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3月27日星期五

地狱逃生记-海归投资大陆遭遇纪实(十二)


蠢蛋!一再被骗!

  踏着夜色出了监区大楼,蹲在院门口儿的白线前,武警看了单子一声吆喝,我自己出了监区。

  “啪——”武警一掌扇在了我后脑勺上,“抱头!”

  我一个趔趄,眼前一片金星,抱着头,找不着北了。

  小王拉我到了一边儿蹲了一会儿,我缓过劲儿来,问他:“我想见律师,你看……”实际我想试探一下律师跟他们的战况。

  小王苦笑了一下,“问大刘吧。”

  小审讯室,犯人的坐椅很特别,小王掀起扶手边儿上的横板上了锁,把我锁在了椅子里。

  “今儿才查清楚,你还真是美国人!以前以为你是绿卡哪!虽然我们工作有失误,但是,这跟你拿着中国的证件有直接的关系。所以呀,还得给你做套手续。”姓刘的把失察的责任推到我头上。

  “我什么时候见大使啊?”

  “做完了手续,明儿差不多了。”

  姓刘的简单地问了我几个问题,主要是我何时加入了美国籍、为什么还继续使用中国的证件,然后他们宣布对我继续刑事拘留。

  “我抗议!”我当即举手,“我拒绝签字!”

  姓刘的一笑,“别急,我们知道你身份了,待遇不一样了。你的家属也求了我们半天,我们同时在考虑对你采取另外的措施。小王,给他办监视居住。”

  “啊?太好了!谢谢!”我脱口而出。监视居住就是回家被看着,那就基本自由了。

  “具体什么结果,领导说了算,我们只能是说说好话……你得配合我们,跟那天那个律师似的,可不行啊!”

  “当然当然,全靠您美言了。”我奉承着,说不定是家里又给他钱了。

  姓刘的叹了口气,“你妈那儿我们也去了,老太太不容易呀!”

  我听得眼泪差点掉下来,心理上一下和他们拉近了距离。

  小王递过来两份儿口供,一张“刑事拘留证”,一张“监视居住决定书”,我愣了。

  姓刘的说:“两份儿都填,都给领导拿上去,看领导批哪个?批哪个就是哪个。”

  我试探道:“能不能先签这个‘监视居住决定书’?领导要是不批再……”

  “你让领导看出来我包庇你呀?让我们担责任挨骂呀?”姓刘的不高兴了。

  不能叫他们为难,不能再得罪他们了!口供也没发现原则性问题,无非就是把迟迟查出我是美国人的原因归罪于我。又看了看“监视居住决定书”上“犯罪嫌疑人”的限制条款,觉得也就这样了。于是在口供、“监视居住决定书”和“刑事拘留证”上签字画押。

  姓刘的满意地笑了,真难得!

  回到号儿里,正在铺板儿要睡觉。这儿比海淀的监号可宽松多了。1米宽的地铺分两槽,头脚颠倒着各睡3个,板儿也比海淀的长,睡9个。

  老大让我值头班儿。值班儿的只有两个人,带班儿的犯人叫“鸨母”,他叫我在门口数趟[1]。这儿的牢房很高,前面的窗户外是筒道的第二层,叫马道,队长走趟过来的时候走门口的筒道,回去的时候是走上面的马道,透过窗户俯视号儿里。

  厕所在门口那儿,没有门,只有一个门洞,里边是一间不到2平米的小窄条,水池也在里边。外墙上还有一个观察窗,观察窗上边儿还有个监视器,只有水池那儿是监控的盲区,这儿连放茅都得被监视。毛巾都用不到一尺的吊绳单个吊挂,吊绳的上端用包子大小的红药皂糊在墙上,一粘一大排。号里也有不少吊绳挂东西,这是七处特有的景观。

  三板儿起来上厕所,他问我:“老美?到哪步了?”

  我赶忙凑过去,小声把填两份手续的事儿跟他讲了。三板儿连连摇头,“你太嫩了!看把你耍的!给你填监视居住票,你还能进这儿来啊?!”

  “啊?”

  “你不信,问问靳哥,他可是当预审的!”

  “预审”在这儿当老大了?太好了!正好问问。

  屋里光线很暗,老大对着墙在看小说,二板儿在看一大本厚厚的英语词典。我乍着担子跟老大一说,老大问:“是不是先给你开刑拘票,你丫不签字啊?”

  “我抗议来着。”

  老大冷笑了一下,“人家早算好了,要是你不签字,就拿个监视居住票糊弄你签字。”

  “啊?!”

  老大说:“中美有个‘领事协定’,拘留老美,必须24~48小时内通知大使馆,他们没通知吧?现在骗你再签个今儿的拘留证儿,明天好给大使馆看!”

  “啊?”我眼前一晕,赶紧扶着墙,闭上眼睛,缓缓蹲下。

  “起来!值班不许坐!”后边儿的“鸨母”低声断喝。

  我只好缓缓升了起来。

  [1] 数趟:筒道尽头有一个灯,15分钟亮一次,值班警察每15分钟走过去把灯按灭了,叫走趟,犯人以走趟计算时间,叫数趟。  




以棋混柳,败势难收

  七处的第一个早晨,铃响了我都没听见,被旁边的白人推醒。昨天一班儿值到2:00,不让坐着,打盹儿了要背揣[1],至少7天,规矩太大了!说是加强安全,简直是变相整人!整得我又困又累。

  七处只给外籍犯送早点,别的号儿都是两顿饭。但是早点的面包、果酱、牛奶,基本被前板儿柳儿爷享用了,老外基本分不到。

  这儿没有筒道长,狱警亲自提人。值班警察叫队长,因为这儿是监狱编制,队长是监狱体系的叫法。坐板儿是面朝外门盘着腿,不象海淀似的立腿坐专硌屁股尖儿,也不能只穿“一点式”。号儿里一共16位,有一个白人,两个黑人,黄种人里可能还有朝鲜人和东南亚人。

  早上一上班儿,领导就开始查链儿,从二区查到七区,脚镣声此起彼伏。三区、四区链儿最多,每区十几个号儿,每号儿十来条链儿,一直延续到吃中饭,哗哗啦啦地构成一部“镣铐交响曲”。

  七处看守所的监区楼是二层,形状象字母K,所以也叫K字楼。楼下是二、三、四区,楼上是五、六、七区;一区住劳动号儿,二区关特犯,三区普通犯,四区死刑犯,五区女犯,六区外籍号,七区是检察院直接办的案子。

  中饭的时候,我孤伶伶地蹲在风圈儿门口儿啃馒头。这儿主食一般是一顿馒头,一顿窝头,而外籍号全给馒头。只有节日才改善,吃很肥的肉,平时就是肉末炖菜,给回民的是牛羊肉末炖菜。肉末应该是拿“三最肉”——最次、最烂、最脏的肉绞的。

  悠悠地干啃馒头,嚼出甜味很惬意,忽听前板儿喊:“停了,收了收了!”

  “放碗儿,别吃了。”旁边的跟我说。

  我纳着闷儿撂了碗。

  “老大一撂碗,谁也不许再吃了!”旁边的解释。

  自由活动,一台围棋,两台象棋。围棋竟然是用窝头做的,一色金黄,一色棕黑——用细线把窝头割成六棱形小块儿做棋子,一半用大酱染色,风干即得,硬硬的。据说这是七处仅有的一副窝头围棋,已经不知是出自哪位匠人之手了。

  前板儿那副象棋是正式的。据说别的号儿经常有下棋吵架,被队长勒令把棋扔到筒道的,但这号儿没有,因为老大棋艺高超。我想尽快混起来,也过去投老大所好。外边讲以棋会友,牢里咱来个“以棋混柳儿”。

  前边的众人合攻老大一个,还是败了。老大得意洋洋地问:“老美,来试试?”

  “行,跟大哥学几招。”我抓住这个巴结的机会,一开局就吃了大亏了。老大这个“快枪手”,上来“三步虎”、“横直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要出手就败下来,他以后未必跟我玩了。我拿出看家的本领,兵力不足拼子求和,拼得他单車对我士相全,和棋。

  “再来!大意失荆州啊!”老大发了牢骚。

  第二盘我适应了他的快枪,到中盘就优势了。要哄老大高兴,就得输得没破绽,我故意棋胜不顾家:留下五步十手棋的绝杀,果然老大反败为胜。

  “靳哥!你这连环招使的,真棒!”我趁机奉承,别人也纷纷恭维。

  老大很高兴,“老美,看来也就你能跟我会会。‘金庸’,你跟他来来,我洗澡了。”

  “假金庸”不到40岁,脸色惨白,一看就是老囚。他要和我赌棋。

  “赌什么?”我问。

  “我赢了,你替我值半个月的班儿。”

  就你也想趁机欺负我?我刚才是让着老大呢!你连老大都下不过,还跟我叫板?我笑道:“彼此彼此,”我怕我万一大意输给他,就补充道:“三局两胜。”

  “假金庸”下文棋,后发制人。我象和一个太极大家推手一样,使不上劲!最深的算路,都被他看破了,反而将计就计,将我算计。“小过门”一打,他争了先手,一连串转换下来,我多丢一炮。我可明白了——老大根本就不是他对手!敢情这位锋芒不露,专哄老大高兴!还拿老大当诱饵钓我!

  我拼命招架,终于找到了机会,又拼成了士相全对他单车。观战的以为和棋,三板儿却说:“老美输喽。”

  “假金庸”两步破了我的双相。

  “呀?单車能胜士相全?”

  “假金庸”说:“有八种情况,‘单車巧破士相全’,别看你士相连环着,阵势不对和不了。”

  “嘿!佩服!佩服!”我连连向二位拱手。这三板儿也不是“省油灯”!看来打官司上,我真得跟他们学学。

  第二局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结果他太大意了,弃子进攻未果,叫我捡了“钱包”。

  第三局他一认真,我可招架不住了,很快落入败势。走成了图中的阵势,“假金庸”得意道:“砲我都不用吃了,又不用值班儿喽!”

  这要赌输了,我值两份班儿,不得三天两头熬夜啊!那还打什么官司?!我清醒着还上预审的圈套儿呢!这哪里是赌棋,简直是在赌命啊!

  我死死盯着棋盘……如果砲在后边一路我就赢了——废话……

  午休铃给了我喘息的机会,“假金庸”大度地允许我“打挂”,下午饭后接着下。我只有盼着“天上掉馅饼”了。

  下午号儿里发冰了,大块儿的冰扔进号儿里,顿觉凉爽。

  轮流洗澡,我和“鸨母”一组。硫磺皂虽然让我有点儿过敏,用完了浑身痒,但它去头屑很灵,我这头皮屑用遍了去屑洗发液都去不净,用硫磺皂治好了。我尽量延长皂沫在头上的时间,全身抹完刚要冲水,门外叫我。

  “到!洗澡呢!”我赶紧眯开眼睛,去抢“鸨母”的水盆。

  “抢什么抢?!”

  “哗——”一盆脏水劈头盖脸泼了我一身!

  我一个激灵,“鸨母”骂了一句,“管儿叫你呢!”

  “快点儿!这么不懂事儿啊!”

  老大在厕所外一喊,我再不敢拖延,拧干脏毛巾擦了全身。闭着眼睛,硫磺皂刺激得泪水哗哗直流,“大哥,给点儿水吧。”

  鸨母给我舀了盆水。我匆忙摩挲了脸,穿了衣服就蹿了出去,太狼狈了。

  管教早等得不耐烦了。管教把我押到办公室,递给我一个电动剃刀,“快点儿,大使等你呢。”

  太好了!可是兴奋掩盖不住浑身的奇痒,都不知道挠哪儿!恨不得象猫一样在地上打滚蹭个遍!

  [1] 揣:看守所手铐的左右手环中间没有链儿,是铆在一起的,叫“揣”;背揣:用“揣”把双手铐在背后。 



领事撑腰,初战告捷

  管教把我押进了律师楼的接待室,一进门,两位预审和一个白人老外都站了起来。

  领事用洋式汉语说:“你好!方博士!我是驻北京的美国使馆的领事,比尔?华盛顿。”

  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救星啊!上午见到拘留票,下午就来了,这才是人民的父母官啊!我用英语说:“谢谢!我盼您很久了!”

  我和领事坐在一张长椅子上,三个警察坐对面监视。

  我们用英语交谈。领事说:“方博士,我上周五就接到了你夫人的电话,说你5天前无故被捕了,可是我今天上午才接到他们送来的拘留证,上面日期是昨天,怎么回事?”

  果然又上了姓刘的当!他真是用“监视居住证”做幌子,骗我在刑拘票上签了字!我简直义愤填膺!我瞪了姓刘的一眼。他们的表情告诉我:预审一点儿也听不懂,管教好象能听懂一点儿。

  我再也无法忍耐了,滔滔不绝地说:“华盛顿先生,我是7月22日被他们劫持的,当天就对我进行了非常不人道的诱供和刑讯逼供,剥夺了我的一切人权,并且不让我上厕所,强迫我把大便解在裤子里!然后到厕所大便池里去搓洗,然后让我穿上湿裤子吹空调,以至我发了高烧。他们对我的供词断章取义,极力歪曲,逼迫我承认我在故意犯罪!不但拒不承认我是美国人,还剥夺了我见律师的权利,剥夺了我见大使的权力。用不准上厕所的方式强迫我在拘留证上签字之后,把我关进了海淀区看守所。那里情况极其恶劣,吃喝拉撒睡都在一间狭小的屋里,我只有这么窄的睡觉空间!”我说着比了一下“立板儿”的距离,“我不得不和长疥疮的犯人挤在一起!连卫生纸都没有,便后用便池的水洗,然后再打饭、刷碗;昨天晚上,他们象绑架一样把我押到这里,才承认我是美国公民,又一次诱骗我在新的拘留证上签字。”

  他听得眼都直了,“恐怖!太恐怖了!”转而用生硬的汉语对警察说:“我抗议!你们为什么这么侵犯我们美国公民的人权!我要向中国政府发照会!”

  这三警察面面相觑,知道捅了娄子了。姓刘的,你也有今天!我一放松,浑身的奇痒再次涌起——这硫磺皂抹的满身满头,我又有点儿过敏,只好咬牙攥拳地扛着,让领事看起来象是强压怒火。

  姓刘的大言不惭,“领事先生,我们依法办案,根本就没打他!”

  我趁管教翻译的机会,赶紧挠了几下脖颈子,越抓越痒,只好改用手背蹭。

  管教的外语太次了!我马上用英语反驳:“还有比不让解手这么卑鄙的体罚吗?他们还连夜提审不让我睡觉呢!”

  “我明白了,方博士,你是否触犯了中共的法律?”

  “没有!我只是应北京移植学会的邀请,带了几批医用试剂盒,那不是违禁品,过海关的时候,他亲自查验通过的。如果我走私他为什么要放行呢?”我一指姓刘的,“回头他就说我闯关走私,偷逃税款,要判我10年以上的徒刑!太无理了!”

  领事脸转向警察,“你们确信方博士犯罪了吗?”

  姓刘的说:“他是涉嫌犯罪,具体是否犯罪要由法院判决。”

  管教一翻译,我就趁机挠挠,这奇痒此起彼伏,挠不胜挠!

  领事问:“没有确实的证据,为什么让他坐牢?”

  姓刘的说:“中国的法律就是这样,犯罪嫌疑人必须关押,证据我们正在核实。”

  我替管教翻译完,领事愤怒地用英语骂道:“土匪的法律!怀疑就要坐牢!”

  姓刘的又说:“方明确实犯了罪,他已经供认不讳了。”

  我不等翻译就用英语说:“华盛顿先生,他们的口供都是断章取义拼凑的,用各种手段逼迫、欺骗我签字!”

  领事瞪着几个警察,“我不了解中共的法律,但是任何法律都必须有人性!难道你们的法律连基本的人性和道理都没有吗?逼迫、诱供的证词无效,这人类公认的准则都不遵守吗?”

  管教没有翻译,好象没听懂。

  领事跟我说:“7月28日,国务卿鲍威尔先生首次访华,为期1天。在这之前,在我们的努力下,7月14日,美国公民李少民被中共关押了近5个月后被中共判处间谍罪,并驱逐出境。另两位持有绿卡的美国的永久居民,高瞻女士和覃光广先生,分别在坐牢5个多月、8个多月后,7月24日被中共以间谍罪判处10年徒刑,但是第二天,他们就被保外就医,获得了自由,现在已经回美国了!这些人没有给台湾工作,但是中共都判处他们是台湾间谍,他们现在还在向中国政府抗议,我相信他们是无辜的。美国政府的强烈抗议,迫使中共在鲍威尔先生访华前,给了他们自由。我真没有想到,在鲍威尔先生走的第二天,就收到了你被拘留的通知,如果再早一点,在你被捕的48小时内接到通知,那么鲍威尔先生访问时一定会为你向中共抗议,说不定你就自由了,真遗憾!”

  我愤怒地瞪了一眼姓刘的,他正对我怒目而视呢。跟我叫板没用!看下一步领事怎么磕你吧!

  领事又问:“方博士,你是否要控告他们?”

  管教立刻用英语说:“我不是预审!我是管教。”

  坏了!我趁机搔痒蹭眼角,把皂末蹭眼里去了!眼泪哗就下来了。这丑相可大了,单眼流泪,这叫什么事儿啊?我赶紧做戏!用手背使劲蹭右眼,终于,两行热泪竞相涌出。

  领事安慰我,“方博士,不要难过!我们会动用一切力量营救你!我们会采取一切有效的方式营救你!”

  我能不难过吗?眼睛太娇贵了,怕酸更怕碱,这碱性皂液不冲净了,眼睛根本受不了!再不敢抹眼睛了,只是用手背在鼻翼接眼泪,跟京戏旦角的哭腔动作一样,我真想笑!可千万不能笑出来!

  我“抽泣”着说:“谢谢您!您也许不太了解中国的政治,中国政府是死要面子的,如果大肆呼吁的话,说不定他们不但不会放我,还会给我炮制其他罪名。华盛顿先生,我只求平安出狱,能妥善和解最好。您看呢?”

  领事说:“哦,我会尊重你的意见!请记住!无论美国公民走到天涯海角,美利坚永远与她的人民同在!”

  由衷的震撼!

  “我不知道下一步,他们还会对我做什么!我在这里没有保护。”说完我继续接眼泪。

  “方博士,我会发照会抗议的。你的生活环境太遭了,气味儿都不对!”

  他的鼻子还挺灵,闻着我身上的硫磺皂味儿了。

  领事给我留下一叠子报纸和两本杂志,“方博士,我会告诉你夫人我们今天会面的情况。你的姐妹们就在外面等候,有什么要转达的吗?”

  啊?大姐二姐?不,英文里姐妹不分,说不定还有我小姨子!这要叫她们知道我在这儿泪如雨下,我的英雄形象就荡然无存啦!我赶紧说:“请千万不要对我的亲人说我在这儿遭受的迫害!他们会担惊受怕的,我还有78岁的老母亲,她会受不了的!我在这里只是哭诉给您,连这痛哭,都请不要告诉她们。”说完我抬手又想接眼泪,眼泪已经停了。我真诚地、泪汪汪地看着领事,再不敢擦眼了。

  “我答应你,你还有什么话,要转达她们的?”

  我可松了口气,“请转告她们,不要为我担心,别把事闹大,能私了最好。请她们给我送点儿生活费就行了。”

  领事边听边记录。我偷眼看了一下预审:姓刘的脸都绿了,平时不动声色的小王也紧皱眉头。

  领事又用汉语跟他们交涉:“警察先生们,我非常不愿意再听到我们的公民,再次向我哭诉!我将马上向美国政府汇报,向中国发照会。”

  领事起身向我道别,“方博士,我的任期到了,下次,将由一位新领事来看望你,我会把你的情况全部移交的,请放心,领事会一个月来看你一次。”

  我连连道谢,心里却有点凉:还有下回啊?一个月我都出不去啊?

  领事没等那仨警察反应过来,跟我道了别,径自出门。  




揭露真相,抨击恶警!

    事实真相:
   

    跟大家说真话!我的案件其实跟那条“狼牙山五壮士”的帖子根本毫无关系! 实际上是某单位挟私报复我。那条帖子发出前大约半个月,我发了几条帖子揭露他们毒打广州市白云区示威民众。然后他们到我家来要求我删帖子,遭到了我的拒 绝。因此他们悍然打击报复,拘留我七天泄愤!此信息出自我所属片区片警!

    大批网站都登载了广州越秀区法院的通稿,内容是他们驳回了我(张广红)的诉讼请求。理由之一是越秀区公安局调查后确认我编造了狼牙山五壮士的“谣 言”,越秀区法院予以采信。但是我上来搜了十分钟就找到了我转发的原帖并截图!为什么我十分钟就查到的事情两单位查了那么多天查不到?你们都是饭桶白痴?

    如果说我对帖子比较熟悉所以容易查到的话,那么请问为什么广州越秀区公安分局和越秀区法院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我:你坚持帖子是纯转发的,那么你从哪里转来的?难道两单位实际上对帖子是否转发根本就没有兴趣查?难道只想找个理由入我于罪???

    从广州市公安局越秀分局到广州市行政复议办公室,再到广州越秀区法院,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我一句:你说你的帖子是转的,那么转自何处?所以实际上一 个单位是为了打击报复,另两个单位是为了互相包庇!如果蒙冤的是一个普通民众,他就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现
实。可惜拈花时评(张广红)并不是完全没有话语权 的普通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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