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善于奔跑跳跃的野生羊群,被猎人们逼上了崖顶,前面是峭壁,回头是猎人的猎枪。从崖顶到对面的山峰,是任何一个最强壮的公羊也无法跳过去的。猎手们安逸地欣赏着这些即将到手的战利品,羊群经过短暂的骚动复归平静。惊人的一幕发生了,羊群里的羊自己组合,两两搭配,一只大公羊配一只小羊,或一只强壮的公羊与一只母羊结合,一对对先后向对面无法企及的山峰跳跃过去,当大公羊跃到最远的极限,正下坠落时,与它一起跳跃的小羊或母羊,以它脊背为踏板,猛力蹬踏,再度跃起,跳到山崖对面的山峰。而那只作为跳板的,自我牺牲,摔到崖下尸骨无存。一些小羊和母羊逃脱而生存,一个生命群落得以延续。
一个物种要延续他的生命,都知道保护他孩子的生命。类似的例子,在动物界数不胜数,当家牛群遇到狼群的围攻时,牛群会摆一个圆形的战阵,最外是年轻的公牛,用牛角与狼战斗,里一层是母牛,最里面是他们的孩子。蚁群过河时,用自己的身体勾连成一个中空的球体,中空里是它们刻意保护的幼蚁。种群、族群,都是通过这种牺牲、保护而延绵不绝。
有部美国人拍的二战影片,说的是一队纳粹敢死队化装成美国盟军,深入到盟军腹地执行特殊任务。他们在驻地与当地人和睦共处,有个驻地的小男孩不慎掉进了水槽,眼看就要被转动的水车给绞死。一个年轻的纳粹队员跳下水槽救起了那个小男孩,自己却死了,而且被水车绞烂了外面盟军的军服,露出里面的纳粹服装,暴露了身份,整个行动也前功尽弃。保护和拯救弱小生命,是人类的共性。即使是纳粹军人,也保持了基本的人性没有完全泯灭。作为敌对方的美国,也没有漠视和抹杀个别纳粹军人的人的本性。
在这次川北地震中,我们看到了闪光的人性。有老师用脊梁保护四个学生的生命,也有一对父母以身体为屏障保护自己三岁的孩子,还有更多的救援人员和解放军战士日夜不停地搜救废墟下有可能活着的孩子。那些埋在废墟下的孩子牵动着我们的心,那些搜救人员感动着我们,使我泪溢眼眶。我擦拭溢出的泪水,情愿以后再也不用为救援人员和解放军战士感动;情愿以后不再为学生们、孩子们的生命而揪心。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这句口号已经喊了几十年。我不知道这是一句陈述句、还是知耻后勇的表决心、或者是无法企及的理想。但我决不敢怀疑是执政者自我讽刺的单口相声。然而,阜阳市一个区政府建了一个媲美白宫的政府大楼,却把一所学校拆毁搬迁至危房上课,并乞求日本的国际组织捐助建校办教育。其实不穷,却自己豪奢置仍是孩子的学生于危险,既穷了教育更苦了孩子。一句喊了几十年的口号成了尖刻的讽刺,不将讽刺当羞辱,却用来遮羞,我认为这样的执政者是一个族群的瘟疫。
多年前,在克拉玛依,一句"让领导先走,"使300多个鲜活的孩子瞬间葬身火海,执政的领导们安然无恙,事后还是安然无恙。一个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同类、幼小生命的群体是没有希望的。他们不如某些纳粹、不如牛羊、甚至不如虫蚁。他们给这个族群带来的,将会是灾难性的后果。
川北地震,倒塌的学校有:四川都江堰市聚源中学、都江堰市向峨乡中学、重庆市梁平县文化镇一小学、重庆市梁平县礼让镇中心小学、文化镇小学教学楼、德阳市实古镇中心小学、莹华镇中心小学和中学、八角镇中心小学、洛水镇中心小学。而政府大楼依然耸立。我没有让政府人员陪死的恶意,只是不解,为什么在同一个城市,都经过设计、建筑、监理的程序;都使用同一片蓝天下的水泥、钢筋和砖块,学校的教学楼偏偏就塌成了废墟,而政府大楼却高傲地耸立。
不可否认,政府大楼的设计者、建设者和监理人员都不是政府人员,大楼决不是执政者一砖一瓦建起来的。教学楼同样也不是政府人员更不是老师和学生设计、建设和监理的。政府大楼和教学楼全由专业人员完成,这些专业人员完成了会塌的教学楼和坚挺的政府大楼。这--,才是最可怕的。一个民族、一个种群,从根本上漠视延续这个民族和种群后代的生命,这个民族和种群离他消亡不会太远。
依然耸立的政府大楼,无疑是他们最后的坟墓。可怕而又无奈,很可能将会是我们亲手建立起来的、埋葬我们民族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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