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9月23日星期二

雪山狮子的呻吟-罗桑扎西(74)




打制金宝座,筹组护教军

  历史上康巴人由于经商或朝圣而滞留拉萨的人数很多,甚至在拉萨形成了康人聚居区 ------巴囊秀,如十三世达赖喇嘛时期,拉萨反抗的第一枪就是由在巴囊秀的康人和色拉寺僧打响的。在拉萨等地有许多所谓的康巴商人,当时西藏的茶叶主要从中国四川进口,其它物资则从印度进口,因此形成大量康巴人长途贩运茶叶、瓷碗等商品到卫藏地区,再从卫藏地区向康区贩运从印度进口的商品或当地出产的商品,也有一些康巴人专门将茶叶瓷碗或印度进口的宗教用品、手表等带到农牧区换取粮食和畜产品,然后再将畜产品带到农区,将粮食带到牧区等,因此在卫藏地区,到处都有这些康巴商人的影子。当 1956年由于中共民主改革而在康区打响以后,在拉萨的康巴人非常的着急,一些康巴人向西藏政府上书,要求派兵援助或给康巴人分发武器等,政府方面当然没有人做出积极的反应,因为做为弱小的西藏,在当时的情况下,从理论来讲,尽力以十七条协定保护自己的利益显然是明智的,「1」因此,许多康巴人开始考虑自救,有些甚至开始商量停止做买卖并凑钱买枪、马返回自己的家乡参加战斗。

  安珠贡保扎西(1905 ----1964)是当时在拉萨的康巴人的领袖,安珠贡保扎西是康区理塘人,据说他本非安珠家族的人,而是安珠家兄弟俩的舅舅,安珠家的两个儿子死后,安珠仓没有后裔,贡保扎西成为安珠家的主人,故称为安珠贡保扎西,安珠贡保扎西也是人民会议的成员,人民会议被迫转入地下后,安珠贡保扎西不甘心,乃开始四处联络准备进行武装反抗,和平常一样,同乡关系一向是异乡游子最自然亲密的纽带。当时在拉萨的康巴商人中仅理塘商人就有二百余家,加上成千的从家乡逃来的藏人成为其主要的接触对象。虽然一般康巴人普遍不相信政府官员,但安珠贡保扎西却与达赖喇嘛的侍从长官帕拉以及藏军的一些中下级军官取得了联系「2」,甚至还与远在印度噶伦堡的藏人建立了联系。 「3」

  虽然有少数西藏官员的支持并与外界有联系(且不论其作用),武装反抗的筹备工作显然绝大多数(如果不是全部的话)还是由安珠贡保扎西和在拉萨的康巴人完成的。

  当时由于拉萨是中共的大本营,驻军很多,加上中共以统战手法收买了许多的贵族为其效命,而西藏政府对反抗活动的立场非常暧昧,一些官员成了中共的忠实盟友,多数人虽然不满中共的统治,但丧失信心或得过且过,对提倡反抗的也是退避三舍,只有少数西藏政府低、中级官员自行组织了一些小团体,但与人民没有联系,除了密谋而外,并不能影响局势,也无力展开具成效的活动,因此鲜为人知「4」,因此,刚开始组织反抗运动并不容易,在此之前,有人民会议的非暴力形式的反抗,这些行为遭到压制以后,康巴人的武装反抗开始成为许多西藏人的选择,特别是1957年以后大量的康巴人逃难来到拉萨,他们渴望与中国军队交战。

  1957年达赖喇嘛访问印度之前,安珠贡保扎西与达赖喇嘛的侍从长官帕拉和卡其管家、乐登管家以及与移居印度噶伦堡的部分藏人组织取得联系后,开始单独联络以商人为主的康巴人,开始主要是康巴人中的巴塘、理塘、杰塘、大金寺等地方的人,因为那些地方首先与中共交战,除了联络人,还有购置枪马等,联络的方式是通过交谈,那些愿意参加反抗组织的则在安珠贡保扎西私宅经堂内头顶佛像发誓,然后再由他联系本地方的人,如此互相串联,到了 1957年达赖喇嘛访印前夕,中共改革的步伐已经相当紧凑了,而安珠也已经联络了一些人,大部分富裕的家庭也都收集了一些枪枝等,因此安珠他们准备动手,据了解,他们曾计划在达赖喇嘛前往印度期间在拉萨起事,安珠当时向他的亲信手下表示:『达赖喇嘛和班禅喇嘛不会回来的,会留在国外,如此拉萨将会打起来』「2」。

  原来他们的计划是在印度噶伦堡的巴瓦益西等人阻止达赖喇嘛回藏,并在卓木(亚东)起事,因为当时卓木有少数中共军队驻守;同时在西藏的人也在拉萨起事。

  当时安珠与噶伦堡藏人联系的联络员是一个叫洛桑巴登的人,这时洛桑巴登从印度带来一封信,噶伦堡方面在信中表示希望拉萨方面先动手,国外的难于如期起事等等。安珠贡保扎西气愤地说:"他们言而无信"。不久,达赖喇嘛返回西藏。如此拉萨和卓木均未能起来,安珠贡保扎西只好逃匿,在噶登寺静修了五、六个月,众人皆不知其去向。从目前的采访看,很多人并不知这一计画,同时在噶伦堡的藏人似乎并无攻击卓木的力量「 5」。因此当时的联络似乎尚未广泛,尚未组织起很大的力量也许是安珠逃离拉萨的另一个原因。

  等这一事件平息后,安珠贡保扎西又回到拉萨活动,并且以野餐、聚会等名义不断和各地的人进行联络「6」,刚开始,与安珠贡保扎西接触的似乎多为巴塘、理塘、杰塘 (当时根益西已至拉萨 )等处的商人和朝圣者、逃难者等等,形成了一个核心,以这个为核心的部分藏人认为自己的家乡仍处于战争中,死了许多的人,应为他们举行法事活动,同时达赖喇嘛先后访问印度、中国等国,非常地辛苦,于是,决定举行为达赖喇嘛祈寿的宗教活动。

  在筹备祈寿事宜的过程中,大家在讨论中又提出说如能集合起全部的商人就好了,于是各自去联系自己熟悉的人来加入,于是来自西藏各地和各个阶层的藏人在为达赖喇嘛祈寿为契机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当时哲蚌寺吉索不仅是格西,而且也是一个高僧,大家乃奉他为祈寿法事筹备工作的总管,吉索有一大宅,这里就成为筹备工作的据点,在这里他们开始为达赖喇嘛祈寿进行筹备工作,在准备初期的讨论过程中,大家普遍觉得仅祈寿是不够的,应请达赖喇嘛讲授和主持时轮金刚大法会,并提出要给达赖喇嘛奉献一个拉萨没有、全世界没有的特别的供品作为供礼。商量过来商量过去,大家觉得达赖喇嘛没有黄金宝座,平时给达赖喇嘛写报告称......金座前,其实没有黄金宝座,因此决定供献一个金宝座,议定乃去募捐。时中共民改,人心惶惶,人们已不知财宝对自己是富还是祸了,对财产的留恋已经开始变得迷惑,如恰成?次诚丹增对其舅舅所言:「不要留恋家和财产,到时候,财产不仅不能帮助您,反而会带来灾祸,能带就带到印度,不能就赶紧上供下施」因此,对于捐献并没有太多的犹豫不决,捐献之人非常的多。

  为了慎重起见,他们在哲蚌吉索处开会设立筹备委员会,选哲蚌吉索为会长,因为向达赖喇嘛报告等事宜需要打通许多贵族的关节,又要征集很多的金匠,这方面哲蚌寺吉索是最佳人选。而中国人方面巴塘人朋措旺杰极有权势,于是派巴塘人巴瓦益西、根阿乐等人去以同乡关系疏通。中共方面经朋措旺杰上报后回称:中国人认为这是带着宗教面具干其它的事,但也未禁止。

  等这些前行工作完成后,他们便将这个组织称之为四水六岭。有关四水六岭这一名称的来源在历史上即已存在,即:上部阿里三围,中部卫藏四如,下部多康六部,但当时称之为四水六岭的经过据然楚阿旺介绍是安珠和吉索向赤江仁波其请示时,赤江言:叫四水六岭为好,再请示其它大喇嘛,均表赞成,遂定名为四水六岭。另据恰成·次诚丹增回忆:在举行时轮金刚法会并献上金宝座时,达赖喇嘛说:这是四水六岭的,由此开始以四水六岭为组织名称。

  而就在这一过程中,以安珠贡保扎西为首的反抗组织开始以献金宝座为掩护联络和广交各路人马,安多金巴嘉措等许多来自各地的藏人就是在此期间与安珠取得联系并不久成为四水六岭军的骨干。「7」安多金巴嘉措将自己的全部财产中除了拿出一部分用以时轮金刚法会开销外,其它全部用以招兵买马,收罗来自安多的朝圣者,并为他们购置枪枝、刀矛和战马,由于安多距离拉萨遥远,而且鲜少经商者,来人大多为朝圣者,因此多无力筹款自备枪马,但安多金巴嘉措依持自己的财力还是联络并装备了几十名朝圣的安多人。

  在联络到各地的藏人后,他们以地区为别分别任命了负责人,据然楚阿旺回忆:总管是安珠贡保扎西;宗教方面的负责人是格西哲蚌吉索。按地区有然楚阿旺、加多东珠、噶孜仓达扎、阿萨噶琼 (以上是理塘的人 );巴瓦根益西、巴瓦拉喀强佐、巴根阿乐;杰塘 (中甸 )喀且强佐、杰塘阿本次成、恰城噶桑秋增、恰城达瓦、木雅阿果云丹、道孚诺布、道孚克珠、扎果色纳、甘孜达扎强佐白玛益西、大金寺格多达杰、大金寺白多、德格普巴成列 (本雅荣人,为萨格仓亲戚 )德格才仁额珠、噶瓦旺青格列、噶瓦格列朋措、昌都多才、昌都项巴噶登、芒康帕才沃、芒康然杰、贡觉曲如本、贡觉阿聪、察雅喇嘛阿仲、察雅才丹拉加、安多金巴加措、才洛、旺果、嘉戎嘉帮、嘉戎拉嘉、久巴桑东强佐 (即桑东仁波其的强佐 )、久巴嘉沃、贡责惹巴乐珠强佐、贡责惹巴额布强佐、甘孜嘉贡强佐、查瓦戎巴丹巴罗珠 (现达赖喇嘛秘书长的舅舅 )、查瓦戎巴阿坝等,以上为各地区的负责人,分别负责联络各自家乡的人捐款和邀请加入反抗组织。另有秘书洛丁、昌都秘书更秋多杰 (已逝 )、哲蚌吉索秘书益西朋措、噶瓦朵聂嘉沃、昌都仲益喇根、色拉僧所南诺布等。以上是献金宝座时参予者中的负责人或干部。

  这样原有的吉索大宅似乎就不够,当时在八廓南街有叫羌然玛的广场大院,为政府所属,当时政府官员分为两派,通过一些途径获得使用权后,筹备时轮金刚大法会的办公室就设立在里面,他们首先筹款购置了大约五十多拉(一多拉等于十一克 )黄金「8」,以此为基础向人民募集,吉索的办公室朝南,负责统管总局,其它以地方为别分设机构,各自登记所得捐款捐物,捐献情况令人振奋,不管贵族、人民、拉萨、山南等地都是踊跃捐助,有许多贵妇人当场取金耳环、金手镯以及康巴妇女取下金纽扣等。由于捐献的很多,据说所献的黄金似铁般堆着。他们在募捐的同时,雇佣的 65名金匠夜以继日地打制金宝座;在大昭寺内,到处是念经祈祷的人,成千上万的酥油灯长明不熄,专门从噶伦堡买来几十驮布制成的仑达(风马)、经幡在拉萨的每一个角落随风飘扬……。

  五七年藏历四月十五日,达赖喇嘛坐在四水六岭献的黄金宝座上讲经说法,向成千上万的信徒传授时轮金刚大法,当时,仅献贡品的人有二百余人,据说是盛况空前。

  时轮大法会结束后,结帐时,发现一般人家所捐献的物值远远超过贵族等捐献量,使贵族大丢其脸。计算费时甚长,因分为各拉章、地区等,各自登记、收取,这些都需要一一结帐后公布,如此一共费时二十三天以清帐,并以剩下的许多钱财成立基金会,为达赖喇嘛祈寿。

  据计算,打制黄金宝座用了约四千零五十多拉;另有五个金盆,各有十三个多拉;金大灯一盏,有一千三百余多拉;小金灯则很多。除了黄金,捐献的银子由于太多,据说是堆积如山,由于金银匠数量有限,未能在时轮金刚大法会前打制完,因此,在法会上,全部熔成银砖献了上去。另有九眼珠、以及上有自然显现狮子的绿玉等珠宝,则镶在金宝座上 (然楚阿旺:我后来回西藏时,九眼珠不见了,绿玉尚在 ),其它则甚多。

  时轮金刚法会后,他们利用联系的人和现有的组织开始筹建武装反抗军,这时,吉索等部分人已经退出,他们是纯宗教行为,对打仗不感兴趣甚或反感。安珠贡保扎西对其它人说:『目前国家处于危难之中,中国人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西藏的,因此,我们应该组织起来,准备随时听从西藏政府的调遣』。由于家乡一直在打,心中有苦,所以众人踊跃响应,都非常赞同,于是水到渠成。他们又开始购置枪马,准备打仗了,由于需求旺,一匹马给价据说有时高达200品银子。

  这时,参加者中的领袖人物大都已在安珠贡保扎西家中的度母佛堂起誓为护教抗暴而不惜牺牲一切,社会上已经开始传言四起,说康巴人要回家乡去打仗等,一些康巴人也四处扬言:『因为西藏政府没有任何的行动,而达赖喇嘛叫康人不要打仗,但不打仗则中国人不会跟你罢休,如果劝中国人别打,中国人是不会听的,因此除了打仗还能干什么』等。

  康巴人频频活动,举行煨桑等仪式时,动辄出动四、五十人,甚至几百骑。并且鸣枪,藏军中的同伴对此不安而曾专门前去阻止。安珠每次外出都要带上五、六十名警卫。当时虽然数以千计的藏人在相互串联,但中共对于藏人的秘密串联情况似乎毫无所知,达赖喇嘛的侍从副官仲聂帕拉回忆说:「1958年……中国人对噶厦说:目前许多康巴人到拉萨,骑马挎枪,到处走动,是怎么回事?噶厦答道:康巴人不管贫富,都极看重枪马,平时出门即骑马背枪,此乃是他们的习惯,并没有特别的」。

  在西藏政府方面,除了寥寥可数的几个官员和极少数军官与四水六岭有所接触而外,当时的西藏政府与康巴人的组织似乎没有发生联系,对事情的发展也不知情,更谈不上鼓励,与四水六岭接触最深的仲聂帕拉在回忆中指出:『政府并没有讨论过支持四水六岭等问题,这当然不是放弃原则,而是进行这样的讨论实在太危险可能有害无益。因此从来没有明确表示政府的立场或指使他们怎做……根本而言噶厦是处理政务的,但由于他们之间不便讨论,而仲聂钦莫只我一人不受其它同僚牵制,因此康人多与我联系。我告诉康人说我们确实愿意让你们拜见达赖喇嘛或与噶厦联系,但这样可能有害无益,会成为中国人找麻烦的借口,因此千万不要以为噶厦轻视你们而不让见,你们也不应吵吵闹闹轰轰烈烈的,俗话说即不惊动母鸡又要取出鸡蛋。你们内部要团结一致等。从而使我们之间的联系由我一人进行,而且双方互相信赖。』

  当人员已经动员的差不多之时,中国政府在拉萨逮捕自行来到拉萨的中国人,据说被捕后押解回中国的有1500人之多,随后中国政府表示逮捕这些人是因为他们除了抬高西藏的物价而外与人民没有好处,与藏人没有关系等,西藏政府和三大寺也根据中共的指示,分别进行安抚工作,不许藏人进行反对中国政府的活动。同时局势却日趋紧张,中国军队不断地加紧修筑工事,西历4月22日藏历4月7日,一名中共翻译官骑自行车来到八廓街,宣布来自康区和安多的藏人必须办理证件,否则不许滞留拉萨。这些都引起藏人的不安,因此寻求神谕的结果是应该出去,据甲玛阿楚回忆,他们几个作为核心的七部领袖在大昭寺大悲观音座前抽签以确定未来应该是待在拉萨进行反抗活动呢还是应该把队伍拉出去,抽签结果是把队伍拉出去。当时安珠贡保扎西对其它人说,现在已经确定要把队伍拉出去,但东南西北究竟去何处还要确定,因此各位要做好准备。

  1958年藏历四月十五日,根据「尔等有什么计划要速速实施,拖延则危险」等神谕。于是藏人开始分别通过各种方式也向山南方向集中,当时许多人并不知具体的集兵处,通知只叫他们以朝圣的名义前往山南,由于中国人毫不知情,所以也未阻挡。安珠贡保扎西也先将在此之前将其家产购买的大量武器弹药和帐蓬等百余驮军用物资送往山南,自己则于1958年6月1日骑摩 越过由中共军队把守的拉萨大桥(格日桥),一直到哲与事前在此等候的两名随从和三匹马相汇后舍弃摩托,改骑马顺哲拉山至崇果留宿,次日在姐德雪与卡且强佐率领的四十余人以及零星前来的共约百余名四水六岭官兵相会合,得到当地藏人的欢迎和支持。

  当时随安珠等转往山南的还有两名由美国空投到山南竹古塘后潜入拉萨的两名藏人报务员,美国政府赋予他们的任务是与西藏政府取得联系,这点虽然没有做到,但却与安珠贡保扎西取得联系并一同来到了山南。「9」

  这些由美国训练空投的藏人士兵由于达赖喇嘛的哥哥嘉洛敦珠与美国中央情报局取得联系后开始的,嘉洛敦珠于1952年在中共提出由他率领西藏青年代表团去中国参加青年代表大会后不久,以查看庄园为名逃亡印度,其后积极从事政治活动,他回忆说:『我和印度、美国的联络工作,不作军事,而是作政治的......1952-1954年间有许多游击人员与组织来找我,希望能给他们枪、武器,我常劝他们不要这样,因为我们没有把握用武力反抗共产党,但是他们说已经走投无路了,没有办法,要我向台湾、美国、印度政府写信,这是自然形成的,本来我不是来作这个工作的......美国人想搞清楚里面的情形,初次开始训练时,印度人也好,美国人也好,都是训练通讯,训练完以后空投到西藏,那时西藏闹的已经很厉害了』。美国当时和中国的敌对以及西藏人到处寻找外援正好是一拍即合,但美国人除了为了解情报而派出上述人员而外,有关武器的支持是微乎其微的,对此目前住在香港的嘉洛敦珠回忆说:『美国最后派人训练了相当一部分人,训练后空投回去,但空投武器只是表面,武器方面美国给的很少很少,我们有十几万人的游击队,美国只空投四、五百支枪,没有真正帮忙,而且因此惊动中共派大军来镇压,搞的很惨』。嘉洛敦珠所谓只给了四、五百支枪,应该指的是达赖喇嘛未离开拉萨以前,之后的情况在各章节中有详细的说明,不再单独叙述。

  在分批离开拉萨前往竹古塘的藏军中还有一名中国军官,即原中共炮兵团副团长姜华亭,他由于其父亲被中共枪杀,在整风运动中又面临整肃的危险而冒险逃到扎什兵营投诚,扎什兵营的一营长旺德将其隐藏在其寺中,中共悬赏二万大洋缉拿他,为防被查出,与安珠贡保扎西有联系的扎什兵营团长扎西斐拉和旺丹营长将其介绍给安珠贡保扎西,安珠为其起了一个西藏名字叫洛桑扎西,人称汉人洛桑扎西,他是公历四月五日和理塘然楚阿旺等六人穿上藏装,背上步枪,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拉萨市区。「10」

  有关兵营为何建立在山南,在我们的采访中多数并不知情,大部分都如安珠在61年讲话中谈到的那样认为是根据神谕「11」,和西藏的一切情况一样,这种可能性显然是非常的大,不管是根据神谕或是经过慎密考虑做出的决定,以山南为根据地显然是最佳的选择,山南地处拉萨以南,人口稠密,土地肥沃,素有"西藏粮仓 "之称,可以筹集粮草;同时从山南往东连接康区,随着力量的发展可以图谋发展,往西为贫脊的西藏上部地区,地域辽阔,徊旋余地很大,有利于游击作战,长期坚持,更为重要的是从那里往西南都通往边界,向北又接近首都拉萨,便于与外界联系或影响甚至威胁拉萨,可以进退有据,收缩自如,不会陷入中共优势兵力的包围,同时,不象拉萨以东的西藏地区,那些地方由于有中共的交通线而到处驻有重兵,在山南除了泽塘和边界亚东有中共驻军而外,其它地区完全在中共控制以外,可以自由发展。因此选择山南 ----而且是靠近边界的竹古也许并不那样简单。

  一九五八年藏历五月七日、西历六月十六日,四水六岭在竹古塘举行成军仪式「12」,当天点集人数时有近千人「13」。随后陆续不断的有人加入,几天后总数约达两千两百人(也有人回忆为千余人),绝大部分是康巴人,另有部分安多人和少数卫藏人,安多人开始大约34人「14」,装备有安多金巴加措配制的十余枝枪和30把刀和三十枝矛,以后陆续有人加入,有百人左右。同时,阿乐琼泽在印度噶伦堡鼓吹康巴人要为国家和宗教而战斗,因此从噶伦堡、岗托动员了一些人。 嘉戎人三十余人,由忠勇善战的喜然指挥。除了噶登寺所属多为伟藏人而外,其它卫藏人则分散各部而未单另编队「15」。

  随后以地区为别,分别任命了二十三名马吉(相当于司令官或将军 )和百长以及佐增(领袖)等,其中领袖是由各地方领袖或德高望重人士组成,一般不领兵打仗,分别负责后勤等工作,马吉和下属百长则直接指挥和参加战斗,但在编制中,由于各自率领本地区的人马,所以各部人数相差很多,同样的马吉,有些有几百甚至上千人马,有些则是空头衔,并没有多少人甚至几个兵卒。当时的军队基本编制是:总指挥为安珠贡保扎西.

  作增包括德格萨格南嘉多杰、理塘江萨秋则、理塘嘉玛桑沛、理塘阿乐达瓦、噶瓦旺青拉贡(迭达村人)、杰塘阿沛次成、恰城色格隆、恰城乌雪土登、巴瓦强佐扎西、巴瓦拉喀强佐、查瓦戎巴党巴罗珠、贡责惹巴木格强佐、贡责惹巴乐珠强佐、木雅阿宝云丹、道孚诺布、大金寺旺多、察雅阿旺云丹、贡觉曲如阿格、昌都降日拉嘉等等。主要留驻总部。总部又分为几个单位,总部的各单位中,主要负责人是理塘江萨秋则和沙格南嘉多杰,另配有助手 (下同 ),其它人有的负责军民联络等,均各有两个人。秘密工作的两个人负责派遣特务和防敌特,似是乐珠强佐、甘孜嘉贡强佐,如此等等。一共设立了十几个单位,但从后来的情况看,并没有严格按照这些分工,当时设立的单位有:一:总部;二:与当地人民联系部;三:秘密工作部;四:宣传部门;五:军饷部门;六:军械部门;七:军法部门;八:粮食部门;九:马畜部门;十:伙房;十一:新兵招集和审查部门等等。各有两个佐增负责。

  以上是总部机构,属于非战斗人员,战斗部队分为根据地区划分为二十三个,分别以藏语字母顺序排列,即: 1:总部, 2:巴塘; 3:贡泽热巴; 4:恰城; 5:安多; 6:久巴; 7:理塘; 8:娘荣; 9:杰塘; 10:查瓦戎; 11:甘孜; 12:雪达洛; 13:大金寺; 14:达乌; 15:贡觉; 16:协瑟; 17:章果; 18:昌都; 19:德格; 20:察雅; 21:嘉戎; 22:噶瓦; 23:芒康; 24:木雅等。后来又增加了第 28个字母的萨德、和第 29个字母的嘎登,在这些编队中,有一些其实只有几个人或十几个人而已,由于装备简陋,人员少,因此,许多部不为人所知,根据右翼总指挥然楚阿旺之回忆,当时只有18个玛吉,就是一个例证,但根据恰成次诚丹增的回忆和卸任噶伦拉莫才仁先生的《抗暴救国》记载都为 23部,鉴于该书应用的资料多为当时原始的资料,所以,此取 23部说。实际发生作用的可能是十八部。

  各部都有各自的玛吉,他们分别为:

  1杰塘喀且强佐、2恰城格桑秋则、3理塘加多东主、 4道孚克珠、5甘孜白玛益西、6大金寺白多、6德格普巴成列、7噶瓦格列朋措(结古人)、 8昌都才仁多杰、9察雅喇嘛阿仲、 10贡觉阿尊、11芒康帕洛才、 12久巴桑东强佐、 13查瓦戎巴阿坝、14安多查毛、秋扎、15嘉戎西然、(据娘荣白洛回忆, 59年 3月娘荣玛吉为嘎桑多杰,只有牌子,没有几个人)等,下属许多的百长。 十八个马吉又分为左右两翼,恰城?阿炳次成和然楚阿旺分别担任左右翼总指挥,各辖八个马吉。

  有关萨德是康区一家成功的商人家族,他参与了在噶伦堡组织藏人回国参战的活动,1958年四水六岭建立后,在噶伦堡的嘉洛敦珠不断动员和组织当地藏人回西藏参加战斗,其中以雄聂索南旺嘉等32人通过不丹进入西藏山南加入护教军,他们在不丹得到萨德家两兄弟的朋友不丹大臣札雪更札提供的通行证和四箱武器等,当时和他们一起通过不丹进入西藏的还有从边界偷越过境失败后的阿塔等人。他们到山南时,安珠贡保札西已经率北路军离开山南,他们向留守的总部要求以萨德仓登记自成一部,刚开始遭到拒绝,后来萨德洛桑宁札前来后才以家族名称登记并自成一军「16」。

  在成军仪式上,首先迎请达赖喇嘛的照片,煨桑祭神,全军分左右翼,右翼从左、左翼从右转,然后竖起军旗。在竹古塘,喀且强佐捡得一刀,锈迹斑斑,示为吉利,插在总部军旗的旗杆上。有关军旗的设计,当事人的回忆各有不同的版本,据右翼总指挥然楚阿旺回忆:在拉萨时就已确定军旗为刀剑相叉,底子黄色是在竹古定的。中共尚红,我们尚黄,因黄色代表宗教,在水木土火金五元素中又表土地,故意为西藏 (土地 )和宗教而战,故以黄为底,如此等等。还有中共旗上有镰刀、锤子,我们的旗上是刀剑,刀之意是金刚,即黑天持金刚。因我为护教军,剑为文殊菩萨之义,莲花为观世音菩萨,三者合称「日松贡保」,意谓人神共同抗击佛教之敌人。当时各部还以藏文顺序规定了各部序号,是标在军旗上的。序号是抽签决定的。

  兵营建立后,要求当地人民提供粮草,具体是先招集「根本」说明我们是自愿从军以保护佛教、国家,希望他们能提供粮草。当时官兵中多商人,腰里多有钱,故告诉那些根本:对提供的粮草我们尽力付款,对目前无能为力的,等以后局势好转绝不让你们吃亏等。那些根本称这是我们的责任,有何需求我们一定遵命照办。由此粮草多由当地藏人提供。「17」

  对当地藏人向四水六岭护教志援军提供粮草一事,中共亦曾试图通过西藏政府予以阻止,据仲聂帕拉的回忆:「中国人又找噶厦说:那些康巴人在竹古塘建立兵营,对此噶厦不管吗?对他们有阻止或驱逐的计划吗?等,噶厦回答说:地方出现纷乱对谁都不利,因此我们肯定要管,包括发布告示等要干什么都行。中国人说:噶厦一定要出告示,要卫藏地区的人不许给康巴人以任何帮助,驱逐他们的事由我们来办。于是,噶厦发布告示言:对过往的康巴人,除了公平合理的出售粮食而外,不许给予任何支持。我们将写好的告示给中国人看,中国人说:不要帮助康巴人的事你们却写成要帮助。噶厦说:如不公平合理的出售粮食,那些康巴人饿急了将会抢劫,故如是言。」

  在竹古塘大约两个月的期间,根据中共的要求,西藏政府和色拉、哲蚌等寺的代表共十余人专程前来要求会见安珠?贡保扎西。安珠让手下以安珠不在为由打发走这些代表。那些代表在坚持要见安珠没有结果后无奈地要求安珠的手下转告安珠,要求四水六岭军不要在西藏政府的直辖地面建立兵营,中国人不停地找政府的麻烦,希望将兵营迁到康区或其它地方去。 在这批代表中,有孜本南色林,他在四水六岭建立初期即有参预,这次却是中共点名要他去,他到竹古后留下来参加了反抗军「18」。

  其后西藏政府又派来一些人,安珠仍未接见,只有其手下军官向他们表示:『康区正在交战,如能停止,中藏进行和谈,则我们可以考虑;否则安珠贡保扎西不在,我们做不了主』等搪塞。


挥师北上劫军火 千里转战震四方

  当时四水六岭军的许多官兵虽然都自备武器,但子弹不多,同时也有许多是徒手兵或刀矛兵,而且以后参加的大都是徒手兵,人数虽不少,但缺乏武器,大多是持刀矛,火力很弱,加上许多都是没有参加过战斗的农牧民,战斗力难于发挥,因此获取武器就变的至关重要。

  八月左右,四水六岭军兵分两路,一路由安珠亲自率领十七名马吉 (军事指挥官,相当于司令或将军 )和挑选的七百余名精锐骑兵根据情报前往西藏西北部的香地噶登曲科林劫夺西藏政府在那里的一个军火库。另一路就是留在山南的一名马吉 (后来他们又补选了许多 )和其它千余名装备不良的军队防守(后来他们的人员不断地得到了补充)。

  有关四水六岭军获悉香嘎登秋科林有西藏政府军火库之情报的过程据仲聂帕拉回忆:安珠贡保扎西来到我处说怎么办呀等,我说:『你们在竹古塘,每人拿百余发子弹待着是没有意思的,中国人有几十、几百万发子弹』。安珠说:『我们不能那样,请政府给我们武器』。我说『怎么给呀?是没办法的』。安珠说:『我们突然袭击拉萨,夺取政府军械库的武器』。我说『如此马上会引起上下的纷乱,请不要这样,藏的香噶登曲克林有一个政府的军械库,如设法取那里的武器,即近又方便』。安珠说:『如此固然是好,无奈香噶登曲克林是一穷乡僻壤,若只是一些古时候的武器,则除了名声大而外,没有实际意义』。我说我去探听一下,去军队司令部了解所藏武器时,发现有炮和枪枝等非常好,回去后我告诉他,于是他们去香噶登曲科林取了武器后,在尼木把中国人打的屁滚尿流。「 19」』

  军队在出发前制定并颁布了军纪,其中包括:

  护教军官兵不许强奸妇女或交女朋友,违者格杀勿论。

  未经总部许可,不得私自收取人民食物衣物等用品,违者视情节鞭打 100─ 500下。

  不许斗殴,斗殴致死人命者,凶手处死偿命;其它视情节鞭打 100─ 5000下。

  行军、宿营扎帐等均根据番号顺序进行,私自扰乱秩序者鞭打 50─ 100下。

  拔营出发时,各朵仓 (一个开伙单位 )如将驮畜或物品遗留营地者,背所遗物绕营一周以示惩罚。

  未经兵营联系,一兵一卒都不得私自和农牧人联系或私闯民宅,违者鞭打 50─ 100下。

  有乘骑或驮畜跑入农田者 (限已种的农田 )每匹马抽当事人 25马鞭。

  军令的发布必须顺 军事指挥官、连长、排长等上下级顺序进行,不得越级发布命令,违者罚磕头 25次。

  违抗命令者鞭打五十下。

  对疑为敌特者,须经各部军事指挥官商议后执行逮捕等不得私自捕人。

  不得随意互相指控对方为敌特;

  不得泄露会议机密,违者从军队除名,收缴武器。

  ……等等,共有二十七条军纪。

  对于当时军队的阵容,恰成次诚丹增回忆说:『军队出发时有两杆丹东(佛法之矛)和降神者在前开路,另有六人是吹螺号的号手,我们恰成部去了五十余人,其它各部也相应的抽调了人马,各部每天轮流担任前锋和后卫,途中一路吹号,当时我们并不懂现代战争的技巧,所穿的服装在现在看来简直是在找死,我的藏装、裤子全是黄色的绸缎,仅护身符就佩戴了两个,而且都是很大的,有长短两枝枪,两柄长短剑,狐皮帽以及各种装饰等,看上去变得高大威武了,马也是这样,每人有两匹马,一匹乘骑,一匹驮马,驮马头上竖一箭杆,上缠哈达、绸缎等,脖子上围着大小不等的铃铛,马鞍和垫子不仅厚,而且色彩鲜艳,仿佛不是去打仗,而是去办喜事一样,这样看上去军队阵容很盛,大家都喜欢这样,人高马大,走到那里,人民都夹道欢迎,说「神兵」「护教军」来了,含着泪水说「这一下放心了」,寺院则不仅出迎,而且还长短号齐鸣,但这一切除了百姓看了很高兴,认为兵强马壮而外,真正打仗时不是找死吗?』

  北路军显赫地从竹古出发,经过羊卓雍措湖,翻过冈巴拉山在曲秀附近的娘索渡口渡过雅鲁藏布江,由于康人多不会游泳,所以为了尽快摆渡过去,全部马匹赶入水中游过去,当时军中由安多查莫指挥的六、七十名安多人也跟着跳入水中,抓住马尾巴游到了对岸。为防仅几个小时车程以外之驻拉萨敌军的袭击,四水六岭军在翻越冈巴拉时即派米琼则和嘉多顿珠率领150人前往曲秀设防。

  部队过河后走了一天,即发生投诚并留在安珠处的原中共军官西藏名叫丹巴达杰者叛逃事件,据中文资料和汉人洛桑扎西的回忆:丹巴达杰原名陈柱能,是中共十八军后勤部独立排排长,时年 24岁,为军部采购处采购员,在采购印度制造的盖屋顶洋铁皮时,他和察戎家族联系后,他以每张铁皮多加两块银圆,再与察戎家平分这笔钱的方式的四万余块银圆,察戎家还给他送了劳力士手表等贵重物品,这些物品被其它人发现并向上汇报后,中共开始调查他,在这样的情况下,由在国外的察戎写信给他,要他逃往印度,六月,他与高某和薛海东三人逃到山南并加入了

  八月二十七日,丹巴达杰被中共逮捕,审讯时他供出了护教军的行踪和目的。中共得知四水六岭军的行踪后,立即停止正在召开的三级干部会议,派出一五九团团长率部连夜出发赶到曲秀,然后兵分三路向聂木方向赶来,而一五五团团长兼政委乔学亭也连夜趁车通过羊八井从北向南逼近聂木,企图南北夹击护教军。

  再说四水六岭军往北直到羊八井附近时,考虑到劫夺武器后需要驮马,乃派增纳阿噶等人前去劫夺西藏商人寄牧在这一地区的马匹(因为拉萨地区人口稠密,无处放牧,所以外地来的人多将乘骑和驮畜寄牧在拉萨北部地区),这些马匹的主人与四水六岭军的许多官兵熟悉,据说有些甚至是有意寄牧该处,并事先约定由四水六岭军劫夺,以免这些商人被中共指控通敌,有些则是强行征调,他们在劫马回来的途中,与前来追赶的四、五十名中国军队短暂交火,敌一指挥人员被击中后敌军随即与我军脱离接触。

  四水六岭军通过聂木噶堂至多喀松多时。四水六岭军分成前后两部分,因为每次部队出发时,前卫天不亮约五时就出发,一个接一个地、加上驮畜等,后卫部队一般要到很久才能走出营地,因此分成两部分,分前后出发。

  那天前锋约 150人出发后,在多喀松多遇一大河,马涉不过去,便绕道从聂木桥过河后,顺山沟往里走,多卡松多是一条沟,沟口甚宽,但越往里就越窄,其中一面全是悬崖岩石,在沟口,前卫部队遇两名当地妇女,其中一个背着小孩,她们告诉藏军前卫:『几天前来了敌军,昨晚又来了许多汽车,你们不能往前走』。得此情报后,前锋各部指挥官聚在一起商议,因安珠曾指示说:在我们未取得武器之前要避战,遇敌要绕开,因此决定派大金寺部达乌克珠骑马涉过大河向总部汇报,另派前卫安多部的百长索南嘉率才松、丹阔、朋措等共五人前去侦察,其它则就地等待。索南嘉用望远镜观察,在第一处山粱并没有发现异常,他们五人进入一户人家,只有一个老太婆因恐惧而不停地喘气,嘴里唠叨着:『不见了,早上就走了,要杀我了』,问谁要杀你,说是中国人,问中国人在什么地方?她说左面、右面,他们遂出来原地等候,前卫在安多部出去侦察不久,左翼总指挥、恰成部马吉率部赶至,对大金寺嘉玛额楚说:走!不能如此等待,嘉玛额楚建议先派一些步兵过去侦察,但雍佩次成认为不必要,率先挥鞭前行,藏军其余部队也随后跟进,翻过前一山粱,安多侦察部队在山粱斜坡上插一黄旗等候,然楚阿旺和嘉多旺德等人骑马赶上去询问情况,安多部向他们表示前面山脊可能有埋伏,我们已经派了两个人前去侦察,在未回来之前,不能前进等,这时,左翼总指挥已经从斜坡脚下径直前行,未向斜坡上的安多部靠拢,他们也就从斜坡下来尾随而行,但因此与左翼总指挥所率二十二骑有了一段距离,前行者当中,有一个骑灰颜色马匹的理塘人说,我们不能这样冒然前行,我去侦察一下吧!但没有人理睬,于是部队继续前进。结果如那两个女人所言,中国军队在山上修筑了七处工事,沿山沟分布,埋伏等待我军,欲一战而消灭之。

  当左翼最高指挥官雍沛次成从沟口进入敌第三处伏击点时,遇到露出地面的电话线,有一人想砍断电话线,雍沛次成阻止并已预感到中伏,当即令部队后撤,他们一撤,河对岸一声炮响,敌随即发起攻击,和雍沛次成一起的二十余人立即下马抵抗,后续部队也分别与敌第一、二处伏击点的敌人打成一片,顿时山沟中枪声、呐喊声响成一片,前卫部队虽然极力抵抗,但在敌军轻重机枪的火力下,前锋二十二人中包括左翼总指挥恰成雍沛次成等十八人阵亡,四人隐蔽并乘隙逃回。在后面的嘉玛额楚和安多部等也同时遭到攻击,子弹把他们旁边的小河打的水花乱溅,安多部有两人阵亡,其它部也有人阵亡,他们随即回撤到第一个山坡处后向敌军反击。后续部队中,河对岸也有敌军,有噶瓦才嘉等人策马过河向山上奔去时在那里阵亡。大约这个时候,噶瓦马吉格列朋措亦被敌炮火击中而阵亡。

  后续部队对面,敌军二营六连三排排长扬连宝率一排多人冲出阵地,赶到麦田里,形势上已经突出埋伏线火力圈,安珠这时也投入战斗,伏在一块石头后面向敌军射击 飞的碎石将安珠的脸割破,血流满面,然楚阿旺和从前卫回来报告情况的嘉玛额楚等人将安珠劝回隐蔽处后,安珠要求官兵自报奋勇消灭这股敌军,理塘攘攘当即率先报名,其它人纷纷跟进,藏军立即组织了七十多人的优势兵力向麦田里的敌军出击,双方在麦田里爬向对方阵地,然后近距离发生战斗,敌军大多是二十五岁以下的青年,枪枝多系自动武器,甚少带刺刀的,面对康巴战士挥刀冲来,根本难于抵抗,许多中共官兵跪地大叫「喇嘛饶命」但藏军已经挥刀劈杀,顷刻歼灭殆尽,无一漏网。敌排长扬连宝一人逃到一山石后面躲藏,被汉人洛桑扎西发现,叫其投降,汉人洛桑扎西的翻译杰塘扎西朋措前去缴械时,开枪反抗,扎西朋措腿部重伤,不久去世,汉人洛桑扎西见对方顽抗,一个点射将其击毙。

  前面山沟中有许多古城堡和房屋的残墙断恒,都没有屋顶。部分敌军步兵则躲在这些残墙断恒之中,藏军进攻废墟中的敌军,嘉玛额楚将阵亡的甘孜人卓仓巴登送回后方后也来攻击,他赶到一处围墙前,发现冉冉正在向里射击,在冉冉射击掩护下,嘉玛额楚从一个豁口往里冲时,见里面只有一名敌军还活着,敌军听到后面的声响转过来时,嘉玛额楚一枪击中其敞着的胸部,敌原地转了一圈后倒下,这时从旁边又冒出一名敌军,嘉玛额楚迅端枪就打,亦将敌击毙。其它敌军在藏军攻击下退入一大院内固守,大院墙甚高,只有一个仅容一人穿过的豁口,这时由于双方距离太近,只隔着一堵墙,甚至敌军扳动枪栓时空弹壳可以飞落到墙这边藏军的头上,藏军想从那个豁口冲进去,敌在院内架七六二式机枪封锁那个豁口,藏军敢死队员硬冲,结果有十余人阵亡。有人从敌军尸体上取下木柄手榴弹,木柄手榴弹的盖揭开后有红蓝两根线,有人说拉红线,有人说一起拉,都试着扔进院内,但不知是不会使用还是怎么回事,却未听到爆炸声。因此一直未能攻进去,时敌军加强这一地区的力量,黄昏时分,藏军撤回。从这次战斗中缴获的轻机枪是藏军第一次拥有机枪,由汉人洛桑扎西使用,发挥了作用。

  另有敌军一五五团尖兵六连指导员陶俊启率一个重机枪班在前方企图压制藏军的火力,被藏军包围歼灭。安多百长索南嘉回忆说,他和德格人娘让雍珠等三人发现敌军阵地中有带轮子之重机枪阵地后,从田野爬过去消灭了两名机枪手,机枪由于太重,他们未能抗回。曲卡仓达青参加了这次的战斗,并缴获五枝步枪,一枝重型自动武器,并打死六名中国官兵。

  藏军在遭到袭击仍消灭突出之敌军后,敌军再也不敢冲锋,我军亦从中伏处后撤,双方一直对射,下午从羊八井前来的敌一五九团赶到,并向我军发起攻击,在遭到伤亡后退守阵地,双方枪战至天黑。黄昏,藏军指挥官开会,约定吹前进号则后撤,吹后撤号则前进。

  如此敌我双方混战成一团,在那里整整打了一天一夜,我军阵亡四十九人,包括前卫阵亡两个马吉即恰城雍沛次成和贡觉阿聪,后续部队阵亡马吉一人即噶瓦格列朋措,另有杰塘百长巴塔吉、理塘次成、吉洛、恰成秋沛噶、甘孜仲萨巴登、昌都扎瓦嘉吾(大胡子僧人)等许多连、排长和最勇猛的战士,负伤的约 67人左右。

  敌军损失则更为惨重。据后来护教军重返尼木时当地藏人称:敌军召当地藏人收尸体,共得九十六具。是役,护教军还缴获了重机枪一挺,轻机枪两挺,破击炮一门,这是护教军第一次拥有重型武器,还有大量的步枪等。护教军也损失四十余枝步枪。

  天黑后,安珠贡保扎西冒险来到最前沿,看到敌军已经修筑阵地转入阵地战,与汉人洛桑扎西和其它指挥人员商量后认为我军没有任何可以摧毁敌阵地的炮火,敌人转入阵地显然是想粘住我们并等待援军,因此决定乘胜撤退,藏军于当晚一时左右和好糌粑后揣在怀里,然后开始转移,为了迷惑敌军,护教军首先向东北方向从噶举派祖寺楚扑寺方向通过休格拉山连翻两座山岭,绕个大弧形再通过羊八井向西直奔香嘎登群科林,使在麻江山头企图堵截我军的敌一五九团三营空等一场。(在修格拉公路上,公路两头掩护主力的警戒部队向山脚进入我军射程的两辆敌军车射击,击伤敌情报部曹姓副部长)。

  藏军摆脱敌军后,连续行军几日后赶到达纳,达纳距香噶登曲科林不过一日程,但中间有河,河上之铁索桥仅容一人过去,护教军乃赶马下水游过去,官兵们则从桥上运送物资,为了不耽误许多时间,然楚阿旺和德格马吉普巴成列、大金寺的白多率一百人徒步先行,他们急行军一夜,到天亮时遥见噶登曲科林。藏军兵分三路,一路由然楚阿旺和普巴成列率领去占领山上的宗 (南木林宗 )政府城堡,白多率一部占据寺院,另一部则占领山脚下的村庄。

  然楚阿旺和普巴成列率部分人往山上爬,可见宗堡顶上有许多人在墙头向下窥视,快到跟前时,有一个代理宗本 (县长 )和噶登寺的代表前来询问藏军何事前来,然楚阿旺言要见宗本,答言不在,并问你们是何路人马,然楚阿旺说我们是多康四水六岭护教志愿军。对方表示听说过,并要求他们不要进入宗堡,可以住山下村庄中,如需帮助可以尽力等等。然楚阿旺表示:我们必须进入宗堡,我们是军人,上头下令让我们进入宗堡,让其它人进入寺院,我们受命而来,不进则死,那有退路,还望见谅。对方还是不让进,言政府来函称,世局混乱,不得让任何人进入宗堡或寺院,故请你们不要进入等等。鉴于多说无益,然楚阿旺乃让俩名士兵看住这俩人,其它人则直奔宗堡大门,至,门已关闭,以大石头击之,并高喊:快开门。里面的人乃开门并恭恭敬敬、低头弯腰的,藏军也虚张声势,以枪指着几个吓的面无血色的老汉问中国人在那里?对方连连摇手答称:没有!没有!一个中国人都没有,冲进去见约有二十余名守宗堡的男人,老年人和年轻人都有,都空着手惊慌地站在那里。然楚阿旺以枪顶着一个年轻人的胸膛,喝令他将枪交出来,他慌里慌张地马上交出枪枝,却是他们的配枪,并无西藏政府的军械,细问之下才知军械全部都在寺院内。遂在宗堡上插上四水六岭的旗帜,然楚阿旺乃传来先前扣留的两个头头,告诉他们四水六岭护教志愿军护教报国,不偷不抢,你们不要担心,若少了一针一线,可来找我等。

  宗堡虽然占领,但由白多率领进占寺院的部分却没有那样顺利,寺院在宗堡下方的山腰上,僧人强悍,不许藏军靠近,并威胁说:你们还是安静地坐着,如欲强行进入,可能要迫使我们开枪,这样结果不妙啊!寺院有围墙环绕,周围有八个大门供进出,白多无奈,只好退入村庄内从长计议。

  这时螺号悠悠,我大部队从望眼可及处尘土飞扬而来。在此期间有一藏人飞奔而来,言昨晚哲林寺已有敌军至。于是令已赶来的根南嘉部派五、六十人前去咬住敌人,另抽部分军队随后赶来围歼。我军赶到时敌已逃遁,藏军一路追赶,在一山脚发现敌遗弃的骡马,敌已弃马徒步爬山而逃。在遗下的十三匹骡马背上有两付炮架,大炮已不知被敌人藏在何处了,这队敌人只有四十余人,是从扎西伦布寺方向赶来香噶登曲科林夺枪的。

  等藏军全部抵达噶登曲科林以后,安珠仓让寺院派人前来,寺院派来了两个代表,安珠向他们介绍我军为护国、护教之军,非危害人民打家劫舍的强盗,寺内留存有西藏政府的武器,希望能交给我们,你们留着也无用等。但那两个代表根本不听,言无政府之令,我们无权交出,且政府令我们不惜作战也要保护枪枝,故实难从命等等,说来说去,毫无进展。安珠遂召集众军官开会研究对策,安珠下令说寺院拒绝缴枪,说了也没有用,今晚全军将寺院团团围住,明日拂晓进攻,破门而入等。

  众军官回去布置进攻寺院事宜时,许多官兵流着泪要求不要把枪口对准寺院,并言护教军怎么能攻打寺院?一些军官又去找安珠,安言:攻之,无妨,或许不需要交战。人们在不安中向寺院冲去,结果顺利冲入,无人反抗,然楚阿旺率几个人直接冲入寺院执事的僧舍,请寺院执事外出,寺院执事暗示然楚阿旺将他捆绑起来,于是藏军将寺院的几个执事捆绑起来,押到寺外,附近老百姓见藏军捆绑寺院喇嘛,大惊失色,纷纷涌来求情,藏军则喊打喊杀,最后双方达成协议,对方答应缴枪,留一百支步枪和一些手枪为保卫寺院之用。在取枪时,他们又言留一百支枪对他们毫无用处,故愿全部交给护教军,对中国人则以被反动派劫夺作为搪塞「 20」。藏军在获得如此大量的武器后,专门成立军械部,并给没枪的士兵补发枪枝或更换子弹不多的枪枝 (即非英式或中式的步枪,这些枪的子弹打完后就不容易补充 )。

  因缺乏驮运武器的牲畜,藏军派人劫夺了扎西伦布大户人家在此附近的一个牧场,获八、九十批骡马,然后起程回山南。

  部队向东进发至乌玉藏堂,乌玉藏堂有中共从羊八井到日喀则的公路通过,在此期间,有二十余名从印度噶伦堡来的藏人和三、四十名江孜人以及其它部分零星人员也参加了四水六岭护教志愿军,军队人数略有增多,这些新兵来时几乎都没有枪。

  9月 17日,护教军主力刚到达乌玉藏堂,便传来前卫的报告,称从日喀则方向和从羊八井方向分别有车队前来,安珠当即下令:现在有枪弹了,打!一声令下,正在吃饭的护教军官兵扔下饭碗便上马前去战斗,护教军兵分三路,一路守总部,其它两路分别伏击从公路两头赶来的车队。然楚阿旺率队迎击从东 (羊八井 )往西的车队,部队刚进入阵地,敌车队便出现了,一共有七辆车,远处还可看到有一些车,敌一进入伏击圈我军突然攻击,敌反击力量不强,有一辆车内载有几十名女兵和许多电影胶卷带等,另一辆载一庞大的机器,上有各种钟表等,据汉人罗桑扎西介绍这是监测电报发射用的,西藏军区也只有两台,其它车内载有许多骡马,全部被乱枪击伤、击死无法使用。据当时参加过这场战斗的芒康人塔幸回忆: "我们一些人在达玛拉 (中文平叛纪实记载为玛拉山 )伏击时击毁几辆车,其中一辆车里有一名中国女军官,我取了那名女军官尸体上的手枪,其它人没有取武器,因为我们已经获得许多的武器,而且我们都佩戴着护身符,取沾了血污的武器恐不能保护自己,故未取,但把中国人全部杀死了。据《西藏平叛纪实》 P56记载,这次战斗造成以三八年入伍的中共大尉王勤能为首的十四人被击毙,但书中根据中共军方的档案谈到只有一辆车,更没有谈到有人被俘,但我们在采访中藏军方面的几个当事人都说击毁敌军五辆汽车以及俘虏中国籍司机,因此,估计其它车辆可能是地方部门的车辆,所以没有记入军队伤亡数中。在这次的战斗中,来自西藏东部的嘉戎人表现出色,那些嘉戎人都训练有素,会打仗,通过他们使其它官兵学会了攻击汽车的基本方式,即先朝油箱射击,再射击点燃汽油。

  而在公路另一头的护教军也击毁了七、八辆从日喀则方面向东而来的车队,但好像不是军队所属的汽车,其中有一辆甚至是卓木寺拉让的车,车上也有拉让的管家和四、五个随从,开车的是中国人,战斗中拉让管家被误伤,不久伤重而亡。

  这次伏击,护教军一共捕获七、八个中国籍司机,有些人说杀掉,有些说可怜不要杀,最后在尚未到麻江的一个山头,将他们捆在一岩石上一走了之,未予杀害。

  三天后,护教军又来到了聂木替,聂木宗在山上,护教军试图从聂木通过冈巴渡口将武器运送到山南去,部队刚到聂木时,有藏人前来报信言河对岸小村子内有敌军隐蔽,安珠派安多百长索南嘉率部分人前去观察,他们询问当地藏人确证敌军所在房子后发起攻击,敌军扔出三颗手榴弹,在地上磁磁冒烟,之前护教军已经被告知手榴弹扔过来时要卧倒,因此大家赶紧趴下,结果安多索南大腿重伤,不久去世。藏军乃准备火攻,有一个叫藏楚的藏巴人,自告奋勇,说给我汽油和火柴,我去点,乃派人从河对岸取来两筒汽油和火柴交给藏楚,藏楚嘴含火柴,冒着枪弹冲过去将房子点燃,敌军无法坚持,一个一个地从屋顶冒出,藏军瞄准射击,先后击毙三人,另有一敌未被击中而逃逸(《西藏平叛纪实》P46载第一次聂木之战有军区情报部一个由情报参谋由华和康同玉率领的小组遭到攻击,几次突围均被打退,叛军烧毁房子乃退的记载,似乎与上述指的是同一件事情,如是,则中文记载把时间给搞混了)。由于敌十八军侦察分队一直尾随我军,所以,敌军立即派出一五九团、一五五团于九月十八日从拉萨出发,并调集在日喀则附近的敌军前来围歼护教志援军。

  九月二十日凌晨,护教军派出大金寺白多、德格普巴成列、达巴旺杰率领前卫百余骑前去占领渡口抢占渡船时,拉萨的敌驻军乘车通过曲秀已经抢先占领了冈巴渡口,并与我前卫发生战斗,当时前卫50- 60人在黑夜中前进,他们并不知敌军已经抢先占领了渡口,这时见前方有人在活动,厉声喝问,结果敌军立即以机枪扫射,在队伍最前头的是恰成?次诚丹增和一个巴塘人,枪声一响,那个巴塘人应声倒地,护教军随即一边还击一边后撤,另一名恰成人在后撤时脚正好拌在阵亡者的枪枝上,他顺手将枪枝带了回来。前卫由此一直退到聂木附近,当时护教军主力沿聂木河扎营,并派了百余骑前去增援,前卫后撤时,敌军尾随而来,乘天黑进入聂木村中,护教军到天亮才发现敌军已经渗入村中,一些住在房内的护教军战士等天亮见前后方都有敌人时便各自为阵与敌军激战,顿时,宁静的聂木村中枪声震天,硝烟弥漫,到处是护教军官兵硌赫赫的呐喊声和喊杀声,据汉人洛桑扎西回忆,敌军赶到尼木的消息是尼木宗宗本亲自跑来向安珠贡保扎西报告的,汉人洛桑扎西在回忆录中谈到:『(当时敌我双方的势力)在人数上是四比一,在火力上是三比一,敌人占优势,敌军到小河南宗政府附近,暂时停止前进,把大部队隐藏在山地,进行敌前休息。我军行低宗政府北部小河岸,亦由于天晚休息,派遣五十多人,埋伏到桥的北部,用五挺英式壮筒机枪火力封锁桥面,昔日拂晓前三点半钟,敌尖兵一排多人前来,刚过桥,五挺机枪火力齐发,只听得嗖嗖的声音,瞬间把他们全部歼灭。接着我们反攻过去,又把后续的一连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了大部分。』

  据当时参加战斗的芒康人塔幸回忆:途径尼木,有一条大河,过铁索桥到尼木,时值秋天,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割完了,我们宿营后,天尚未亮,敌即向我们进攻,汉人洛桑扎西和他的另一汉人伙伴及一百五十骑守在前往娘索的路上,我们芒康人然贞部十一、二人前去侦察而一直未回,我们以为他们都战死了,其实他们是在遭敌进攻后被打散了,一些人因此脱离了主力,一些人负伤后留在当地,其余后来自行返回了山南,在我们的驻地遭进攻后,我们走出帐篷进入对面一个类似宗堡的高大房子内,房子在尼木宗内,房子是用土块垒成的,我们做固守的打算,用英式步枪的刺刀在墙壁上打通枪眼后向外射击,我们有从香噶登曲科林获得的迫击炮,一些人抗着炮,另一些背炮弹爬上宗堡后面平时煨桑的小山头,由汉人洛桑扎西架炮向敌军轰击。有巴塘南嘉及嘉多秋扎、嘉多顿珠和我等五人离开大房子爬到距大房较远的一高大楼房之顶上,房顶有短恒四围,我们依短恒向外观察,见敌军全部将身体藏在麦堆和麦草中,仅露出脑袋在外面,于是我们以短恒为依托向敌射击,敌亦向我们反击,一颗子弹集中嘉多秋扎的鼻子,子弹从后脑打出,当时房后全是敌军,而我军分散在各处,我们从房顶撤到楼下,洛桑江巴 (后到木斯塘去了 )等几个人守在门口,由于我们人少无法将在三楼顶上的伤员背下来,因此我下去叫了三十余人上来将伤员背下来,并向敌扫射,将隐蔽在那间房子背后的敌军大部分予击毙,少部分逃脱。然后我们用两块门板拼起来做成担架,将伤员绑在上面抬回大房子内,给他喂茶水时,茶水从伤口中流出,许多人说没用了成不了人了 (意思是可能活不了或不能成为一个完全的人即变成残废等意 )。当晚,我们就要出发,不可能抬着伤员,就把伤员留在日仓的寺院中,在此之前,我们在多喀松多打仗时,有一个人在麦地里近距离作战时腿步中弹,他叫才仁扎西,是我们一个朵仓的 (朵仓,即开伙单位,就是几个人共同开伙或者说一块做饭、吃饭,人数一般有十几个人 ),我们将他留在日仓寺院中并给他留了一个伴,后来中国人多次来搜查要寺方交出我军伤员,日仓寺一直没有交,而且还转移到其它地方。等伤口痊愈后给他们一人一个碗和一些糌粑,他们后来都回到了山南。日仓寺院在距尼木不远的地方,因此求扎负伤后我们也把他留在那里,除了他的衣物、卡典等物,还留了三、四品藏银,秋扎伤好后也返回山南。逃到印度后来一起去二十二号兵营,后来转到门果之的养老院内,现已去世。当时我军将敌处处包围,有芒康人旺杰巴拉等将一群敌人围困在一间房子中,他们准备焚烧房子时,敌军突然冲出企图突围,芒康旺加等防不及防当场阵亡,被击中时,他只喊了声:『我完了,快把我的枪弹取走』言毕即死,当时我军官兵在嚷嚷烧房子,时一些人反对烧,认为会对房主造成损失,敌军中有一个理塘人翻译,他听到我军要烧房子就告诉了敌人,敌军就不顾一切的冲出来,把我军在门口的部队打了个措手不及,当场有四人阵亡,我军其它人立即从四面八方向冲出的敌军扫射,也打死三十余名敌军。当晚我们从原路退出,只让一部分人和敌继续战斗以牵制敌军,我们本来计划是通过娘索渡口返回,因敌阻击而未遂,遂想通过曲秀返回,当时汉人洛桑扎西所率部仍在通往娘索的路上与敌缠斗。在另一间房子内,一些芒康人得知敌军已经渗入村内并向他们攻击时,他们依仗有从香嘎登群科林获得的一挺机枪,大开大门,架好机枪,准备等敌军冲入时大量杀伤之,但等敌军蜂拥而入时,机枪只发射了几发子弹便射不出子弹,原来,这些枪枝原来都是上了厚厚的机油保存,他们获得武器后,不知要将枪膛内外的机油清楚干净,只是以枪布将枪枝外面的油擦净,结果弹簧被机油凝滞,关键时刻竟射不出子弹,于是他们只好用短枪和步枪还击,甚至挥刀肉搏,苦苦支撑,虽然将冲进来的敌军打退,但乙方也有六、七人阵亡。

  当战斗刚进行时,有百姓飞奔前来报信,称从藏地达卓喀方向有千余敌军前来,尚未考虑应付对策,接着又有一百姓奔来言从羊八井、多喀松多方向有五百余敌军前来,这样形成了敌三路围攻护教军之势,总部遂开会商讨对策,众官兵斗志高昂,纷纷请战,鉴于该地作战地形有利,并且都在我军手中,同时弹药充足,士气高昂,加上当地人民的支持,粮草毫无问题,故大家都认为可以放手一搏了,于是决定在此好好与敌人打一仗。注意既定,立即命令军马放野,有备鞍者以通敌论,并分兵迎击来犯之敌,其余部队则继续对付已渗透到聂木的敌军,同时分别占领了聂木的所有坚固房子。

  天刚亮,从达卓喀方向赶来的敌军首先赶到并与我迎击部队打响。由然楚阿旺率领的二百人引击从羊八井进犯之敌,这股敌军到太阳升起时才赶到,这股敌军并未顺路前来,而是从山脊爬过后从另一边向聂木赶来,使在路口设伏等待的我军伏击计划落空,等他们发现设伏落空时,敌正在平坦的田野中运行,护教军立即转过头来赶去并向敌射击,由于地形对敌不利,敌军不顾护教军的猛烈扫射,以尚未收割的麦田为掩护向前爬来,藏人也向敌军爬去,结果双方近距离相遇,来不及开枪便发生肉搏战,由于藏军人人配有刀剑,敌军难于抵抗,被砍死许多,但敌军仍前赴后继地冲过来并占据了一间房子固守,护教军随即包围进入房内的敌军,以火攻烟熏,不一会儿,敌人就受不了,拼死外冲,护教军四面夹击,打死一部分,一部分则逃回。总算把这股敌军截住,使他们未能渗入村庄。在肉搏中,昌都部的夺得一挺机枪。

  这时,在聂木替的敌军则与我军打了正激烈,敌军虽遭到严重伤亡,但仍蜂拥而来,护教军守卫的许多房子相继被敌攻克,敌军在攻克了几间房子后,将弹药等运入其中的一间大房子内固守,这时,在我军反攻下,敌已被压在一间大屋子内固守,时汉人洛桑扎西扛着一门炮与安珠在一起。他用汉语劝敌投降,保证不杀,敌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表示愿意投降,时我军分散四处,洛用中文喊,我军官兵听不懂,虽令全军不许开枪,但当敌出降时,一些未收到通知的我军官兵立即扫射,敌于是翻身入屋,拼死抵抗。那位起初愿意投降者喊道:你们背信弃义,现在我们决一死战,敌军顿时又活跃起来,枪声、手榴弹不断,打的比平时顽强多了。护教军虽然攻了几次却都失败,乃召敢死队,立即有二十余人报名,于是在火力掩护下向敌固守的房屋墙根冲去,敌军也拼命反击扫射,敢死队有七、八人在途中被击中而阵亡,其它十余人则顺利冲到墙根后挖通墙脚,时屋内该户人家的五、六人也与敌军一起被困在里面,我们叫他们快出来,但敌军不放,无奈我们堆上柴薪纵火焚烧,火焰不久就吞没了该房,一些敌兵受不了拼死冲出,全被我军乱枪击毙。其它未出来的全烧死在里面。据嘉戎丹增回忆:『烧死敌 28人』,加上那户人家的六、七口藏人也被殃及。汉人洛桑扎西回忆说:『敌人前进指挥所设在宗政府对面的民房内,看到部队被歼,本身陷入重重包围,知道无法逃脱,曾在房顶举枪请降,因康巴人未看清敌指挥所的动作,开动机枪向上扫射,因此压缩到屋内顽抗,最后用汽油灌注,人屋付之一炬,我军从灰烬中检查出烧死上尉连长一人,中尉排长两人,一五五团参谋长大尉张敬福等,这一天从拂晓前一直打倒天黑,打的敌人死伤遍野,是役计打死敌军二百七十余人,打伤则何止一倍……我军在战斗中阵亡四十七人,其中芒康旺杰巴拉、连长洛珠坚赞、察瓦戎巴格桑、芒康其美才仁等以及还不知名的十多名康巴健儿,由于杀敌杀红了眼,尽在敌人密集的火力网前,挥藏刀冲上去才牺牲的。』

  到午后二时左右,进入村内的敌军基本上已经被歼灭或逃回,午饭毕,安珠率汉人洛桑扎西和一些百长到山头观察,虽知敌军在对面,但不见敌军身影,汉人洛桑扎西和安多噶松嘉(曾在马步芳军队中服役)会使用大炮,汉人洛桑扎西向对面敌军阵地轰了几炮,天黑之时,为防敌军大量掩之,总部令部队撤出。

  部队顺利退出战斗后急行军来到噶冈地方的一个山腰上,由于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官兵们困乏已极,遂决定就地休息,官兵们在卸下马鞍后全都倒头就睡,只留下一些人在各山头放哨警戒。傍晚,有两个老牧人前来报信,言有五百余敌兵从羊八井向噶冈方向走来,一些指挥官立即开会商量对策,分析敌军今晚必住宿于噶冈原野中的几间房子内 (人们一般说噶冈指的就是那个有房子的地方)距部队宿营处只有几个小时的路程,因此如果我们立即起程前往袭击必能得手。于是抽签决定从每部抽调五人,凑成百余人,由马吉道孚克珠和马吉昌都次仁多杰率兵前往袭击。但没有想到由于官兵极度劳累,在调集人马时这头叫起那头又睡着了,人数根本就凑不起来,安珠得知后只好说:算了,让他们睡一会儿吧,等天亮了以后再走。半夜,然楚阿旺和安珠的随从丹正旺钦前去查哨时,竟然发现几个哨兵都在睡觉,叫都叫不醒,然楚阿旺气急败坏,用脚踢、枪托打,即使如此,哨兵们还啊呀啊呀的一头雾水状,他俩严厉地训斥他们说:真是不可思议,千余人马的安危系于你们身上,你们竟睡着了。哨兵们也觉不安,不停地保证不再睡觉。

  到早晨五时左右,终于将100名官兵叫醒凑齐,不久大部队也起来了,一个小时后跟着出发。再说噶冈的敌军乃是事先安排在那里的一五九团四连,他们奉命前来阻击护教军,计划在噶冈附近设伏,由于护教军官兵因劳累而未能前来,敌军指挥官遂忍耐不住而率队向前移动。当护教军前锋赶到噶冈山梁时,遥见这股敌军分四路沿山沟从山脚向上走来,当他们发现山沟尽头山粱上的我军前锋后立即四散占领沟左右的有利地形,由于护教军在山上,敌军在山脚,所以护教军马上派人分头占领山沟两边的山顶并往下压。然后由然楚阿旺、白多、甲马阿楚、曾纳阿嘎等大金寺的二十余人和丹正旺杰、朵朵索南顿德、朵朵次成等四十余人则从中间突进,到一小山梁便与敌接触交火,时除了正面与敌交战的四十余人而外,我军其它人则从两面高山顶向下压来,整个战局对我极为有利。中路部队遂决定抢占前侧的一个羊圈,在敌人的扫射下然楚阿旺带头冲过去,由于敌军扫射阻击,我军冲到羊圈的只有然楚阿旺等六人而已,白多等其它人从山腰直奔另一个小山包 (山顶有我军 ),由于羊圈对敌造成威胁,敌集中火力向他们六人射击,打的他们抬不起头,只好什么也不做地趴在羊圈中,这时,安珠贡保扎西所率主力也赶到山头,汉人洛桑扎西已在山头架炮向敌轰击,几乎弹弹命中,乘此机会,羊圈里的六人也抬头向敌射击,时加多东珠、冉冉、白多、增纳阿噶等已占领北面山头并从上往下向敌发起攻击,羊圈对面山腰的敌军纷纷向楚普寺方向溃逃,加多东珠他们继续从山上往下攻,在羊圈这一边的一山包上有敌机枪阵地不停地向对面扫射,然楚阿旺让两人守羊圈,他自己率三人向敌机枪阵地爬去,爬至能见到枪管的死角处,然楚阿旺用加拿大手枪向敌机枪阵地射击,未有击中,乃持冲锋枪让另三人掩护,然后一直葡匐爬到敌机枪阵地前,突然探身向里扫射,三名射手不及反抗均被击毙,然楚阿旺拉过机枪扔给在后面掩护的三人,他们立即架上向敌猛烈扫射,眼前之敌立即溃逃。时我军已占领了全部高地,但对面另一山头有一敌机枪阵地仍在不停地扫射,理塘人僧噶和阿玉琶巴悄悄摸向敌机枪阵地,在快接近时他们向敌发起冲锋,身材高大的僧噶被敌一个点射,三颗子弹全部击中胸膛,当场阵亡。僧噶身上有长短三枝枪,因此召敢死者取枪,有佐噶丹正才仁者极勇 (在尼泊尔与旺德一块阵亡 ),他报名后和然楚阿旺一起前去取枪,结果敌已自动退走,他们取回僧噶的尸体,取下三枝枪和护身符等,将尸体置一水沟中便继续出发了。时安珠所率主力已向北朝羊八井方向开进。原来安珠鉴于回山南的路已被敌阻截,乃改变方向,然楚阿旺他们至山上,见增噶布鲁和占卓 (现在成都,为大投机倒卖西藏文物的商人 )在山上等候,布鲁是僧噶的徒弟,他们将僧噶的护身符等交与他,他得知师傅阵亡大哭,甚为悲痛。

  天黑时部队赶到羊八井草地一带,当时部队所处的位置是前(南)有拉萨到日喀则的公路,后(北)有拉萨通过羊八井到日喀则的公路,东南都有敌军驻守,西南部是刚刚离开的尼木等地,敌军更是密集,为了发挥游击战的优势,势必要避免与大量敌军的正面阵地战和攻坚战,因此向东北方向越过羊八井公路是摆脱敌军前后堵截的唯一出路,虽然如此,当安珠贡保扎西鉴于形势改变前往山南的计划,掉头向北挺进时,一些官兵的思想产生了一些混乱,由于四水六岭护教志援军官兵都是自愿从军,加上从未有过正轨的训练,组织纪律性较差,因此有少数人还离开了部队(其中绝大部分通过其它途径返回了山南的根据地),大部分人则要求休息,安珠贡保扎西鉴于情势不容迟疑,乃对众官兵说:「都跟我走,我们的队伍是自愿结合的,如果你们坚持休息,你们就休息好了,我要走」,由此极度疲劳的队伍才慢慢地跟了上来。在通过羊八井公路时,安珠曾召集部众说:东南西均有敌,我们必须要从羊八井过,谁愿自告奋勇充前卫时,有一人言:要敢死者,请自拿冲锋枪者开始 (护教军在香噶登曲科林获得十八枝冲锋枪,分别配给了十八个马吉),显然有人不满,安珠乃亲自率队前往,后由然楚阿旺和自告奋勇的卡其强佐等人代替率眼前的二、三百人为前卫继续向北进发,至公路边,分兵把守两头,掩护总部通过。

  两头的军队均遇到敌汽车。公路一头是一辆吉普车,我军大约射之,敌未还击,人员伤亡情况不明。另一路由嘉戎西然等部警戒,他们用缴获的敌七六二机枪向敌军射击,来敌以为是自己人 (他听出枪声是七六二机枪声 )故下车喝问:为什么向他开枪,西然懂中文,佯答而靠前射杀之,他们在攻击并焚毁那辆汽车和另两辆车后在火光中退出战斗。对此,汉人洛桑扎西回忆说:『不久,日喀则方面来了三辆汽车,第一辆车蓬敞开,装载约两班战士,我们判断其后续车中一定有重要东西,待两车进入伏击圈,五十枝步枪火力齐发,前一辆护送兵虽听到枪声却未折回营救,我军在两部车上打死了一零六团驻防后藏,这次送往内地休假的军官八人,夺获八枝手枪和尸体上的手表等物,因藏人风俗,不能取有血迹的东西,所以没有拣拾。军区陆军医院少校伊副院长在汽车打坏之际乘夜色逃跑,只遗留军帽一顶,在其帽中查出其身份。又打死两名高级女护士,两名上尉医师。同时夺获从亚东进口的印度喀什米尔出产苹果多箱,大家分而食之。』

  过了公路,可见敌营中灯火通明,似有几百辆车的车灯大开,藏军呐喊着向念青唐拉山方向奔驰,几千匹马蹄声和官兵的呐喊声震天动地,敌军营中的灯光顿时全息灭了,悄无声响。

  部队至念青唐古拉山脚宿营,次日计算人数少了十七骑,翻越念青唐古拉山时,才遥见敌军排成几路尾随而来,护教军留几百人为后卫,其它人继续翻山至南木措湖之南岸,由于敌军停止前进,全军休息三日,购了许多食牛, (一半付钱,一半留条子 )。并计算战果和伤亡情况,在聂木替我军阵亡情况说法各异,如汉人洛桑扎西称阵亡47人,嘉玛额楚说阵亡 37人,右翼总指挥然楚阿旺称阵亡24人,伤 46人。重伤者都留在村中,后来伤愈后都回到了山南。在统计各部击毙敌人数字时,将各部报上的人数统计后总数超过三千,安珠大笑,敌一共不过两千人,当然是各部虚报了战果,但也不一定完全是假的,如遇一敌,十人齐射之,敌死,十人均向各自的排、连长上报打死一名敌军。在噶冈也杀死许多的敌人,打的很成功。不久德格普巴成列率领的失踪的十七骑也赶来归队,大家皆大欢喜。护教军在湖边扎营休息三日期间,除有敌机不断临空进行侦察外没有别的情况。

  护教军休息过后顺湖岸向东进发,七天后甩开南木措湖,各部指挥官集中商量下一步对策,会上决定攻击在当雄的飞机场,乃派当地牧人去侦察,得知敌军早已有防备,且守卫人数甚多,乃放弃攻击计划。又获知有小径通过当雄角泽拉山至热振,再从热振可到澎多,于是决定从这条线出发,寻隙穿过公路返回山南。

  部队从小径出发至角泽拉山,山上有中共公路通过并有一个用草皮盖成的养路道班房,在通过公路时,发现有四辆车从北向南驶来,在公路南头警戒的安多、理塘、恰成部部分官兵攻击并将车击毁,敌军人数虽不多,却爬在坑中拼死抵抗,我军不得靠前,战斗中,两个安多人阵亡,另有一些人负伤(据安多百长索南嘉回忆,有七名敌军,击毙六名,一名负伤后躲在车下,有噶松嘉者以往在国民党马步芳军队中服役,他以中文要其投降,对方破口大骂,并说你们把手伸出来,看我投降与否,噶松嘉将手指伸出,敌一枪即将手指打掉,枪法极准,众射之,毁车杀人)。这时又发现有两辆车从南向北驶来,嘉戎西然等在公路北头警戒的部队攻击并摧毁敌汽车,歼敌十余人,夺得全部武器和车上的物资。另一部分人则攻击道班中的敌军,敌依托道班周围的工事负隅顽抗,并不断向外投扔手榴弹,朵朵索 南东珠等二人在围攻道班的战斗中负伤,我军在击毁其一半阵地,打死三人,另两人逃逸,夺得许多大米白面等,由于主力已经过了公路而主动后退。

  至热振换了百余匹马, (所谓换马,就是取人民的马,还之已骑累了的马匹,因马匹过几日即可恢复,故对人民并没有损失 )购得大量食物,热振沟甚大,在行军过程中,护教军曾成功地摆脱一次敌军的伏击,对此经过,然楚阿旺回忆说:"我军在行军中,一直有三只乌鸦不断停在前面,似狗般嚎叫,始不知,几次重复,安珠顿知为某护法,乃言:路走错了,立即从另一条沟中拐进,并派人召回前卫 "。当晚宿营时,有百姓前来告我军前卫劫夺百姓,乃派人叫来受害者,来了三十余人,问之,有言皮袄被抢者或腰带被劫者等不一,乃令官兵交出,一一退回。只有一户人家言拿去了三枝枪,"枪我用不上,拿去也就罢了,但同时也夺走了一黄金护身符和一千三百块大洋,要求退回 "。让官兵交出,无一人承认,苦主又认不出人来,乃让前卫官兵从两杆 "丹冬" (佛法之矛 )中间穿过,一一发誓,仍无人承认,众百姓见了,乃言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已经尽力了,那个人为了一点财产,不惜在佛法面前说假话,发伪誓,不顾今生来世,就随他去好了等,满意而归。

  次日至澎多山头,地势险峻,是个理想的伏击地,护教军乃留下三百余人在山腰设伏等一直尾随主力后面的敌人,敌至,前卫二十余骑,后面有约五百名步兵,有几匹驮炮的马匹,敌在我军昨晚宿营处询问了当地的老百姓后就停了下来,至中午径自返回,伏击落空。

  翻山至澎多前往止贡波洼杂嘎和旺休,在此前卫与敌七十余名步骑兵相遇并发生战斗,当时参加了这场战斗的芒康塔幸回忆说:在我军后面一直有三十余人的小股敌军远距离跟踪我们,离开南木措向当雄方向走了一段后转而通过澎波转了一圈后又转到北方牧区,然后在止贡寺附近待了一天,我们到玛雄时又和敌军相遇,当时我们约有一百五十余人,是经总部批准后出来换马的,所以骑的都是疲马,当时我们正在行进当中,前方已经可以看到一顶牧民的帐篷,这时有一牧民赶着两头牛经过,看见我们后一边招手一边跑过来,说有许多的敌骑步兵正在距那顶可以看到的帐篷不远处的另两顶牧民家中吃饭,要我们小心。我们闻讯立即派人赶紧回去通知总部 - -当时我军主力尚在止贡寺一带,并尾随侦察敌军,敌军吃完饭后开始出发,步兵在前,骑兵在后,三十余人组成的骑兵在前走了一段后来到一个一面全是柳树、灌木林,一面是草甸的沟中,我们的人虽多,但由于骑的马不济,所以多数马走不动,只有我们三十余人还跟在后面,走了一段后敌步兵进入山沟一边长满柳树林中,敌骑兵则过河爬上另一面全是草甸的山坡上,我们一边开枪射击,一边丢弃乘骑,徒步跟随爬上草甸山坡的敌骑兵,可能是因距离远,敌军未向我们射击,敌军的乘骑全无果答(即马匹爬陡坡时防止马鞍下滑的马前胸带子)因此在向草上爬行中有许多敌军的马匹由于马鞍滑到马屁股上而不得不遗弃乘骑徒步逃命,这股敌军除了被我们远距离打死几个外,其它的徒步翻过那座高山逃去。我看到一匹遗弃的战马,立即奔过去欲夺马,到跟前见有两匹马缰绳连在一起,我上前抓住马缰绳,一手准备把已滑落在马屁股下的马鞍重新备好,对面敌军向我射击,将马匹均击毙,我一看马死了,赶紧慌乱的趴在一棵矮柏树下,环顾四周,见另有四匹敌军抛下的马匹,在那不远处,我不顾一切的奔过去将马牵了回来,其中一匹枣红马我自己留下,一匹给汉人洛桑扎西,他的马也不行了,另一匹给军需处的一个叫求扎的人,另一匹给谁了我记不得,四匹马中最好的一匹叫洛桑扎西给挑走了。那些进入山坡另一边的柳树丛中的敌军一直躲在树林中未出来,时我军主力得知消息而赶来,嘉戎西然率部将那股敌军团团包围并占据了四周全部有利的地形,于是然楚阿旺和一个大胡子指挥官指挥部队进入柳树林中搜索,他们一见柳树树枝动就开枪,由于双方距离太近,有一个敌军的脑袋被打烂时其脑浆甚至溅了一个理塘人叫才巴夏拉的一身,如此近距离战斗中,有一个敌机枪射手身负重伤,临死将机枪的弹簧取下来扔了出去,机枪是转盘式的,让嘉戎西然缴获了,我在柳林中搜索向前爬行时,见到被扔出来的弹簧,我不知那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但还是顺手带上了,等我们将柳树林中的三十余名敌军全部打死后,嘉戎西然才发现机枪用不成,幸好我把弹簧带来了,使机枪可以使用。当时我们得到许多的战利品,有的拿了望远镜,有的拿了手榴弹,枪弹等就更不用说了。我拣了几袋糌粑 (即中国官兵斜挎在身上的干粮袋,里面装的是糌粑和其它食物混合的食物 )以及一个布袋子 (里面有一些机枪转盘弹匣 )。

  有关歼灭三十余名敌军的经过据然楚阿旺回忆:"次日,总部通过该地时,那儿有一个芒康伤兵正在包扎,不时可见路旁有许多的敌尸,饼干、干粮袋等则扔的到处都是。伤兵言有三十余敌骑进入玛雄山弯的丛林中,叫后卫注意,并言前卫已打死了八十余敌军,夺得二、三十匹马。于是主力继续前进的同时,抽调部分人马将那片丛林包围,另派一叫恰城达瓦 (现在帮德拉,是嘉多旺德在木斯塘逃亡被打死后,逃入印度的其随从 )持一旗至对面山头,从对面以旗帜指引部队,护教军官兵从四面八方开始向灌木林中逼近,期间,不时可以见到敌扔下的水壶和糖果等,与我一同的是五名嘉戎人和正纳阿项巴,我们悄悄地爬了一段路,见前方有树木在晃动,乃分散观察,不久只见一名敌军探出头来观察,被我一个点射,整个脑壳被击碎,脑浆四溅,其它人也攻击扫射,不久将该地的六、七名敌军击毙。有一查瓦戎巴人、一杰塘人、一芒康朵朵在前行时,被敌机枪扫射,只听的那位查瓦戎巴人在喊"我没用了,别忘了拿走我的枪",原来查戎朵朵的脖子被击中,我们乃向机枪阵地的敌军扫射,时见敌机抢手扔了什么东西,以为是手榴弹,但也未响。几个嘉戎人冲在前面杀死敌机枪手,夺了机枪。此役,我们将三十余敌兵全部消灭。嘉戎人拿着缴获的机枪,仔细看时,弹簧已被敌射手扔掉了,我想起刚才射手好象扔了什么东西,乃叫他们去找,在林中寻找时,又得一俄制机枪,众甚喜』。

  当部分军队围歼这股敌军之时,主力则马不停蹄地继续向玛雄沟口挺进,准备从玛雄越过公路前往山南,从玛雄顺沟往南走可达山南,此为当地唯一通往山南的路。玛雄山口有拉萨到贡波的公路经过,玛雄山沟开始很开阔,但快到接近公路处山势便开始险峻起来,敌军在尼木等地连续遭受重大伤亡后,怒火万丈,决心要消灭护教志援军北路军,他们调动一五五团、一五九团、一六零团和炮兵三零八团一营以及军区装甲连等兵力,由十八军参谋长王亢亲自指挥,于十月四号抵达松多、登巴和金达一线。他们用汽车运来大炮,再用骡马将大炮拉到预定地点,军队则分散在两边山头的山脊后面,静侯我军进入伏击圈内。

  藏军来到沟中时,当地牧人前来通知说:沟口几天前已有敌军在准备,你们要小心等。部队遂集中在沟中一块大平地上,开会商量并派人侦察,并请神降谕,神谕指示:『今日要从沟中过』,于是以安多和大金寺为前卫,向南顺沟出沟出发。出发时有理塘夏布嘉吾等十余人和安多十余人为两翼警戒,他们一到沟口(《西藏平叛纪实》称根浪沟)即散开向两翼搜索前进,到山腰后下马继续向上搜索,由于主力部队尚未进入伏击圈,在那里的敌军一五五团副团长张建堂一直命令部队隐蔽,安多警戒部队首先至山上发现了敌伏击部队,并与敌军几乎同时开火,他们一边射击一边后撤一边向山下高喊 "不要往前走",安多部一名夏琼人阵亡,索南嘉取回他的手枪,敌军在伏击被发现的情况下只好以炮兵向我军轰击,炮弹向雨点般射来,敌军的第一次轰击炮弹全部落在我军阵地附近,由于地方多是草滩,炮弹打入后威力不彰,故并未造成太多的伤亡,这时从望远镜中可以清楚观察到敌军已从隐蔽的山脊后翻出,但由于我军提前发现敌军,所以双方主力由于距离太远而并未发生枪战,只有炮弹不断落下来在四周爆炸,在敌军的突然炮轰下,护教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纷纷向附近的山头爬去,有的人有乘骑,有的在慌乱中牵着乘骑,有些连乘骑也没有,徒步乱跑,即没有人指挥,士兵也不知该听谁的,只是凭着本能向后或两边的山头奔跑,总指挥安珠贡保扎西临危不乱,和警卫三十余人待在营地观察指挥,这时一颗炮弹在安珠贡保扎西身边爆炸,安珠贡保扎西浑身被炸伤无数的伤口,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血人,他此时仍不肯撤退,最后被警卫们强行架离。其它各部则顺山坡往上爬,大家各自为战,最后绝大部分官兵和辎重都顺利地退出了战斗,此役虽然有总指挥安珠为首的许多人员负伤,但死亡的并不严重,只是由于遭到突袭,部队凌乱的向四处分散。使包括然楚阿旺和才沛等许多人被冲散。嘉戎部勇猛的马吉西然也两处负伤。 由于敌军主要是炮击,所以马骡的损失虽严重但大部分缁重仍得到转移而未丢失,芒康塔幸回忆说: "有一个哲蚌寺的理塘籍僧人他牵的骡子驮有嘉多的老式摄影机和我们的伙食费一些银元,在敌炮击下那个僧人丢弃骡马自己跑了上来,在山腰上,嘉多顿珠对我说: '小伙子,你去把山下的骡子牵来,不然我们就没吃的了',我骑马下山后在一较隐蔽处将马的四腿全捆起来,然后徒步下山将那匹骡子和一匹驮着军需处两箱子弹的骡子牵了上来,军需处的骡子交给了军需处,当时有一个查瓦荣的战士被炸死在一山包后,其坐骑后腿 被打断,腰可能也受伤,那匹马还半拖着下身用两只前腿支撑着身体立在已经死去的主人身边,驮马死在不远处,我欲取其枪枝弹药,附近虽然没有敌军,炮击也逐渐稀疏,但我想了想,恐拖久了不能脱身而作罢 "。

  摆脱敌军炮击的护教军连续行军两天后到一个叫金答卜的地方,有贡波桑色寺,由于队伍中有五十余名伤员,安珠也由于身负重伤而一路上绑在骡子上,是在马鞍上以竖两根木棍交叉为靠架后将重伤的安珠以绳索固定在木架上,一路劳累不堪,因此决定在那儿住一天,当即在周围和山头布置了警戒,部分人员则出去寻找食物。汉人洛桑扎西就是在外出寻找食物时由于遇到敌军而与主力失散.

  第二天早晨,巴塘根益西的侄子久美等总共有三十余主要由理塘人组成的警戒部队在一山头遭到敌军的攻击,他们与敌军发生激烈的战斗,其它官兵在听得枪声后虽赶来支持,但除了从另一座山头目睹敌军在集中火力兵力攻击我守军,整个山头硝烟弥漫,山坡全给打的一片焦黑而外,增援由于距离远而未能奏效,在那座山头的我部三十余人中,除了拉噶喇嘛的管家负伤后得脱逃而外其它全部壮烈牺牲。巴瓦益西之侄有一个极有名的宝塔叫噶当确丁即(噶当宝塔),也在当天可能被敌军缴获。敌军在消灭我山头守军后继续向前来增援的部队射击,十几个人扛着轻重机枪的增援部队与战场处于一个山沟的两边,见对面战斗已经结束便后撤,敌军虽不停射击,幸未遭成什么大的伤亡。

  部队一边回击,一面从一条羊肠小道翻过了一座高山,安珠等伤员在撤退中受了许多的苦。到拉日寺附近时,根据一芒康人降神者『你们明天不能去拉日寺,否则一个也活不了』的神谕,部队转而向北方麦地喀挺进.

  在麦地卡,嘉戎、道孚克珠、大金寺三部 (嘉戎十九人、道孚十余人、大金寺十五人左右 )共四十一骑由于不满部队计划前往康区而离队向西而去,大金寺的军官叫白多加吾(加吾----大胡子),巴金等已经被冲散。其它零星离队者也不少。嘉戎部等 41骑离开主力后向西出发,途遇白日人达才求则和秋则等人,一同从藏、阿里地区环绕而至山南根据地,由于当时有一些人伪装成康巴人或四水六岭护教军官兵的抢劫者,总部让他们纠察,他们先后捕获了一些抢劫、强奸者,其中有一次捕获六个人,全都关押在森格宗监狱中。

  再说主力在麦地喀翻过一座山后遇到一座苯波教寺院,因部队中伤员多,部队再次休息,当天,理塘嘉多顿珠部的芒康人塔幸和理塘阿吉离开大部队各骑一匹骡子外出寻找食物,他们在一盆地中央见到有许多的马匹和牧民,他俩想今天可以买到一些马匹了,便从盆地边缘向下移动,这时一个牧民急匆匆迎面跑来告诉他们有许多的敌步骑兵在牧民家中,他俩闻讯赶紧逃回来向总部报告,部队立即集中作战力量前去伏击,当时部队的主要战斗力都在后方设伏等待敌军,没有想到敌军竟然从这里冒出,安珠贡保扎西身负重伤,平时不能站立,当天竟挺身站起,高呼着 "是男子汉的来啊 "!由是部队士气大振,该地全是平原,只有一些丘陵,部队在敌人赶来之前方的丘陵中埋伏起来,不久敌军即赶来,前面有两个藏人带路,先是步兵,其中有四批驮运武器或其它物资的马匹,不远处尾随其后的则是骑兵,一俟敌步兵进入伏击圈,我军即开枪攻击,敌军遭到突然攻击,立即乱成一团,而后面的敌骑兵则远远地用炮火向护教军轰击,敌军的大炮是架在一牧民的羊圈中,几门炮一字排开,当时汉人洛桑扎西虽已经被冲散,安多百长索南嘉和噶松嘉扛炮到山头,立即寻找有利地形架炮后向敌军回击,第一炮是装足火药射击,炮弹打的太远,乃减半射击,炮弹击中目标,望着被抛上天空的敌军尸体,藏军阵地一片欢呼,敌军遭到我军官兵从两面瞄准射击打活靶,不一会儿就将毫无障碍物的敌军和四匹骡马全数打死,在消灭进入伏击圈的敌军后我军立即退出战斗。次日下大雪,敌军用汽车将这些尸体运到拉日寺时,许多藏人都见了,兴奋不已。这次我军以弱击强,敌不明底细,遭受重大损失,并在遭受这一次的打击后在当地休息了几天后便撤回了驻地。四水六岭护教志愿军终于摆脱了敌军的尾追堵截,其后在木尺卡,曾遇到十几个敌军,似为冲散迷路的,亦被围歼。

  部队继续向北进发一段后通过嘉休丹噶(塔辛称之为嘉休巴干或加杰边嘎)来到桑丹卡,因无敌军追击,地方多居民,粮食得到补充,在桑丹卡有敌军的一个给养补给站,四水六岭护教志愿军从中获得许多的食物和马料,接着向嘉拉边巴进发,途中藏军一直用从敌军尸体上搜出的西药为安珠贡保扎西治疗,效果奇佳,也已康复。在此期间也发生了一些护教军官兵抢劫的事件,主要是增纳阿噶和热琼布所属的部队和部分贡觉籍官兵共二十余人,他们先主力部队出发,沿途不时进行抢劫,受害藏人向总部控告,总部虽然再三命令他们不许抢劫,但仍有人民被抢劫的投诉,总部于是抽调人马组成军法部,负责维持内外秩序,一天夜里,军法部潜行包围了对人民进行抢劫的那几十个人,并将其中的首犯增纳阿噶和热琼布处决,其它人则根据罪行以皮鞭抽打。由是军纪得到恢复,不再有被抢劫的投诉。


发展地方反抗军 主力撤回根据地


   护教军在极端困难的境地中打了一次胜仗,许多人就想就地休息一天,但由于敌军有汽车,部队武器的补给又源源不断,而我军官兵均系自愿,补给困难,弹药更是全靠个人筹措或从战场缴获,因此战斗结束后部队还是连夜转移到嘉休巴干后休息了一天。当时护教军人员由于一路不停的作战,同时又要外出打猎或购买粮食以及换马等,但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许多官兵因此与主力失去联系以及一些官兵由于各种原因自行离开主力以及在战斗中战死等等,使部队减员严重,到嘉秀巴干时护教军只剩下 263人(据索南嘉回忆,洛丁回忆剩二百余人)。在此之前敌军一直尾随作战,但不仅未讨到便宜,反而损失惨重,最后不得不退兵,从而使四水六岭军获得喘息和在丁青等地发展的机会。

  在四水六岭护教志愿军尚未到达丁青之时,在拉萨以东的丁青、隆保然丁寺等也已经开始组织当地人准备与敌军展开武装斗争。

  1958年藏历六月八日,由嘎日本才旺多加、隆宝然丁寺吉索 (僧职 )丹增南卓为主召开会议,参加会议的琼波噶日、纳日、色三部和硕达洛三部、加仓、丁布、湿朵等周围的各部落领袖立誓,他们决定于藏历七月十八日正式起兵。

  藏历九月,安珠贡保扎西率四水六岭护教志愿军至嘉秀苯噶,得知上述计划后,立即邀请嘎日本和波密才岛等反抗军首领以及地方领袖前去会面,嘎日本派丹正南卓和登本等人为代表前去,在萨定宗 (属边坝地域 )会面,安珠贡保扎西对当地已经自觉组织军队抗击中国军队表示赞赏,并希望我各部军队同甘共苦。

  经过几次接触讨论,他们最后在边坝开会决定由四水六岭等部攻扎木,噶日等其它部则攻打丁青,四水六岭护教志愿军对此给予支援等。

  散会后,开始分别行动,四水六岭护教志愿军和边坝三部即硕般多、洛宗、达宗兵力加上波密才岛部部分军队前去攻击扎木,藏军兵分两路,一路绕道到扎木东南从松藏向扎木进发,另一路则从西北往南直接攻击,决定在同一时间发起攻击,但由于向导未找好,从东南路绕道扎木以南的藏军,由南向北于夜间占据有利地形,并在约定时间进攻并冲进去时却发现房内竟无一名中国人,敌人已经搬驻到另一间大房子内,藏军立即转而攻击,但已经失去了突然袭击的优势,所以只好改突袭为强攻。对此,据塔辛回忆说: "当地有大量中国人盖的房子,强攻对于我们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在战斗中嘉多顿珠腿受伤,我们几个人把他扶离战场,有一个察雅籍的小伙子,很年轻,由于空房子太多,每次作好准备冲进去时都没有人,故可能稍微有点松懈,结果在进入一间房子时被打死。当时从昌都到扎木有公路,我军已经派了阻击部队,他们前去阻击时,见到许多穿着藏袍的人,有人怀疑是敌军伪装的,便开枪,结果那些穿藏装的人隐入森林中,阻击部队未见到敌军以为没有问题了,便顺公路向扎木撤退。其实当时敌军是躲在一寺院内,这时也尾随而来,瞅准机会将我军官兵的乘骑全部劫掠而去,我军官兵发现有敌情立即设防,又由于他们估计敌军将会抄近路增援扎木,便在间道设防,结果没有想到敌军却是顺大路去救扎木,我军仓促迎战,有许多的伤亡,恰城的许多勇士也在战斗中阵亡,我们只好退出战斗。我们一直退到波密上部的才岛部属地,当地寺僧焚烧了寺院也欲一块退走,才岛一家和部下等随我们到拉孜附近后,离开主力又返回自己的家乡,他们的人马装备相当好,很富裕,牲畜多,他留在拉孜附近就地招兵买马,听说打的很激烈,可能没有剩下几个人。听说后来他们还上了中国人的当什么的,反正没有几个人活下来。 "据中共出版的《西藏平叛纪实》记载:"1959年1月4日,恩珠贡保扎西、才岛为首的一千六百余人包围了扎木中心县委,妄图吃掉中心县委,负责警卫县委的一五八团一连的一排和机关干部总共只有六十余人,他们坚守一座筑有两层楼房的大院,一边反击,一边向军区告急。……谭冠三派出一五九团三营,由政委董志理和副团长吴晨率领支援扎木,同时命驻昌都的一五八团和一五四团各抽四个连队,共八个连队也增援扎木 "。这两股敌军从东西两个方向合围扎木藏军,谭冠三希望能够一举消灭藏军,从拉萨出发的敌军乘车于当晚抵达林芝,汇合当地的敌驻军一起前来增援,途中藏军虽然烧毁了通麦和卡通的桥梁,延缓了敌军的增援速度,但除了负责烧毁桥梁的小股藏军与敌军发生短暂接触而外,敌军在增援途中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阻击,因此他们于元月十四日赶到了扎木,在此之前一个小时,从昌都出发的敌军已经赶到,藏军已经撤离了扎木,由此,四水六岭护教志愿军围攻扎木的战斗从 1月 4日开始到 14日解围以失败而告终。在中共出版的书中还谈到从拉萨出发的敌军于当天在穷多湖与藏军展开激战,打死几十名藏军,俘虏二百余人,其余则逃入穷多山岭。对照塔辛的回忆,这股遭杀戮的藏人可能是逃避战火的才岛部百姓。

  围攻扎木失败后,1月 24日,噶日本领导本部和附近各部军队围攻丁青,围困长达 92天,最后也以失败告终。详情见本书的有关内容。

  总之,藏军分兵以优势兵力分别攻击札木和丁青守军,结果却是损兵折将,其中除了许多的失误和麻痹大意,更主要的是藏军毫无攻坚经验和爆破器械,面对敌军占据坚固房子,藏军普遍感到束手无策,在札木战斗中没有藏军使用炮火的记载和回忆,显然攻击部队并没有携带仅有的几门可以威胁守军的火炮,在丁青也只有发射了三发炮弹,于战事毫无损益,因此藏军看似人数众多,但面对堡垒反而处于劣势。

  攻打扎木后不久,山南根据地有信使前来,双方接通联络,四水六岭护教志愿军决定通过贡波江达返回山南根据地,因此部队向硕般多转移,在四水六岭护教志愿军通过硕般多之前,部分人前往八宿,夺得西藏政府在该地的弹药库,获得五十余箱子弹和百余枝英式步枪。

  在贡波嘉达,几个从山南派来的使者赶到,称拉萨已经爆发战斗,而且只有两三天拉萨就已失守了等情。四水六岭护教志愿军立即出动,安珠贡保扎西率一百五十人通过嘉辛,翻过一座叫贡波巴拉山进入山南,当时有一些从昌都来的芒康人投军,他们带来了大量的猪肉和茶叶等,加上原有的物资,形成一个很大的辎重队伍,安珠贡保扎西让五十余人跟在主力后面押送这些物资,准备回到山南后慰劳留守部队,但却在途中被敌军劫夺,据当时押送这些辎重的塔辛回忆: "我等负责押运军需处的物资,由于物资较多,我们四处征集托牛,因此留在后面,我们在当地雇了一些人来赶这些牲畜,到嘉辛时,碰到敌军车队和坦克,那些在前面赶着托牛的牧工一见中国人的汽车和坦克掉头就逃,把托牛扔在那里让敌军白白得到。敌军也未追击,把驮运的物资全部装上汽车后扬长而去。敌军一共有六、七十辆车,我们五、六十人躲在森林中眼睁睁看着却没有办法 "。

  四水六岭护教志愿军撤出后,才岛部和噶日本以及隆保然丁寺、索县等地的大部分藏军则坚持留了下来继续战斗并建立了边坝根据地。 




揭露真相,抨击恶警!

    事实真相:
   

    跟大家说真话!我的案件其实跟那条“狼牙山五壮士”的帖子根本毫无关系! 实际上是某单位挟私报复我。那条帖子发出前大约半个月,我发了几条帖子揭露他们毒打广州市白云区示威民众。然后他们到我家来要求我删帖子,遭到了我的拒 绝。因此他们悍然打击报复,拘留我七天泄愤!此信息出自我所属片区片警!

    大批网站都登载了广州越秀区法院的通稿,内容是他们驳回了我(张广红)的诉讼请求。理由之一是越秀区公安局调查后确认我编造了狼牙山五壮士的“谣 言”,越秀区法院予以采信。但是我上来搜了十分钟就找到了我转发的原帖并截图!为什么我十分钟就查到的事情两单位查了那么多天查不到?你们都是饭桶白痴?

    如果说我对帖子比较熟悉所以容易查到的话,那么请问为什么广州越秀区公安分局和越秀区法院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我:你坚持帖子是纯转发的,那么你从哪里转来的?难道两单位实际上对帖子是否转发根本就没有兴趣查?难道只想找个理由入我于罪???

    从广州市公安局越秀分局到广州市行政复议办公室,再到广州越秀区法院,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我一句:你说你的帖子是转的,那么转自何处?所以实际上一 个单位是为了打击报复,另两个单位是为了互相包庇!如果蒙冤的是一个普通民众,他就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现
实。可惜拈花时评(张广红)并不是完全没有话语权 的普通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