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3月18日星期三

地狱逃生记-海归投资大陆遭遇纪实(九)


色眼的代价

  坐牢到了周末,估计见不到大使了,就算萍萍、律师从昨天下午一出看守所就开始运作,见大使最快也得下周一了。

  劳动号给我送来一包衣服,签收鬼子票——500元?!昨儿萍萍给我看的收据明明写的是1000元!法轮功绝食抗议给犯人换来的权利——自己拿钱的权利,竟被这样无形地打了折扣。要不是我昨儿看了警察的白条,被这“黑社会”扒了皮,还得赞美文明管理!

  知足吧,拿了总比不拿强啊。我可明白看守所环境为什么这么“酷”了——想舒服点儿吗?交钱吧!

  我把200鬼子票儿给了韩哥,剩下的300塞给了小龙,他推脱了半天,直到我说这是帮他以后给人治痱毒的,这他才收下。

  装衣服的塑料袋儿已经破了。小龙从坐垫儿里抽出个新“枕窑儿”给了我。这个半截子衬衣缝的枕头皮儿,真不错。

  韩哥让大家准备好了打赌——“新疆”和小武子开庭。老六查了《刑法》后宣布:“新疆”的贩毒不到3克,3~7年;小武子是团伙抢劫,10年起步,不过他是案屁。

  中饭后二位回来了。新疆满脸哭相,蔫头耷脑;小武子不可一世,摇头晃脑地问:“怎么着?打赌不?我俩可都贵客!不打我们吃饭了啊。”

  这神气劲儿把大家都搞蒙了。小武子这么趾高气扬,也自称贵客?

  韩哥说:“武子,这儿盛不下你啦!风圈儿去!”

  一到风圈儿,“新疆”一屁股坐到地上,往墙上一靠,闭目不动了,仔细一看,“新疆”眼圈儿发黑,看来是偷偷哭过了;小武子活动筋骨,好象要练趟拳脚似的。

  老六说:“都谁打?”

  呼啦一下,十几个都举起了手。

  韩哥说:“行行行,都跟着起哄!是不是都猜‘新疆’满贯哪?”

  大家纷纷点头,韩哥说:“那甭赌了,这脸哭相指定满贯!赌小武子。”

  大家看着小武子犯难了。

  韩哥问:“武子,想跟谁‘单挑儿’啊?”

  “没没没,没那意思。”

  韩哥说:“看你这劲儿,我都没底了。预备——”

  “等等韩哥,我没开庭呢!”小武子话刚出口——“滚你丫的!”老六一脚就把他贴到了墙上。

  韩哥强压怒火:“丫耍我们啊?”

  小武子没在乎,从兜里掏出了一大把烟屁。自夸道:“桌儿上的烟盘,叫咱给劫了!”

  老六心花怒放,“小武子,有尿[1]!”韩哥也怒气全消,赏了他半根整烟。

  小武子已经断了两天烟茅了,大口吸着,一点儿烟都不吐,全吞。享受完了,说道:“韩哥,我快出去了,出去给弟兄们捎家信儿,我这还不是贵客?”

  大家马上对他刮目相看了。

  小武子又神秘地说:“韩哥,我们开庭临时往后拖了。我同案‘二告儿’[2]说,他亲戚刚托上人,打好了关系再开庭。”

  韩哥问:“说放你了吗?”

  “没明说,我猜差不多给我弄个拘役。”

  “你猜呀?!”虎子说。

  小武子振振有词,“我们七个同案哪,就算案头满贯‘14年半’[3],我身为案屁,也差不多拘役!”

  “你都他妈‘快生了’[4],还拘个屁役呀!”老六说。

  小武子真不含糊,“拘役最长可以1年!”

  韩哥骂道:“你懂个屁!双拘役才能1年呢!丫给我歇!”

  小武子没在乎,哼着小调,横着膀子进了号儿。

  韩哥要过“新疆”的大票一翻,“我的妈呀!10年半!”

  “不是3到7(年)吗?”老六问。

  我凑过去一看:“新疆”这三个维族同案,案头携海洛因9.5克,二告儿携4.5克,他是三告儿,携2.5克,打成了共同犯罪,不分主犯、从犯,三人合计携带毒品16.5克……每个人都是10年半。

  “还有这么判的?真新鲜!”老陈说。

  韩哥疑惑地说:“头回见!共同犯罪也得分主犯、从犯哪!哪有案屁、案头一般儿沉的?单位犯罪才能不分主犯、从犯哪。”

  虎子说:“当年我们贩毒也打的共同犯罪,案头10年,我6年,案屁3年!‘新疆’咋这么倒霉呀?”

  “新疆”这才睁开眼睛,用洋式普通话大吼:“我要上诉!”

  “你丫诉个屁!”虎子说,“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谁诉下来过!”

  “新疆”说:“那你49克粉儿能判几年?”

  虎子说:“我这是‘非法持有’,跟你那不一样,我这情节不恶劣,最多3年!”

  “地保”恍然大悟似的说:“是不是老‘新疆’那天,色迷迷地看那美人儿,把那检察官惹火啦?”

  茅塞顿开!老六当即跑到号儿里去,不一会儿就眉飞色舞地跑了回来,兴奋地说:“就是那个‘检爷’诉的他!他没见那美人!”

  几个柳儿爷都乐了。韩哥说:“‘新疆’这色眼够贵的啊,瞅了几眼,加了7年半!”

  “新疆”冲进来问:“韩哥,你说我这么贵,是因为看那个靓妹?”

  “法院凑刑期,贵了是业绩!”韩哥说着递给“新疆”一根烟。

  “新疆”终于得到了“安慰”,跟大家喷了起来。

  偶一抬头,我的天!一个警察正在头顶的马道上虎视眈眈!我碰了碰韩哥,他扯得正起劲儿呢。我指了指头上,大家霎时傻了眼!

  大家马上捻灭了烟,韩哥这个老油条开始耍花招了,“李科儿!”

  高高在上的李科长哼了一声,“烟掏出来。”

  韩哥马上掏出烟,继续赔笑。

  “三5?!”李科儿双眼如鹰,瞧得倍儿清,“丫面儿大呀?”李科的语调有所缓和。真是“打狗看主人”,这烟价就是犯人的身价,那‘托儿’当然也不一般了。

  大家贱贱的等着发落。李科食指往上勾了勾,韩哥会意地把把烟平着旋向顶栏,啪地一下被弹了回来。顶栏钢筋之间只有10公分宽、50公分长的间隙,这么扔烟分明是不想扔出去。

  “丫岔[5]我哪?!火儿呢?!”李科儿发怒了。

  韩哥弄巧成拙,只好掏出了一次性打火机,这还是虎子带来的新家伙呢。

  “摔炮儿!”

  我还没明白什么意思,韩哥把打火机抡圆了一摔,“啪——”一声爆响——

  “啊!”老陈一声大叫,捂住了眼。

  那一瞬间,有人往我裤头后边别了一把东西——烟。

  [1] 有尿:有种,有本事。

  [2] 二告儿:第二被告。

  [3] 北京判刑上15年的案子都要交给北京中级人民法院,犯人也要押到“七处”,各区的法院审理15年以下的案子,所以海淀刑期的最高权限是14年半。

  [4] 快生了:(坐牢)快10个月了,象十月怀胎一样,临产了。大陆公检法的诉讼程序漫长,常规的案件要坐牢9~10个月以上,刑拘、起诉、判决都要拖到适用于特大案件的最后期限,因为拖延的时间就是公检法向“犯人”及其家属展现权力、讨价还价的砝码。

  [5] 岔:打岔,开玩笑。  





双绞线,麻花针

  柳儿爷在风圈儿抽烟被在马道上巡查的李科长逮个正着,韩哥不得不把打火机当摔炮儿,“意外”地“炸”着了老陈的眼,韩哥趁机往我裤衩后边夹了一把烟,我一下不敢动了。

  “活他妈该!手拿开我看看!”李科儿骂道。

  这大陆警察的同情心,和电视里讴歌的完全两样。老陈放下手,韩哥过去装模作样,“没破,没事儿,够悬的!”

  “便宜了你小子!你,把兜翻了!”李科又叫上了。

  我们都穿着一点式,唯独韩哥穿的大裤衩。他把三个兜翻过来,确保没藏烟,再把打火机和香烟竖着旋出了顶栏,扔到了李科儿手中。

  “下回别再叫我抓住!”李科儿说完迈着猫步,继续去“狩猎”。

  我一摸后腰,松紧带儿上和裤衩里有一把烟!我掏出来出一挑大指:“韩哥,老陈,真有你们的!”

  老陈很得意,韩哥无奈地说:“扔了两颗,还丢一火儿,走,茅台儿搓火去。”

  下午,“黄盘”和“新疆”光脚去了大刑筒。“小四川”请示后去风圈儿补衣服,我也找了个缀扣的借口跟了进去,除了大柳儿爷,别人没有这样休闲的特权,都得一直坐板儿。当然,“性病”是在风圈“修养”了。

  “小四川”用的是嫡传“麻花针”,这“针”是圆珠笔弹簧做的:弹簧尽量拉直,两头对折,对折处咬成一个钝头;双尾拧花,形似麻花儿,所以叫“麻花针”。因为针是监号儿的违禁品,虽然偶尔能“求针”,但是很费劲,号儿里这么多人,也用不过来。

  缀我的扣子要用白线,“小四川”从松紧带上拆出了一组盘卷的细丝,咬住中间,双股同时搓了几下,末端打上结儿,一松手,一根漂亮匀实的细线就搓好了。

  然后用裤钩儿磨边儿磨成的“刀”,从我衬衣袖口割下了多余的扣子,再把线穿进“麻花针”钝头的眼儿里去,用钝头把布顶开,这么穿针引线。没一会儿,扣子就缀好了。

  “虎子”也混进来了,拿了件旧衬衣要缝窑儿。“小四川”将衬衣齐胸扯断,下半部分,缝两道边儿就是现成的枕窑儿。

  我们夸了他几句,他说都是跟“大师兄”学的。他一边缝,一边跟我们讲他大师兄。

  “大师兄”是林业科学院的博士生,因为在“明慧网”上呼吁停止镇压法轮功,被抓到前筒,再“悠”到七处仨月,再“悠”回这儿来的了。

  那时候兰哥还没晋升筒道长,管号儿非常黑。犯人的鬼子票都不敢不交。每100元的鬼子票,可以上板儿吃一周榨菜,用点儿牙膏,做一周的板儿爷。除此特权,交过100的,能得把牙刷;交200,平时能用肥皂;交300,能混条毛巾;交400,放茅可以用手纸;交500,能得双布鞋;500以上,坐板儿调到第三排。

  “大师兄”来的时候刚入冬。逮捕筒的犯人一般都坐了2~10个月牢了,衣服又脏又破,不少人只有一双破丝袜。坐板儿不准穿鞋,柳儿爷穿厚袜子还冻呢。“大师兄”发明了这种“麻花针”,练着给大家补衣服、补袜子、缝枕窑儿。枕窑儿可是看守所的宝贝,装衣服、当枕头很方便。号儿里一般只有老大才有,他给每人都缝了一个。手艺练出来了,他又给大家做袜子,从被垛底下找了烂棉衣,缝了23双棉毡袜,大家坐板儿脚就也不冷了。

  “小四川”翻出了他珍藏的棉袜。象个高袎靴子,袜口儿还有一圈锁边儿的布套,里边儿穿着系带。袜袎上还用蓝线笨拙地绣着字母——这样洗了就穿不混了——真是太绝了!

  “小四川”说:“我大师兄人太好了,大家都有棉袜了,他还光着脚,等给自己缝好了,‘河马’进来了,他二话没说又把袜子给了‘河马’。

  “大师兄主动刷碗、洗衣服,大冬天都光脚下地,不光脚弄湿了鞋袜就没的穿了。洗衣粉管得最严,洗衣服特别难。兰哥隔天就换洗,“柳儿爷”、“板儿爷”一周洗一次,其余人半个月清水涮一次。大家跑马[1]裤衩臭的不行,个个发炎。他就用给老大洗完用剩的洗衣粉水,给我们洗裤衩、洗衣服,隔天一次。那点儿洗衣粉水哪够?他就先用凉水把衣服搓干净,换七、八次水,然后洗衣粉水里搓,洗完了水都是黑的,再用清水淘七、八盆,就干净了。大冬天挽着裤腿光脚站地上,有时候在风圈儿洗,零下七八度哪,凉水一盆一盆走马灯儿似的,一洗就是两三个钟头,手脚冻得都跟胡萝卜似的……”他说着开始抹眼泪了。

  我问:“冬天不多给点热水?”

  “每天就那么点热水。我大师兄还发明了‘热水窑儿’——就是把热水灌可乐瓶里,直接塞大被垛里,这样冬天早上也能喝上温水。大家还得洗头呢,每天打了热水,他兑成温水,给我们用肥皂浇着洗,两小瓶能洗一人,这样我们一周能用温水洗次头呢!”

  “性病”说:“这在别的号儿,可是‘柳儿爷’的待遇呀!”

  “小四川”说得高兴了,“我们穷人洗了就没的换。大师兄洗完衣服就塞到前边儿暖气缝里去,晚上他练完功了,再把衣服抽出来,翻个面儿,再塞进去。有时候老大醒了,看是他也不管。这样第二天起来,我们就能穿上干净衣服,还是热乎的……

  “大师兄刚来的时候,因为练功,总挨打,后来把兰哥都感化了。兰哥看他穷,一分钱也没有,就给他衣服、袜子、毛巾,他都要,然后总是送更穷的弟兄,弄得自己最后连毛巾都没有,用做枕窑剩的破裤腿儿毛巾,中间破了还自己缝了个补丁……他不跟共产党服软,判了5年啊。走的时候,窑都是瘪的,我们好几个都哭了。”

  虎子问:“他要是服软了,能判多少?”

  “那就放了,学校来保过他,说低低头就出去了。可他就不,结果学籍、党籍、户口,三开,打回农村,博士也丢了。”

  见他还在抹泪,我说:“你二师兄也不错呀!”

  “嗯!你看我二师兄发明的药,治痱毒多好!夏天也好过了。”

  “性病”说:“还让咱天天能放大茅哪!你把解‘放’忘了!”

  我问“小四川”:“你要早练了,就进不来了吧?”

  “当然了!我要练了,还能干那事儿?”

  问他犯的啥事,他说:“我偷了我的工资!现在这社会,就知道欺负穷人。我和老乡给一个老板卖手机,底薪500,仨月不给我们发工资。后来我俩拿店里的手机卖了,准备回家不干了。结果老板报案了。后来我们傻乎乎地都承认了,谁成想要判刑?”

  我问:“你没赔钱啊判你?”

  “谁说没赔?全价赔偿,一分钱不少!照样判!我算看透了,共产党这法律,就是整穷人的!”

  [1] 跑马:遗精。  





地狱之祭

  周六了,犯人们盼来了暂时的宽松,双休日不坐板儿了。看电视、打牌、下棋,努力投入娱乐,好忘却这地狱的处境。

  象棋一副棋子是圆纸片,一副棋子是两色的可乐瓶盖——翻过来塞上纸片写上字。我十几年没下棋了,开始手还生,等进入了状态了,他们都不是对手了。一下棋,不但时间过得快了,精神暂时也有了寄托。

  吃饭时,“唐山”坐在床板儿的那头儿盯着隔台儿发呆,隔台儿上搁着他的菜碗,上面架着馒头,半天不见他动窝儿,旁边犯人都自顾自地吃饭,好像他不存在一样。

  我碰了碰韩哥,韩哥说:“又想他哥了!”

  “唐山”和他哥到北京玩儿,跟一个小子锵锵起来了,他哥把那人小手指头掰肿了。那家伙叫来几个保安,把这哥俩儿抓了,到派出所才知道——那小子是个便衣!其实这连打架都算不上,可是愣把他俩刑拘了,说那小子“小指顿挫伤”,打了个“妨害公务”(罪)。一拘留哥俩就分开了。后来“性病”调进来,说他们号儿走板儿打死个人,一问名儿,是“唐山”他哥!

  海淀看守所内部有个“内部规矩”:号儿里死人了,立刻把这号儿的犯人拆散了,销毁证据,但这样也把消息也传开了。

  “唐山”找了几次管教,管教都推了,最后让他出去再想办法告。还禁止他在号儿里宣扬。

  饭后烟茅时,韩哥特别安慰了“唐山”一整根烟。“唐山”说:“韩哥,今儿7月28,唐山地震25周年哪。”

  韩哥道:“哦,你刚才是祭祭先人?”

  “唐山”点点头,韩哥又说:“当时我也在唐山!拣条命啊!那年夏天北京忑热,我上唐山我姨家去了。差一点儿就把我埋墙里去了!头几天我热得都睡地下,挨着墙根儿凉快。那天晚上,我就不想睡那儿!非上外屋睡去,结果幸免了!”

  “唐山”说:“唐山的房还有没倒的?”

  韩哥说:“唐山东矿,我们住的是当年英国人的铁瓦洋房,三排,就我们中间那排没倒。你们那儿死的多吗?”

  “我们青龙预报了,一个没死!唐山的亲戚,几乎都砸死了!”

  “啊?”韩哥学着唐山话问,“青龙预报咧?”把大伙都逗笑了。

  “唐山”很诧异,“你知不道?”

  韩哥又学唐山话,“我知不道哦!”

  “唐山”又问:“老美,唐山大地震预测出来不让报[1],你知道呗?”

  我摇摇头。“唐山”苦笑一下,“唐山地震斗[2]我们县预报了,青龙震塌了18000间房,7000间四墙落地,县里一个伤的都没死!县长冉广岐,恩人哪!当时上边斗压着不让报,怎么都不中!冉县长说斗是‘蹲法院’[3],也得报!我爸是县政府的,知道这事儿。地震前两个礼拜,唐山市里开的‘地震群防群测经验会’,有专家预报的是7月22~8月5号,唐山一带要地震,可是斗不让传达!斗我们县传达咧!

  “当时县里通知我们都急了眼了,说:‘要有大地震,谁也不行进屋睡觉!’风风火火地连夜串对传达。我们学校上课都上当院儿,大喇叭整天讲防震。斗是冉县长啊。别的县呢,唐山市呢?唐山八大矿呢?我在唐山的亲戚,就剩我老舅了,二十来口都没咧!”

  我说:“我看过《唐山大地震》这本书,说震死了24万多。”

  “唐山”忿忿然:“真有多少,我看是不敢报。那叫400颗广岛原子弹的一块儿爆炸!”

  我说:“唐山地震7.8级……”

  “啥7.8级呀!打我上班以后,报纸上斗说8级咧。现在又改回来咧,为啥报7.8?到了8级,国际红十字会就进来了,毛主席怕特务进来!”

  隐情如此!我定了定神儿说:“当时中央不要外援。国际的评价是‘中国太骄傲了!’闹了半天,这么回事儿啊!”

  “不要外援,死多少人哪?伤员哪救过来喽?多少人瞪着眼等救、等药等死的!”

  木然,木然。大家无话可插,连韩哥这个‘老淡’也不扯了。

  顿了几秒,我接着说:“那书上说:地震局有一个叫耿庆国的,他预报出来了,也是奔走呼号儿啊,但是因为他以前错报过,再说也就他一个人嚷,所以中央没让报。”

  “放屁!《唐山大地震》那本书,替共产党放狗屁!!!啥没预报出来?都预报出来了!开滦二中预报的最准!我老舅是二中的老师,他们学校地震组预报的是:7月下旬到8月5号之间,7.3~7.7级强烈地震!我老舅跟我说过多少回了。唐山地区几乎所有的地震检测台都预报出来了,共产党就他妈不让报!就你妈玩艺儿!”

  在愤怒中缓了缓,我说:“我记着那书上写:75年辽宁海城地震预报出来了,7.3级,预报的是7级以上,零伤亡。”

  “唐山”叹息道:“我算看透了,海城地震让你预报,你得感谢共产党,那是党救了你!象唐山地震,不让你报,你还得感谢党,感帮它领导救灾,重建家园。不死人,感谢它,一天死了24万人,还得感谢它!”

  韩哥问道:“那个县长后来呢?”

  “后来我们搬回唐山去了,听说冉县长撤职咧!”

  老陈说:“跟党对着干还有好?!”

  “当官谁为民做主,

  就得回家卖红薯。”

  韩哥这句搞笑,大家也没乐起来,都被党的温暖冻僵了。

  “‘唐山’,咱可真是患难兄弟呀!”韩哥说着又递给“唐山”一根烟。俩人喷了两口,韩哥说:“明儿号儿里可有大喜事儿,你们谁能猜出来?”

  [1] 关于唐山大地震瞒报,我后来查到了更详细的印证:

  2005年7月,凤凰卫视独家节目《社会能见度——唐山大地震29年祭》,详细揭示了唐山大地震的漏报真相。

  2006年1月,张庆洲的纪实报告《唐山大地震漏报真相》,辗转5年后终于出版,更名为《唐山警世录》,该书售出1万册即被查封,为书作序的国家地震局局长宋瑞祥被撤职。

  [2] 斗:就,唐山人发音为“斗”,故这里用“斗”。

  [3] 蹲法院:坐牢。  




揭露真相,抨击恶警!

    事实真相:
   

    跟大家说真话!我的案件其实跟那条“狼牙山五壮士”的帖子根本毫无关系! 实际上是某单位挟私报复我。那条帖子发出前大约半个月,我发了几条帖子揭露他们毒打广州市白云区示威民众。然后他们到我家来要求我删帖子,遭到了我的拒 绝。因此他们悍然打击报复,拘留我七天泄愤!此信息出自我所属片区片警!

    大批网站都登载了广州越秀区法院的通稿,内容是他们驳回了我(张广红)的诉讼请求。理由之一是越秀区公安局调查后确认我编造了狼牙山五壮士的“谣 言”,越秀区法院予以采信。但是我上来搜了十分钟就找到了我转发的原帖并截图!为什么我十分钟就查到的事情两单位查了那么多天查不到?你们都是饭桶白痴?

    如果说我对帖子比较熟悉所以容易查到的话,那么请问为什么广州越秀区公安分局和越秀区法院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我:你坚持帖子是纯转发的,那么你从哪里转来的?难道两单位实际上对帖子是否转发根本就没有兴趣查?难道只想找个理由入我于罪???

    从广州市公安局越秀分局到广州市行政复议办公室,再到广州越秀区法院,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我一句:你说你的帖子是转的,那么转自何处?所以实际上一 个单位是为了打击报复,另两个单位是为了互相包庇!如果蒙冤的是一个普通民众,他就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现
实。可惜拈花时评(张广红)并不是完全没有话语权 的普通民众!

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