表述该案,如果不是采编人员无知,就是有意误导司法。因为该案仅仅是一审,死者家属不服判决,并已申请检察院抗诉。也就是说,最后结果还很难说,怎么就急着拿辛普森案来比较?

【天涯】【北京老太照顾瘫痪15年丈夫 不堪贫困将其勒死后自杀】法庭上被抢救过来老太哭诉;“积蓄都买药了,因为穷,儿一直没找到对象。我自己都走不动了,怕拖累子女。老伴儿变成了植物人后就动不了,孩子喂水喂饭,他都不知道张嘴,我想他死了我也死了,让孩子日子好过一点。”

【天涯】一个政党其实就是一个国家的外衣,有几个政党,就有多少套可以换洗的衣服,人民喜欢哪一件就穿哪一件,不喜欢了,就脱下另换。一件外套,无论多么高端大气上档次,只要穿的太久,必定会藏污纳垢,脱下来,洗净凉干,有机会再穿,实属正常。当然了,如果太烂,也可以不洗,直接扔掉。

【天涯】山东省嘉祥县副县长殷昭禹裸聊勾引女人被曝光 http://tysurl.com/bstCO9

【天涯】【南京警方:惨烈车祸肇事车未狂奔】目击者称车速很可能在200公里/小时以上。警方人士表示,……“一路上,他的车速确实要比身边车辆快一些,但并没有出现狂奔的现象。”微评:时速200公里与“比身边车辆快一些”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警方不该成为舆情的制造者,希望尽快公布权威的时速

【天涯】【监督警车私用,就是无所事事?就是负能量?就是家人违法了,找茬?】一网友微博质疑榆林神木县警车私用。想不到榆林公安局官方微博却“神回复”:“家里人又违法了吧?找公安的茬。”此言论迅速引起大量围观。今天榆林公安删掉该条微博,并致歉称将提高管理人员的工作水平,希望得到大家谅解

【天涯】【扪心自问】让老百姓爱这个国家,这个国家有一寸土地真正属于老百姓个人吗?可惜没有!让老百姓爱这个政府,这个政府有一位领导人是老百姓自主投票选出来的吗?可惜也没有!

【天涯论坛】又有公布全球幸福指数了,在被调查的145个国家及地区中,中国内地排名127位,台湾59位。香港排名也很低,为120位,幸福感最低是动乱不停的阿富汗,最高的是巴拿马,骄傲的美国从11位跌至23位。排名前10的都在美洲和欧洲http://bbs.tianya.cn/post-no01-502406-1.shtml …

【天涯随记】【大学生遇城管执法 因拿手机打电话被殴打】25日18时30分,沈阳沈北新区虎石台坤博幸福城门口 ,沈阳一高校大学生在路边等同学吃饭,当时正遇城管执法,该学生拿手机正准备给之前约好的同学打电话,无缘无故被几个城管殴打。

【天涯】被忽悠70年+日本关东军主力是被谁消灭的 http://tysurl.com/xswWEd 

【天涯随记】沈阳全运村占地面积超过120公顷,这里分布着超过20个大大小小的项目。除了一些商业配套和办公楼,几乎所有住宅都 是在13年第十二届全运会前后开始动工,不过有不少至今仍未完工,宽阔马路上,除了住在附近的,几乎看不到任何行人http://peopleurl.cn/EfmRxI

【天涯】【北大副校长:水灾拉动中国,堵车繁荣城市】 刘伟:“我把堵车看成是一个城市繁荣标志,是值得欣喜事。如果一个城市没有堵车,那它经济也可能凋零衰败。98年特大水灾刺激需求,拉动增长,光水毁房屋就几百万间,所以水灾拉动中国” 。冷评:刘伟先生,您被车撞死可迅速拉动天朝的殡葬业。

【天涯随记】只要对统治构成一丁点威胁的,都将被取缔。拈花:什么时候开始实行连坐制度?啥时开始十户公用一把菜刀?菜刀每天用完上锁?真可怜啊!整天忧心这个忧心那个,这算什么人生呢?傻逼担心我们用弹弓来颠覆他们的政权?习肥猪想象力超人一等!

《脚印——宜宾文革造反派领袖谢英富回忆录》(四)

http://lianhuaxiaofo.blogspot.com/2015/06/blog-post_26.html …

【天涯】广东官员叶鹏智:向公众公开官员财产不一定是最佳方式。“我提倡可以向组织申报财产,但不一定对公众公开,要警惕一些敌对势力打着‘民意’的旗号搞民粹主义。”“要官员公开财产有法律依据吗?全国人大有公布财产公开的法律吗?官员也是人,也有隐私;官员是公仆,不是老百姓的奴隶。”

【天涯】【公务员涨薪】北京公务员涨薪了,两会大吵大闹工资低,三天后就立马得呈,政府的任何工作都不曾有过如此高的效率,这一切说明:枪杆里面出政权,政权里面捞金钱;乌龟王八山大王,分赃总是匪首先;可怜天下百姓苦,命如草芥被作贱。.

【天涯】只要公犬还在作恶,人民追求民煮、法制、反对暴力的脚本就不会停止!

【天涯】分享图片:不要阴我们,那是会山巅的。还是你们自己自我批评吧!完了自己罚酒三杯,最后还是伟大、光荣、正确。OK

【天涯】李熬说:有两条狗相争,总好过一条狗独霸。虽然话中带刺,却一语双关。道出了今日国共两党的实质内涵,。台湾国民党,正是在反对党的不断监督下,才取得了今日骄人的成绩。因此,我们不光是要容的下尖锐的批评,还必须有让多条狗并存的机制!

【天涯】奥巴马说 :“二十世纪人类社会产生了两个怪胎,一个是纳粹组织,它虽危害极大,但早已被人类文明消灭。另一个就是共产运动,在东欧和前苏联,她已经被清退出历史的舞台,但在东方的一个古老大国,她仍不知羞耻奴役着当地善良淳朴的人民。”

【天涯】自03年以来,大宗毒品渊源不断的流入南昌,以形成了一个组织化、集团化、市场化、警匪勾结公开叫卖这一乱象,以我多年对这伙人渣及南昌毒品市场的了解,这是一个缉毒警察勾结黑社会的重大制贩毒窝案集团,有高官参与做保护伞,手段异常毒辣,死亡不计其数,受害面积之大之广前所未有。

【天涯】柴静:许多人听见改革二字兴奋得就像喝了茅台,听到“断腕”二字就像服了伟哥。冷静看看,所谓改革,其真正的目标:让政权更稳定,让军队更强大,让官员更富有,让百姓更驯服。---【微评】真正想改革,那就把枪杆子交给国家,把选票交给人民,把官员财产公开,把属于人民的钱还给人民。

【天涯】十年内中国一定发生政治变革。中国执政者到了解决凭什么执政这一问题的时候了。因为任何暴力夺取的政权,随着打天下的人因自然生理离去,都得从或血缘、或天命、或政绩、或民授来解决权力来源问题。中国不能例外,高压维稳是沿袭了暴力革命打天下坐天下的传统。拈花:图中傻逼吹牛逼大鸟!

【天涯】回去的果敢难民,惨!http://bbs.tianya.cn/post-worldlook-1494578-1.shtml …

【天涯】这个不幸的孩子本就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现如今又患上白血病,重庆第三人民医院不愿意继续医治无钱的大病患者。孩子被亲戚用面包车从重庆拉到了遵义(用120车要5000多元)。父亲小学文化,母亲本是文盲,加上只有微弱的听力,现在是半疯状态!爷爷奶奶年过八旬,多病,家住贵州。。。。

【天涯】中国每年有几千名孤儿被美国夫妇收养,成为美国人。但其中6成有先天缺陷,女孩占8成,一对夫妇为治疗收养的中国病儿花费了20万美元。而这些美国夫妇收养一名中国孤儿却要给中国福利院支付5000美元的“自愿捐助金”。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贩卖儿童,在这条消息面前我们怎么指责美国的人权。

【天涯】走群众路线如何体现诚意?很简单,把你们很舒服的路线让群众走一走。不能你们免费医疗,让群众锯腿剖腹; 不能你们三公消费,让群众衣食不周;不能你们广厦豪宅,让群众蜗居流离;不能你们宫殿办公,让群众子女危房上学;不能你们不缴社保费却拿高退休金,让群众缴高额社保费而只拿个糊口糟钱

【天涯】中纪委太牛逼了!终于找到腐败的根源了!天朝虽然腐败,但不能怪我们,腐败的根源都是从西方来的

【天涯】郑州小区电表箱雨夜失火致13人遇难多人受伤!最新消息:【河南郑州市关虎屯火灾已致13死4伤】根据郑州市委宣传部最新消息,6月25日郑州市西关虎屯小区发生的火灾事故目前已造成13人死亡,4人受伤。死亡人员详细信息正在进一步核实。伤者已经送往医院救治,起火原因仍待查明。。。。

【天涯】【南水北调悲歌】花巨资修南水北调工程,每年给北京送10亿立方米的水,经济成本“不如拿钱给老百姓买矿泉水”。基础性工作没做好,包括为什么缺水?汉江到底有多少水?有没有多余的水可供北调?水源地的污染情况如何?水污染能何时得到治理?http://tysurl.com/7swSD4

【天涯随记】这个6岁的小姑娘在福建医科大学附属协和医院因输血而感染艾滋病,经调解,福建省血液中心、福建医科大学附属协和医院两家涉事单位一次性补偿毛毛合计77万元。——多可爱的人民调解,一个小姑娘的一生不如领导的一瓶酒、一辆车。

【新浪】于大大,帮帮我们金山人吧。都第四天了。金山太多化工厂了已经饱受多年随意排放毒气的危害了。深入石化真的臭。人民的身心健康真的值得担忧。@于建嵘 :拒绝炼化一体,远离癌症,远离毒气   还我绿水青山

【新浪】【逼屠夫就范】@陈建刚律师:得到消息,屠夫吴淦的父亲已经被刑拘。无耻至极!!

【新浪】是斯大林推翻了国民政府:1把可供百万军队使用的日本关东军武器交给高岗;2、10万苏联红军秘密加入东北解放军;3、20万原朝鲜族伪军及15万日军俘虏被整编后全部投入东北战场;3苏联人策划并指挥了三大战役,一举打垮300万国军精锐;4高仿的苏联假币彻底摧毁了国民政府的经济基础

【新浪】上海沸腾鸟!

【新浪】觉醒!上海人民开始行动了!!!

【天涯随记】泰国被评为全球最幸福的国家,叫某个伟大的国家伟大的民族伟0大的裆伟大的...情何以堪?在泰国,房地产权的期限是永久的,世代传承。房价是由市场主导的,泰国房价不仅价格低廉,而且没有限购、限贷、限价的房地产政策——终于知道对宪法宣誓里为什么有一句话:忠于色0秽主义特色制度

【天涯随记】山东日照沿海防潮堤垮塌数百米竟无一根钢筋!据中新社:1月20日山东省日照市山海天旅游度假区两城街道安家河口至日照国家森林公园之间,垮塌的数百米防潮堤。据当地渔民介绍,这处防潮堤建成不足3年就被海浪冲毁,垮塌现场没有发现一处钢筋。钢筋去哪了,让小鱼小虾给吃了吗?

【天涯随记】谁毁了中国的慈善事业?中国公布彩票资金审计结果 查出169亿问题资金.审计署今天公布,抽查2012年至2014年18省彩票资金共658.15亿元,查出虚报套取、挤占挪用、违规采购、违规构建楼堂馆所和发放津贴补助等违规金额169.32亿元,即超1/4被审计资金存在问题。

【天涯】一个司长赃款就“数”坏几部点款机,一个将军的财宝就要用卡车拉,连局长家都能搜出现金过亿......可帝都老太照顾瘫痪15年丈夫不堪贫困将其勒死后自杀,103岁老人还要在街头乞讨,最搞笑的104岁老母卖菜养儿还尼玛感动全国......我不[草泥马]我还是个正常人?

【天涯随记】暴涨暴跌也是敏感0瓷了?拍死只蚊子,算是对跳楼股民的安慰?

【天涯】一个半路出家的刑警,一个靠行刑逼供而臭名在外的暴徒。一个一路阴谋诡计的始作俑者,一个买官卖官的掮客,一个利用公权涉足黄、赌、毒的暴发户,一个勾结黑社会杀人虐货的强盗,一个奸淫妇女儿童成性的流氓人渣,一个既得利益集团的家奴。悲哀之处,是不能质疑,轻者缺胳膊少腿重者不知所踪.

【天涯随记】8省份2015年工资指导线涨幅无一上调——你们明年是否上调社会保险费的工资基数?

【天涯】幼狼问老狼:“咱的同类落马的时候,贪腐罪名足可以治其罪了?何必再加上个通奸罪名?”老狼意味深长的说:大面积腐败,公权力是要被问责的,所以要把落马的同类搞成道德上的垃圾,让猪羊们都认为,那些落马的坏怂本身就是个烂人,是道德沦丧让他们腐败的,与制度无关…记住,我们是正义的化身

【天涯论坛】依法治国难在“情况”如此“复杂”?http://bbs.tianya.cn/post-news-331985-1.shtml …

【天涯随记】有个国家手握3万亿美元海外净资产,去年净投资收益1700亿美元,这是日本。有一国家4.5万亿美元海外净负债,但去年净投资收益达2288亿美元,此即美国。世界上还有一国家,手握近两万亿美元海外净资产,但去年的净投资收益却是负298亿美元,这个国家是中国。如何扭转这种困境

【天涯随记】中国查获“70后”走私冻肉http://tysurl.com/iswYDb 

【天涯】【长沙公民梁太平被限制出境】:6月25日长沙网友梁太平发出消息,他欲从黄花机场乘机出境被海关拦住,目前证件在他们手上,梁太平在交涉是谁指使他们限制其出境欲与之讨个说法。当局回复说梁太平出境可能危害国家安全,长沙市公安局雨花分局暂不准你出境(0731一84798683)

【天涯】“警用转管机枪,用来对付谁???——对外献媚、搞金钱外交,不惜出卖国家利益!这种大杀器肯定用不上。对内高压管治、武力震慑!对付国民,心狠手黑。来一个,打一双,得心应手。拈花:枪的威力固然不小,不过掉转枪口的时候威力同样大!

【天涯】“警用转管机枪,用来对付谁???——对外献媚、搞金钱外交,不惜出卖国家利益!这种大杀器肯定用不上。对内高压管治、武力震慑!对付国民,心狠手黑。来一个,打一双,得心应手。拈花:枪的威力固然不小,不过掉转枪口的时候威力同样大!

【天涯】历史课本中的朝鲜战争:朝鲜课本里通篇没有一个字提到“中国”“抗美援朝”“中国人民志愿军”。同族相残,给半岛人民留下惨痛的创伤。朝鲜半岛永久分治,北朝鲜人民处于金家王朝的世袭统治之下,韩国则进入世界现代文明国家行列。

【天涯】【如果】 如果不能给我自由,请给我健康;如果不能给我健康,请给我保障;如果不能给我保障,请给我无毒食品;如果不能给我无毒食品,请给我洁净空气,如果不能给我洁净空气,请给我干净水源......如果你什么都不能,凭什么我们养你们?

【天涯】北京收费公路去年亏损80亿,广东日亏损789万。。。全国各地都在叫喊亏损,事实上,收费公路回报率盖过银行,银行赚得盆满钵满,公路却巨亏,为何?挤占挪用了,违规减免了,高薪高福利了,利益输送了,富养挂职高官了,滞留私分了。他们筑路坐地收费享受,老百姓几辈子为他们还贷,!

《脚印——宜宾文革造反派领袖谢英富回忆录》(三)
http://lianhuaxiaofo.blogspot.com/2015/06/blog-post_25.html …

【天涯】#警惕政权的溃败”#山东省东平县多名女生遭地痞性侵,斑鸠店镇中学一名初二女生被迫与三名吸毒男子发生性关系。当地警方表示,市里给县里打了招呼,县里给局里打了招呼。“镇上都知道” “七八年就这样” 。。拈花:骇人听闻!?你必须不惮于用最恶毒的心肠揣度他们才能想到他们有多黑!

【天涯】“东方之星”过去这么久了 结论呢?长江翻船遇难都这么久了,船舶打捞清理干净了,维稳的军警也撤了,遇难者家属也返回原地了,四百多人就不明不白的没了,如果天灾为什么别的轮船为什么都没有事?倒低是天灾还是人祸?总该得有个结论吧!

【天涯】土匪国度的私刑标准,替年紀小一點的孩子問我们的奶粉怎麼了,判刑兩年半,替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问我们的校舍怎么了,判刑五年,替全国孩子问我们的国家怎么了,判刑十一年,如果还有人把土匪的私刑当成法律,不是脑子痴呆就是吃错药了,如果这人本身是律师那就是一个不仁不义的垃圾

【天涯】高干病房好漂亮。拈花:高级狗官吸民血,会有报应吗?会不会不得好死呢?

【天涯随记】【上海纪委:戴1.6万名表的是镇副书记 系个人购买】在22的上海民众反对疑似PX化工项目的事件中,有多名微博网友发帖,称在场的上海金山区领导带名贵手表。23日,官方证实,当事人并非副区长,而是山阳镇党委副书记蔡宏杰,手表为1万6千块的浪琴表,为个人购买。

【天涯】湖南经视揭秘:为什么钙片生产厂家自己不吃生产的钙片,骇人听闻。这一堆堆的腐败骨头,就是用来做钙片的。月供量达到100T。下次不要告诉我你买的钙片才多少钱多少钱,原来都是烂骨头做的。这样的钙片你都敢给孩子吃 ?感谢政府宣传及教育部门几十年来对这个民族的培养教育和吹牛逼。

【天涯】环卫局长冒领57万元津贴 居然会判免予刑事处罚!云南省丽江市纪委通报,丽江市古城区环卫局原局长李文伟及原班子和财务人员,虚报环卫工人工作天数和人数,冒领环卫津贴和加班工资数十万元。李文伟因挪用公款罪,被判免予刑事处罚。。。。。

【天涯】分享图片:依法治国,言论自由。

【天涯随记】#内外勾结假户口频现#详见图片:

【天涯】【美国媒体:中国人正在抛弃自己的祖国】许多有钱、有势、有才能的中国人纷纷移民欧美,通过境外生育改变孩子的国籍;这些中国人渴望民主自由、渴望享受欧美福利待遇,但他们采取的方法不是去改变自己的国家,而是采取大逃亡的形式,等于抛弃自己的祖国,不愿意为祖国的民主建设牺牲个人的利益

【天涯随记】网传:北京市民政局在公布捐款方式和账号后,2个小时内收到7万多条微博,都是骂娘的,今天早上已经关闭评论了 网上因为北京捐款而热闹非凡。骂声汹涌。一副对联流传颇广。【上联:对外援助减免贷款大笔一挥十分潇洒。下联:对内逼捐推卸责任贪得无厌一等下流。横批为:捐你妈逼 】

【乐乎】卧槽!!曝光!!一个堂堂鹤壁交通局局长怎么对柔弱女子下手?O秒拍视频http://url.cn/Wybu7N 

【乐乎】【丢了】他们把人民用过了,丢了;他们把工人阶级用过了,丢了;他们把进城打工的农民用过了,丢了;他们把乡村老师用过了,丢了;他们把抗日老兵用过了,丢了;他们把援朝越战老兵用过了,丢了。最后,只剩下利益集团自己。他们有的是掠夺过来的金钱,可以重新收买保卫他们的人。——吴祚来

【乐乎】中国社科院称去年1040亿彩票收入,640亿去向不明……

【新浪】【宣誓之外】目前对宪法尊严损害最大的是:1)宪法具体条文的含义缺乏严格的解释,以至于违反与否无从判断;2)人大常委会作为全国人大常设机关却享有释宪权,不合法理;3)大量宪法以下的法律甚至行政规章违反宪法却无从废止;4)没有立法机关之外独立的违宪审查机构,违宪者无法追究。

【新浪】在于一些法官的聊天中,这些法官说啥时不要经常学习某某重要讲话,而是开始重视学习法律和业务学习时,中国才可能有法治,学习某某讲话,本质上是人治,法官的最主要功能就是办案,法官什么时候能够心无旁骛地致力于办案,不要各种各样的政治学习,如果有学习,也是学习法律,那才有可能有法治

路透社(@Reuters):#令计划 疯了 #郭伯雄 患癌或无法受审 http://www.voachinese.com/content/lingjihua-guoboxiong-20150612/2819745.html … … #令谷 死于 #周永康 安排的 #政治车祸,令受周胁迫,被迫参与 #政变。 若令真的疯了,就该追究 #令计划专案组 相关人员的 #刑事责任,因为他们把令逼疯了。

【新浪】 6月23日消息,原河北省大名县县委书记边飞贪腐超亿元,一审判死缓,缓期两年。大名县,国家级扶贫重点县,人口80多万的小县城,芝麻官书记就能贪腐过亿元,粥永康正国级不也才1.29亿吗?。真是有病了,谁病了?

【新浪】稳定压倒一切是罪魁祸首式的口号,稳定压倒一切就是警察权力压倒一切,就是武装力量压倒一切,稳定压倒一切也包括压倒公正,也包括压倒自由,为了稳定可以说所有的代价都可以付出,不惜把国家变成一座监狱,这就叫稳定压倒一切!---贺卫方

【新浪】2012年6月一名瘦弱的中年男子来到南大,从破背包里掏出宣传画,贴到围墙上,在一片惊呼声中从容离去,前往省委省政府,省公安厅,张贴标语。警察冲过来时,他眼珠子都没转一下。他叫王默,淮安农民,去年10月因声援HK被捕,羁押于广州一看。一位台湾姑娘说:原来大陆也有不怕死的男人

【新浪】李锐:我知道的三峡工程上马经过

【新浪】【江门公安反恐演练动真格】警盾被砖头砸烂,有民警因此受伤。 “恐怖分子”举着“整治污染”、“我要健康”、“解决问题”、“增加赔偿”的标语……拈花:只能做看家狗式警察!

【新浪】【 民警现场袖手旁观】21日下午,在阜阳市文峰公园发生一起安全事故,一名6岁女童游玩时,左腿不慎被卡进下水口中,被“咬”近1小时。据网友反映,当时孩子十分痛苦,家长立即拨打110求助,民警轩到现场无一人伸出援助之手,并在现场袖手旁观。拈花:这种饭桶只能养来做看家狗!

【新浪】@唐荆陵太太 【律师申请党法官回避】张雪忠律师:今天,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唐荆陵、袁朝阳、王清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案。在庭审过程中,被告人和辩护律师要求法官披露自己的政治身份,并申请中共党员回避,因为由专政集团的成员审判反对一党专政的被告人,严重违反正当程序的要求。

【新浪】为何美帝不会出现这种一坨坨一窝窝的腐败

【新浪】  中国银行意大利分行被控洗钱 297人涉案

【腾讯】【如此傻逼,天下唯一!中国借钱给别人还要付利息】社科院研究所所长研究员余永定:中国净资产差不多2万亿,也就是说你把钱借给世界各个国家了。按照道理我们每年应该收取利息,但是去年中国支付了270亿的利息给别的国家,就是债权人不但收不到利息,反而给债务人付利息。这是非常荒唐之事

【腾讯】【寻人】男,河南商丘人,法学博士。 一个废除暂住证的人, 一个要求外来人学生和本地学生享受平等教育的人, 一个想让这社会变得公平的人, 一个要求官员公布财产的人, 一个希望政府能关心百姓的人, 一个有良知的人, 他是谁?他在哪里?

【腾讯】【江苏南通公民举报公安局长酒后公车私用】据@南通公民张维民微博称:我捉住的酒后驾驶卸牌公车,携子逛街,后在戴眼镜者掩护下弃车逃跑的!江苏省南通市通州区公安局副局长夏季兵!抓获同时还与局长合影。此微博引发众多网友转载1千多次,网上未见到@南通公安 的公开回复。

【腾讯】#分享图片#他似乎是为这个国而降生的,背负了沉重的十字架,艰难地向前......

【腾讯】【患病男子生活拮据看病难 购手术刀自切肿瘤】浙江衢州41岁打工男子俞益飞的嘴里长了个恶性肿瘤,被查出癌细胞转移后,生活拮据的他拒绝了医生的手术建议。到医院买来手术剪、手术刀,自己动手切除肿瘤... http://url.cn/SrJXTZ 拈花:狗党狗官看看你们造的孽!

【腾讯】【记录仪拍下南京车祸宝马司机下车】凤凰手机的标题是《被掉包?宝马车祸司机下车被拍》http://v.ifeng.com/news/society/201506/0134c174-75ee-42f9-b3ab-2e5f9a6d2bdf.shtml …

【腾讯】 上海金山人民反对PX化工事件;视频:http://url.cn/V5SC3s 

【腾讯】【網路評論員培訓工作指南】總則:網路輿論戰爭關係到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度政權的生死存亡。為了祖國母親的繁華強盛,為了中華民族的復興,每一個網路評論員必需時刻籌備著用自身的智慧和艱難勞動捍衛共和國的網路防線。下面请大家戳图片,好好学习。没有了祖国,你什么都不是!包括腾讯同仁。

【腾讯】【多地倒奶杀牛现象仍持续 收购价每公斤仅1元】5月以来,北京、山东、陕西等多地因原奶价格低迷,倾倒鲜奶、卖牛宰杀现象仍在持续。养了几十年奶牛裴树克去年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倒奶”。“200多公斤牛奶,‘哗’地一下全倒在地上…”http://url.cn/fKlt2C

【腾讯】77年6月22日,抗日名将胡琏去世。胡琏1907年10月1日出生,陕西华县人,民国陆军一级上将,黄埔军校第四期毕业。胡琏参与第一次国共内战、中原大战、抗日战争及第二次国共内战;抗日战争时曾任第11师师长,死守石牌要塞,阻止日军自长江三峡进窥重庆,43年荣获青天白日勋章。

6月23日,上海市金山区市民继续示威抵制PX项目,数千人一早游行到金山区政府,与上千警察对峙到当天深夜,未发生冲突,市民发到网络的信息被删除一空。

【腾讯】【新疆维吾尔族人袭警至少18死】自由亚洲电台报道,新疆喀什有维吾尔族人用刀和炸弹袭击警察,最少18人死亡,包括5名警员。警方击毙15名怀疑恐怖分子。http://url.cn/YXaI7O 

【腾讯】政治局级别的高干病房,一旦进入生命维系系统,一天的费用是20万,一年就是7000多万。国家的医疗资源大部分被金字塔顶端用掉了,所以全民医保遥遥无期! ——周孝正 http://url.cn/bL28oC

【腾讯】【破坏央视家庭】鉴于央视通奸的女主播数量太多,有人建议央视所有女性带孩子和老公去做亲子鉴定。看看到底谁的种~~~太恶毒了,这得导致央视多少家庭破裂呀。

【腾讯】【广东高院决定重审结石宝宝家长敲诈案】在2008年爆发的三聚氰胺奶粉事件中,北京人郭利以“结石宝宝”父亲身份起步维权,却在次年因罪名敲诈勒索身陷囹圄。而今郭利刑满释放,此事却余音未了。 http://url.cn/fe1D7W  拈花:中国共产党是土匪中的土匪!牛逼!

【腾讯】【又现城管打人案,银川被打者生命垂危,打人城管20天后被拘】6月1日银川市兴庆区城管局步行街中队队员周某某因发现商贩王某某不按规定摆放摊位,继而发生争执,在撕扯过程中周某不慎将王某某推倒在地,导致王某头部受伤,伤者被送往医院救治http://url.cn/eLBWLe

【腾讯】毛的最高文凭是长沙第一师范学校初小部,即毕业后可教小学1至3年级。但毛毕业数学成绩是0蛋,无奈北漂,经李大钊介绍进北大图书馆做打扫卫生的民工,月薪8个大洋,而大他两岁的胡适月薪300大洋。不甘寂寞的毛常操着湖南土话搭讪傅斯年等名流惨遭嘲笑,文革北大惨死百余教授盖出于此。

【腾讯】#真相# 本来要给你说七星关区4名儿童死亡的真相,你忘记了吗?我就是贵州毕节市七星关区的人。看了官方媒体的报道,很气愤。孩子有低保是假的,孩子有遗言也是假的,记者根本进不去采访,任由指定的媒体进去把假消息做实。所以明知道是假的,可惜得不到去证实,因为田坎一般职工都被控制。

【腾讯】“河南4千户农民被套2亿血汗钱。涉嫌非法集资,数人自杀。” 我们经历着的时代,无一物不造假,无一食没毒,无一人可信任,这是魔兽的世界!

【腾讯】湖南常德一高中女教师张徽抱着患白血病的孩子上课。治疗费用需要70万元,她一个月工资2300元,如果不上课就只有几百元的财政工资,巨额的医疗费令这位妈妈频临绝境,为了给孩子治病,她准备卖房子。活在当下的中国,除却享受特权特供的人,任何一个都难逃病不起的厄运!

【腾讯】茅草房、柴草火、洋芋坨、白水下挂面、神仙不如我。三十年见证,至今我们依然一无所有!

【腾讯】#我在看新闻#《河南一贫困县豪华办公楼扎堆 学校如“难民营”》http://url.cn/Wj7vwd 

【腾讯】十天吃一次米饭,一年吃三次肉,已经是很奢侈的事了。这是四川大凉山美姑县拉木阿觉乡马依村村民尔日书进的家。尔日书进的生活,是大凉山区贫苦现状的一个缩影;也是中国7000多万最贫困人口的一个缩影。改革开放三十多年过去,他们依旧是老样子,拷问中国,这群最贫穷的人能过上好日子吗?

【腾讯】【四渡赤水】一,赤水河20米宽,比不得长江珠江(如图),很容易过。二,“四渡”发生在35年1月到5月,正值冬春枯水期,没什么水。三,当时的总输急是张闻天,不是毛。四,最高军事决策层中,周毛王(稼祥)都在。要神奇王周也神奇,不只毛神奇。五,蒋借机整地方军阀致他们故意放跑红军

【腾讯】【新闻立法之路】新闻法不出台的消极后果,最突出的是面对腐败蔓延媒体无所作为。我国一边是官员腐败日甚,一边是高度防范媒体揭露腐败,这已成了常态。要媒体以“正面宣传为主”,实际上是取消了舆论监督。后来,维稳成了阻碍媒体反腐的借口。http://url.cn/UQIOnK

【腾讯】一个男人生意做砸了,投河自尽,灌了几口脏水,嫌恶心,自己爬上岸了。五岁儿童会主动喝敌敌畏?那可不是糖浆,打死我都不信,我是农村人,敌敌畏是啥我很清楚,闻一下都反胃,别说喝了。我深知,在这肮脏的地方,唯一的真相是没有真相,只能恳请相关者保留证据,将来公诸于众,让孩子们瞑目。

【腾讯】叶剑英女儿叶向真作客凤凰卫视,回忆文革一次毛泽东在天安门接见红卫兵,人很多,叶剑英告诉她说,当天红卫兵退走后广场捡了很多的金条。原来这些金条都是红卫兵抄家时从知识分子、资本家那儿抢来的。见到毛主席,他们欢呼跳跃时 … http://url.cn/66oe05

【腾讯】#关于上央视认罪# 【认罪的价值】认罪、痛哭流涕或许可以上央视,或许新华社人民网各官方网站全网报道;而贾灵敏这样坚持不认罪的,所有媒体失声,声援的可能被抓捕,辩护律师可能被到处张贴大小字报村干部围攻劫质还可能被堵路被车祸……一分为二地看问题,或许认罪更有意义更有价值

【腾讯】《中国大陆的这些赚钱模式道德的吗?!》:首先说从商要赚钱是道德的!但是赚取暴利就是不道德的... #长微博#http://url.cn/ax1Zom

【腾讯】“勇敢并不是不害怕,而是双腿顫抖仍然往前走!”——昂山素季

【腾讯】一个贫困县,政府办公大楼豪华气派如宾馆,“仆人”们住的是40平米的小别墅。相隔政府大楼不远,有所城镇中学简陋得只要砖和瓦了,由于校舍紧张,大热天的学生们不得不到露天坝参加考试。——这就是河南最贫困的台前县。

【腾讯】95%以上的中国人不知道的“国家机密”:水,已经遭到严重污染。检测结果显示,北京市自来水总厂供给数千万市民的饮用水,还不能符合国际奥林匹克运动会游泳池的水质标准;中国政府相关部门界定的中国普通民众饮用水的水质标准,相当于德国人将污水处理后排放到河流、海洋的水质标准。

【腾讯】【尼克松评中国人】中国人最缺乏的不是智慧,而是勇气和正直的纯正品性,他们中的大多数只不过是一群仅仅通晓考试却从不关心真理和道德的食客;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专注于动物本能对性和食物那点贪婪可怜的欲望上。

【腾讯】四川媒体同行消息:成都彭州濛阳蔬菜市场,雨润集团人员穿着治安员服装,拿着警察的盾牌,非法封锁蔬菜商的摊位。

【腾讯】#今日焦点#【印尼屠杀华人纪录片《我是杀人魔王》】1965年印尼“930事件”,苏哈托策动反共大清洗,许多华人被当作共产党员处决,“930”事件死亡人数约50万人,遇害华人至少30万。http://url.cn/O8nU7q  #铭记 勿忘国耻#

【腾讯】我们的政府去哪里了?24岁女孩穿婚纱携患病弟弟在昆明火车站征婚http://url.cn/Xja5yJ 拈花:一场大病能让一个家庭变赤贫!姐姐不愿看着弟弟病死,舍身求助。这剧情像不像当年的《卖花姑娘》?那是我看过的最苦的电影!狗官们都是铁石心肠啊!

【腾讯】#网罗天下# 实拍数十名城管冲上警车打断男子5根肋骨 腾讯视频 http://url.cn/cmsH28 

【腾讯】《随笔》12第一期,有一篇文章叫《谁制造了谎言?》,内容是苏联1940年杀2万波兰军人却嫁祸纳粹,并把它写进历史多少年。后来波兰人民巧妙地用口耳相传的方式保存历史真相,几十年后终于促使普京下跪。此文读来让人震撼。最震撼的是里面有一句:“一切集权制度都是建立在谎言基础上的”

【腾讯】谷俊山200亿;令狐大于200忆;周大老虎近千亿;武长顺74亿元;就连北戴河一个普通的科级自来水公司经理家里搜出的现金多达数亿。当他们家数钱的点钞机一夜烧毁数台的时候,河北农民郑艳良,此时正因无钱治病刚刚自己用锯木料的锯子锯下了自己的一条病腿,因为疼痛,咬崩了四颗牙。

【腾讯】【中国最穷困人口】有的人畜混居;有住茅草房。四川大凉山区,土豆是村民尔日书进一家5口的午餐,有的土豆已发了芽。对他们来说,吃米饭和肉是件奢侈的事。大米每10天逢集时才能吃到;肉一年最多吃3次。贵州一户一家,大部分时间是清水煮野菜http://url.cn/eCQr15

【腾讯】【网友 爆料:】☞杏子派出所昨晚四点打死过路学生,今日上千群众围攻警员,十几个名警察被围困审讯室,现场群众自发筹款,用烟花鞭炮热情招待人民公仆,警民一家亲。现场气氛越来越热烈。极大丰富杏子人民也许生活。

【腾讯】图1为耗资2亿美元援建的非州联盟会议中心、图2为援建的喀麦隆的体育馆,图3及图4为中国最贫困地区住房:人畜同住。拈花:中国人够倒霉的!竟养了那么些操蛋的狗官!

【腾讯】【中国警察扬名世界】宇宙真理曰,中国警察是世界上最文明、素质最高、学问最好、能力最强的警察。27日中午广州增城永和荔湖高尔夫球场工人维权,被警察抓捕和殴打,每三四个警察把一个女工死死地按在地上,现场女工惨叫声、嚎哭声震天动地!☞http://url.cn/VQ2n9q

【腾讯】#求证# 十分紧急。西安,离北稍门近的朋友,迅速围观,博报真相。。

【腾讯】【今天下午北京一看收下了浦夫人给浦律送去的衣物】今天下午浦律的夫人孟群女士在何三畏陪同下一起去看守所给浦律送衣物,看守所收下了。三点钟刚离开看守所。浦夫人向所有关心浦律的人表示感谢。

【腾讯】原以为只是个被忽悠,原来是个大忽悠?拈花:我以前也以为这老婆子是个傻蛋!闹半天原来这么黑!这把年纪了不怕遭报应啊?你丫没几天活头鸟!

【腾讯】俺没上过学,竟然看吐了,虽然没看懂! 一比较左的哥们说,这是一群精神病!

【腾讯】无论哪条证伪,@新华社中国网事 均已构成造谣滋事。为体现党的政策的严肃性,请立即抓捕新华社!也请大公无私依法治国的@央视新闻 及时直播。

RT @liuhua2014:RT @zengjieshan: 爸爸,这是我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送我的儿童节礼物,真的是谢谢大家。可是,爸爸,我满世界地找您,连整个地球都被我翻转了,您去哪儿?我和妈妈都想您了,您在哪儿?

【腾讯】南海面积350万平方公里,岛礁共计230多个,而中国实际控制只有8个;南海钻井己达1000多座,而中国至今才有1座。当南海周边国家在我领海抽油暴富的时候,我们还在国内发展房地产经济;当我空军在南海维权时却遭越苏30战机拦截,而越买苏30战机的款项却是中国政府对越援助的款项

【腾讯】李一姐的国家电网2毛5从电厂收过来,然后5毛8卖给居民,1块卖给企业。1.1买给个体工商户。然后电厂喊亏损,发改委4次约谈神华要求电煤降价供应电厂招拒绝,这环节里谁很无耻?

【腾讯】你们一年吃喝达万亿,一受灾,就要民捐款。你们一年外逃几千亿,一受灾,就要民捐款。你们一年开会达上亿,一受灾,就要民捐款。你们一年维稳几千亿,一受灾,就要民捐款。你们一年浪费上万亿,一受灾,就要民捐款。你们还要不要脸!

【腾讯】外国记者冒死偷拍,揭示真实的朝鲜现状(看完超级无语)…… http://url.cn/Vjmjak

【腾讯】【委再获中国50亿美元贷款】委内瑞拉国家石油公司17日表示,委内瑞拉将从中国得到50亿美元贷款,这笔资金主要用于石油工程项目。截至目前,中国是委内瑞拉的“大金主”,从2007年开始,中国向委内瑞拉提供大量贷款,累计超过450亿美元,委内瑞拉至今仍有200亿美元贷款未偿还。

纳粹集中营

【腾讯】45年之前没有多少德国人知道国家存在集中营,根本不相信纳粹在搞种族灭绝屠杀,当盟军组织德国平民到集中营参观时许多人当场昏倒了。你的身边存在着一个邪恶的政权,这个政权天天都在撒谎,但你却蒙在鼓里,还以为自己拥护的这个政权是伟大、光荣和正确的。德国人吸取的教训是:政权就是贼

【腾讯】6月15日上午,贵州省兴义市公安局威舍派出所长唐某被发现在住处死亡。当地警方已展开调查。据了解,唐某70年代生人,2009年出任威舍派出所所长期间兼任镇打黑办办公室主任。当地知情人士透露,唐某于15日上午被发现在家中死亡,“现场非常惨烈”,“前胸后背均有刀伤”。

【腾讯】临死都不忘往西方文化上踹一脚,如此忠诚的党干部下马了,贵党的重大损失啊。。。拈花:你丫就是中国特产!

【腾讯】如果我们的国家都像这样的老师,那我们的孩子就有希望了。拈花:什么才是为人师表?这位校长当之无愧!

22日上海金山区以及周边奉贤区、松江区、浙江平湖区等上万民众开始抗议PX项目的大规模游行示威活动,民众高呼“还我金山”、“保卫金山”、“PX滚出金山”等口号,手举标语、横幅向金山区政府行进。在区政府门口,示威民众与警察对峙,据民众透露,有名警察试图殴打示威者,并且掏出手枪进行威吓

2015年6月26日星期五

《脚印——宜宾文革造反派领袖谢英富回忆录》(四)

七、煎熬:“九一三”抓大小鬼 新刑法实施前的急判,申诉无门
    黑牢里的生活真是度日如年,外面的阳光特别吝啬,总不肯照进这个阴暗的角落,潮湿腐烂的气味,笼罩着这几平方米的石砌牢房。外面关的小偷扒手不是吹嘘“手艺”,就是讲如何享受吃和色,没得吹了就逮虱子混光阴。我一个人在里面听到的、看到的都是恶心事。而且,我自关进去后就无人过问了,好象是人间消失了样。三十来天独守“空房”呀,无聊至极。他们真的把我遗忘了?不可能!别人处心积虑地找我的岔,能轻易放过我么?
    经过月余的精心策划(不知他们耗费了多少人力财力),八方收集,编造、罗织罪名,一台精彩绝伦的好戏开场了:
    一九七0年十月底的一天早晨,天气晴朗,早早地公安就给我送饭来了,与往常不同,一个馒头一碗稀饭,外加几片咸菜。我正想今天怎么对我这样好?送饭的公安就发话了,叫我赶紧吃,吃完后将我私人的东西收拾好。我边吃饭边想,既然叫收拾东西,说明这个黑牢我不坐了,但不会放我回家的,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心血来对付我(从北京学习班开始),决不只是关我个把月了事了的,唯一只有抱定逆来顺受的思想准备,看他们到底要搞啥子名堂。
    吃过饭不到十分钟,一队解放军全副武装地进到公安局的坝子里,门外的嘈杂声也越来越大。在一个军官(军管会的)的命令下,公安才将两重门锁打开,叫我只身徒手出来。我走出来一看是“市中队”的解放军,领队的是原市中队的司务长李某某(是在我进京学习期间被提升为中队长的)。我问他是带手铐还是要捆?他露出很难为情的样子,叫我上车坐下就是。公安局大门外停着一部大货车,我向货车走去。
    突然听到我最熟悉的声音在喊我,我急忙打量四周,寻找分别近年的妻子,我朋友的妻子李淑芬接着喊:
    “谢英富,你爱人和娃儿都来看你来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泪流满面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子,差点我的眼泪就要流出来了。但我不能哭,硬着心肠叫她们回去,带好我们的儿女,不要管我。
    上街一看,到处都牵有横幅——“打倒反革命分子谢英富”——贴着标语。看来他们太抬举我了,为我一个人兴师动众,召开万人大会来公捕我。捕就捕吗,有什么了不起。趁时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看到晴朗的天空,兰兰的,真美呀,心中在想,要能自由地飞翔该有多好啊!
    “将反革命分子谢英富揪出来!”随着这声吆喝,一个兵抓我一支手,我被弄来站在台下后,听到台子上宣布:由城区公社系统的工农兵医院的徐文都上台揭发控诉反革命分子谢英富的滔天罪行。隔了好一会(冷场),才听到徐文都发言。原来他是上台后竟当众在向当时宜宾的当权者作严正声明:稿纸是你们事先写好硬要我上来念的,我是党员,只有组织服从,但不是我对谢英富的揭发控诉,今后概不负责。这可是解放以来,前所未有的奇闻吧?!哪有揭发控诉罪犯的人不仅不愤怒,反而当众声明他是被逼上台扮演揭发控诉人的,也许这场闹剧的编撰和导演做梦都没有想到的负面效果吧?!
    徐文都发言后,就宣布对我的“逮捕”。解放军给我带上手铐,押到台子底下坐着。我刚被押进台子底下,外面就开始念“逮捕通告”,即给我编造的“十大罪状”,并发至全川张贴公示。此时,天色突变,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将参加万人大会的人群淋得铺山的跑,我在台子底下差点大哭狂呼“老天有眼啊”!心想,连老天爷都知道我冤枉啊,真是应了“天怒人怨”的老话了。原来听说过《窦娥冤》,老天爷为抱不平发怒,夏日六月竟飞大雪示愤。难道今天能是“巧合”?深秋近冬的天气下雪没什么惊奇,可瓢泼大雨的景象则不多见了,而且,早不落,迟不落,叫把我押下去,进入淋不到雨的台子底下就大雨倾盆,人世间的事就有那么怪,不然为啥这泼大雨把会场冲散后,一会就雨过天晴了呢?过了若干若干年,至今我都没想通“公捕”我时出现的天象(也许冥冥中……)。万人公捕大会“胜利”结束了,在押我进宜宾市看守所的途中,看到满街被雨淋得稀烂的横幅和标语,心里真不是滋味,老天爷也太不给人家的面子了。
    一进看守所就见到我的老对头,红色派“政法兵团”的头头王明(对立派的一个头目,看守所所长)。他一见我就阴阳怪气、皮笑肉不笑地说:
    “谢司令,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啊,可惜在这种地方见面,真是难为你了。”
    我深知此人仗势有点文化,做事说话都很刻薄,人到矮檐下了,你能把他怎样?要依我以前的脾气,我肯定会回他一句“龙游浅水”什么的来反唇相讥他的,现在,则只有忍气吞声算了,不搭理他是最好的无声抗议。他见我不理睬他,一下子他的幽默感也没了。
    我被关进了“东三仓”。里面先就有七、八个人,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屎尿味,我没理睬原来关的人些,对直就走到最里面的角落,倒头就睡。听到有人发音了:这人(指我)咋个不懂规矩,一进来就跑到里面去睡了,喊他出来挨着甑子(即便桶的俗称)睡。另有两人(可能其中一人是仓头)叫发音那人少屁话,叫其他的人不要惹我,说我是造反派的大头头,原来还管过“群专”,对进闷子(这是黑话,泛指关押人的地方)的人比较讲理,不乱打人的。我仍闭眼憨睡,根本不理睬他们。人就是这样,没被定性前心里总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加之恶劣环境,再困也睡不着,一旦被定性了,心里反倒平静不少,毕竟知道人家要用什么罪名来整你了,既来之则安之,干脆好好睡一觉再说。
    不知睡了多久,正在云里雾里酣睡,突然有人在推我,说叫我出去。我翻身起来,看见牢门大开,任某某(也是红色派的公安人员)横眉恨眼地吼到:“30号出来!”(那时进了监牢的人,不仅失去自由,就连姓氏名谁都失去了,又号码来代替)
    一时我还没弄清楚他在喊谁,坐着望着他。他用手指着我吼到:“喊你出来,听不到呀!”
    这下我明白了,“30号”就是我,他在喊我出去。于是我穿好鞋,几步就往外跨,突然牢门迎面向我砸来,好在我反应得快,两步避开,不然脸部或脚就要被砸伤或夹住,这可比以前传说中的“杀威棒”还厉害,根本就不把人当人对待,我也没好气地吼到:“做得那么凶干啥子!”
    “进出仓门要喊报告你都记不到啊?这是什么地方?不是茶房酒店,你给我弄清楚点,哼,你还那么嚣张,我看你还嚣张得到好久。”他边说边又把门打开,叫我出去。
    在看守所办公室对面的一间提讯室里,又遇到一个对头罗由海(也是对立派的)。他一副严酷的面孔怒视着问我:
    “你叫什么名字,性别,年龄,民族?”
    “谢英富,男,30岁,汉族。”我一一作答,他也逐项在记。
    “你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他又问。
    “我就是还没搞清楚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逮捕通告上指的那么多罪,你还敢说没搞清楚到底犯了什么罪,看来你是要顽抗到底喽,我现在告诉你,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从前那些派头给我坷倒(收拾的意思),你的罪行严重得很,为啥子要开那么大的会来公捕你?你是民愤极大的反革命分子,你只有老实交代,低头认罪,可能还保得住命,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我是专门办你案子的,是受军管会指派来办案的,你要搞清楚。进了看守所,就得好好反省自己的罪行,办案人员来提讯你,就得如实交代,不能像你刚才那种态度,连犯什么罪都说搞不清楚,你确实嚣张(可能任启富把刚才我与他对吼的情况告诉了他),还以为你是司令、常委?老实告诉你,你是罪犯。你不要认为不交代就定不了你的罪,我明确告诉你,你不交代,没有口供我们照样要重判你,我们可以认定,懂不懂?就是不一定要你承认,我们认为有就是有。今天看来你的态度还没端正,先要把你的态度整端正再说。下去好好想想,过了此店无好酒,过了此渡无好舟哟。”(看来他的诗性发了)审讯序幕就此拉开。
    回到“仓”里不少人问我挨打没有?我说他们敢吗!(其实他们有什么不敢,好戏还在后面呢)有人给我说,刚才来提我那个叫任干事(其实我连他的名字都早知道)恶得很,千万别惹他,其实他是个监内管伙食的,他来提人要特别注意,谨防手脚被铁门夹伤。他们七嘴八舌地说个没完,都表现出一种关心我的样子,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说他们的,听不听由我,反正不伤害别人就是了。
    第二天就弄我回城区公社系统去批斗,这次押送我的兵动真格的了,用绳子捆得我像五月间的粽子,痛得我钻心透骨,不一会手就肿起很高。事情到了这一步有啥办法呢?只有咬紧牙关硬撑着。至于批判斗争我些什么,一概不知道,随便人家说去好喽。一声“打倒反革命分子谢英富的嚣张气焰!”把我从恍惚中唤醒,啊!原来是在打我的嚣张气焰,看来他们配合得还可以吗。
    最大的一次批斗会是在宜宾市川剧院开的,由于捆得太紧(前次捆破皮的地方再经绳子一勒,就伤上加伤了),痛得我尿都快流出来了,到了川剧院实在憋不住了,只好向押我的兵哥讲,我的尿憋不住了。有个战士向另一个战士说让我去解手好了。可另那位战士都不准我小便,我硬是憋不住了,再向他们说明,再不让我解手,尿就要流出来了。在这种情况下,先同意我解手的战士才带我到厕所门外,将两手交叉处的绳子解开让我去小便。由于手被捆得麻木了,行动很是不方便,差点尿就真的洒在裤子上了。解完小便那个战士又用绳子捆我,另外那个战士嫌他捆得不紧,他就来捆。他真下得了手,绳子在我手上勒了又勒,交叉好后还用肩顶着我两手往上抬(紧绳子),直将我手提到后颈窝下为止,痛得我钻筋透骨极难忍受,真恨不得地下有条缝让我钻进去。特别是绳子解开后又捆,血液刚流通又阻断是最难受的,那个痛比死还凶,要不考虑到“不明不白”,我真想一头碰死了事,免得受这些活罪。更可恼的是他边捆边骂“老子看你有多嚣张”。解放后从我当儿童团长起,看到的镇反、肃毒杀人不少,就是对执行死刑的犯人,也没有这么狠心对待的,这肯定又是罗某某造的孽,我和这个军人无冤无仇,他真会那样恨我?天才晓得。
    所谓批斗,都是些不伦不类的东西,甚至有人将社会上江湖艺人编唱的“百子歌”拿到批斗会上批斗我。该人是我原公社革委的一个办事员,为表示他与我划清了界限,竟搜肠刮肚,无中生有地编造“百子歌”来批判我,尽管他搞笑了会场,由于“反戈”有功,他竟从一个不学无术之人提升为某单位的领导(不少饱学医务工作者骂此人是靠假文凭当官的)。他编的歌词大意是:头戴瓜皮帽子,身穿绸马褂子,架副墨眼镜子,杵根文明棍子,腰上插支盒子(枪)……惹得全场大笑,连我听了都差点笑出声来。这哪是在揭发批判,明摆着是在折磨我的肉体。凡后,只要审讯我我不承认或顶撞了他们,第二天肯定挨捆出去批斗或游街。而且每次游街我总是被捆来站在第一辆车的车头方,简直成了游街的领衔人物。
    “一打三反”运动一开展,罗由海更加紧了对我的审讯,内容几乎概括了社会谣传的一切,什么盗卖军筏呀,枪杀人命呀,贪污浪费呀,强奸杀胎呀等等等等,“通告”上十大罪状罗织的“罪名”翻来覆去的逼我承认,目的就是要把我造成一个青面獠牙、血盆大口、杀人不眨眼的十恶不赦的魔王,进而需株之的反革命。我就不相信中国共产党提倡的“实事求是”会被某些蛀虫们毁灭掉。
    “盗卖军筏”,这本是我在追查的事件,怎么会反扣到我头上了呢?1968年底(或69年初),我城区公社水运队承接了涪陵某军工厂木材的水运业务,即将原木扎成筏子从水道放运,由刘某某负责承运。在运途中由于晚上停航打扑克消闲,刘某某与组员李某某结了怨,当木筏快到涪陵时,被“红贸军”(涪陵一派群众组织)劫持,说木筏由他们接收了(因当地武斗,他们都带有枪来劫持)。工人们找他们讲理,说明我方要将木材运交到厂方返回单位才能结算工资,否则脱不了手。结果“红贸军”打了张收条(盖有大红印),发了点路费叫工人返回宜宾。这些交涉均由刘某某出面办理的,对方有枪有炮,又是武斗非常时期,刘当时也只好同意。回宜后,李某某为报复刘某,就造谣说是刘某某盗卖军筏。我知道后即到水运队调查,为慎重起见,我还亲自找李某某调查了解,包括全组放筏到涪陵的工人。调查证实确系李某某因输了钱(打扑克牌)还遭刘的奚落,为报复编造的“故事”。我只说了李某,私人恩怨不能乱造谣言报复。为此,又得罪了李某。在别有用心人的唆使下,他就到市里到处告状,进而说我是刘某某的后台,袒护了刘某某。此时正值市革委人保组有人要找我的岔,竟以人保组的名义直接插手此事,名义是办“学习班”审查此事,实际就是隔离逼供。当时革委就有人提醒我,这中间有阴谋,有人想加害我。心中没鬼,我很本不怕,有红贸军的收缴证据,事实胜于雄辩,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去挖空心思好了。故我根本不理睬,把人些交给人保组审查了事。没想到现在要变成我的罪行,真是岂有此理。
    “枪杀人命”,在《蹉跎》章节已详述,这里不再重复。
    “强奸杀胎”更为离奇。重庆有一大学女生,因参加“反到底”(重庆最大的一派群众组织),被对立派抓去关时,遭看守强奸怀孕,眼看要毕业分配了,若校方发现不仅不予分配,还有被学校开除的危险。为此,她在重庆引产不成(因那时引产得单位开介绍信证明原由方可引产),到内江医院同样因无证明遭拒。正在她走投无路准备自杀时,护她同行的妹妹找到重庆反到底的头黄廉求救,老黄了解情况就叫她姐妹俩同他一起到宜宾想办法。因为我与老黄关系很好,听了他的介绍我也同情那个女生,于是我找我下属医院革委设法解决。“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医院革委听我讲明情况后,决定免费为其引产,为某某同学解了大危。哪有我做好事反成罪过之理?咄咄怪事。
    “贪污”更为可怕。那时候的人对贪污二字是讳莫如深的,哪怕是贪污几十元都不得了。我在八八团时,曾到市委工人接待站领有六百元钱的活动经费,用来买纸墨笔等文革用品开销,实际开支超出过大,一时没地方报帐,故票据全保存在我家里(因我垫了几百元进去),叫罗干事到我家去取来对质他又不干,这就是贪污罪行?
    总之,他们是尽量在搜旮旯角角里对他们有利的东西,置我于死地是他们的宗旨。特别是要借助死刑权力下放到地方(不再经中央部门批准)的有利时机除掉我。后据政法部门内部田某某曾某某等人对我透露,宜宾曾两次向省报批我的死刑,即一九七一年借“一打三反”之势,一九七二年借镇压“五一六”分子之机,皆因省党领导小组组长、省革委主任、成都军区第一政委张国华(解放西藏的名将领、十八军军长)不同意而未遂。
    那时的犯人被判死刑事先不得告知,要到判处(执行)那天在会场上宣布才知道确切生死命运。不过事先也有迹象,那就是先被叫出去,捆得最凶、大扎加小扎绊锁喉绳的,甚至打倒在地上捆的,基本都是死刑。故到开公判大会那天,全监狱的气氛特别紧张。有两次公判大会前晚才抓进监的人就议论过:明天要枪毙谢某某了(这是因为全城头天晚上都会嘈动,连我家里听到消息都作好了收尸准备)。
    我也深知,他们下那么大的工夫来整我,不外乎是想要我的命(即杀鸡吓猴罢了)。就连罗干事都左一个罪不容诛,右一个想保命都难喔。不是明摆着要把我往死里整吗?特别是自贡市杀王某某的布告在监狱中学习,就是一种开杀戒的讯号。事以至此,怕是怕不了的。古人云: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抱定了“成仁”思想,虽不说要慷慨激昂那样视死如归,但也不能死得窝曩,所以我常准备了一套干净衣服放在枕边,一旦喊到我赴刑场,我就要穿着整洁、精神而干净地上路。
    好不容易捱过了七一、二年的镇压高峰,我算逃过了一劫。可是死罪虽免,活罪难逃啊。一天吃过夜饭我在监房内踱步,值勤的武装兵突然叫我到仓口,问我在监房里闹啥子?我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我腔都没开在静静走动,怎么说我是在闹呢?但我还是好言回答,我没开腔,更没有闹。武装兵一反常态,大声吼到:
    “你还狡辩,明明我亲自听到你在闹,你不敢承认?”
    “我真的连一句话都没说,怎么会闹呢?不信你问仓里的其他人”我说。
    “我亲耳听到的,要问哪个,你真嚣张,你等着,看我不收拾你才怪”,武装兵边说边向外走(真是欲加之罪喽)。我以为他要去喊公安来体罚我,心想公安来了会有理说得清。可是,做梦也没想到,一会儿这个武装兵又跑了进来,把冲锋枪(可能是个班长)往背上一背,用手中提的(一串)钥匙把门打开,恶狠狠地叫我出去。我想我没做错什么事,出去就出去怕什么。走到提讯室外的坝子里,没见到一个公安,只有两个空手的武装兵在坝子里站着。我刚走进坝子不远,背后就是一拳打来,伴随着“老子就不信你有多嚣张”的叫骂声。我仍忍气吞声地说我真的没有闹,连话都没说一句。他又从后踢我一脚后,将冲锋枪取下来拿给站着的一个武装,并叫另一个把绳子拿来,二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硬要捆我,我就大声责问他们:
    “我犯了什么?你们讲不讲理?你们凭什么捆我?”
    “就凭你这个嚣张劲就要捆你,还要好好收拾你一下,看你今后还敢不敢嚣张。”主罚我的那个武装兵说。
    真没想到两个武装兵不分青红皂白,边打边扭我手杆,把我五花大绑起来不说,还把我吊在房檐横担上,拖到我脚尖着地的程度,再将他们练武用的石锁(好几十斤重)穿上绳子吊在我脖子上,最后用从我身上脱下来的棉衣蒙到我头上,再用冲锋枪托把打我头部,边打还边骂“看你给老子还敢不敢打人家的脑震荡了。”
    开始我还吼叫抗议,与他们论理,后来竟然话都没气力说出来了,这种上拖下拉的刑罚怕是旷古一绝喽,三魂七魄都跑到天堂去了。
    天多两天后我醒了转来,只知头昏痛得要爆了样,满脑袋像浆糊、昏昏然然又恶心,全监室没有一人开腔,都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着我。可能是仓头(即牢头,每间仓房都由狱方指定有一个)写条子出去报告我醒转来了。看守所头王明,提着一串钥匙,面带让人捉摸不定的特殊微笑,打开监房门叫我出去,我不知所措地昏昏然然跟他走进了办公室。他叫我坐下,然后假猩猩地给我倒了杯水,递给我后坐回藤椅才开腔:
    “你是咋个的吗?你谢英富都是顶聪明的人,你咋个要去惹武装啊?那天碰巧我们不在,你何苦吃这种眼前亏呢?我已给狱医说了,拿点跌打损伤的药给你吃。”……
    他这一番挖苦带讽刺的拙劣表演,猛然引发了我的深思。王明一定是这场恶毒剧的总导演。其一,我与武装兵无冤无仇(只有对立派政法兵团才视我为死对头),他为什么无缘无故找岔(造岔)来狠毒收拾我,还开口一个嚣张闭口一个嚣张地叫骂,这不摆明了是派性的仇深似海么?!其二,看守所是严禁看守武装拿钥匙提关押之人的,武装兵的钥匙从何而来?其三,看守所是严禁公安善离职守的,必须二十四小时值班监控,何来王明说的“碰巧我们不在”?按规定任何时候都有公安值班,能碰巧吗?其四,即最露骨的武装兵怎么会知道罗由海提讯我时,曾张冠李戴指责我打对立派的“脑震荡”(可能什么叫脑震荡这个武装兵都不知道)?
    他们真狠毒,明的判不了我死刑来整死我,就用这种假手武装兵来整死我。要是我命不大死亡了,就连伤形都勘验不出来,他们就可用正常(病)死亡四字结论通知家属,灭了他们心腹之大患。
    好在我命大,活过来了,但头顶被打凹下去的一块骨头至今仍在,那是法西斯专政的罪证,是任何人也抹杀不了、消除不掉的铁证。难怪一九七四年(大约)周恩来总理视察监狱后严正指示:废除一切法西斯专政手段;要把关押的人当人对待。说明了党中央还是能洞察秋毫的。(阎)罗王所造之孽虽然狠毒,但只能说明他们无能,故才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方法整人,也是他们在道义上的灭亡!我在看守所关押长达九年多,看到听到的都不少,但他们对真正的反革命也从未像对我这样残忍,这是为什么???至今难解!就此,我也落下了经常头昏痛和晚上做恶梦的后遗症(这种刑罚也可能是“空前绝后”吧?!)
    王明管看守所确有一套,尽用那些刑事犯罪人员来监督我们这样的人,而且挖空心思来整治人。一会开展监室挖“妨碍改造的绊脚石”;一会发动监室“找大小鬼”(每间监室都要找出一两个人出来批判),反正要弄得被监押的人心神不安,睡卧不宁他才心满意足。当然,他最终的整治目标始终是我们这号人。“9.13”事件在外面传达都公开了,他还在监狱里大搞追“谣言”大学习,明确追查谁在监内造谣说林副主席叛党、叛国投敌?这是严重扰乱监狱秩序的、最严重的反革命行为,必须严肃追究。其矛头同样指向我们这号人。
    到一九七四年,他们在看守所大搞法西斯专政,不仅给被监管人员的饭菜质量低劣,而且经常克扣。看守所经常养着些猪,杀后好的猪肉全由他们三、四个公安管监员分走了,剩点头和脚爪子及烂心肝五脏,才杂烩来给囚徒们吃,而且有时还要抵“牙祭”。他们美其名曰:猪本是他们凑钱来买的。那么,人工和喂食又从何而来?那时,我们也无法同他们计较这些,我们要的是人之待遇,要的是看病就医、废除体罚、学习政治等权利。当时看守所有病很难找医生看,大不了给点小伤风感冒的贱品药了事。报纸是想给就给,而且是过期的,凡有重大时事的报纸就休想看到。查仓更是霸道,毛主席语录、诗词乃至毛选,均属没收之列,整个监舍被造(抄)得乱七八糟,比鸡窝不如,他们的皮鞋可在被盖上乱踏一气,加之环境恶劣等等,在周总理视察监狱后严正指出要把犯了罪的人当人看待,严禁采用法西斯手段虐待犯了罪的人之消息传出后,引发了宜宾的所谓“闹监”。
    开始是由罗太安等人要求看病就医,将文革人员与刑事犯罪的分别关押,实际是反对用刑事罪犯监督我们(我是一直被监督的重点,甚至王明专门培训伪县太爷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反对体罚等非人道待遇。看守所老工人王某某(厨工,三八式的革命者,新四军转业)人尊称为王伯伯,是专门给我们送饭送水的。由于他在社会上看到的和听到的很多,也对看守所一些做法不满,于是他常去买些报刊杂志,趁中午休息拿到监内训话室大声朗读给我们听,使与世隔绝多年的我们这些人,了解了党的新政策和国家领导人的重要指示和时事政治,加之个别武装兵看报学习和听辩论,了解了党内路线斗争和宜宾文化大革命的一些情况,也将一些带政策性的或时事政治的报刊摔进我们监舍来给我看和学习。这时王明早已溜之大吉,让周会祥所长来收拾这个摊子。周是个比较本分,只知执行职责,不懂整人害人的老实公安员。其实,所谓“闹监”我们也从未乱闹,大部分问题都是有理有节地向看守所、公安局反映。后周所长将我们十多人集中到两个监室,允许学习书报和家属送来食品药物及唱革命歌曲,就是不让到医院检查治病。主要是怕我们与外界接触,据说那时外面的战友与当权者斗争非常激烈,主要是为我们长期羁押得不到公正解决的问题,要求当局严格执行党的英明政策,正确区分和处理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于是,罗太安和一些人商量用绝食来力争。可能出于尊重或原职务关系,他们征求我的意见,我当时病重(近四年的残酷斗争整得我死去活来,非人待遇将我关pa了的),认为只要不影响监所正常秩序,要求合理(因为大部分人都被关了多年,肯定病痛不少、不轻,不到正规医院检查治疗,后患无穷),大家都认为有必要,我随大流好了。
    所方为稳定我们的情绪,特意弄很多肉出来(不是对全监,只是对我们),大家就是不吃。后来公安局任逢畅局长出面,说我们要求正当、合理。人们才恢复进食。白天放我们到外面大坝子学习或适量劳动,爬房检漏,帮武装中队整墙添瓦,定时看病或会见家属。这个结果与外面的“战友”同张敏、冯振武、张玉清等地市书记的谈判有一定的关系。但看守所仍在正常运作,秩序井然(提审犯人照样在进行,从未受我们的干扰)。久押不决,本身就不合法不合理。我爱人曾找到地委冯书记反映我的问题,他当众公开表态:我了解谢英富,就凭那个“逮捕通告”就该给他平反。
    由于地市委的介入,宜宾市由公安局卢德铭局长担任组长,再由宜宾两派干警参加成立复查组,全面调查因文革问题关押的人员,并陆续放人。我的问题经过认真仔细复查,到毛主席治丧期间,才由公安局领导深夜到看守所释放我,当时对我讲我的问题已查清,没事了,因为操办毛主席丧事太忙,来不及办正式通知,让我先回家养病,等候正式通知平反。
    因被长时间羁押,身体极度虚弱,回家中后就卧床不起,医生到家里来看病,我自己是四门不出并谢绝来访,算是静养了个把月。可能是我劫数未尽,打倒所谓“四人帮”,又由公安局秦秀中局长带队,半夜三更来家将我从床上又抓进了看守所关押(既不说理由,也不出示任何手续)。
    这一关又是三年多(合计九年多了)。奇怪的是我的罪名在九年多的时间里,随着政治气候在变化,开初是“反革命”变成“五一六分子”,又变成“林彪反党集团的社会基础”,再变成“四人帮爪牙”。到一九七九年底,所谓涉嫌“四人帮”的人都判完了,眼看新刑法要实施了,罗由海跑到看守所过问了我一下,就急急忙忙以“打砸抢”罪名内判我有期徒刑十五年。罗称他是代表宜宾市法院宣读判决书的。当时我就觉得他这个判决三不像:新刑法要一九八0年才实施,按新刑法就得公开开庭审理,庭辩质证,何以能内判?为何罪名竟是新刑法新增罪项?当时不懂什么叫法律溯及力规定,只晓得原来打虎无罪,总不能等十年后保护野生动物法颁布了才将以前打虎的人弄来判罪的道理。更主要的是定罪事实莫须有。所谓的三条人命(前面“蹉跎”章节已详叙述,此不重复),仅就判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冤。什么“下令张志荣看守,致田明贵被张枪杀”,叫看守与叫枪杀有天渊之别,况且田根本不是被张杀死的;什么“下令孔庆银非法抓捕……付万全……致使付万全被他人非法审讯后枪杀”,纯属欲加之罪。事发时我远在几百公里远的成都出差,从何下令?既然判决词都载明了“付万全被他人非法审讯后枪杀”,那罪责也在他人而不该罪我;什么“指使钱某某刑讯逼供宜宾市小五金厂董永昌……活活将董逼死”,完全是不实之词。钱某某(实际叫钱兴华,公社革委委员,不管“清阶”事)根本就没审讯过董永昌,何来受我指使?如此等等,通篇判词都在玩文字游戏,何来事实依据?
    我是无罪之人,只为响应党中央、毛主席的号召参与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当了个造反派头头,这是党的路线斗争使然,为什么我要受那么大的冤屈和摧残?我当然不服,我要据理上诉。
    可是,那个年代,哪里有真理?谁还在坚持党的实事求是原则?在那两大阶级大搏斗的阴影笼罩之年代,有权就是真理。个月左右,罗由海摇身一变又成地区中级人民法院代表,宣布“维持原判”。看守所立即将我解送劳改队。
    喊天天不应,喊地地无声。冤枉呀!青天何在?哪有申冤之门!!!





八、结局 劳改队岁月 牢底坐穿及贫困生涯 无法了结的了结
    一辆破烂的货车,两名武装兵加上公安任某某(对立派的)荷枪实弹将我押送到离城几公里的“宜宾矿山机床厂”(劳改队的对外名称)。几公里路虽不长,由于是老式公路,再加上又脏又烂的大货车,我又被强迫坐在车厢地板上,甩过去甩过来的摇晃颠簸,似要将我的五脏六腑翻转来一样难受,明摆着是对一个长期关押在牢笼里的人的一种折磨。可是,事已至此,我也只有咬紧牙关忍受着,看他们下一步又将以什么方式来折腾我了。
    在矿山机床厂的“入监队”,半天学习半天劳动。由于我行走都困难,犯人头(组长)去向管教(公安)报告实情,希望管教同意我留队不参加劳动。负责管我的管教姓高(也是对立派的),他向犯人头吴某说:“我晓得这个谢英富,不要管他那么多,发把锄头给他,叫他杵着锄头也要给我上工地,叫他坐在旁边看劳动总可以嘛,不能松活(便宜之意)了他。”吴某回来很遗憾地对我说高管教不同意我留队不上工地,看来很恨我样,叫我要多加小心,谨防挨他收拾(整的意思)。于是,每天劳动我就杵着锄头到工地,在旁边坐着看那些人平整地基什么的。一天收工回入监狱,我杵着锄头走得慢,总是掉在队伍的后面,犯人头吴某就专门跟着监督我,一路上姓高的管教都要吼我几次“走快点,脚杆还没断吗。”我也不理他,让他吼个够。又一天收工刚进入“入监队”围墙,姓高的就叫住我,指着我的鼻子叫骂“谢英富,你跟我放明白点,这里是劳改队,不是你当主任、常委的革委会,你还在吹嘘周总理接见过你什么的,你知不知道你说这些就是违犯了监规……”他这是明摆着无理找茬借势教训我给大家看的,我没等他叫骂完就火了,同样大声武气地给他吼了转去。我说:“吹嘘?我吹嘘什么了?对谁吹嘘的?周总理接见我那是铁的事实,宜宾哪个不知?你否定得了吗?何况我自进你‘入监队’从不与人些多谈,除吴某跟我说过话外,我没同其他任何人有过交谈的事,你身为劳改队的管教干部,你得讲究点实事求是,少拿这一套来吓唬我。”当时他没想到我敢当着百多号人顶撞他,气得脸青面黑,无言以对,最后只好吼着骂道:“你太嚣张了,你会倒大霉的,走着瞧嘛。”我也想横了,鬼门关我都去过两次的人,还有比这更大的倒霉吗?大不了他把他腰间的手枪抽出来一枪把我打发了,但我量他不敢!事后有人主动悄悄地给我说:“你咋个要惹他哟,他是机床厂最出名最凶的管教,听说是红色派的一个干将、红人,你以后要多躲着他点,多加小心,谨防他要想方设法来收拾你。”这也许是我命中注定的,走到哪里都会碰上冤家对头想收拾我。也有人给我说:写信喊家属来接见,悄悄告诉家属回去找关系与机床厂头头疏通疏通,走后门留在机床厂,离家近,有啥事家里也好照顾着点,这样就吃不了什么亏。好些留在机床厂的都是通过疏通这个办法的。可是,我偏偏不吃这一套,相反,我是想离家远点,远离这个喧嚣的是非之地,越远越好,到远点地方免得拖累家属。九年多的磨难已经把我爱人拖得精疲力尽了。她在家上要照顾老人下要拖扯几个娃儿,够惨道的了,我还能给她增加负担吗?更何况家里根本无钱,她也不是那种走歪门邪道的人。俗话说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最好的办法是认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看他们要把我怎么个吃法好了。
    其实我也应该想得通。自“12·25”批示一出,一夜之间所有革委会都被推倒重来,在“上了林彪贼船”的四川梁陈谢(即四川军方巨头梁兴初、陈仁琪、谢家祥)枪杆子的支持下,换成清一色的一派掌权,下面有权的都是清一色对立面人物,造反派的统统被镇压,一个不留,这不正应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吗?尽管它严重违背了马列主义和毛泽东强调的中国共产党只能是“党指挥枪,决不容许枪指挥党”的原则!有时,我也想不通:在中共中央两个文件(即“平反通知”和“中共中央解决四川问题的决定”红十条)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各级“革命委员会”,为啥别人想干扰就干扰,想反就反?在我们掌权期间,从未动用过专政工具来抓捕或审判过对立派的人,包括武斗期间杀过我们和平民百姓的人。而一个“12·25”批示下达后,一夜之间起来的一派掌权你想反也反不了?当然,他们掌握了强大的专政工具后,在对付造反派时,只要觉得你不顺眼或有点私怨,那是绝无宽容的,即便是在他们本派之间,对那些因权力之争而不听招呼的,如宜宾县红色派思想兵的头罗某,也会遭受随便动用的专政工具而被整垮整倒的厄运。这些人简直是把无产阶级的专政机关变成了保护当权者,镇压“刁”民的工具了。
    幸好,我在矿山机床厂只呆了一个月。一九七九年快年末的一天,凌晨四五点钟,突然通知我们开饭,并宣布念到名字的吃完饭就收拾好自己的所有物品,听候通知,我也是其中一员。大约过了一小时,天还未亮,我们被念到名字的在坝子里集合,狱方宣布并强调若跳车逃跑,一律开枪击毙、格杀勿论。接着我们就被押出“入监队”,在荷枪实弹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监视下登上了汽车。
    在前后均有架设着机枪的武装军车押运之下,我们直达了兴文(县)劳改支队,即对外所称的“新华硫磺厂”。新华硫磺厂的公安再将分给各自管教的劳改人员带回自己中队。我被分到六中队。这个中队地处半山腰,是新华磺厂地理位置最低的一个中队,又是就业人员与犯人混合的中队。看守中队大门的都是就业人员,其他中队则是武装兵看守大门。我们被带进中队坝子里坐下,听中队长训话和管理干部分配工种。我被分在锤矿石的组里。这时老有一个面容严肃的干部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的看我,当时我很反感,为什么老在我身旁晃来晃去的好象看稀奇样?心想:难道在这偏远山区都也遇上冤家对头了?过了好一会,他转到我侧面问我是否叫谢英富?我听了心里立时一惊,我与此人素不相识,何以他会知道我是谢英富?想来我肯定猜对了,要遭!不过,反正该来的都会来,躲是躲不过的。我回答道:是的,我是谢英富。他听了二话没说就走了。不一会,来了个拿听筒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干部)叫我跟他走。没想到他带我进入了中队医务室。进去后,他很客气地叫我坐下,并自我介绍说他姓刘,是就业员,中队的医生。然后他说,刚才问我话的那个干部是中队指导员,叫张维舟,在全厂都很有威望,为人很正直,是个很重政策的干部,就业员些都佩服他,是他叫给我好好检查一下,看我有些啥子病,并惊奇地说:“你在看守所就被关了九年多,真不容易哦。张指导员说了,若有啥病就立即送你到厂医院住一段时间再说。”我介绍了我的伤病,目前最主要是身体虚弱痔疮长期流血。他说仅凭这点就该住院治疗了。随后,他叫我就在医务室坐着,说完开了张住院通知单到中队办公室,张指导员提笔就批了,并叫刘医生喊个犯人帮我挑行李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小老头给刘医生打了个招呼就指着我说:“你是谢英富吗?看守所就关了你九年多,命真大。现在好了,到我们医院好好住一阵子把病养好。”我觉得很奇怪,在这偏僻的高山上也有人认识我、了解我被关的情况?不过仔细一想也不奇怪,在看守所一关近十年的确实叫奇闻,我创造了宜宾的吉尼斯记录,当然会出名。刘医生见我很诧异的样子,就给我说:“这个老头是我们厂医院的孙院长,善菩萨,医院管行政的,他肯定接到张指导员的电话才到门口来看你这个程咬金的。”孙院长叫刘医生送我到四病房去住就是了。
    第二天上午,由袁院长带两名犯(人)医来查房。到我床前,袁院长就指着我鼻子说“好你个谢英富,咋个跑到我这里来住院了?”我又很诧异,怎么又有人认得我了?他见我迷惑就直言道:“我们是中学时的同学啊,只不过我比你矮两班,你当然不记得我了。你在学校还是点名人,当然我还认得你。我出学校就读医士校,毕业后分配到新华来了。你给我的印象很深,你在宜宾的情况我都清楚。”他虽然也是对立派的,可能因为是中学同学,故他与雷医生(泸州名医雷济川的大儿子,不知何事在此劳改)交代先让我养十天半个月后再动手术。我这也算是得到了同学的一次“恩赐”了。
    我手术后刚拆线不久,张指导员找我谈话,他说中队正缺一个荒棚记录(即井口锤矿的工棚),就业员些闹得凶,说张某某(就业员)老昏了,经常记错他们的账,反映好久了,昨晚就业员开会时向他们表态说要调个好的记录来管,他们很高兴。为此,张指导员要我提前出院回队,他说这个工作不重,也不怎么劳累,就是记记算算进度、产量、填写报表就行了。我说我懂不起呀!他说,“有什么能难倒你的?井下出来多少车矿、多少车煤,炼磺炉日产多少硫磺统计出来就行了,肯定你能干好的。只不过这些就业员很刁,经常会找你扯皮,只要你做得公正就不怕。张某某搁不平,我想只有你去镇得住,这才叫你提前出院,帮助把下关。”我想我一到新华磺矿就受到他的恩惠,现在他需要我了,我能不同意吗?
    回到中队,蒲干事(原是管教,很有文化,文革被贬成管生产的干事的)带我到记录室叫张某某与我办移交。张确实很大年纪了,故我称他张老师,请他多关照着点。他见我尊重他、有礼貌,也就很客气地把记录每天应做的事给我交待了,他还告诉我特别是就业员每月完成生产任务的数据要搞准确,否则找你扯皮闹得头昏。
    第二天一上班我拿上记录夹子到荒棚里去看,轻轨两旁倒满了矿石,外面坝子里有两堆煤炭。在矿石堆里显然有两堆小很多,我找班长(就业员)问那两堆矿是谁运的?班长问推车斗的就业员都不承认。我就只好对班长说:“你清不出是谁我就很难记是谁短少的矿石,那就只好在你们班的总车数里扣除一车矿上报中队(因那两堆矿石合拢正好一车左右)。”班长叫我马虎点算了,我说不行,大家都是人,人家炉子上拖进不够数量的矿石,就炼不出那么多硫磺,你们任务是完成了,可别人的任务呢?这样公正吗?班长被我说得哑口无言。他们车班的人聚拢悄悄议论起来,我只听到有人说,这个记录眼好尖喔……最后班长对我讲,他们多打一车出来补起。这样,我算是闯过了一个杀着(刁难之意)。
    那个荒棚不仅有判刑的人锤矿石,还有些干部的家属也在计件锤矿石。我在记录之余也自动拿起榔头一边检查改小一些不符合规格的矿石,一边帮一些年纪大的敲几块,静坐在荒棚里也很无聊,活动活动筋骨反而会有好处。但对待干部家属我一视同仁,不管他家的干部大小,我不去巴结她们,但有难处我照样能帮就帮,只要她不盛气凌人、歧视于我。几月下来,我与人们都相处得好,特别是经过李某某(就业员)与我闹事之后。那是李某某有一次半车硬要我记一车,我不答应他就与我闹,还骂说“你这个劳改犯有什么了不起?”我反问他:“你怎么叫就业员的?”他无言以对,就耍横来吓唬我,抓起一块煤炭要来打我,我也火了,骂他太不懂事了,一点不讲道理,要动手不会现学?我也从矿石堆上抓起一块矿石向他走去,他一见状就怔住了,其他几个就业员赶忙过来两边劝,拖走了李某某了事。至此以后再没人敢来欺负我了。后来这个人反而对我很好,冬天到了还帮我选挑好煤到记录室生烤火炉。
    有一天,徐管教到荒棚检查,他把我叫到一边路上对我说:“谢英富,你知不知道你是因祸得福才到六中队的?”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楞住了。他说:“你们没来前支队研究从矿山机床厂来的人分配问题时,介绍了你最不服管,很刁,一点不认罪还敢与管教对嘴。新华知道你谢英富的人不少,所以各中队都不想要你(包括严管中队),张指导员就看中了你,原来他只在宜宾看到过你一两次,你一来他就认出你来了。晓得你吃了不少苦头,看你走路都恼火才叫送你进医院。支队有领导讲了,你的问题我们是清楚的,但我们是执行机关,管不了你的案子,只要你遵守我们这里面的规定,协助维护劳改队的秩序,你是不会吃亏的。你到我们六中队是全厂最轻松的一个队,好好干,平安度过这几年算了。”
    我不甘心。为什么响应共产党中央的号召参加政治运动还要被同为共产党的专政?我要是反革命、刑事犯罪分子,就得有我犯罪的确凿证据呀,仅凭逼供信搞出来的所谓证言判我的刑,于理于法都是讲不通的吧?!我据理向党中央、省委、省高院和最高人民法院申诉无人问津。正在百感交集之际,宜宾市公安局的王家声到新华六中队找我调查李良的问题。我问他要调查什么样的材料?他说要实事求是的材料。我问他:“你们还要讲实事求是啊?”他说:“当然要讲实事求是的。”为了表白他的实事求是,他竟以我案的黄舣事件作佐证说:“比如你那黄舣事件就是我亲自到黄舣(泸县)作的调查,确实你到成都去了不在黄舣事发现场,我就如实结论黄舣事件与你无关。”他不提此事还好,一提黄舣我的火就串上来了。我一边起身一边指着他说:“你等倒。”我跑进记录室拿起枉判我的“判决书”回到中队办公室,“乓”的一声将它拍在他面前吼道:“请看看,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实事求是啊,为何你亲自调查我不在案发现场的罪名非要安在我身上,这是哪门子实事求是!”当时却吓了他一大跳,站立起来满脸滥贱出声不得。我见状就缓和了一下,叫他仔细看判决书第二款主罪是怎么定的。他看后做起很吃惊的样子说:“怎么会是这样呢?我回去一定向市委反映,问问罗由海是咋个搞的。”说完转脸向杨管教说“今天就谈到这里,以后我们再来。”随后就急急忙忙提上皮包走了。他走后杨管教对着我说:“看不出你谢英富平时都文文雅雅的,一气得来发火就吓人,把来调查的都吓住了。”我说:“我哪能吓住公安干警哟,是他们做的伤天害理之事被暴露出来太丢面子了而逃之夭夭的。”至此,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讲“实事求是”的人来找我调查了。其实这个来调查的王家声也是对立派的骨干,宜宾地区改市后,他还升迁至翠屏区检察院(司法局?)的主官了。
    荒棚工作搞好了,可是中队新的矛盾出现了。据烧炼硫磺的班组反映,产量下降的原因在煤的质量和数量上,火力达不到就炼不出磺来。原来,煤班的记录也是就业员,在就业员之间打不开情面,有人就用矸石渗进煤中抵数量,严重影响了硫磺产量。张指导员反复考虑后又找我作工作,要我下井作煤井记录,一定要把煤的质量数量抓上去,不然完不成生产任务。
    说实话,到新华磺厂我最怕的就是下井。矿井还好说,因巷道和行间都比较高,煤井就霸道了。以前常听人说煤洞里的人是埋了没死的,一不小心就会死在煤洞子里。可是想到六中队上上下下对我都好,特别是指导员和管教些,反正我也是几次差点就死了的,何必把死看得太重?为保六中队的先进,我答应了。
    由于做荒棚记录就跟煤炭打过交道,基本分辨得出煤和矸石的区别,故大部分就业员和我相处得比较好,一旦我发现煤中夹带了矸石,他们都会捡开过磅,总的来说工作是顺利的,就是从主巷道进入煤井就得弓腰或爬着行进,是有点不舒服,若要到采煤行间掌子面那就更低了,不过我过磅记录的平台是在几个行间的总出口处,虽站不直身子,但坐在小凳子上还是满可以的。
    这样干了有月余,一天,我正收捡记录夹准备出洞,突然灯灭了。我又没配备矿灯,看不到走路,只好坐在地上慢慢往下滑行。好在我平时比较注意矿井的走向和岔道的区别,大约公里多的坑巷道,我竟花了个多两个小时才摸拢洞口,喊了很久黄师傅(就业员看守矿井的)才来给我打开矿井的大铁门。他说煤班的人都说井下没人了才关的电灯锁的铁门,咋个你还在里面呢?
    我回到中队都快成煤黑子泥人了,跟采煤的没有两样,大家看着我都在笑。指导员问我咋搞的?我将情况如实给他说了,他断定是有人故意收拾我搞的恶作剧。这天晚上,他集合就业员开会,黄师傅就是不敢说是谁跟他讲井下没人了的。指导员只好训斥了一顿,严正指出:若再出现这种情况就将停产追查,严肃处理。因为这不是对哪个人的问题,而是对整个中队不满,破坏生产的问题,所以不管花多少时间(指停工),都一定要追查到底,但任务一斤不减。事后,他又通知保管室每天都发个电瓶矿灯给我,以防万一。由于他在就业员中威信很高,向来说话算数,故这种事情后来就绝迹了。
    一九八二年全厂大调整,犯人必须进入大围墙(新建成的,将各中队小围墙也圈在内了),严格与就业员分开。我被调到八中队。由于是紧急调动,八中队将我编入掘进工班,新开巷道。好在班长王殿扬叫大家关照着我,班上的人都对我不错,推斗车都另分配一个力气好的与我一道,除上坡我要帮着推斗车外,基本上都是站在车上滑行至倒渣处。全班都是年轻人,对我都很好,那时我也比较开心。
    没干多久,中队的胡管教找我谈话,说他们了解我的情况后,决定调我到内保管室,专门保管犯人的财物。每天下班后两个小时犯人些来存放或取东西,顺便登记帮他们在外商店的购物。其中最主要的是出大围墙到厂部家属区的邮政代办所拿报纸取信件和寄信(主要是犯人经审阅同意发的信件和干部们的信件)。回队后就将报纸信件全交中队部。胡管教还交待我说,由于我要经常进出办公室办事,就不必依那些犯人到队部要喊“报告”的规矩了。其实,喊声报告也并不失格,军人进队部也得先喊报告嘛。不过,既然胡管教交待了,我就照办好了。
    不巧有一天,我拿报刊信件回来进办公室,厂管教科丰大科长正与刘中队长谈话,因有刘中队长一封信,而干部的信件按要求是必须交到本人手中,我就喊道:“刘中队长,有你封信。”不料丰大科长借势发挥(因他也是对立派的),吼道:“你谢英富好嚣张,难怪不少人都说你是特殊犯人。”我也没好气地反问他:“我怎么嚣张了?”他说:“你进办公室为啥不喊报告?”我也懒得给他解释,反问他:“嚣张,你懂不懂什么叫嚣张?”他被我问住了,气得脸青面黑说不出话来。这时刘中队长赶忙打圆场说:“仅倒说啥子,快出去。”既然中队长出面招呼了,我也不想太让人家下不了台,只好闷声退出办公室。但心里明白大科长会记恨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过几个月,厂部决定设专门严管队(即集训队),由八中队杨指导员负责(他是少数民族干部),和其他抽调的三名管教组成队部。杨指导员指名调我到集训队和其他中队调来表现好的值星员(犯人),由我当组长负责给集训人员送饭送水,掌管大小监房的钥匙。办公室要提讯某人,我们就开门将人提出送到办公室,完事后又将人从办公室门口接回关进监室内,晚上轮流值班,保证监室内不出任何问题就行了。除每天两次在监门外监督他们学习讨论外,就是到各中队去收集训人员的伙食费、粮计划(我们的工种粮是40多斤,根本吃不完,一礼拜两次肉,每次半斤。而集训人员只有基本口粮20多斤,半月吃次肉)。
    一晃半年多过去了。我在集训队也干得不错,指导员和管教都满意。一天,集训队某管教对我说,队部根据我在六中队、八中队、集训队干得很好的情况,现在又是年终总评的时候了,他们准备给我写个减刑材料上报。我一听就急了,忙说:“某管教,你们千万不可这样做。我从未犯罪需要减什么刑?你们的好意我领了,我会铭记在心的。”某管教也急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劝我:“你脑壳怎么转不过弯?早回去一两年在外面也好找法院申诉呀。你在这里面写了那么多申诉人家不理你,你也无法亲自去呈述嘛。”我说:“没关系,大不了我把牢底坐穿出去再找法院扯。我就不信共产党的英明政策得不到落实。”后来,不少干部都为我叹惜。
    由于我的性格爱打抱不平,为一次抱不平加之从前与某些人结下的积怨,厂部强令退我回中队参加劳动。中队只好将我分到拖运矿石的班组下井拖矿。那里的行间巷道是上坡,拖个空船子在滑行的泥道上行进不难,难的是装好矿石出来一路下坡,从船子后拖不住船子下滑的惯性,人只能在船子前撑住船架子后退着往下滑行,若力不能胜就有翻船打伤压伤自己的危险。开初一个星期我每天是1000斤矿石的任务,按单船200斤计我得跑五趟,其他人是一吨多的任务,放双船还得堆尖也得跑五六趟。我一身伤病哪里挡得住上百斤矿石在溜滑的船槽里的滑行冲力,几次差点压我在船子下。班长张老幺看我真的不行,每次拖矿叫我拢下坡就等他来帮我放下去,有时还帮我往船子里装矿,这样才勉强完成了任务。一星期后给我的任务加到一吨,开初两天张老幺还能帮我完成,但俗话说的“长工无力汉”,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万一再给我加码他也就无计可施了,特别是张老幺看到我为了不拖累他,竟不在下坡处等他,直接取下背带(拖板)从船子后面将船子推下滑槽,让它自行滑下,由于无人掌控,有的在转弯处、大部分到了下坡尽头就翻了,我又慢慢将矿石装进船子,尽全力拖到平台。我这样干确实太危险,他只好将实情向张干事汇报(张干事很重视张老幺,多年来他带班完成任务出色,所以在干部面前能说得起话)。其实张干事也有难处,知道张老幺讲的是实情,一时他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只好叫张老幺让我再干段时间再说。由于我的原因,班组任务完成得不怎么好,张老幺又不敢强令别人帮我。其间也有好心人帮我拖过,但这都是不可能长久帮的,唯一的办法还是只有找张干事。由于张老幺反映强烈,张干事就叫张老幺让我在平台上计数和堆码矿石,我的任务班里每人增加一船就摆平了。有了干部的指示,张老幺就好办了,班里其他人也没意见。可是不到一个月,一次,有个小青年的矿石拖不上堆子去倒,我见旁边有根拖带就拿起来勾在他船子的挂钩上,他在后面推,我在前头拉,快拢堆顶了,我想鼓口气将矿拖上顶,不料此时拖板(带)却突然断了,我的身子一下就向后倒去,正好掉进平台下等装矿石的斗车里,屁股先着斗底,一下就摔晕了。小青年吓呆了,不断大声喊“出事了!出事了!”张老幺等人赶来二话没说将我抬出了斗车,他背上我就往洞口跑。在中队门口碰到陈指导员,听说是我出事了,叫赶紧背进中队医务室。刘医生(就业员,医术较高的)一检查就断定是尾椎骨的问题,又叫人赶紧抬我到厂医院。经徐医生照片证实是尾椎骨骨折,住院治疗。每天给点七厘散或止痛药之类的,名曰“保守治疗”。后某医生透露,凡被判刑的人出了事故,都不可能花很多钱给你动手术认真医治,所以只能美其名曰“保守治疗”了事。住院月余,我基本能扶着拐子走路了就叫回队休养。
    回队后无人管我,我就在饭堂一角打了个地铺,拿饭用水上厕所都方便。此时,劳改队又来了新犯人,其中有一个小青年见我打水洗脸、倒水都有点困难,就主动在吃完饭后帮我打水倒水洗碗等。和他交谈得知他是宜宾食品厂的子弟,因斗殴被判刑的。我觉得这个娃儿单纯,没啥文化,为了不让他在大染缸里染上更多恶习,就以教他写家书开始学习文化知识(这个小伙确实是连家书如何写都不懂,可见文化程度之低)。由于没有外因干扰,他静得下心来学习,不久他亲笔写出了第一封家信。劳动之余他就看报,不认识的字就问我,或抄练写字或我教他学查字典,这也算是我们的互相帮助了。他学习文化知识很努力,进步也就很快。
    这时,全厂脱逃人数上升,厂部要求各中队成立监督岗,以防范逃跑。陈指导员叫我领两个伤病不能劳动的犯人成立监督岗,由我负责,并在中队坝子上方讲台上搭个小房房,安张床我住。这样,不管刮风下雪都能监视到坝子两旁监舍的动静。三人轮班,每班值四小时,基本制止了越狱逃跑事件发生。
    数月后的一天,小曹(就是我教他文化的那个小青年)跑来对我说,陈指导员读报(即由省劳改局主办编印出版的“新生报”)并宣讲一个青年犯就是因为哥们义气走上了犯罪道路,在监狱很抵触,不愿参加劳动,认为他这一辈子都完了,经过干部的耐心细致的教育,认识了犯罪根源,振作精神积极劳动,最终由于表现出色,立功减刑,提前获得了新生。小曹认为这个人就很像他,别人做得到的事情,自己能不能作到呢?他将这种思想向指导员汇报,陈指导员很高兴,鼓励他向好的榜样学习,认真改造,争取早日回去与家人团聚。我听他讲得很生动、诚实,就鼓励他把给我摆(讲的意思)的真实思想写出来,投到“新生报”编辑部去。开初他认为我嘲笑他,说自己是“连封家信都才学会写不久,怎么能写文章投报的哟。”我对他说,“刚才你就讲得很好嘛,就照你给我讲的用笔写出来,一次不行两次,直到你写来与你刚才讲的差不多了就行,有什么弄不懂的来问我,写不起的字就按我教你的方法去查字典,多学多练,没有学不会的。”于是他照此办理,写了改、改了又写,不几天就写好了。我再次给他作了修改和讲解,最后抄写好来给指导员看。陈指导员看了也很高兴,鼓励他向“新生报”投稿,开创新华磺厂服刑人员上报的记录。半月左右,小曹的文章在“新生报”上发表了,厂部为他发了奖金和表扬稿;中队为他记了一功。指导员问他文章是怎么写出来的。他竟照实说了“就是那个谢老者慢慢教我写作的。他还说要写真实思想和想法,咋想就咋写,并照想法去做就行了。”
    没多久,陈指导员找到我,说曹某某投稿的事他很受启发,特别是做政治思想工作的干部,更应多学习、多研究,抓活思想教育人,感想颇多。他说他也想写点东西,就是组合不拢,又有点怕,新华磺厂还没有干部上过报,自己文化不高,怕没被采纳人家会笑话。我说“你在部队就是带兵的,转业到劳改队也是作思想教育工作的,你只要确立一个典型事例为主题,逐步展开,把你见到的、听到的和你的感想及做法归纳拢来,用文字真实地反映出来就是一篇文章了。眼下你可先将教育曹某某转变这个实例,联系上你对改造人员的思想教育和今后的想法(打算)照直写出来,可能就是一篇好文章。首先不要考虑人家采不采用,只要功夫深,没有做不成的事,更不要去考虑别人笑话不笑话的问题。”后来他真写出了稿件发表,成了新华磺厂干部上报的第一人。他特别高兴,同时也很感谢我对他提供的支持和帮助。
    由于八中队的地形关系,矿渣必须要运到大围墙外倾倒,故在大围墙上开了道门,由专人看守,监督倒矿渣人员的进出。上班则将铁门打开让矿车进出,并看紧推矿车人员,严防脱逃事件发生。晚上则从墙外锁上铁门,住在大围墙外修的一间小屋内作监督岗哨,有情况得及时报警。所以下班后没有干部命令是不能开启这道大铁门的。为此,看守铁门的也必须可靠、有责任心才行。由于原看门的满刑了,经中队研究让我去顶替看守铁门。这样,我就搬出了高墙过独立生活了。有天张干事、王干事到我处来察视,张干事(其实他也是对立派的,但一直对我都比较好)喊着我说:“你谢英富在集训队干得好好的,何苦去惹啥事嘛,你得罪得起哪个?厂部严令下来要我派你下井劳动,我也是没办法护着你了。你看,这下安逸了,在井下摔来杵着拐子走路,你这可怪不着我喔!”我说:“怎么会呢?你对我关照得够多的了,我感激都来不赢,咋个还会怪你呢?”从此,他和王干事经常到我岗棚来坐坐、喝喝茶、聊聊天,总带有种亲和感。
    * * * * * * * *
    一九八五年下半年,我坐穿了牢底,回到了宜宾城。家,已破败不堪。我爱人含着泪将我蒙冤后家中的变化如实告诉了我。
    一九七0年我被抓后,家庭遭灾不浅,一家人生活只能靠我爱人微薄的工资,难以养活四个娃娃,故只好将老二谢艳抱养出去了。老大很争气,几岁的娃娃看到家中困难,自动背上背篼到灰包上拾煤渣。可是,房 产公司又趁势抢夺了我家住房一间(约30平米),甚至最亲的亲戚也落井下石谋夺我家房产。娃儿些受歧视遭欺负成了家常便饭。我爱人还被下放到工班参加重体力劳动。为了不增加我的思想负担,这些重大变异她都不敢对我讲,为的是要我坚强地活下来还申冤雪耻。她这才叫真正的爱人、贤妻良母啊!
    出狱后,为申冤,我找了枉判我的罗由海,他说他现在管不了我的事了,叫找他领导。我找了覃淑珍院长,公安局秦秀中局长,她(他)们都说管不了我的案子,甚至说什么就是宜宾地市委的领导都没有哪个敢解决我的问题。这不就表明了问题的症结还在上面吗?于是我就不断地给省委、高院、党中央、最高人民法院写信投诉,每月一次都石沉大海,无人过问。找房产公司还房,落实政策办公室的王炔子一呼二赫,说落实政策早结束了。他说的早结束是指1982年落实私房改造政策还我家的五个多平方的房一事。此前因我家见一孤老婆子住街边可怜,故将一小间房无偿给她居住,房产公司由此断定为出租而将房屋划入经租房而收走了。而所谓落实政策还我家五平方房一事也是一纸空文,房产公司照收房租不腾还,恨着(霸道之意)我吃,我也把他无法。以后,为求生活去帮工无人敢雇;做生意办不到执照,也无资本(连基本的生活费都没有哪来资本)。这样一来,我就成了一个无业游民,全家仅靠我爱人微薄的工资维持生计,负担十分沉重。
    尽管生活十分困苦,但从一九八五年到二00二年,我一直都在申冤的马拉松跑道上艰难地行进着。成百上千的申诉信件,从中央到地方,都是石沉大海。中央和省里的官员们知不知道一封信将是我一家人一天或多天的菜金?这是我从全家口中抢夺来的邮资啊!申诉喊冤无人过问,但一有政治风波他们是决不拉下我的。一九八九年的“六·四”事件,政府动用公安八方调查我是否介入或外出,经居委会主任陈友良(老公安退下来的)证实我确实在家中,四门未出,才没能把我怎样。但是,即便这样,他们依然不放心,叫陈主任对我要严加防范。此后的“法轮功”流行,官方又搞忙了,到处调查我是否加入了“法轮功”,结果他们又瞎忙了一场。我饿肚子官方从不过问,一有政治风波他们就会第一个想到我,我简直成了个“特殊”而又最低等的公民了。政治上的歧视充其量当个下等公民,但它渗入经济生活领域时,其能量比硬刀子还凶。
    二00一年至二00二年宜宾市的政府工程“拆迁”(逼迁),差点要了我的老命。拆迁刚开始时,我看了布告还想主动积极配合政府这一为民办“好事”的举措。可是,接下来打着代表政府搞拆迁的“拆迁公司”在我问了一句是执行国务院拆迁条例还是执行地方的拆迁政策后,他们就给我这个曾经是“政治犯”的低等公民来了个下马威。他们声称是代表政府来办差的,只按政府出台的政策办,并处处为难我,扬言要叫法院来把我房子给我推(倒)了就是。这伙人蛮不讲理,一心只想霸着吃我。我在政治上受压是大气候所致,为啥这么多年了还要在经济上打压我?党的“实事求是”到哪里去了?气极了,也想横了,反正我也是差点死过几回的垂暮之人了,我能要求依理依法办事还怕你强权逼迁不成?反正都活不下去了,何苦在“人民的国家”里过非人生活呢?!我抱定了与房屋共存亡的决心。当他们动用推土机退垮我屋下堡坎时,我自巍然不动。几晚上屋后堡坎跨塌将我爱人吓醒起来坐着哭到天亮,几成精神病了。我到市里几大班子告状无人理,只有管段民警站出来说过公道话仍不起作用。想到老伴为我吃的苦太多了,跟着我没过上几天好日子,让她与我陪葬,我实在于心不忍。加之她劝我“老头子算了,古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争嘛,脚肚子拗不过大腿的”。管段民警徐加金、国保警官张某某也劝我“先保住命再说,只要人活着总会有讲理的地方来解决,要是你与房屋共存亡了,谁去找人评理去?”最后我想也有道理,于是将我蒙冤和房产被占等写信向党中央汇报。这次中央发函并将我写的材料批转给宜宾,南城街道也只得叫居委会来过问一下了事。我找到居委会,王主任说他们已向上级写了报告,冤案问题只有通过司法程序解决,实在有生活困难社区可以帮助解决,从此居委会就不管了。
    既如此,我开始找证人取材料。有人说法院不会承认你私人取证的,但找律师人家又都不敢接我的案子。后来,在好心人的帮助下,联系到一家法律事务所的执业法律工作者帮我调查取证,费用上千元给我降为数百元。我借贷六百元缴费后,两名法律工作者展开了调查取证。正在此时,任泽鑫告诉我说张志荣很早就在找我了,尽管他也蒙冤,但他顾不了那么多,只就要出面来为我洗清冤屈。我问任,张为何不伸冤?任答:“张志荣说他都快80的人了,家也没有了,孤身一人在民政的养老院里,申了冤还不是一个孤苦伶仃的,何必费那个心,但不能因为他而让我蒙冤一辈子。”听他这一说,我才想到以矛之子攻彼之盾,以法院的判决上定的主要当事人的证明材料来否定法院之判决。为此,我要求法律工作者以主罪定的三个主要当事人和相关的知情者为我作证,形成证据锁链来推翻枉判。正好此时最高人民法院出台了(2002)13号文“关于规范人民法院再审立案的意见”。二00二年取证结束,我写出申诉(附全部调查取证材料)到宜宾市中级人民法院立案庭要求立案。可是姓郑的法官(据说是立案庭关火的)连诉状都不接不看,一听说我是申诉三十年前的冤案就开吼:“都几十年了你还扭啥子扭!”我也有点起火了,问他共产党的“有反必肃、有错必纠”怎么解释?“你们是人民法院就得为人民作主,主持公道为民申冤是你们的职责,有的省市解放初期的冤案都可以申,现在最高人民法院还出台了(2002)13号文件,难道惟独你们就能因年限久了不能申冤吗?”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问什么最高法院文件?幸好我复印有该文件,立马将该文件给他并讲明我是按文件第十条一、二、三款之规定才申诉的。他看后语气才缓和点问:“你有没有新的证据材料嘛?”我说当然是具备了才申诉的,并将判决两份、申诉状、调查取证材料一并交给他。他说放在那里看了再说。后来我再去找他时,他又说要把我的案卷调出来看了再说。又过了段时间再去找他,他说:“你那案卷那么厚几摞,我们搞都搞不赢,哪有时间来看哟,准备给你转到审监庭,你回去听候通知。”
    一晃就到了二00三年下半年了,审监庭才通知我去面谈。开始是姓何的法官和另一某法官,说是作个了解性的谈话。当何法官问我家庭成分和父亲伪保长身份问题时,我自然得把我和养父的关系讲清楚,涉及我是何年被谢家抱养,养父是小商,和善多病,是挂有伪保长之名,从不作恶,实际是副保长唐炳高在行使该职务,解放后党和政府实事求是,镇压了唐而没理麻(追究之意)我养父。1956年养父病逝,从未受过党和政府任何处分,等等情况。这时,在我讲述中进来的一个人(可能是个头,不然何以敢在法官与我谈话时蛮横地跳出来训斥我呢)凶暴暴地对我大吼大叫起来:“没喊你说那么多,你只答你父亲是还是不是伪保长。”一看就知他们不是真的在司法,他们只是想在我养父身份上作文章来维护他们对我的枉判。于是何法官只好草草收场,说:“今天就谈到这里,有什么问题今后再找你谈。”
    时隔两个多月后的二00三年十月,中级法院竟以判我的依据是中共中央1978年48号文件,因此说我申请再审立案不符合“刑事诉讼法”204条规定的再审条件。他们的解释是,新刑法实施前的案件按当时法律、法令、政策认为是犯罪的或不是犯罪的,就按当时的法律、法令、政策处理。简直荒唐至极!明明判决书载明是一九六八年,那时的法律、法令、政策均无“打砸抢”罪,十年后的一九七八年八月中央48号文件规定的是四种人,即“清查和打击的打砸抢对象应是:行凶杀人的刑事犯罪分子;搞阶级报复的地富反坏分子;一贯搞打砸抢、情节恶劣、累教不改的分子;搞挟嫌报复,后果严重,不处理不足以平民愤的分子”,我哪种都不沾边,更何况该文件的头子就标明“慎重处理”,何以该文件都出台一年后来判我此罪?于是我问何法官,这样拒绝我的再审立案是他的判定还是别的什么意思?他被我问呆了,过了很久他才难为情地说:“你可以行使法律赋予你的权利嘛。”
    我找到省高级法院,仍是劝我息诉服判。明明白白的冤案,党中央三令五申叫复查平反文革中的冤案,何以四川和宜宾就敢拒不执行?甚至最高法院(2003)13号文件规定的他们也敢不执行?症结何在?我看还是四川省和宜宾派性的根深蒂固,阴魂不散呢。例如,原中院丁院长就说,造反派是斗争过他的;翠屏区法院覃院长就扬言造反派要申冤,她首先就通不过,除非“四人帮”平反了,否则休想。从这些,不难看出我的认为是有依据的。
    说白了,文化大革命是中央发动的,也公开表明承担责任。我是响应中共党中央号召,中央也三令五申复查平反文革冤假错案;最高人民法院也以(2002)13号文规范人民法院再审立案了的,宜宾不解决,那我就只有上北京告御状了。
    二00四年在无数好心人的支持和捐助下,我北上进京了。在中央和国务院接待室,接待人员听了我的口述后,要我回地方找省市委和法院解决。我问中央关于文革冤假错案的复查平反文件是否作废了?他们回答说中央没有出文件宣布作废的都是有效的。我到最高人民法院上访,法官答复只要(2002)13号文件规定的,地方法院都得受理,还说“最高法院在接待大厅就高悬着大字抄写的该文件,就是叫你们对照自己是否符合再审立案条款规定,用不着非找到北京来,你回去找地方法院解决。”我认为四川和宜宾不执行党的政策和最高法院的规定,是违反党的纪律的行为,为此,我应向党中央纪委汇报。后来我又写了封信准备告四川和宜宾当局,径直找中央纪委去了。
    人山人海的访客,几天都将我从前排挤到队后,再起早去排队,一开门我仍被挤到最外面去了。一天,一个像离退休的老人见我年岁大无法挤进中纪委接待大厅,就过来问我是哪里来的。他说他都观察我两天了,问我反映什么问题?我说我是响应中央号召参加文化大革命的工人,被打成反革命三十多年了,党中央三令五申复查平反冤假错案,四川和宜宾就敢不执行。我都快古稀的人了,连饭都没得吃。综观党内路线斗争,从没有这样残酷斗争无情打击的范例,只好来向中纪委反映了。我要求不高,还我清白,给我饭吃就于心足矣。他问我有无文字材料,我说只有这封短信,想等接谈后请接谈人帮我转给中纪委的最高领导,使中央了解民情民苦。他说:“原来你冤情太深了,我劝你不要再在这里来排队了,你挤不赢,挤进去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若你信得过我,把信给我,我会有办法帮你交上去的。”一听就知是好心人,我能不信这样的老年人吗?于是我就拜托他帮助我了了心愿。第二天专门去毛主席纪念堂拜别回川。
    到省高院仍是爱理不理,叫把材料给他,回家等待。找宜宾中院,钟副院长竟称文化大革命申诉的是一批人,只有中央专门指示或发新文件下来才好解决。我再找中院要求按国家信访条例召开听证会,法院只要能拿出我犯罪的铁证,从此我决不申诉了。若拿不出铁证证明我犯了罪,而我能拿出证据证明我根本就无罪,法院就得给我平反昭雪。骆副院长说:“老同志你何苦要这样将我们呢,你的目的我清楚,何必这样嘛。只要上面同意我们就着手办理你们的案子就是了。”
    二00四年十月,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接到宜宾市翠屏区法院电话,通知我到法院有要事找我谈。当即我就赶到区法院,刘姓法官和姓向的法官接待的我。刘法官很客气地倒杯水给我后说:“你给中央的信批转下来了,我们院领导非常重视,命我们先找你谈谈,了解你的诉求,好向院领导汇报,看领导最后给你怎么解决。”我将怎样蒙冤三十多年及申诉无门被逼进京上访等详情谈了后,他们要我重写份申诉连同判决书交给他们,他们好向院领导汇报请示解决。说来他们也就是奉命接谈,就跟医院的挂号室一样,最后解决问题那就是院领导的事了。当时我还是很高兴了一番,以为不枉北京之行,中央还是重视老百姓的问题的。同时我也非常感激北京那个好心人,毕竟是他帮了我个大忙。
    同年十一月,我再次到翠屏区法院,范院长接待我并亲口对我说:“你的案子是经过中级法院二审的,应由中级法院解决,他们硬踢给我们区法院简直没道理,所以将督办函退还中院了。你直接去找中级法院,要中院给你解决。”我又去了中级法院,钟副院长竟说她没见到过中央发来的督办函,叫我找区法院。就这样中院叫找区法院,区院又叫我找中级法院,我竟成为了皮球被他们踢过来踢过去的玩弄了两个多月,后来竟不知中央那个督办函到哪儿去了。
    每月15号是宜宾市中级法院院长接待日,我们这些被钟副院长划成一批特殊的“反革命”,不管刮风下雨或烈日当头,都会不约而同地去接受院长接待。最终我们越聚越多,真的成了一批了。我们要求见正院长阮世伦,无数次的寻找或登记约见,最后找到了阮院长。他只接见我们派出的代表,在接见时竟问文革中的冤假错案是不是该他们解决?代表们举例由中级法院在八十年代复查平反文革中冤假错案的案例,甚至宜宾中院不愿纠正的在宜宾与泸州分家后,别人回泸州申诉就得到了正确解决的案例后,阮院长叫我们收集几个宜宾中院解决了的文革冤假错案案例(法律文书),只要有几个样板他们就照样解决我们的冤案问题。我们听了还是高兴的,大家随即分头去找“样板”,有的人不顾长途跋涉到百里之处的区县寻找。真是工夫不负有心人哪,月余,我们收集到了十多个案例材料,即法律文书复印件,而不是阮院长说的只要几个。可是,等我们拿着这些材料到中级法院,就再也找不到阮院长的影子了。托郑法官转交并亲投法院内阮院长信箱无回音。再托钟副院长转交同样得不到答复。问郑法官,他说院长到哪里去了是不会给他们小办事员说的。我们又找钟副院长并讲了阮院长的承诺,钟副院长则说,“阮院长怎么表态的我不清楚,阮院长也没给我说过。既然是他表态有样板就给你们解决,你们就找他好了。要我表态我还是那句老话:要等中央新发文件下来指明具体该怎么解决我们就照办。否则我无能为力。”郑法官(此时已提升为法院信访办负责人)给我们说:“老实说我们法院是很同情你们的遭遇的,大家都愿意帮你们复查纠正。平反并不难,难的是善后事太多,如补发工资、国家赔偿、社会保险、医疗保险等等问题就来了。我们法院只管断案,没有经济来解决善后事宜,所以拿着你们的问题很难办。”
    这就是人民的法院;这就是法院办案的原则!
    三十多年,对一个个人而言,是个多么漫长的概念呀?!可是,我们的国家机关,根本不考虑蒙冤者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怎么生存、怎样个过法!
    其实,我们的冤屈早在一九七二年经毛泽东批发的中共中央(1972)14号文件批转四川省委成都军区党委的报告中业已指出:这是一些人利用“一批双清运动把斗争矛头指向持有不同意见的群众和干部,混淆了阶级阵线,转移了斗争大方向”造成的冤案。按照党的政策我们应是共产党的忠实臣民,是跟共产党走的革命群众,而不是反对革命的罪犯。按照法律,没有事实根据(铁证),仅凭逼供信得来的材料出入人罪就是枉判。不管从哪个角度来审视,我都是清白的。
    法院不讲理,申诉无门,冤情难申,看起来简直成了无法了结的了结了……
    二00四年修改稿





谢英富:刑事申诉状(2006年9月)
    具申诉人:谢英富,男,67岁,中学文化,……
    申诉事由:因原宜宾地市两级法院严重违反“实事求是”原则,致其判决事实失真,且适用法律不当,造成我蒙冤15年(含冤三十六年),致我生存权丧失之严重后果。现依据“刑诉法”204条提供新证据,按最高人民法院(2002)13号文件之规定提出申诉,要求人民的法院本着党的“有错必纠”原则,以“实事求是为依据,法律为准绳”的治国大纲,再审立案,还我清白,给我饭吃!
    理由及事实
    一、“刑诉法”204条之规定,如有新的证据应立案再审。故贵院于2004年以不符合“刑诉法”204条之规定拒绝立案再审是不合法的。
    二、我依最高人民法院法发(2002)13号文“规范人民法院再审立案的若干意见”(即司法解释)第七条之规定:“对终审刑事裁判的申诉,具备下列情况之一的,人民法院应当决定再审”之一、二、三款,第十条:“人民法院对刑事案件的申诉人在刑罚执行完毕后两年内提出申诉的应当受理;超过两年提出申诉,巨头下列情况之一的,应当受理”之一、二、三款规定的申诉,是依法有理的。
    三、贵院2004年拒申以“新刑法”实行前的司法解释:“新刑法实施前,当时的法律、法令、政策认为是犯罪的……”是牵强的托词。判决书载明的事情是1968年的事,而1968年当时的法律、法令、政策均没有打砸抢犯罪。1970年是以“现行反革命”公捕我的(有军管会出的十大罪状的“逮捕通告”可证)。到1979年判决能叫当时?更何况用十多年后出台的文件治十多年前发生的事之罪,严重违反了刑法“不溯及既往”的基本原则。好比是从前打虎不犯法,总不能等若干年后“保护野生动物法”出台了,把从前打过虎的人弄来判罪啊?!事隔十余年能叫当时?这个“当时”的概念难道无限期么?
    四、贵院2004年拒申通知称:判我的罪是依据了中共中央48号文件是站不住脚的无力辩解,其理由不能成立。中共中央48号文件标题就有“慎重”二字提醒不说,文中还明确(第三条)“清查和打击的打砸抢对象应当是:行凶杀人的刑事犯罪分子(我没行凶更未杀人);搞阶级报复的地富反坏分子(我是工人,学生成分);搞挟嫌报复,后果严重,不处理不足以平民愤的分子(我无嫌可挟,与人无仇怨可报复);一贯打砸抢,情节恶劣,屡教不改的分子(我打过谁?砸过什么?抢了何物?谁有屡教过我?)。”我根本不属上述的四种分子,何以要断章取义、生搬硬套来强词夺理?
    五、判决严重失真,就事论事足以说明我无罪。现仅就判决定的三大主罪而论:
    1、观音事件:判决书认定的主要当事人张志荣证实,我不仅没下令他看守田明贵,而且我根本不在事发现场。有张德建、任泽鑫等相关知情人证明,构成证据锁链是铁证。
    2、黄舣事件:判决书认定的主要当事人孔庆银证实,我到成都出差去了,根本不在泸县黄舣,也根本不是他带人去抓的付万全。有付文琪、邓跃光等相关知情人证明,构成证据锁链。更别说两院判定时间竟相差一日和判决已载明了“致使付万全被他人非法审讯后枪杀”的,也非我杀人,事实根本就不清。
    3、董永昌事件:判决书认定的当事人钱兴华证实,他从未刑讯逼供过任何人,根本就不存在受我指使逼供致死董永昌了。相反,为此事军管会和对立派为了逼钱承认此事,竟弄他到水上派出所船上,刑讯逼供了他七天七夜,但他始终没有承认过。此事有相关知情人张德建、卢兴隆证明,构成证据锁链为我作证。由此也可见到底是谁在搞逼供信。
    六、我被判罪,据原宜宾市法院判决书称是宜宾市公安局公诉我的,根本不是事实。2005年4月宜宾市公安局成局长在他办公室公开否认说:“说我们公安局公诉你是不符合事实的。众所周知1979年检察院早已恢复,公安局的公诉机关资格早已取消,何以硬要说公安局是公诉机关公诉的你?”成局长说的这点,我个人认为是有道理的。办理我“案”的主要人是罗由海,据说以前是法院的书记员。而且,判我一案自始至终直至终判,基本都是他在审我。其间也曾有个叫王家声的办过我案,调查过黄舣事件。1981年他到新华磺厂找我调查李良时就承认是他亲到泸县黄舣调查我的,而且他自己也说当时我在成都出差,确实不在事发地,故他的结论是黄舣事件与我无关。不知为何罗由海要定我此罪。因此,说公安局公诉我是没有道理的。
    综上,敬请人民的法院严格依法办事,尊重历史,尊重事实,尊重党的英明政策,重证据,重调查研究,立案再审我三十六年之冤案,还我清白,给我饭吃,维护党纪国法之尊严!
    此呈
    宜宾市中级人民法院
    冤民
    谢英富亲笔
    后附法律事务所执业法律工作者调查取证材料17页
    二00六年九月二十日







揭露真相,抨击恶警!

    事实真相:
   

    跟大家说真话!我的案件其实跟那条“狼牙山五壮士”的帖子根本毫无关系! 实际上是某单位挟私报复我。那条帖子发出前大约半个月,我发了几条帖子揭露他们毒打广州市白云区示威民众。然后他们到我家来要求我删帖子,遭到了我的拒 绝。因此他们悍然打击报复,拘留我七天泄愤!此信息出自我所属片区片警!

    大批网站都登载了广州越秀区法院的通稿,内容是他们驳回了我(张广红)的诉讼请求。理由之一是越秀区公安局调查后确认我编造了狼牙山五壮士的“谣 言”,越秀区法院予以采信。但是我上来搜了十分钟就找到了我转发的原帖并截图!为什么我十分钟就查到的事情两单位查了那么多天查不到?你们都是饭桶白痴?

    如果说我对帖子比较熟悉所以容易查到的话,那么请问为什么广州越秀区公安分局和越秀区法院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我:你坚持帖子是纯转发的,那么你从哪里转来的?难道两单位实际上对帖子是否转发根本就没有兴趣查?难道只想找个理由入我于罪???

    从广州市公安局越秀分局到广州市行政复议办公室,再到广州越秀区法院,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我一句:你说你的帖子是转的,那么转自何处?所以实际上一 个单位是为了打击报复,另两个单位是为了互相包庇!如果蒙冤的是一个普通民众,他就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现
实。可惜拈花时评(张广红)并不是完全没有话语权 的普通民众!

2015年6月25日星期四

《脚印——宜宾文革造反派领袖谢英富回忆录》(三)

五上、蹉跎:“武装支泸”始末
    俗话说的“福无双降、祸不单行”,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宜宾大规模武斗刚刚停息,形势在开始好转,泸州的干戈又起(泸州原是一个单独的行政区,辖七个县市,后与宜宾行署合并为宜宾地区,辖十八个县市)。泸州造反派告急电和专门赴宜求援人群不断。当时以成立了宜宾地、市两级革筹,主持宜宾地区文化大革命事宜,我们造反派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便宜行事了,只能向两级革筹反映和提建议,却不敢随便越雷池半步。可是泸州造反派源源来宜求援,可以说宜宾各大群众组织是应接不暇。对此,宜宾地、市革筹均感头痛。一方面要安慰好泸州的造反派,指令我们各大组织接待安排从泸州撵出来的人,设法解决好吃住问题。另一方面还得说服宜宾造反派要保持冷静,切不可感情用事。怕我们看到泸州这批拖儿带女被撵出来的惨像难以克制冲动产生过激情绪。再一方面就是积极向省革筹和成都军区汇报反映,请求上级设法制止武斗。
    在泸州造反派不断求援和宜宾造反派的强烈要求下,地革筹也迫于无奈,难以控制泸州的局势了。王茂聚、郭林川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大约在一九六七年七月底八月初,王茂聚接到驻泸部队(解放军7790部队)电话,叫他立即到泸州有重要事商。他赶忙带着地专机关的造反派头徐克明一同去了趟泸州(徐克明原是地委机关政治教员,文革开始后几经辩论才站出来造反的,但在地委机关也算是造反得比较早的同志),回来后才同意了宜宾造反派提出的道义声援。此时,因陆路交通已中断,各大组织派少数人组成送粮送药的船队到泸州作人道主义式的支援,粮食和药品是地革筹调拨的。当时我们八八团调派了二、三十人,加上城建系统、交通系统等派出人员,共四、五十人,由宜宾造纸厂、宜宾长航社、大渡河木材调运处等选派的轮船,组成“支泸”船队,向泸州进发。
    船队走后我碰到徐克明,问他同王老头到泸州去干什么?他说是解放军7790部队叫王去泸州看中央发来的重要电报,王的文化太低,故叫他同去,好帮王老头参详电报内容和记录与军方的交谈事宜。我问电报的内容知道否?他说: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就是早已传开了的周总理批给泸州造反派三百条枪自卫的事。”
    于是他接着讲:王老头同他到了泸州驻军7790部队,董副师长拿周总理的电报给王看,王叫徐念的,为泸州造反派自卫,周总理批给泸州造反派三百支枪,这事由部队解决,但泸州造反派被围断粮缺药,部队难以解决,故叫王茂聚设法解决粮药,所以才同意我们派船队到泸州送粮送药品的。
    船队将至泸州港时,对立派(即泸州红联站)立即出动船队来阻拦我们,由当时宜宾地区马力最大的泸州天然气化工厂的拖轮领头,向我方船队冲来。尽管他们装备有现代武器,但是,面对我们支泸船队雄赳赳、不怕死的勇往直前、迎头而下的气势,特别是对方向我方船只掷出手榴弹,落到我方甲板上,我方当过兵的张德建见状立即抓起未爆炸的手榴弹反手掷出落入水中爆炸的阵仗,对方可能摸不偷我方实力(其实我们去的人全是赤手空拳,这也是按行前地革筹再三强调的纪律来执行的),见我方毫不畏惧地行进,大有以船撞船的拼命架势,泸天化轮带头转向飞快返往驻地,并立即着手用钢板焊装护甲装置。这也许是向宜宾红色派学习来的方法吧。这样一来,他们的船就成了比较完备的土“军舰”,攻防自如了。
    我方人员趁对方退走搞装备之大好时机,将船泊好,抓紧时间起运粮食和药品,给泸州红司(造反派)。红司的人见状欢腾不已,非常感激宜宾“战友”在他们艰难的时候,临危不惧地为他们送去珍贵的粮食和药品。
    正当泸州红司人高兴非凡之际,红联船厂广播传出了骇人听闻的噩耗:“今夜血洗泸州城”!欢庆火暴的场面顿时消失了,人心惶惶。
    泸州联合会(即泸州红司的一个造反组织)、成工兵团泸州总部(也是造反派“成都工人造反兵团”的下属组织)相继给我挂来加急电话,通报这一紧急情况(他们都经常与我八八团保持有电讯联络关系)。因我们到泸州的人都是赤手空拳的,而对立派则都有现代化的常规武器装备,对抗明显是要出大亏的。为避免冲突,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于是我请联合会和成工兵团的“战友”帮忙,立即通知我方船队(人员),火速返航,切不可与对方发生冲突。
    住在船上的人很快得到消息,苦于无法及时找到上岸的我方人员。时间紧迫,船队没有等到住城里的人员来齐,就启航返宜了。这样迅速的行动也没能逃脱恶运。船队进入纳溪县(也是宜宾的一个属县)境“三号信箱”附近,大马力的土军舰“泸天化”轮领头追上了我们的船队,瞬即机枪声、步枪声不断,手榴弹爆炸声震天,打得我们的人些东躲西藏,有的竟跳河逃命,躲避在船上的人全被生俘。而住在城里没来得及撤走的人,更没逃脱恶运,一个个被抓来关起。宜宾地革筹与我们同时得到这个坏消息,加之跳河逃回来的人证实,地、市革筹领导和我们方知决非传言了。地革筹的王茂聚、郭林川,市革筹的李良,再三给我们打招呼,千万不嫩个轻举妄动,要冷静,相信省革筹和地革筹,问题会得到解决的,决不能冲动上当喔。还警告说,不管哪个组织哪个人,不听招呼惹出事是要受到严厉处分的。
    后来地革筹按上级指示,派出当时在地革筹工作的刘跃银(原地区公安处干警,也是地区公安造反组织的头头)等代表地革筹到泸州与泸州红联站进行交涉,重点阐明了宜宾去的人都是赤手空拳,是出于人道主义声援送粮送药,也是在情理中事,并非到泸州参加武斗的。几经交涉,最后红联站才将张德建等(宜宾城区八八团的)、李培中(宜宾长航社八八团的)和交通、城建的人等放回。他们返回途经宜宾金坪镇时,又遭到宜宾红色派的拦截。可见对立双方的通讯联络都是很密切的。
    送粮支泸的阴影,使宜宾造反派憋了一肚子的闷气,真是哑子吃黄连,可又无可奈何。我们始终想不通,泸州红联站怎么会有那么多现代化的枪支装备?一般百姓能随便拥有武器?甚至敢开枪杀人么?这个内幕至今我也解不开(实际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罢了)。
    疑团未解,更大规模的武斗在江城泸州更全面展开。据泸州人告知,重庆“八一五”都到泸州参战了的,支持红联站。造反派被打得鸡飞狗跳的落荒而逃。一批批无家可归了的“难民”涌向宜宾。扶老携幼的泸州造反派人,博得了宜宾人的极大同情。泸州造反派也一批接一批地到地革筹求助,向市革筹求援。可以说,那段时间地、市革筹的一切工作都停顿了下来,为泸州“战事”忙得不亦乐乎。劝说无济于事,不接待更加激起怨愤。特别是宜宾市革筹所在地原市委招待所,泸州造反派涌在那里,围得个水泄不通,向市革筹要枪支援。后来不知谁通知地革筹的头王茂聚来到市招待所,泸州造反派一窝蜂地围拢去,七嘴八舌地说闹个不停。本就性格内向、三天难说两句话的王茂聚一言不发,大概是想让人些发泄个够。在人潮推攘中,不料个别失去理智的人,还将王茂聚头上的戴的军帽(时因王茂聚已被正式任命为宜宾军分区第一政治委员,故穿的是军装)抓下来甩到地上用脚踩,问王茂聚:
    “泸州造反派人的死活你管不管?”
    “你这个地革筹的一把手,为何不制止麻联站(即对红联站的贬称)的暴行?”
    “王茂聚,要是麻联站打到你家门口,你还沉得住气吗?”
    “重庆的人都可以跑到泸州来帮着打我们,我们本地区的就不可以到泸州支援吗?”
    等等等等。甚至还有不堪入耳的过激语言。这其中有无别有用心之人煽动,惟恐天下不乱的居心?我是不得而知的。因泸州来的人很多,我也只认识个别较大的头头,其他基本都是生面孔,难辩真伪,只能从旁劝阻,好言安慰。闹了好半天,王茂聚才得以脱身上楼与李良谈事情去了。
    这时由北京中央传出的“文攻武卫”已成为极响亮的斗争口号了,而且解放军7791部队的上级——师部(番号7790部队)来宜宾驻防,就住在军分区对面,支左态度较为鲜明,而且师部还专设了“支左办公室”,公开接待群众。
    一九六七年九月初,不知是中央还是省里领导有什么指示,当时传言说是周恩来总理批示军界发给泸州造反派三百条枪,到底是真是假?大都不得而知,反正宜宾是潮动了,至今仍是个谜。但军方应该说是清楚当时党中央的态度的。那时,大家都只能从迹象上看,认为是假不了的就是了。或许是王茂聚、郭林川、李良等经受不住造反派的冲击,宜宾市革筹的某个人(因记忆模糊,故无法署名)带上罗太安找到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宜宾市武装部的范部长谈了话后,由罗太安(原宜宾市人民电影院职工,造反派临时协助市革筹工作的人员)具体与范部长联系,从武装部军械库中拿出封存的民兵枪械,造册发给了宜宾市“民兵”(即造反派参加组织的)。当时只准我们八八团组建一个精干连队,加上工业系统一个连,手联系统一个连,构成了一个加强营,花成果任营长(原市公安局教导员),我任副营长,市工业的杨某(名字不太记得清了)为教导员,市手联的陈某(名字也不太记得了)任副教导员。“民兵”领到的都是老式步枪(七九和三八大盖)和捷克式轻机枪。临到出发我还是空手。我到市革筹找李良,问他:
    “李老头(当时对他的尊称),我这个副营长用拳头上战场啊?”
    他听后露出一脸的惊讶,这才叫市公安局拿了支封存的驳壳枪给我。管他三七二十一,总算有了支枪,插在腰带上就随队出发了(大约是一九六七年的九月五日晚上)。这就是出名的“九·五”武装支泸,即真正的第一次武装支泸。从这次的民兵组建和发枪等过程中,我明白地看出某个由基层一跃而为市“领导”的人之潜在私心的大萌芽,好在我不计较。那时的我就那么简单,一切从大局出发。
    这次武装支泸由于是地、市两级革筹领导的,故均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行动。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地专级单位民兵,经由南溪、江安两县境(均为宜宾属县)抵泸洲。另一路则由我们和市级单位的民兵,经由富顺、隆昌、泸县(三县均属宜宾辖县),从小市抵泸州城。我团的那个连是前哨,当时我虽不懂带兵打仗,但深知火器械斗是流血、死人的“战争”,决非儿戏。所以我要刘友源当指导员(他在解放军部队时,就是侦察兵尖子),任命当过公安侦察的杨立相(宜宾地区邮电局职工、烈士的儿子)和当过兵的黄海浪(宜宾市锻压厂职工)当正副连长带队,我也随前哨连行进。两路人马均由省汽车运输公司宜宾分公司的造反派头吴明高(抗美援朝时的英雄驾驶员)调集该公司30队和32队的车辆担任此次运兵和后勤供给的运输任务。
    连夜出发,天刚亮到达隆昌县城。因我原早在隆昌、泸县搞过高压输电线路工程,故对隆泸公路沿线的险要地形多少有些了解,所以趁在隆昌休息之机,我叫杨立相、黄海浪特别要注意界牌(即隆昌与泸县的交界处),白水滩(即泸县的加明镇和隆昌县的胡家寺交界处)和小市背后的大山处。因那些地方地势险要且居高临下,完全可以将公路封锁死,百余条性命,责任重大啊。我说,如发现情况,要立即停止前进、疏散人员并隐蔽,均不可硬闯。他俩都说明白,知道利害关系了。我也就放心了。队伍再次整队出发,杨立相、刘友源乘坐前面两辆车,我在第四辆车上。
    一路行进到也平安,唯一反常的是公路上除我们的车队外,再也没见到机动车的影子。我想这也不奇怪,双方对立,交通基本中断了嘛。眼看就要到泸县县城所在地——小市了,已经看得到小市背面的大山,我正庆幸平安,突然前面的车紧急刹车。与此同时,枪声大作,公路上响起一连串的弹着地声。全部的汽车都停了下来,人员都纷纷地跳下车。我借车身掩护向第一辆车跑去。只见刘友源、杨立相正指挥车上跳下来的人原地卧下或找掩体隐蔽。不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时,我只能招呼大家找有利地形隐蔽待命。
    山上的火力很猛,步枪、机枪像炒豆似地响个不停。我们的车队全在别人的火力网里,进退都很困难。更主要的是我们队伍中,有好多人都没见过这种阵仗(包括我也是,幸好在学校时搞射击运动听教官讲过实战经验,多少懂得点躲避枪弹的知识),听到枪声一响就乱了。好在有些当过兵的人当班、排长,都在帮助同伴到有利地形去躲避。可是仍有一小部分惊吓得慌乱了的人,则顺着对方方向朝大山脚下的山沟沟里跑,其中的曾玉文(宜宾市城区公社八八团的)连枪都是第一次拿,可能怎么开枪射击都不懂(这确实是当时的一大悲剧,民兵不懂得枪的使用),他一枪未发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命丧黄泉了(当然,也不止他一人)。
    为了不让死难战友暴尸荒野,我们组织了人去枪口夺尸。我要以身作则,也义无反顾地参加了。刘友源、杨立相、张德建等有作战经验,冒着枪林弹雨向山脚冲去,我也将手枪上膛,跟着上。对方火力太猛,我们就停下来还击。我一扣扳机,枪不仅没响,反而枪栓给卡住了,真倒霉!要是用这样的枪打遭遇战,那非白送命不可。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见冲不过去,就只好暂时返回去。下来休息时,杨立相问我板着脸干啥?我将那支破枪给他看。他毕竟是搞过公安侦察工作,枪也用过不少,接过去哗哗几下拆开来一看,就笑个不停地说:
    “你真外行,封枪时上的黄油都未除去,你怎么打?”他接着再查看下去,撞针也是磨损了的(说真话,我确实是个外行,在学校搞射击运动用的是小口径步枪,机械构造与手枪根本不一样),幸好工业连带有个专修枪械的王师傅(他原在兵工厂工作过)。经他修理才成了一支真的手枪。几经反复,最终借着夜色还是将死难者的遗体给抢回来了。
    我真搞不懂,当时我们这些人不知是啥迷了心窍,或许这就叫“信仰激情”?竟然用老掉牙的破枪去与新式武器抗衡?我们用的基本都是过时的,人称老套筒的枪,这些破枪的有些枪口,比子弹头大得多,尤其是汤姆式冲锋枪,射程最多有一二十米远,又易走火。这大概也是在学八路军、新四军的小米加步枪的辉煌事迹吧。
    我们就这样被阻在58公里处好几天。那时虽已过立秋,但天气还是很热,无法洗澡,对方封锁特紧,白天无法找水沐浴,晚上又找不见水,实在无奈,只好钻进公路的涵洞里,用公路排水沟流来的水马虎洗洗了事。对这种前进不得,后退不能的窘境,我们真是一筹莫展,真所谓“出师不利”喽。
    一天,天刚黑,宜宾市革筹的头李良来到58公里团部,跟着来的还有解放军。他们一来就叫各营营级干部去开会。经李良介绍一位魁伟的解放军,他是7790部队的师作战科科长叫张键。他和李良等听了我们的战况汇报后,李良问张科长有何建议打破这个僵局?张科长说他一来就将整个地形都看过了,要是由他们军人来打这种仗就比较容易点,由民兵来打就很难了。这不是等于说没有办法打了吗?
    张科长看到大家愁眉苦脸的样子,很为难地说:
    “不是没有办法,关键在于你们有没有这个胆量和不怕死的决心之人。”
    大家问:“怎么个讲法?”
    张科长说:“大部队硬攻肯定不行,人家占了有利地形不说,不单武器精良,还有明碉暗堡、工事掩体,是很有章法的打仗,唯一只有出奇不意的夜袭,或许还能凑效,而且只能是小部队的突发夜袭,打对方一个不防。但是,这支小部队要由稍有战斗经验、精干胆大、不怕死的人组成,趁夜色的掩护摸到山上各明碉暗堡下埋伏,拂晓前打响战斗就只管向前冲,山腰上准备的第二梯队跟即上去支援,第三梯队随后压阵和打扫战场,这样胜利的希望就大了。但是,危险性和伤亡也会大。”他最后表白:对我们这样的队伍打夜战,他不敢拍胸口。
    他说完,几个营的干部都像得了哑症似的,一言不发。
    要组成这样的突击夜战小分队谈何容易,特别是营的头头,不能不为各自营里的人的安危着想,弄不好是要流血死人的。当李良他们一个营一个营地“征求意见”时,其他营都说他们的人不行,比不上八八团的人精干勇敢、敢打硬仗。就这样一致将这个难题推到我们八八团人的头上(不知是否有人事前策划过的保存实力,以利后来)。花成果营长一句话不说(尽管他是老兵、公安领导,按理最有发言权,但毕竟对群众组织的底知之甚少,况且他的话造反派能否听得进也很难说),很为难地望着我,显然是想要我来表态。既然被推都推到刀口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有回营去动员、组织力量罢了。但我们的武器最差,我把这个情况提出来后,张键科长建议李良在各营强行抽调一些稍好点的武器给我们。李良首先当众将他警卫员向其昌(原市公安局的公安)俩人的“五六式”冲锋枪拿出来给我们(这是我们民兵团最好的也是仅有的两支新式武器,是专为保护李良同志配备的,张科长和他的警卫员都是空手),然后东拼西凑,总算给了我们十来支(挺)快武器。会议决定我营突击夜袭分队为第一梯队,我营剩下的两个多连为第二梯队,某某营为第三梯队。
    散会后花成果和我留下,张键科长单独向我们建议说:
    “最好是晚上两三点钟开始行动,事前不能告诉任何人(严格时间保密),就是参加突袭行动的也不告诉,只叫他们整夜着装待命,晚十二点饱餐一顿后原地休息,出发前给每人发点鸡蛋和肉食,三、四十人要精干,老兵有经验的最好,全配备快枪(哪怕是旧式轻机枪)和手榴弹,争取凌晨五时左右摸到对方阵地前隐伏,天麻麻亮(即晨六点左右)看到进攻信号弹升空,立即发起猛力攻击,先用手榴弹炸碉堡后,就开枪扫射一直往前冲。战斗一打响第二梯队立即跟上接应,速度越快越能减少第一梯队的伤亡,营的指挥位置应设在两个梯队的中间地段,行动的细节你们自己商定。”他说完后团部的信号枪也给了我。临行李良再三叮嘱小心行事,行前千万不能走漏风声。
    回到营部,我和花成果将八八团连的刘友源、杨立相、黄海浪、张德建等人找来商议,由他们提出人员名单后,又商量了一下行动细节,花成果传授了一些临战经验。幸好被选上的人来营部开会,一动员和说明突击夜袭的重要性后,没有一个打退堂鼓的,一致认为成功与否,都在此一举了。经过两三个小时的准备,吃过加餐饭各人发了两个熟鸡蛋、一小砣肉食就集中休息了(营里其他战士知道有行动,但具体情况均不知晓)。到凌晨二时,命令突击小分队出发,借助夜色向山上运动。我和花成果带上警卫员、号兵随后出发,并向教导员杨某交待,两小时后带领全营余下的人按原建制赶到营指挥所下面坡上待命。
    夜袭行动开始前忙上忙下倒不觉得紧张,当突击小分队悄悄向山上摸出去后(基本上是靠爬行,月黑风高的郊野,后面的人只有摸着前面的人的脚行进),我的心情随着夜深渐渐地静了下来。这一静脑子里就像开了锅的水沸腾了起来,开始回味团部开会的种种现象和张科长在会上讲的那番话,再联系到突击小分队这几十号人的生死攸关问题,心里就有些后怕了。万一他们在运动中稍有不慎,哪怕是发出任何一点声响,对方密集的枪炮不知要射杀我们人的多少条生命?而夜间去爬一座完全陌生的大山而不发出任何一点声响,谈何容易哦,就是正规部队恐怕也难啊!其实,事已至此,后怕又有何用?还不如干脆不去想它,听天由命好了。
    现在说得轻巧,但当时脑子根本不听使唤,反而把问题想得更深、更复杂。花成果到沉得住气,见我在黑夜中东走走、西望望,心神不定的样子,就劝慰我说:
    “老谢,静静的休息一会儿养养神,呆会够你忙的了,我看你们选出的这批人都还可以,年轻精干不说,加上不少人是当过兵的,特别是刘友源、杨立相、黄海浪他们带队,都是搞过侦察的,你就放心好了。”
    当时我口没好说出来:放心?你到放心,人不是你带的,出了问题也不干你的事喔。
    凌晨四点多钟,营通讯员来向我们报告,第二梯队的人全部运动到了指挥所的坡上等待命令。我的心情稍平静了一些,因为两个多小时了没出现问题,也有相当的火力压压对方,给一线的人减轻些压力。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心又一阵紧似一阵,想到呆会战斗一打响,几十号人不知有多少要倒在血泊之中,我回去将怎样向他们的父母、妻儿交待?我那时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来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盯着山上,希望约定的暗号能顺利地在山头上出现。特别是黎明前的那段黑暗,我站也不是,坐也不行,生怕漏过那一瞬即逝的联络信号(正如老兵们说的,人最紧张的时刻不是战斗打响后,而是战斗未打响前的宁静时刻)。快到凌晨六时,山头上终于出现了微弱的三下亮光,使我放了点心,现在就不知打响后又是怎么一个状况了。
    当山形在夜色中出现一点轮廓,进攻的时间到了。我急忙叫号手张登奎、唐某某等三人准备,见到红色信号弹升空就尽全力吹响冲锋号。我的信号弹刚一升空,山上手榴弹的爆炸声四起,伴随着密集的枪声,加上冲锋号的号角声,整个山体一刹那就热闹了起来。花成果和我都向山上冲去。跑了不到五十米远,突然山顶上还有一个暗堡开枪向我们射击,我立即在一个坟包后卧下,幸喜坟头大,山上机枪扫射下来打得坟头泥土翻飞,弹头铲出了一条槽,其泥土都打到我头上了,生痛生痛的。我见事不妙,就地一滚到了下面低洼处,警卫员没看清什么,哇的一声哭着叫喊:
    “谢营长,谢营长,你怎么样了?”
    我没好气地吼到:“你哭叫啥子,我不是好好的吗!”
    好在轻机枪很快就变哑 了,不然照这样扫射,我的性命就真的堪忧了。枪一停我们就赶紧爬起来又向前冲,背后大队人马也冲上来了。到了山顶我只顾看地上有无我们的人躺下了(地上有好几具尸体),对身边炸烂的碉堡工事和满地的香烟食品不屑一顾。二梯队的人都冲上了山顶,我仍没见到一个突击小分队的人员,真担心得不得了。
    前面的枪声逐渐稀落下来,烟雾基本散开,这时才看到我们一梯队的人攻到另一个山头上去了(其实这不应是我们的任务)。我立即赶到对面山顶,黄海浪才向我报告,小分队队长刘友源负重伤,另有两名队员负伤不很重,均由救护队抢救并转送医院去了,但小分队无一人死亡。听到这样好的消息,我那悬吊着的心放了多半,但仍担心着刘友源的伤势。花成果和杨某、陈某正赶紧收集队伍,一齐向泸县县城小市进发。这次突击夜袭,我们缴获两挺苏制的新型重机枪(可惜没找到带轮子的机座)和一些五六式步枪、冲锋枪,这就使得八八团这个连的武器装备大大的提高不少。这次突法夜袭只伤无亡,确实是个奇迹,张科长得到报告后连声称赞:奇迹,奇迹,简直没有想到民兵会打得这么漂亮。它使我们八八团声威大振。不过,说句老实话,这次成功不能说明我们的队伍就完全过硬了,这其中或许就是相当的侥幸成分和对方过于麻痹等因素有机结合促成的,也正应了骄兵必败一说。而且,这也由此加深了对立派对我和我们的怨恨,就连外地武装去支持红联站的组织都恨得我们咬牙,特别是对我这个头。
    说实在的,那次突击夜袭可能有人认为在前面打冲锋的是去送死,走后面打扫战场才是捡pa(火+巴,捡便宜的意思)和的美差,殊不知我们一、二梯队打冲锋走前面无一死亡,反而是认为捡pa和的还死了两三个人于黑枪之下。
    由于58公里两山的重大防线被我们突破,小市的城防也立即溃散,我们无需一枪一弹就进入了小市,这时才知另一路人马早就顺利进入泸州市城区,见我们攻占了小市后山,他们也猛力攻过沱江大桥与我们会师,对立派的人几乎全部退守二五厂(即泸天化厂对外名称)。我派多数人主张一鼓作气、乘胜追击攻下二五厂,免除后患(特别是泸州造反派极力主张如此)。部分人认为应从大局设想,怕攻二五厂会引起对方孤注一掷,引发特大爆炸,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正在两种意见争执不下时,传来宜宾地、市革筹指示:支援目的达到,立即撤回宜宾,泸州的事就由泸州造反派自己处理了。这也正是地革筹考虑到若攻二五厂恐发生大爆炸造成重大的厂毁人亡,故而强令撤回的一个策略。
    听到这个指令,加之我很担心刘友源的伤情,我和花成果、杨某某、陈某某立即收缩队伍开拔返宜。
    回到宜宾,在北门汽车轮渡码头受到宜宾“战友”和群众的夹道欢迎。当时我们觉得很荣耀,特别是缴获不少新武器,尤其是那两挺新式重机枪(说真的,开始发枪装备时,给我们的枪械比别人都差,就连老式的“马克沁”重机枪都不给我们一挺)使我高兴非凡,我们有了宜宾唯一的两挺新式重机枪。一回宜宾,就找懂行的师傅和部队转业的请教,如何给新式重机枪装备上带轮子的枪座,不然难以使用。工夫不负有心人,最终如愿以偿,它成为了我们方面最新最强的武器了,也可见我们当时是处于何等的劣势。
    重庆情况也不甚妙,大批“反到底”成员(“反到底”是重庆最大的群众造反组织之一,颇受当权者厌恶)由于武斗被撵了出来,大批涌向了宜宾。我的两姐姐,甚至在壁山的妹妹都举家逃到宜宾避难。由于人数众多,地、市革筹个方面军只好叫各组织分散接待(因为吃住问题不好解决)。还有更多的反到底的人在重庆坚持斗争,同样牵动着宜宾人的心。由因经受过“五一三”的困境,宜宾造反派(包括部分不在派的纯居民)自发组织募捐钱粮,然后集中到方面军和我们团部,用麻袋装好交给反到底总勤务组的一个头头背回重庆,支援重庆“战友”的艰苦斗争,其场面和情景,至今在我的脑海里保存着深刻映像。这种相互支援在当时是特别真挚和纯洁的,我们宜宾同样受到过成都、自贡、重庆等地的支援。当时大家只有用毛泽东说的: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和无缘无故的爱来高度概括了。




五下、蹉跎:地市革委会成立 抓革命促生产 清理阶级队伍和九大
    由于知识浅薄,至今我都没能想通,文化大革命从一开始,就总是磕磕绊绊的,没有一点安宁,干扰一个接着一个,武斗犹似幽灵般总是伴随着文化大革命的每一个进程。
    一九六八年初,由于局势关系,长宁县(也是宜宾属县)造反派请我到该县座谈。通夜的会议下来,确实疲倦极了。好在那时我们已习惯了什么时候困了就什么时候瞌睡,休息也不择地点和形式,故一上车(因地革筹通知我回宜开会)就睡着了。当吉普车行至高县(也是宜宾属县)时,驾驶员停了一下车,我也随之醒来,见驾驶员满脸倦意,我对他说:
    “如果困得很,就停车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他说:“没关系,刚才是有点打瞌睡,现在好些了,你要赶时间回去开会,我们这就走好了。”
    我听他说得很有把握,他又是个老司机,就同意继续开车。车行驶了一段路,过了符江镇(高县境内的一大镇),看来还比较平稳地行进,我也放心了。在车的摇来晃去中,我又睡着了。突然感到车“轰”的响,我也随之昏过去了。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的爱人和一些属下见我醒来都很高兴。他们告诉我,我坐的吉普车在贾村与来复之间(同为高县境内),从四十多公尺高的悬崖上翻下了河边,幸亏山腰的一棵树挡了一下,不然车就翻到河里去了。现在是一死四伤,长宁县造反派的头唐世斌脾脏破裂,还没脱离危险,并告知我已昏迷两天多了,但没有生命危险了,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出院。
    经过几天的治疗和休息,我勉强能下床走动了。团部的工作我想有刘友源主持,不用我担心,但这段时间老不见刘友源的影子,不知他在忙些什么?一想到这些,心情有开始烦乱了。那天,我刚躺到上床,傅文琪几人急冲冲地跑到病房来说,我团宣传队在宜宾县的观音(镇)被宜宾县红司的人围攻,要我派人去营救。我问是谁叫派宣传队到县区去的?傅不正面回答,只说是毋光汉带队去的。一提到毋光汉我就生气,知道这个人最爱出风头,喜欢捕风捉影、夸大其词,一副自以为是疯疯癫癫的样子,纯粹是个惹祸包。于是我叫傅文琪找刘友源商量此事,傅很不安逸地走了,并说这段时间很难见到刘友源。我叫他派人去找。不到半天时间,就有三、四批人到病房来吵着要去观音救宣传队,并说傅文琪接了好几个观音告急电话(一听就知是谁煽动这些人到我病房来闹的)。天快黑了,傅又带着一批人气冲冲地跑到病房来闹,并问我到底同不同意派人去观音解围救人?我问他找到刘友源没有?他说没找到。我叫他们不要急,等找到刘友源来商量后再说。傅一听就火了,说:
    “你当然不急,要是打着你城区公社的人,你恐怕早就同意派人去救了。”并说毋光汉挨得最凶,被拖起在街上打。
    旁边一些“战士”也七嘴八舌地说:“我们八八团从来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不能看着别人欺负我们的人。”
    整个病房闹动了,乱轰轰地一团糟。就这样被某人画龙点睛一闹,我没经受住冲击了,更怕别人说我在总团部有私心,故只好同意某等人的要求,派部分去观音将宣传队接回来。
    不一会傅文琪就通知来百多人,在我住的医院门前坝子里集合(即宜宾地区一医院)。我深知造反派的“脾气”,总有股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的犟性,为避免事态扩大,我听说人都在医院坝子里集中好了,赶紧从病房赶到院坝里,对集合好的人说:
    “你们去(观音)的任务是接宣传队回来,到了观音一定要注意三点:一不准乱抓人;二不准打人;三更不准开枪。”
    大家回答“清楚了”。可是队伍出发了却不见闹得最凶的某某勤务员,百多号人没有总团的头头带队,怕人些到了观音无人招呼得住,问题就严重了。情况至此,逼得我只好带病同去了。快到观音的途中休息时,我又重申了三不准的纪律。
    然而,到了观音却没见看到宣传队的影子。这时毋光汉跑来说:人些都在镇子里。罗书林(分团勤务员)说他对观音很熟悉,就带领一些人随毋光汉到镇里去了。我行动不便,另一方面也为了防对方断我们后路,故我叫留一些人守住桥头,警卫员孔庆银和张德建就随我左右。看着我们的人进入了镇里,我的整个注意力都集中在镇子里了,背后远处有人在吆喝:“看你给老子还跑不跑!”此时我的注意力全在镇上,根本没管背后谁在吆喝谁。突然我深厚几十米处“乒”—“乒”两响枪声,当时我还认为是对方从后面打来的,等我回过头只看见远处两个我们的人端着枪楞在那里。我叫警卫员孔庆银过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张德建随口骂到:“狗日的些又在胡搞了嗦。”一会孔向我报告说对方有一个人被打死了。我气极了撵过去,恶狠狠地问他们为啥子开枪打人的?孔庆银说老的那个叫张志荣,拿枪吆吓对方不慎走火(因老汤姆式冲锋枪潮了,轻轻一甩都会上膛的),年轻的叫周洪英,认为张的枪打不准(因枪响后人仍站着),就抬枪对着死者背心开一枪将人打死了。我气极了,非常冒火地将他们的头何国西叫来问是怎么搞的?何是城区公社分团的民兵排长,他说他反复问了那两个人,确实是这样的。我即命令何将张、周二人的枪缴了,看管起来回宜请示地革筹处理,死者也抬上汽车送宜宾卫校保存。
    镇里的人听到了枪声,也赶紧跑回桥头,当他们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后,都指斥张周二人。这时毋光汉跑过来对我说:
    “谢团长,不要生气了。事已至此,不如我们写个声明,说是对方把人打死的,与我们没有关系。”
    我一听就更火了,吼着骂他:“你写个球,都是你狗日的闯的祸,现在明明那么多人看到是我们的人开枪打的,你哄鬼呀,滚开!”
    随即我叫赶紧把我们的人收集拢回宜宾。任泽鑫(城区公社民兵连指导员)来对我说:
    “老谢,不要着急,何(国西)排长已问清楚了,老的那个叫张志荣(小五金厂工人),是他用冲锋枪吓死者(用枪把子撞死者的背膀)不慎走火(枪口是朝天的),年轻的那个叫周洪英(机制厂工人),他见张的枪响后那人还站着,以为张打不准,就抬起他背的七九步枪朝死者开了一枪,就这样将人打死的。”
    我再问何国西(城区公社北城运输队工班长),他说情况确实如此。这时蹲在地上闷起的罗书林见我气的蹬脚,急忙走过来劝我不必着急,说死者是他弟弟,从小抱到田家去的,名叫田明贵,观音邮电所工人,他曾叫田不要参加县红司,田就是不听劝阻,死了活该。我叫他不能这样说话,赶紧把人些集中拢回宜宾,请示地革筹处理,该咋办就咋办。
    在回宜的路上我越想越不对劲,觉得可能是上了毋光汉等人的圈套。他是个到处惹是生非、无事找事干的人,特别喜欢炫耀自己,仗势总团个别人纵容,爱到处乱跑不听招呼。这次肯定是他个人跑到观音去炫耀被县红司的人戳穿下不了台,就向总部谎报情况,再由某人编造宣传队被围攻毒打的事,煽动下面的人的情绪,到病房逼我调人到观音为他亲信出气(这就达到了毋炫耀能耐之目的)。不然为啥在观音根本没见到宣传队?为啥出动时某人突然消失?我真笨,后悔莫及。这也说明了自己的幼稚和造反派盲目逞强的弱点、怪毛病。
    回到宜宾我即到地革筹找到王茂聚,他说他知道我们出事了。我将全部情况汇报完后,请求对我的处分。王茂聚没好气地对我训道:
    “你呀,你谢英富脑袋太简单了,毋光汉说啥你都相信不出事才怪。好在你们不是真的攻打观音,否则就难以收场了。问题不在你,你回去叫人把毋光汉和开枪的人送来审查,你好好给我在医院养伤,我们会把问题处理好的。”
    由于观音事件的发生,我的心情很不好。特别是造反派的不听话脾气和激进思潮,引发我很多反思。管束不严(也无法管严),纪律松散,老子天下第一,不冷静等等,是造反派的一个致命伤。自己表面是主要总勤务员,下面的人真正都会听我的吗?就是总团勤务员中也有个别明显在阳奉阴违。每当我提出这个问题时,就有人劝我要看大节、看主流,不纠缠枝节,我也就无话可说了(毕竟是群众组织)。我只想,今后只有多加注意,事事多分析,强调纪律性,否则将后患无穷。
    正值我极度消沉,自责反思之际(我那时真想辞去总团长一职),地、市革筹领导找我商议我团进入两级革命委员会的人选问题,名额各一人。我首先推介刘友源,他是部队转业到军工厂的,又是我团主要创始人之一,他具备进入地革委的条件。至于总团其他头头看来都不大行。在他们再三追问下,我又推介傅某(是支笔杆子),当即被王、郭否决,问我了解这人以前干过些什么吗?我无言以答,进而又推介钟某。王茂聚、李良有点不高兴地问我,其他就没有人了吗?我说只有两个名额,就他俩人好了。李良问我懂不懂“毛遂自荐”的典故?(真不愧他是当过宣传部长的)我也装起不领会样,他就直截了当地问:
    “你呢?怎么就不推介自己?”
    我辩解说我进不进入革委不重要,只要有我团的人进入就算地市领导没有忘记八八团这个工人群众组织喽。我话刚说完,地革筹政工组的主要成员罗某就抢着说,上级要求以产业工人和贫下中农为主,八八团虽大,但产业工人部分太少了,推介了两名就够了。我一听就知她的弦外音是什么,干脆就不开腔了。那次商议就在这句(相当有分量的)话中,不欢而散,大家心中都有数就行了。
    68年夏,市民兵团调我团民兵营(那时我团被指令扩编为一个独立的加强营,指明我任营长,刘友源为教导员。),到隆昌县一线布防,名曰保卫地、市革命委员会成立大会的召开。按指令我们在隆昌县的朝阳区(即原来的胡家寺)布防,后为了交通营的安全,我们又奉命推进到该区的金麦湾、云顶寨一线布防。按理我该在医院养伤,但地市领导再三强调我们这支部队不能没有我去领头和指挥,加上观音事件的阴影和某种深刻的原因,我也情愿带着伤病上前线,扶(杵)着一根木棍,告别刚出生的女儿和妻室,毅然走上了前线。由于我们基本上都是打硬仗恶仗,危险性极大,自身组建的医疗队仅有川铁分团从川铁总队医院调来的医生护士,力量单薄,宜宾地区第一人民医院适时支援,为我们调来了知名外科大夫和护士长,极大地增强了我们的战地救护医疗力量,成为当时全地区战地救护医疗最强,最完善的战地救护队。
    幸喜我们推进到金麦湾和云顶寨布防(宜宾民兵团调令是要我们营部驻防朝阳镇,因该镇属平坦地形,四通八达,难守也不易反攻,故我们改变驻防金麦湾,前哨推进至白水滩和云顶寨山上),及时支援了交通营在隆昌县光荣场防区和泸县天洋坪泸县红司部队反击红联站的大举进攻。
    就在隆昌金麦湾期间,由于我部个别头头放纵下属泄私愤(即用手摇电话机摇动生电来麻刺对立派人员之事)被我呵斥制止而产生矛盾,加之我发觉群众组织里的个别败类带来的负面影响的严重性,即在金麦湾一班长肖某与被查讯的对立派女子发生两性关系,我命令将肖某缴械了,押送回宜宾交民兵团处理,结果因不是强奸而退回,我即宣布撤消他八八团建筑支队支队长职并开除出我群众组织的决定,为此有人攻击我“太凶了”。再加上我有一次当众斥责某人的警卫员恣意虐待不同观点人员,即打“脑震荡”一事,他认为太失面子了,故用计挑动起领导层的矛盾的白热化,气得我伤病发作,又住进了富顺县人民医院。我部完成保卫地、市革委成立任务也即撤回驻市文化宫休整待令。
    据说泸州红联站得到重庆“八一五”和某军界的支援,又大举向我方县市进攻,扬言要打到宜宾砸地革委。沿江数县告急,一时宜宾又沸腾了。就在此时,宜宾市革委主任李良的大儿子李琪,在众说纷纭之际语出惊人。他说:
    “人家(指对立派,这也是宜宾地方土语)一打起来你们就赶忙应战,我看是明摆着让你们上当,流血流汗劳民又伤财,依我看就让他们打到宜宾来,大家就把地、市革委的牌子栳(lao,扛的意思)起跑,退到宜宾县,他打到宜宾县就退到屏山县,他再打到屏山县就栳起牌子进凉山(即西昌地区,与宜宾邻近),让他们充分暴露,那时党中央肯定会出面来解决的,这样党中央就能真正了解到武斗到底是谁挑起和支使的了。”
    别看他只是个十来岁的娃娃,他这个独特的见解,确实震惊了不少人,也许连他的父亲李良都会惊奇不已,他的儿子竟然会有这么高深的见解(这或许也是他过早卷入父辈在党的路线斗争中增长的是见识之反映)。可是在那个年代,人们“朴素的阶级感情”已经上升到了顶峰:誓死保卫毛主席,誓死保卫党中央,誓死保卫新生的红色政权,即“革命委员会”,宜宾的地市两级革委会是毛主席、党中央和省革命委员会批建的政权机构,能让人说打就打,说砸就砸的呀?!那又把党中央、毛主席放在哪里呢?当然不可能。其实,当时若真像李琪说的那样去做了,很可能党中央和省革委会会追查王、郭、李“懦弱、无能”的责任了,可想而知当时的王茂聚,李良等左右为难的处境是什么程度。所以,总体说来大家都认为李琪说的是屁话,是幼稚的表现,根本无须理睬(殊不知他正好言中了后来王茂聚的死因),绝大多数人立足应战,拼着一腔热血不算数,拼了!我说句良心话(不是为王、郭、李等干部开脱),那时的王茂聚、郭林川、李良等的处境确是如坐针毡,打也不好,不打又不行。泸州成千上万的“难民”涌在宜宾,单是吃住都得要一套班子去应付,更不要说成群结队的人到两级革委请愿求援的阵仗了。四川人有句俗话叫:“抱膀子不嫌注大。”唱高调的那时也不乏其人,反正打头阵,打硬仗有八八团的人顶着。不然,为什么对立派的那么恨我们八八团?那时的口头禅叫:忠不忠,看行动。我们八八团是决不能落后的,打就打好了(也许就是后来人们说的“愚忠”很了)。
    由于对方火器更加加强了,由轻型兵器进展到重型兵器,而我团的武器又老又少,我即向民兵团提出了这个实际问题。可能民兵团也考虑到要我们打硬仗、恶仗,确实火力太弱,经与某某军工厂联系,特殊地调发了一挺高射机枪给我们,但总体火力仍大大低于对方(对方基本上全是正规部队的新式枪支装备,而我们竟连班用轻机枪都没得一挺),地、市革委又无法增强我们的武器装备。民兵团一个头叫我去商议,说我们八八团不是与成都工人造反兵团的关系很好吗?以前我们支援过成工兵团,现在何不去成都找找邓兴国他们想法,支援点武器给我们。经他一说我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他就到宜宾地革委小车班给我调了台小车,专门送我到成都求援。
    由于局势的恶化,我八八团人马提前出发了,等我从成都返回,八八团部队在刘友源的指挥下夺回了纳溪(宜宾的一个属县),进驻到了泸县的黄舣。刚归队就有人悄悄告诉我,我不在时,黄舣枪杀了个对立派的人。我问是谁干的?是谁敢如此大胆胡作非为?但此人不敢对我详述。我即着手调查,可下面的人都不敢说实情,都推口说不太清楚。我向民兵团前线指挥部汇报,朱文德(前线指挥)、邓跃光(前线政治部负责人)都说他们早就听到这个风声,由于我不在部队,他们也就不好过多地查问了。我这个人有个怪毛病,凡事都想弄清楚来龙去脉,否则是不甘心的。继后我打听到:有个被抓的对立派人,由副教导员和一个参谋弄来审讯,被审者东拉西扯,不承认是奸细,被认为是不老实,想吓唬他一下,营参谋许明清叫“拖出去毙了”,警卫员向国昌懵里懵懂地把人拉出去就是一枪(足见当时造反派里一些人的无知到了极点),等参谋后脚跟出来人都打死在地上了。许参谋、贺参谋就怪罪他,向国昌说:
    “你们又没交代是吓唬他吔”。
    然后,就有人专门给下面的人些打招呼:此事千万不准给谢bai(足+拜,平声)子说这件事(人些根据我受伤后依靠棍子一bai一跛行走给我取的绰号。这也可见要正直之难),这是我归队后一时查不出事件真相的缘故。当我知道情况后,曾多次要求民兵团对直接责任人进行处分,严肃纪律。回宜宾后我又找市革委分管民兵的某某领导反映,他叫我不要再扭着这件事不放了,手心黑不要伸给外人看嘛。万没想到,后来该领导竟将此事对有直接责任的人讲了,更加深了我们内部的矛盾。
    最后这一战,就以泸县(黄舣、中心场与高坝泸化厂)境隔江对峙十多天而告终。
    又因我该不该进入地、市革委的问题,造反派内部也有纷争。说句心里话,我确实没计较过这个问题,也不知内幕,更没到任何一级政权去要过官、表过功。后经地区、省的革委干预并批准增补我进入宜宾市革命委员会的领导班子。这也加深了我们内部的裂痕,经个别人的煽动和挑拨,相当一些人就说我没为八八团争取多进入革委会的名额;八八团是宜宾地区最早最大的工人造反派组织,才两三人进入地、市革委,都是谢bai子不力的结果。加之那时中央号召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我极力主张一支(枪)不留,被误认为“右”了。再加上中央又一指示,上级叫归口大联合,削平山头,即解散一切群众造反组织,为此郭林川代表地革委找我个别谈话,指明八八团是宜宾最大的跨行业群众组织,在文革中起了很大作用,有很大功绩,是老造反派,必须带头削平山头,回本系统抓革命、促生产。我说这样急,群众会想不通。他生气地说:
    “什么群众想不通?这是党中央的号召,我看是你们中的一些当头的想不通,想抱着那个山头不放,你可不能怕别人说你的闲话就跟别人当尾巴,行得端、坐得正你怕什么?你得首先表态,回你城区公社去搞大联合,以后工代会将取代群众组织,这是大局,不顾大局是不行的”。
    说实话,难啊。这么大一个组织说散就散没那么容易,思想工作难做,更加上团里个别头头没能进入革委很不甘心,到处煽动、中伤。我到无所谓,反正迟早都得回本系统,特别是要响应党中央的号召。无可奈何,我只好找刘友源统一认识,作出解散决定后,我们召集八八团大小头头些开会,宣布解散“宜宾八八工人联合战斗团”。尽管如此,还是引来不少非议,而且矛头指向我一人身上,真是有苦难言。我不敢越雷池呀,这是党的命令,忠不忠看行动不是过说的。
    还值得一提的是革委“第二势力”。本来很统一的地区革命委员会,不知何时何故派生出了“第二势力”,最明显地体现在宜宾县革命委员会的问题上,以严云正(老干部,刘张时期的县级领导)为主任的宜宾县革委,是经省地两级革委批准的合法政权机构,严重受到宜宾县红司自组的县革委(即人们称呼的“二革委”)之抗衡。“二革委”是县红司嫌在县革委得权太少而为,而地革委内的“第二势力”逐渐显露,主要是办事机构内的一些人而非领导层,暗里或公开支持县红司与县革委唱对台戏,严重到县革委不能正常运作不说,堂堂县革委主任严云正连在县里棲身之地都没有,要由另派的高学成(对方攻击的“高右派”)、毛玉堯等人保护到我住的医院寄宿,这可能算是“文革”中的败笔吧?我认为是很不正常的现象。其实宜宾市革委内也有第二势力的现象产生,只不过不很明显罢了。不管这种势力是自觉还是不自觉形成的,我竟针锋相对地在各种场合公开批评和指责这种现象。这也说明了自己个性太强,认死理,毫无变通和委婉的斗争艺术,难怪我要得罪不少人了。这种势力的形成,也是宜宾红旗派大分裂的前兆和诱因。也许这也是“任人唯亲”的必然产物,以个人认识为标准划线或亲疏关系划线所造成的恶果。深刻反省,我又何尝没犯过这样类似的错误呢?
    正因为这一连串的变故,加上以前的一些“积怨”,宜宾市工代会召开第一次代表大会,我是抱着应付了事的心态进入主席团的。其实,自削平山头那时起,我进行了多次深刻反省,我确实对群众组织和新生的政权机构中的若干现象感到缱叹和厌倦,故对工代会并不太感兴趣。谁知就在这个工代会上,有人通过精心策划,竟抛出一箭双雕、诽谤煽动性很强的论调:“谢bai子在二月黑风进京告状期间,曾策动在京人员想抓刘张回宜交差之事”。一时间整个工代会就笼罩在这一谣传的阴谋之中。此时正值工代会选举高潮之际,我没能进入工代会领导层无所谓,但承受不了这种恶毒的中伤。幸好王茂聚、郭林川、李良等早知内幕,没有中计,王茂聚还在工代会闭幕式大会上讲话,指出这种错误论调:中伤同志,损害团结,并公开评价我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故一箭双雕变成了一箭单雕(因只我一人受点伤而已),但这种做法的出现,使王茂聚很为造反派内部的团结担忧。后在地革委主持的“宜宾地区工代会”筹备预会上,十八县市通过了王、郭提议,一致选举我为地区工代筹主要负责人。由此可见这个“权”字的双面性,它既可誉人也可毁人,要不是(私心)为了证实忠于共产党,忠于毛主席的话,我真想急流勇退,当个世外闲人算了。我连进入政权机构都不在乎还能在乎群众组织中的职务么?总结我在群众组织两三年来的经历,坚持真理难啊。但要我听之任之,不讲原则,我的性格和脾气就决定了我办不到。可是招来的攻击和诽谤竟伴随了我参加“文化大革命”四年的所有经历。
    为了少受攻击,安闲自在,在成立“宜宾市城区人民公社革命委员会”时,我坚持不再入“革”。为此,李良多次找我谈话,地革委领导也批评我消极避嫌的做法,问我这样做对不对得起(文革中)死难的“战友”?我被说服,又入主了“城区公社革命委员会”。
    这时正是宜宾“红旗”大分裂时期,由此派生出“炮轰派”(即对地、市两级革委不满或指责的红旗派人),又在宜宾地区闹得沸沸扬扬。在此之前我早有耳闻和察觉,这是有人在军方和旧当权派的大力支使下,在全川精心策划制造的大分裂,就是利用一些人,抓住宜宾在权利分配中对学生某些领袖人物的不公正,挑动群众以“武装支泸”的问题为借口的大分裂活动,其间也有人曾试探作我的工作未遂。说穿了,根子仍在一个“权”字上(也许是我之愚见吧)。否则,有多少人敢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是在“为真理而斗争”吗?
    在那多事之秋的一九六八年十月中旬的一天,蒙蒙细雨下个不停,真让人有一种压抑的感觉。突然有人来向我报告“重庆邱老虎被一批军人抓走了”。如晴天惊雷,它震惊了全宜宾城,各系统、各单位原红旗派的人纷纷组织人员想分头拦截被抓的邱老虎。邱是原重庆反到底猛虎团的团长,打仗勇猛,又是该团的头,故人们都叫他邱老虎而将他邱开全的名号淡忘了。人们根据地形分两路追寻,航运单位拦阻水路,其余都涌向内宜公路追找,甚至有想得宽点的电告自贡,请求协助拦截。
    事后收集的情况表明,我们想得太简单了。重庆方面出动数十军人——到宜宾的只有十来人——都是部队侦察方面的能手。他们经过一周时间的缜密侦察(肯定作有周密计划)跟踪方下手,能轻易让我们这些没受过正规训练的人将邱老虎追回吗?真是异想天开。两路人马空手而回,大家都气愤不已,愧疚如阴霾的天气,相当长一段时间都压在宜宾造反派人的心上,都认为是宜宾的耻辱和叹事。
    宜宾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可以说大、中学校的学生是运动的宣传者、鼓动者,在运动的前期和中期,都起了相当的作用。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宜宾红小兵”,他(她)们都是些小学的娃娃,人们常称的“黄毛孺子”,可他们也自发地组织起自己的造反队伍参加文化大革命,尤其是“宜宾红小兵毛泽东主义宣传队”的诞生,可说是全川的首创。尽管他(她)们没有像大、中学生、工人、农民、干部们那样轰轰烈烈地“冲锋陷阵”,可他们在运动中的作用毫不逊色,演出的节目有板有眼,招式到位,政治性也强,质量可不低啊(不比专业文艺团体差多少),不仅在宜宾地区深受欢迎,甚至还代表宜宾地、市革命委员会赴外地(外省)慰问演出,评价极高。一群十来岁的娃娃,不要父母亲的呵护,走南闯北,自理一切,不淘气,有组织有纪律地活跃于宣传舞台,难能可贵啊!数十年过去了,他(她)们很可能都早成为国家的人才了,可他们稚嫩的笑脸和童贞的音容,至今不时在我脑海中浮现,引发我情感中的不少联想,当初他(她)们也不知是什么迷了心窍?这也许又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创举吧!
    在城区公社下属组建“革委会”时,因该系统较大,原有小宜宾市之称,若干个工厂、运输队、小学和一所中学、医院、两个农场,我再三强调要尽量面面俱到,各组织推荐的人选只要政审合格都要考虑,不搞以我为核心(因八八团在城区公社的分团也是该系统最大的群众造反组织)或以我为主的“任人唯亲”。尽管如此,在权大权小的问题上,也会有意见的,不尽如人意矣。
    “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也许正是这使毛泽东的神话达到了顶峰。那时,他只要发表一个指示或讲话,不要官方组织或基层召集(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人民群众都会自发地集队,敲锣打鼓上街游行欢呼,那股子拥护、爱戴之热诚,虽不敢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总体说来是世间罕见的现象和空前之壮观,毛泽东真神了!是他开创历史之先河,第一个喊出“人民万岁”之伟大领袖。
    归口以后,主要精力都放到抓革命、促生产上了,外面再怎么闹也管不了那么多,城区公社几十个单位的事就够干的了,不时还得管管市里的事,如审批基层革委呀,同李良到文艺单位抓样板戏的移植呀,审报市里的重大案件呀,搞农村抗旱供水等等,真是起早贪黑也干不完的工作,钱没多拿,管事不少,家里的事统统都压到我爱人及养母身上。工资仍是文化大革命前的三四十元,有时甚至入不敷出。说句笑人的话,堂堂一个大系统的主任还经常拖欠幼儿园应收我子女的费项,有谁会相信?
    城区公社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它可是原宜宾市的小金库,可见家底之雄厚。由于被原地市两级“一平二调”,又在南岸为地市修一个高干医院(病房带卫生间,而且卫生间里都安有盆塘沐浴,这可是在60年代好多大城市医院都没有的设施啊),到文化大革命初期,这个小金库就快变成个大空库了。“抓革命,促生产”不是喊得来的,就拿两个大农场来说,即狮子山果园和黄桷山农场,农工吃饭要钱,买苗木和肥料、种子也要钱。那时的农工每人每月才几元钱工资(这也许是全宜宾工资最低的单位吧),就一个人吃饭都不大够(肚皮没吃饱怎么干活就可想而知了),还要穿衣,有的农工还要盘家养口。想给他们加工资,有刮经济风之嫌,不解决实际问题又怎么促生产?故只好划地种菜,农工只出饭(米)钱,其它进行补贴(蔬菜不付钱,另每人每月“生活困难”补助三元伍角),这样才稍微解决了农工的基本生活。仅此一项,每月就得几仟万把元(两个农场)才摆得平。还要安排在城区新修一座医院,因城区公社医院是个空壳,遍布城区的十来个门诊部都是在破旧的老房子里接治病人,故全院职工干部都希望有一幢名副其实的医院,科室齐全,门诊、住院配套,建成一个完善的医疗机构。此外,这个时期还兴建了翻胎厂、变压器厂等。这些稍大型点的建设项目更需要钱(除医院自身有些家底外)。我们从请建筑工人,买建材,买机具到买原材料生产产品,全是本系统自力更生建设起来的。特别是翻胎机,不仅需国家部委计划,还得地方提供铝、铜、钢材等原料。我们通过北京的关系,石家庄厂家才同意加班,计划外为我们生产了该机。总的来说,那个时期搞建设,城区公社全体职工(工人、农工、医务人员,中、小、幼教师及各级干部)都尽心尽力了。特别是六个运输队和水运队在建设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原来各队是独立核算单位,均有保守本位主义的思想作怪,公社要调集款项非常困难。在抓革命促生产这一新形势发展之需要和资金困难的情况下,各队均有联合组成大队统筹管理的要求。我们召开了公社革委全委会,一致认为这种形式很好:统筹业务,均衡收入,且财务高度集中,便于发展生产。在社革委副主任周秀华等的领导下,通过这种方式,为上述工业建设提供了较强资金支援,也使公社革委度过了资金难关。从此,城区公社才有了座象样的医院,即有名的“工农兵医院”,有了川南地区(四川除成渝外)的第一个翻胎厂和宜宾的第一个能生产50—100千伏安的变压器的工厂。
    为解决干部问题,城区公社系统在狮子山果园办了个“解放干部学习班”,即有些人斥责的“牛棚”。办这样的学习班,确实是想执行好党中央指示的干部路线,原有的干部通过学习(也少量参加些劳动),基本上都解放了出来、分配了工作,陆续为基层补充了干部,包括城区公社最大的官爷赵联友都没挂起来不用。学习期间,有病有事均可请假回家,学习班从未发生过打骂等违反政策的事。在此期间,我们社革委的主要负责人都比较重视对干部的解放工作,经常到狮子山果园与干部们一起学习、劳动,吃住都是一样,没有任何特殊。我则是长期住在该果园与干部们同学习、劳动(除到地市开会和处理公社系统重大问题下山外)。黄桷山农场则借给市里办“五七干校”,我受李良委托也得经常去过问检查是否按政策对待干部。
    党中央号召“清理阶级队伍”一展开,迅速在全国雷厉风行,我城区公社也不例外,按市革委的部署,我们也成立了“社革委清阶领导小组”,由第一副主任(结合干部)李云福任组长,社革委办事组负责人卢兴隆兼“清阶”办公室负责人,开展清理阶级队伍的工作。成立会上,我只强调了一定要按党中央的政策办事,做认真仔细的调查了解工作,全面清理,不能只清一派,不能将派性带入“清阶”工作,清理的对象主要是混入革命队伍里的阶级敌人,已明确身份的(无隐瞒事实的)就不再纠缠。我想,有李云福把关,加之办公室有卢兴隆(他是个老公安,很注重原则性)负责,我就放心交给他们了。本身我也没那么多精力、时间亲自抓,除重大问题须向我报告外,其余问题都由他们处理。在此期间,除谢可双料特务案为城区公社系统大案一类,“清阶办”向我汇报,我过问过外,基本未染手其它案件。就是对谢可这样重大的案子,我也交代他们,这是个历史问题,早就定了性的,只要他进一步将自身问题交代清楚,积极配合外调人员,如实证明事实就行了,不能苛求他。运动最高潮时(因外调来的人多)也只是早晨谢可到公社一间空办公室写交代或证词,接受讯问,晚上照旧回家休息。尽管我主观愿望是按政策搞好“清阶”,但事与愿违的情况还是要发生的。
    有天上午我刚从市里开碰头会回来,在东街,张德建(社革委人保组的副组长)慌慌张张地找到我说“出事了”。我赶紧回到公社革委我办公室,卢兴隆他们也来了。我问张出了什么事那么慌里慌张的?他说是小五金厂的董永昌上吊自杀了。当时我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哪个董永昌,干什么的,为何自杀,在哪里上的吊?这时张德建才说:
    “董永昌是小五金厂的职工,漏划地主和暗地设赌被清出来的,在八八团留守处的楼梯间上吊自杀的。”
    我问:“漏划地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怎么会跑到八八团留守处去自杀?”
    张说具体情况他不很清楚,据说是董永昌很不老实,威胁厂清阶人员才被弄到八八团隔离的。一听我就火起,骂他们胡闹,我都不去八八团了为何要弄人到八八团去?张说不关他的事,是“清阶领导小组”李云福她们叫送去的。事情紧急,我赶紧向市革委作了汇报并立即给市公安局(即市革委人保组)打电话,叫他们派员到现场勘察验尸。经文国元(公安)拍照,毛玉峰(也是老公安)勘验,结论纯系自杀(全身无任何伤痕)。
    从现场回来我就叫“清阶”办通知董永昌的家属来公社讲明情况,看家属是什么态度后再作处理。后李云福向我汇报说,董的家属不服气,要抬尸游街。我问她是什么意见?她说这是党中央部署的清阶运动,小五金厂清出他很多问题,他还抵赖耍横耍泼,死不认帐,群众意见极大才批判他,他要以死威胁是畏罪自杀,他家属要抬尸游街是向无产阶级专政示威,当然不行,他们硬要这样做,我们就要写张“畏罪自杀”贴在尸体上,让他抬着尸体游遍全城好了。为了不扩大事态,我亲自找董永昌的大儿子,劝他心平气和地处理此事。他俩个儿子说他们不服,就是要抬尸游街。我耐心地说明这是“运动”,不是个人恩怨的事,更主要的是自尽身亡,不能产生抵触情绪,妥善安葬好死者算了,何必非要闹得二家不愿呢。我叫他们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他非要闹着要抬尸游街,我才不得不说“清阶办”要写“畏罪自杀”纸条放在尸体上随他们游的情况,我们的谈话就这样不欢而散,我也很生气地说:
    “我是好心好意劝你们(因董的大儿子是我小学的同学,但那时谁敢说明这种关系),你们不听,硬要把事情闹大,我也就管不着了,造成后果该谁负责就由谁负责。”
    两年多的风风雨雨,东奔西闯,可以说没得一天清闲。好不容易到了一九六九年的新春佳节,心想两年多没有一家人团团圆圆,清清净净地在一起“欢度”了,老人和孩子是多么希望我能和他(她)们一起过节啊。
    大年初一是中国人千古不变的最佳节日,一家人欢天喜地聚在家里或郊外公园,祥和喜庆地度春节(俗称“过年”),就是那些侨居海外的华人(不管到海外多少代了)无不普天同庆,再有多大的事都得放下来,欢欢乐乐过个年。而一九六九年的年三十晚,市革委办事组组长赵福元亲自通知我:市革委主任李良同志指示,明天一早八时到翠屏山上植树,过革命化的春节,不得缺席,特别是市革委的领导同志,更得起表率作用。
    我家老人知道后,极其抱怨地说:“风风火火的过了两年多不安稳的日子,一天到晚都在提心吊胆,现在刚平静下来,连一家人在一起过个年都不行,那么辛苦为啥子?”
    老人的抱怨,孩子们的极不乐意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我们年轻,想得开,将儿女托付给老人,我和妻子准时上了翠屏山植树。
    李良带头挥锄,大家在说说笑笑中度过了难忘的大半天。别看李良是个矮小的老头,干起活来可一点不含糊,很有点农民本色。他边植树边摆“龙门阵”,经常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他说植物和人一样是有生命、有感情的,你对它好,精心栽培,它也就对你好,枝繁叶茂,就会喜笑颜开地生长着。你要是对它不好,它就会愁眉苦脸地歪着个身子,耷起个脑袋,甚至就气死在地里。口中讲着,不时还纠正那些栽种不当的同志,真不愧是一个农村工作中成长起来的干部,实打实,还懂得不失时宜地植树喻人,即人们常说的“言传身教”吧。特别是对我们城里长大的人,可以说好些人怎样用锄挖地都不十分会,可是李老头(这是我们对他的爱称)不仅自己认真栽种,而且还教“老外”们怎样打坑,怎样浇水,又怎样放树苗,复土踏实,真是一丝不苟,全然不是走过场,摆花架子。中午收锄,他还叫常委们留下,逐一检查所种的树,对不够完善的栽种进行补作。说实话,当时好多人的肚皮都在“咕咕”叫了,可谁也没抱怨,等战场打扫完毕下山,都快下午三点钟了。这可以说是我一生中过得最有意义、最难忘却、最受教育的一个春节了。
    为迎接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的胜利召开,可以说全国都沸腾了起来。不用领导(上级)布置,下面都会自发地行动起来。有搞技术革新、研制新产品的,有创高产为“九大”献礼的,真是一遍热火朝天的新气象。我们城区公社也不例外。美术社不仅上了“礼花弹”项目,还自发地、由美工师黄莫及等人精心制作出雄伟的“天安门”景台,与真实的天安门一模一样,好几个平方的景台需八个人才抬得起走;木器厂也不落后,精选大元木(两方多一根木材)由该厂技术好的工人师傅,精心雕刻毛主席(挥手)全身巨像(高两米多三米,重吨多两吨);刚建好的橡胶厂也拿出了新产品作为向“九大”的献礼。新建的变压器厂也造出了宜宾(产)的第一台50千伏安和100千伏安的变压器向党的九大献礼(这也是在重庆造反派的技术支持下,在任泽鑫带领下,投资仅万元左右艰苦奋斗搞出这宜宾紧缺的变压器产品)。
    一九六九年四月,春暖花开的季节。宜宾市人民广场红旗翻滚,人海如潮。人们从凌晨三、四点钟开始入场,主席台上的人更需提前入场。我作为地市两级革委研究确定的大会总指挥,跑上跑下,忙里忙外,确实劳累极了,但是心情特别舒畅。若大的个广场装不下了,不少人整队将人民路也站满了。
    “全体肃静”
    “唱国歌”
    “鸣礼炮”!话音一落,我向天发射了两枚信号弹后,二十四响礼炮震天轰鸣,宜宾地区十万人(实际大大超出)庆祝“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胜利召开”的庄严大会正式开始了。到十一点过,几乎人人都饥肠轱辘。正值此时,市革委办事组组长赵福元,指挥人由主席台下抬来几筐袋装糖果,准备发给主席台和观礼台上的人各一袋“充饥食品”,不幸被王茂聚、郭林川看到了,问李良袋子里是什么?是否李良指示搞的?李良也莫名其妙。这时赵福元过来解释说:
    “这是我们市革委办事组决定搞的,主席台上的首长和观礼台上的同志们,凌晨三、四点钟就来了,早饭都没吃,肯定会很饿,所以我们办事组才专门到糖果厂订制生产了一些袋装糖食,每人发一包填填肚皮。”
    王茂聚听后火冒三丈吼道:
    “谁叫你们这样搞?下面一二十万群众,他们就不知道饿吗?”
    “他们下面的人可以自由地出去吃东西……”赵福元辩解。
    话尤未完,王茂聚吼道:
    “鬼辩,主席台上的人有什么权力可以搞特殊?抬下去退给厂里销售。”
    赵福元还想申辩,李良叫赵福元:
    “喊你抬走就抬走,哪来那么多话。”
    眼看就要进口的食物被吼脱了,当时不少人都有点认为王老头太不尽情理了,一包糖果有什么大不了的,竟然上纲到特殊化问题上,与权不权的扯到一块。同时也有点为赵的“好”心有些不平。过后仔细一想,王茂聚作得对,主席台上的人都称自己是人民的勤务员,有什么值得特殊?要一人一袋糖果坐在上面吃?这对群众的影响会有多大?不是明摆着的吗。别看是件小事,它的负面影响将无可估量啊!这件事对我教育很深刻,以后时时事事都引以为鉴。故除了拥军一次外,都没用公款搞过吃、喝的特殊,就是“九大”代表到狮子山果园来拜会我(因我到果园坐阵抗旱),都是私人掏钱买了少数菜品,家常性地招待了“贵宾”,无一不为顾忌影响考虑。
    宜宾进京的“九大”代表,全是基层有代表性的工人和农民,没有一个是地市革委领导,也无宜宾各大群众组织的头头。他(她)们是:泸县的农民李祥禄(原全国劳动模范),很朴实的农村妇女,泸州武斗期间被撵得到处跑(躲),还被称为双枪老太婆,实际枪她都没摸过一下的;省航道处的蔡某某(工人技术员);军工单位南山机械厂的钟某某(老技工)三人,故全区上下对这次“九大”代表人选基本没有异议,除省级单位蔡某某外,就是泸县一农民,南溪一工人,谁还能有什么意见?!他们开会回来后就到各县市、各大单位作传达宣讲,宣传“九大”盛况和毛主席的指示。
    宜宾地革委按省革委指示精神,专门组织了“九大”宣传贯彻情况检查组到各县市检查工作。我同82部队一营长到叙永县检查工作,强调消除派性,增强党性和团结。因为当时叙永两派闹得比较厉害,县革委主任王某某(县人武部部长)坐不平,批评哪派哪派就说他一碗水没端平。气得他不想干了。我们下去先找两派交谈,然后再一起坐拢来交换意见,求大同,存小异,暂时缓和了矛盾。
    刚回到宜宾,地革委又要我带队进凉山慰问从宜宾调防到凉山的解放军81部队,这次有地革委搞外交的朱炳壁(外号人称“朱天使”的)同行,我就轻松多了。他能说会道,凡事都由他出面交涉安排,我只是在大小会上多说点我代表地市两级革委,感谢解放军对宜宾文化大革命的支持;我代表宜宾地市革委向他们表示慰问之类的话就行了。就这样也让解放军感受到虽然调防到了少数民族地区,条件艰苦,生活不便,但宜宾人民还记得他们,关心他们,全团官兵都很感激。一时间军民、军政关系都是不错的(当时王茂聚还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宜宾分区第一政委,地革委主任)。
    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以后,新的党中央立即部署恢复党的组织生活,开展“吐故纳新”,增加党的新鲜血液在全国普遍进行。宜宾市革委主任李良,遵从省革委党组的指示,召集市革委常委及市革委各大组组长开会,传达省、地党组织关于开展“吐故纳新”的指示及具体作法,要求与会者积极带头,搞好该项工作。会后李良找我个别谈话,问我的看法。我作为无党人士,能有什么看法?总体说来只能是回城区公社系统照本宣科,由本系统的党员研究怎么恢复党的组织生活,开展“吐故纳新”就行了。李老头听后很不满意地问我:
    “这样说,你不是党员就置身事外啰?”
    “不是我要置身事外,是我自身不是党员,虽说是革委主任,总不能非党员去领导党务工作啊。”我答。
    “你本身就具备了党员的条件,你就该带头积极申请入党,你回去叫李云福(城区公社革委会第一副主任,结合干部)领头恢复党的组织生活,并告诉她,我是你的入党介绍人,看公社还有谁作你的介绍人,赶忙将申请报上来,你那个公社系统就应该带个好头。”李良交代。
    “我服从命令就是。”
    回到城区公社革委,我前脚进我办公室,李云福副主任随即就进来了,她满脸笑容煞有介事地说:
    “会开得怎么样?你对我们系统恢复党的组织,开展吐故纳新有何打算?李老头是你的第一入党介绍人,我就甘居第二作你的介绍人,不要犹豫了,全市李老头还是主动出面首次当你的入党介绍人。我们公社系统要尽量多争取优秀人物进入纳新,我们支持你。”(这可能是事先就商量好的,让我到市里开会只不过是走走过场,让李良亲自动员说服我罢了。)
    “谢谢,只不过我是否够格还很难说。”我答。
    “你不够格谁够格?你都不够格了,我看我们系统就没有够格的了。”她说这话我感觉到了有恭维的成分,但她毕竟是老搞党的组织工作的干部,也许不会骗我?
    说实话,我并不抱多大的希望,只不过为了崇高的信仰,相信党的英明。因我深知会遇到不少麻烦和刁难,坚信党的洞察力,于是写了入党申请书,由二李签名后上报。为了对党负责,我还是向李云福提出建议:求稳,不要冒进,更不能滥竽充数,尽量做到报一个准一个为好,带个好头。她很同意这个意见。
    最后报到市里,我们系统除我而外,第一批纳新对象还有陈叶和(社革委副主任,运输队工人)。政审时陈顺利过关,我的问题就麻烦了,盯着我的人太多了(我都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从我的各方面去找漏眼都找不到,最终有人别出心裁地提出我爱人的继父曾当过“远征军”(国民党抗日时期派到东南亚去的部队),敌伪军的亲属入党恐怕不当吧?于是我的入党就搁浅了,这可能是谁也想象不到的结果。我岳父的这段历史,连我爱人都不了解,况且这个岳父是被抓去的,退役后就是苦力工人,解放后进入搬运公司,是地地道道的工人阶级,从来党和政府及单位都没说过他有历史问题,不管从哪个方面都与“敌伪”二字挂不上钩,可有的人就能以此来达到目的。原来是抓我养父的历史问题发难,现在就抓我岳父的历史问题攻击我,真够麻烦的了!




六、变换:三次进京 准备临刑到活罪难逃
    转眼就快到一九七0年春节了。整个城区公社系统的生产形势都比较好,看来可以过一个较舒心的春节了。就在此时,宜宾地革委和宜宾市革委主要领导突然被召进京,一下子气氛又紧张了起来。炮轰派(是经过某军方策反从我们造反派分裂出去的)活动掀起了高潮,红色派(对立派)也在复活,又把平静的宜宾搅得乱哄哄的。主要攻击“武装支泸”,红色派甚至反咬一口,说宜宾五一三是王茂聚挑起的武斗事件。其实宜宾五一三大规模武斗期间,刘、张、王、郭、李等人均在北京参加中央解决四川问题工作会议,宜宾的绝大多数人民群众还不了解这些。因那时党中央解决四川问题“红十条”还没下达,详情前第四章《祸胎》部分已述,这里不再重复。
    红卫兵外地赴宜联络站的学生头李锦凡,从四川大学毕业后要求来宜工作,不知怎么搞的将他安排到宜宾造纸厂。按说李对宜宾的文化大革命运动起了相当大作用的,随便都应安排到宜宾的地市级机关工作才是。其实,早在建宜宾地市革命委员会时,就有不少人提出对杨泽彬、李锦凡等有功劳的学生应进入两级革委的问题。(据说)王茂聚、郭林川、李良是按省革委意见,这些外地学校来宜的学生不进入宜宾两级革委会,故未安排,为此不少群众还有意见。他们毕业了来宜,是应该安排好点才是,但当时领导是怎样考虑的我就不清楚了。为此,李锦凡都向我谈过几次(可能是想我传话到地市革委吧)。我想领导上也许是考虑让他到工厂里去锻炼锻炼后再提到机关工作,又因我们的关系本来就比较好,故只好多加劝慰。
    突然一天李锦凡同李某某两人一路来找我,说是有重要事情商量。因为公社机关繁忙闹杂,他们又要求在清静点的地方,我就安排到社革委人保组(大明伦堂内)去谈。他不愧是个说客,从全国形势谈到地方形势,从文革造反谈到革委会建立和炮轰派之所以形成,又是拉关系,又是谈感情,我们几乎谈了一整夜。书归正传,二李找我谈这番话主要是动员说服我“反戈”。可是,我有什么“戈”可反?宜宾的武斗,泸州的武斗是谁挑动的,宜宾七百万人民最清楚。要说支持刘、张他们,那也是党的中央叫作的呀。我参加过中央解决四川问题工作会议,中央的态度是我耳闻目睹的,怎么能叫受蒙蔽呢?这俩人真是瞎子点灯——白费油,整得我熬了一晚上干夜。最后李锦凡就说我认死理,中毒太深,顽固不化,只有跟着刘、张他们一伙倒霉了,然后就气冲冲地同某某某走了。真想不通,原来那么卖力为刘、张等人翻案的大学生,一下子又变成了反刘张的说客。我以前本来不认识刘张,也无交往,更非亲非故,中央叫支持我就支持,我倒什么霉?!后来才知道,他和炮轰派都是经过军方叫到重庆密商,并透露王茂聚都“畏罪自杀”了的消息来恐吓他们,逼其转向,并让他们回宜宾展开全面攻势,策反分化瓦解造反派的有生力量,达到全面否定文化大革命的效果。
    眼看就要过年了,突然接到进京参加学习班的通知。爱人又要临产了,一摊子事都得要我做呀!但为要顾全“革命”这个大局,我也只好召集城区公社革委全会,安排布置工作。当时就有人提出,近来谣言四起、人心浮动,是否中央又有什么变动?我对大家讲:不管中央有什么变动,首先我们自己心中应有数,我们是响应党的号召,紧跟党中央的部署干革命,心中无愧也没有鬼,就什么也不用怕了,要坚定相信组织、相信党的意念。正准备动身进京学习,幸得又通知延期半月,故在我小儿子出世后的第十天,才向家人告别,赴京“学习”去也。
    北京学习班四川班的学员特别多,故分住在政治学院和总后勤学院两处,四川班部就设在总后勤学院内。所有学员未经批准不得外出(大门都有警卫连的解放军站岗),不准串联,不与外界通消息,简直是要与世隔绝。宜宾地区去的人被编成一个连队,班、排、连长均由解放军干部担任。宜宾连很特殊,专门从政治学院调个理论教员来当连长(该人后期竟调任宜宾军分区政治部主任),其余全是十三军的干部。我们班长都是十三军的一个连长担任。更加上听到王茂聚“自杀”身亡的确切消息,所有我们的人(除极个别外)都感觉得不正常(因为王茂聚性格虽然很内向,三天难说两句话,但文革前与李井泉等人的斗争,条件环境那么恶劣他都不想死,何以进京不久,又没为他定性,他为什么要自杀?很不符合他山东汉子的性格,人们只好用一个“迷”字来解释了)。
    尽管大家都有不妙的感觉,但开始时均认为大方向没错、没有什么可怕的,照样活蹦乱跳的生活,甚至学儿时打蛇抱蛋、跳拱、翻墙外出去买酒和零食吃等。因院内只有个军人服务社,不卖酒和小食类食品、大门不让出就只好翻墙喽。那会我们真像一群小学生,可干部们却都忙坏了,一会儿找这个谈话,一会儿找那个谈心,硬是在分秒必争。
    慢慢的气氛开始紧张了,学习班大凡小事好像都是黄、吴、李、邱说了算,即总参谋长黄永胜;空军司令吴法宪;海军司令李作明;总后勤部长邱作会作。那时学习班干部们口中的“首长”,基本都是这几人。
    一九七O年的“五一”节,中央特准学习班的学员到天安门广场,同毛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共度节日,参观焰火,大家欢喜若狂。那天吃过午饭就忙碌起,因指定我们是下午四时进场,学习班特别给我们准备了鸡蛋等食品和水果,到时无数的军车开进学院,由各连依此上车向天安门进发,我们很有秩序地进入指定地点,席地而坐静等那一刻的到来。可以说我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没参加过这么庞大的庆祝活动,几十百把万人在天安门广场,秩序井然,歌声嘹亮,全然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当伟大领袖毛主席登上天安门城楼时,整个广场欢声雷动、红旗翻飞,“毛主席万岁”的呼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毛主席满面笑容,到城楼两端频频向人们招手致意,人们狂热的劲头,久久平息不下来,让外国来宾西哈努克亲王都大开了眼界,毛泽东的声望决不是个人崇拜和迷信搞到顶峰的,完全是七亿中国人发自肺腑的拥戴,正应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中国古话。炮竹声声与火树银花交相辉映,多么壮观而伟大的场面啊!回到住地,我们的心潮都还在澎湃,毫无睡意,灭灯号都过了很久,在班长甚至连长的再三招呼下,人们才慢慢入寝休息。
    说实话,按党中央(特别是周恩来总理)的话说,我们是中央请去的客人,学习完后回去还要工作的,故我们的生活安排得很不错。但后面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节一过完,就掀起公开批判刘张的旋风。但是大家心里都不服。比如:在省革委工作的洪运珊在大会上“声泪俱下”地揭发批判刘张,表现得有些过头,不少人都反感,说她是十足的投机分子,原来死保李井泉,后又自称死保刘张,所以被人瞧不起。晚上散步都没人同她一路。有次她散步被人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盘桃(因花园道路两旁都种的盘桃树,学习班也宣布过不准随便采摘),她走的又是最背静、少人走的地段,故有人就大声喊“洪运珊在偷桃子了!”一时间学习班就传遍了。她急辩是在地上捡的,不是偷。但大家硬是要说她偷桃子。这明摆着就是要贬她,实际“偷桃字”是寓意为政治扒手,我想她洪运珊也不至于去偷一个桃子吧。
    由于政治空气的紧张,有些人开始“转向”,顺着上面意图批判刘张。也有个别想不通的人消沉(或有轻生念头)。古蔺县(原宜宾的属县)造反派头窦某某有段时间老是单独到屋顶平台或凉台幽静的地方徘徊,大家都怕他想不开,问陈思英她也说不清楚,反正思想包袱背得有点重。有人建议我去做老窦的工作(因为我跟县区的头头都比较熟),不让他干傻事(轻生),我还真的找过他谈。他说真的想不通,为啥又错了?是啊,怎么又错了呢?结合党史来看,政治斗争真是错综复杂、千变万花,一会儿正确得不得了,一会儿又错登了(错到极致的意思)。可这次是毛主席发动、中央全会一致通过的运动,现在仍然是毛泽东的党中央主席,全中国仍在他老人家的领导之下,何以出现今天的局面?真是费解啊。我也只好劝他相信党中央,更要相信自己,扪心自问有没有偏离斗争大方向是首要的,没有就不用怕。要讲名声,我比他大得多,但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问心无愧,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也许正因为此,没想到时隔不久,厄运就降到了我的头上,那时后话了。在北京学习班里,当时大家最想不通的是毛主席、党中央都说刘张他们是坚持党的原则的好干部(有1967年中共中央的两个红头文件可证),时隔三年情况就有那么大的变化?难道又是一个“王、关、戚”(即原中央文革的王力、关锋、戚本禹)问题再现?不可能因为刘、张、王、郭、李等是中央“平反通知”和解决四川问题“红十条”文件肯定了的干部,更何况刘张不是四川省革命委员会的第一把手,那么,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大家都深感迷惑。
    在宜宾,在市革委,我对王学明(宜宾市革命委员会副主任)的印象都不怎么好(不止是我),可在学习班的一件事,改变了不少人对他的看法,觉得他还有点道理。那是:
    学习班批判刘张在升温,学习班领导为分化(刘张)和树榜样,连部出面指明要王学明去揭发批判刘张,因为他原是张西挺在宜宾市当市委书记时的警卫员,平反通知下达后,他是刘、张、王、郭、李等中的一员,故进入市革委任副主任的。稿子是连部找“秀才”些写的,他没有文化怕念不好,就叫人教他,当教念到“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词时(是比喻他紧跟死保刘张的顽固劲),他不干了,不愿去揭发批判了。连部领导再三给他作工作他就是不干。连领导拿他没办法,只好问他要怎样才去揭发批判?他说有些词要改过,比如“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比喻不对,他不是猪,要比喻只能把他比作老黄牛,故他只能念成“老牛不怕鞭子抽”。连部拿着这个“大老粗”真没办法,只好同意改(这也是连里的刀笔吏将此事当笑话摆出来,大家才知道内幕的)。由此,大家对他有了些好感,都说这个大老粗其实不“粗”嘛。
    反之,曾在宜宾赫赫有名的学生领袖李锦凡,在宜宾人们心目中是很受尊重的大学生,到了北京学习班却成了连部的红人。其实从在宜宾他对我策反时起,我就知道了他的转变,因为他与我关系较好,故我没外传他搞策反事,大家就不了解他的转变。在学习班,李锦凡到处当说客,尽说些违心的话,故很多人都对他产生反感(当然也有听他的),有人就给他取了个外号——李麻烦(其实他和杨泽彬以前在宜宾,人们对他俩的印象相当不错,他毕业回宜进了造纸厂,还有不少人为他打抱不平呢。他的转变并没给他带来好运,学习回宜后照样被囚禁反省,终于魂消魄散的厄运降临到他头上了)。
    话又说回来,“功夫不费苦心人”。经过连部大做“分化瓦解”工作,是有一些人“反戈”了,跟着违心地写所谓揭发检举材料,甚至不顾事实,捕风捉影地编造事实来窝里斗。丁绍云(省轮船公司工人,造反派头)和我就成了挨整的重点。于是,学习班将我俩“隔离”,并由所谓有“转变”、表现好的人组成互助组来“帮助”我们认识“错误”。这样一来,气氛更加紧张了,人人自危的空气笼罩在整个后勤学院。但我没有违背中央指示,没有做过违条犯法的事,心不虚,无所顾忌(特别是他们将宜宾谣传的,又是属于我在追究的什么“盗卖军筏”这些事来攻我,就知道他们是在欲加之罪,是在懵着整,我能怕?怕得了吗?)。这时,我们有相当一些人就在猜测,中央可能出了什么变故,即像“二月逆流”的情况再现。当时大家估计问题就会出在“黄、吴、李、邱”身上,造反派可能要受压一两年的时间,短期内问题是得不到解决的。看来,问题严重性的时限估计比较正确,但根子就不是黄吴李邱那么简单。不管怎么说,根本没想到林彪、陈伯达身上。因为林彪是被确立了为毛主席的接班人的,做梦都没想到是他为了抢班夺权的问题上。黄吴李邱只不过是他前台的干将(四大金刚嘛),真正幕后是林彪、叶群,故没两年“九一三”事件爆发,人们才认识到了根子的所在,这是后话了。
    由于相当一部分人的“顽固不化”和抵触情绪的加深,四川班就搞了个“公捕”大会,将某某某和丁绍云宣布“逮捕”,押回地方判处,以此来打击不受“感召”人们的嚣张气焰。这是人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丁绍云在宜宾没有很大的名气,除他本单位省轮船公司外,就是在宜宾市区知道他丁绍云的人也不多,更不要说全地区了。此人不多言不多语,一副朴实忠厚的样子,谁会想到学习班要拿他开刀呢?说他是解放前长江河下的双枪土匪,有名的“丁罗汉”,人们听后都吃惊不已。我也升级为“隔离反省”(没有任何上级指示和批示,只在连里宣布的,想必是宜宾的别出心裁了),单独住一间屋,由多人轮流值班,昼夜有人守侯,拉屎拉尿都有跟班。后来才知道报捕人中还有我,可能是中央发觉报捕我的材料不实,姑不予批准。丁绍云是因泸州沿江曾有一个叫丁绍云的双枪土匪头,年龄、身段、体形与他较符,故说他是混进革命队伍的阶级异己分子、反革命,才批准逮捕,押解回宜查实后处理。由此,学习班内气氛极度紧张,人心惶惶,一些人在高压下“转向”,如余某(宜宾三江机械厂造反派头)等,不得不按连部指示和编造的事由来“揭发批判”,只要自己能过关,谁还能管违心不违心了。事后余某不止一次向人表白,他是逼不得已才按某些人的意图(指使)来“揭发批判”我的,真有点对不起我,很感内疚。
    可能党中央有所察觉,因为即使在连我被隔离反省起,都在不断秘密向中央反映学习班内不正常之情况,通过某种渠道发呈中央,其他未被隔离的人就可想而知了,总会有些材料传到党中央的,周恩来总理代表党中央对学习班作了专门(重要)指示,大意是:两派武斗,你抓我的人,我杀你的人都是派性在作怪,只要不是阶级敌人杀我们的人,就不要再追究个人责任了,这些人(指学习班的)学习结束后,回去还要工作的。这是周总理在学习班领导会议上宣布并令在全学习班开大会传达的。一九七八年中共中央于八月十三日发出的中发(1978)48号文件,基本就是周总理七O年在中央学习班四川班代表党中央作的重要指示的内容来制定的这个文件(有据可查)。这样学习班内的压力才稍减缓了一些。可我的问题在下面并未解脱,一切照旧,只不过没像从前那样逼我和进行公开批判了。为此,中央还特意安排我们学习班首批参观刚竣工的北京地铁工程。这是我国第一条地铁修好后接待的第一批参观人群,这在当时是相当荣耀的大事,可见当时党中央对我们这批人还是很重视和关心、寄有希望的。
    在北京妄图抓捕我的图谋虽然未遂,可宜宾的有心人并不甘心,仍然严令要互助组的积极分子们(特别是班长,即解放军那个连长)跟随监视我,我的的一举一动,他们都得随时报告。我想我借写检查给中央写材料报告学习班情况的事,多少也会被告密了一些,反正我不反党,我怕什么?告就让他告去好了。
    一九七O年九月学习班学习结束,放假三天外出购物和观光。
    其实,我有要挨整的思想准备,但估计不足,大错特错了。原以为在中央他们都抓不了我,回宜宾大不了弄我来批斗一下,撤职了事。仍然回去当工人还好点。当工人单纯,少动脑筋还能照顾家庭。当干部钱没多拿,相反增(加)大开支,得不偿失,一天到黑地忙这忙那,很不容易回趟家,有时板凳还没坐热又有事、找来了,弄得一家老小都不得安逸。想着回去当工人,以免老是要与一些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人争斗,这想法未免显得太幼稚、太简单了。政治斗争要有那么简单,无数革命先驱就不用抛头颅、洒热血了。
    在京休假都有两三个(暗中)跟班“保卫”着我,我进商店他们也进商店,我入厕所他们就在门外站起了“岗”,我吃涮羊肉,他们就得守侯一两个小时,看着他们怪辛苦的,我真不忍心了,只好少去耍点,早早返回后勤学院。
    返川是专列,坐位由解放军安排(美其名曰“军事化”)。不少人肚皮头都憋着一股气回家,碰巧被列车员撞上了。由于是京列,大部分列车员都是北京人,说的都是京腔。他们打扫卫生习惯叫过道上的人“靠边”,四川人听到就不顺耳,回敬一句“老子晓得要靠边了”(川人理解的靠边就是靠边站,寓意为下台之意)。由此还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争执。过了秦岭列车进入广元车站,不知是回家心急还是另外的什么原因,有人跳车了。这一下把我们班长吓坏了,赶紧跑到我坐的那排座位来换位子。他是红军的一个副连长,云南人,宜宾连的班长。他到我对面位置上就坐,生怕我飞了似的,好不紧张。相反我还觉得好笑,眼看就要回到家里见久别的妻室儿女了,我干吗要飞(跳车跑)?
    美梦毕竟是“梦”,严酷的事实才是最现实的。回宜与家人团聚的美好愿望,随着火车进站拉响的汽笛“呜”——“呼”了。人们极度高兴地争相清理行包准备下车,坐我对面的班长却拉起我直奔车厢出口,这时人们正在忙乱中,根本没人注意到此举。他将我带到站台上停的一辆吉普车旁,推我上车,门一关就启动冲出了车站。警笛呼呜着一溜烟开进了宜宾市公安局,军管会的叫冯占云搜我的身后,将我关进了公安局里的黑屋子,没有出示过任何证件,更没(手续)宣布理由,不明不白地被关进了牢中牢(就是牢房中的牢房)。因为该黑囚房是公安局修来关押临时被抓来的犯罪分子的,一进三间,外面是大间,里面还有两个小间是关案情重大的人的,我就被关在最里面那间小号,等于是双重铁锁把我“锁”住了,故叫牢中牢。里面臭气熏天不说,臭虫多得来起串串,晚上一沾铺就会被咬得你根本无法睡觉,随便用手一抓就是拾来个臭虫跑不掉。吃的是公安人员卖剩下来的饭菜,随便赏点给你算一顿(餐)。其他被关的人可以家人送饭来吃,惟我不行,因为我特殊呀。
    自打被关进这个笼笼,没有任何人来问过我一句,只是叫那些小偷扒手把里间小号盯紧点(即我这个人关的那个小号)。我想,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不是黑整又是什么?!党中央明确指示:(我们)这些人学习结束后回去还要工作的。我就这样工作吗?看来,在天子脚下他们不得不收敛着点(因为北京是首都,在党中央领导的眼皮子底下,不得不有所顾忌),但回到宜宾就是他们的天下了。正如古人云:天高皇帝远了。中国有一句最形象的话比喻这种情况: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只有看他们是把我炒来吃还是煮着吃了,听天由命好喽。因为,这是明摆着的,我要是真的有罪,他们上报的逮捕材料早就批准了,何苦要煞费苦心地等回宜才动手?中央不批捕,说明他们没有真凭实据证明我有罪。我不是坏人,为啥宜宾还要这样对待我?不难解释了吧?!






揭露真相,抨击恶警!

    事实真相:
   

    跟大家说真话!我的案件其实跟那条“狼牙山五壮士”的帖子根本毫无关系! 实际上是某单位挟私报复我。那条帖子发出前大约半个月,我发了几条帖子揭露他们毒打广州市白云区示威民众。然后他们到我家来要求我删帖子,遭到了我的拒 绝。因此他们悍然打击报复,拘留我七天泄愤!此信息出自我所属片区片警!

    大批网站都登载了广州越秀区法院的通稿,内容是他们驳回了我(张广红)的诉讼请求。理由之一是越秀区公安局调查后确认我编造了狼牙山五壮士的“谣 言”,越秀区法院予以采信。但是我上来搜了十分钟就找到了我转发的原帖并截图!为什么我十分钟就查到的事情两单位查了那么多天查不到?你们都是饭桶白痴?

    如果说我对帖子比较熟悉所以容易查到的话,那么请问为什么广州越秀区公安分局和越秀区法院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我:你坚持帖子是纯转发的,那么你从哪里转来的?难道两单位实际上对帖子是否转发根本就没有兴趣查?难道只想找个理由入我于罪???

    从广州市公安局越秀分局到广州市行政复议办公室,再到广州越秀区法院,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我一句:你说你的帖子是转的,那么转自何处?所以实际上一 个单位是为了打击报复,另两个单位是为了互相包庇!如果蒙冤的是一个普通民众,他就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现
实。可惜拈花时评(张广红)并不是完全没有话语权 的普通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