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0月18日星期六

雪山狮子的呻吟(89)

老天爷派的警卫

  我和淑花刚到比拉郭巴藏人新社区,受到此间藏政府的热情接待,并腾出一间临时搭起来的茅房,安排我两住下。这里先到达的藏民,大部分是以前和我在曲西岗珠组织时的熟人,他们得知我已经来到这里,并陆陆续续地提着茶酒、水果、鸡蛋等东西来看望我,由于我们住的房间小,一下子挤满了人。我们夫妻俩则忙着打酥油茶,洗碗,张罗客人忙个不停。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与亲朋好友、左邻右舍,欢聚一堂,甚感欣慰。几天来,我在藏人社区安家后,与左邻右舍,说说笑笑,哈哈呵呵地过上了很自在的日子。但好景不长,又发生了最使我不愉快的事。

  有一天晚上,我刚从屋内出来,发现一个人影从我房前匆忙离去,又有一个人在我房子周围走来走去的。我上前问他们在什么?他们没作声就离去了。当时我以为他们在偷听私房话,没有把它当回事。第二天晚上,又有俩个人影在门前偷偷摸摸地不知干什么?我觉得不大对劲,便对淑花说,我出去看看,她劝我不要去,弄不好还会惹出麻烦。我听了,她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就打消了跟他们说理的念头。但是,从那天晚上起,我和淑花的心里,又开始被不安的乌云笼罩着。每天都有俩个人背着我们,在房前房 后,转来转去。 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虐待,跑到藏政府设在社区代办办公处,见到当时的负责人堪穷图登尼玛。我说,一个人有福气,以前当过官,到那里都一样有人跟随伺候我,现在虽说我不在做官。他听了,严正地问我,到底是怎么会事?我回答道,是这样,有两个不明身份的人,每天都在我房前房后,转来转去,好象监视我的行动。堪穷老爷听了我的话,满不在乎的模样看了我一眼说,这事不要紧,我去印度治安所了解一下,你回去告诉淑花不要担心。转眼过了几天,堪穷图登尼玛来到我的住房,告诉我说,据他了解,目前中印边界紧张,印度政府对你们中国人不敢放心,所以他们为了以防万一,才派俩名治安便衣暗中监视你。尽管我对他们一再说明你的情况,但他们还是不听,说这件事由不得他们,是印度政府下的命令。堪穷老爷说着,看我不做声,他劝我不要把这事放在心里。我听了,心里总觉得不是个滋味。但没有办法,寄人篱下,只好忍让求全。以后,我们干我们的事情,他们干他们的事,井水不犯河水,日日如是,我们习惯了,逐渐地和这些为印度人工作的藏人便衣混熟了。


佛爷视察菜地

  当时,我们的工作就是开荒种地,由于当地印度政府对我不信任,我和淑花没有像藏人一样分到地。没有地,怎么办?没有办法,还是硬着头皮再去找堪穷老爷替我想办法。堪穷老爷看到我进来,就笑着对我说,哈哈,说到狼,狼就到。我们刚刚为你的地研究过了,有一块空地,不知你满意不满意。他说着便离开坐椅,叫我和他一同出去看看地。 我们走出社区政府机关大门不远,堪穷指着一块大约有一亩半多一点的长满乱草的地说,这是属于我们机关的空地,石头多了一点,土质还不算坏。如果你觉得可以,就算这是我们分给你的地,你要把它 包起来,种个菜什么的,我看还是满不错的。我看了一下地,再往地里转了一下,就是地里石头多了一点。眼前没有别的选择余地,我就答应下来。告别了堪穷老爷,我赶紧回到家里,告诉淑花说,快跟我一起看看地。我领着淑花再一次来到那块地里,往地里转了一圈,我们夫妻俩商量着怎么种菜?

  第二天我大清早便起来,出去请了一些年轻力壮的藏人和当地的一些打短工的印度人,让淑花和一名藏妇烧茶做饭,我领着这些人忙着整地,一边翻地,一边把地里的大小石头挖起来,运到边上,再砍下几十根木桩,拉开一定的距离,竖在地的四周,再用铁丝围起来。不到几天的功夫,我把这块长满乱草的地,整治的差不多了。

  因为那个时候,社区刚成立,从各地陆续来的人很多,没有菜吃。离社区比较远的印度蔬菜场,一个礼拜才来卖一次菜,卖菜的人一到社区,老百姓就抢购一空。要不,是你坐一小时的路程到菜场去买菜。要不,你别想一个礼拜吃菜了。所以,当时我种菜的原因就在这里。

  我把地整治好了以后,专程到门索市菜场,买来各种种子回来,在地里种上白菜、青菜、莴笋、韭菜、萝卜、土豆等等。每天我和淑花提着水桶,从菜地大约有半里多的大水塘边挑水,一通一通地浇菜。地里浇一次水,需要挑六十至七十次水担。经过我和淑花每天浇水、施肥、割草等经心管理下,菜长的很好。除了我自己吃的,和送给朋友以外,每月还可以买到六、七十多个卢布。那个时候卢布很值钱,六、七十卢布算是很不少了,我们社区的藏政府代表堪穷图登尼玛,每月工资只有五十多个印度卢布呢。就这样,我俩把菜种出来,供应给社区群众,解决了吃菜买菜难的问题政府对我的工作很满意。

  记得那一年,达赖喇嘛从达兰萨拉到门索社区视察工作时,特意来到我的菜地参观,达赖佛爷问我,这是什么菜、那是什么?我都给他一一作了介绍。参观完毕,他对我的工作表示很满意,并指着社区代表堪穷图登尼玛的面,今后你有什么困难,直接找堪穷图登尼玛,他会给你帮助解决的,他说着,把左手伸过来放在我头顶上摸了一下,又把手放在站在我边上的淑花头上摸了一下说,好好干!这时,围在菜地周围的上千名西藏僧俗群众,以羡慕的目光集中看着我们。我和淑花高兴的浑身都是热乎乎的,一时激动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达赖佛爷,便在堪穷图登尼玛和其它官员的陪同下离开了菜地,到邻近的寺庙视察去了。 后来还是刘淑花细心想的周到,我俩把各种菜里选上最好的菜,通过社区代办工作人员之手送到达赖喇嘛临时住的色拉寺,表示我们的一点心意。 


志愿归队

  事情往往是这样意想不到的,当你走远时,好事便一个接一个地出现。达赖佛爷参观我的菜地不久,当地印度治安官员来到堪穷佛爷家里。说达赖喇嘛对他那么好,我们再没有理由不信任他。从此他们放松了对我的监视。同时还按人口给我分了叁亩多一点的地。由于我们种菜,生活逐渐转好,买了一头乳牛供我们喝牛奶茶。后来,我们夫妻俩和社区藏民一样种地,又买了两头黄牛用来耕地。因我以前没犁过地,一开始怎么耕也耕不好,没有办法,只好求人帮忙,经过几天跟人学,慢慢地学会了犁地。当时我们所在的这一地区,天气炎热,靠天求雨。尽管这样,大部分藏民还是喜欢夏季种玉米和水稻,因为玉米产量比较高,冬季种高粱和各种豆类,如果风调雨顺,收成还是满不错的。因为,藏民喜欢吃青稞糌粑,喝青稞酒。可在印度南方没有青稞,怎么办?还是我们这里的藏人聪明,他们发明了一种玉米糌粑代替了青稞当主食吃,用高粱做酒代替青稞酒喝。所谓的玉米糌粑,就是把成熟了的包谷晒干,再把粒子打出来洗干净,用沙锅炒个半生不熟后,用磨麦机磨成面粉,便成了玉米糌粑。它的性能与青稞糌粑差不了多少。我和淑花也经常爱吃玉米糌粑。我呢?一有空就和老朋友一起喝酒聊天,有时还和一些藏民家中打麻将。就在这个时候,我收到一封从德拉顿拉殊阿旺、安多顿珠、强巴甘丹、白噶赤列四人寄来的信。当时,他们四人是,原藏军和曲西岗珠卫教军合伙改编后的藏军武装的负责人。他们的信中说,他们与印度政府正在筹办成立西藏边防特殊部队志愿军事学校,要我前来报道参加,来回路费,由他们支付。我看完信,回归部队的劲头又从内心唱了出来,准备前去报名的想法说给淑花时,她说;算了,别自讨苦吃,印度政府肯定不会接受你。听了淑花的这句话,我觉得她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想到印度政府以往的作法,我报名归队的心情,一下子凉了半载。过几天后,我又经不起当地曲西岗珠组织的鼓动,我请人写了一封藏文回信,说明我愿意报名归队,但根据过去多次的经验考虑到印度政府对我的不信任,你们能否事先与印度联 系,得到允许后,我再前来报名归队。信发出去了,过了一个多月后,我收到来信,果然不出淑花之预料,他们四人申请的报告,没有得到印方的批准,我志愿归队的事,又成泡影了。
\

请喇嘛念经

  我志愿归队的希望落空后,我和淑花一心想法所得到的叁英亩地种好,盼望过上安静舒适的晚年。那一年,老天爷开恩,风调雨顺,我们所在的全社区旱地的看天田,都获得了大丰收。我们夫妻俩又打出来上万斤谷子, 除了自己所用的以外,我们把全部玉米卖给了社区合作供销社,加上我们种菜卖菜,一年辛勤劳动的心血,换来了将近上万个印度卢布,收成是相当不错的。当时,在我们社区有劳动多,又长于经商的很多藏民家庭,随着生活逐渐地提高,他们开始忙于盖砖瓦房子。此时,我和淑花经过几年的辛勤劳动及精打细算,家庭逐年的富裕起来了。眼看左邻右舍一个接一个地拆起茅房,住进新房。我们夫妻俩也不甘示弱,买了红砖和木材,又请了木匠和瓦匠,在左邻右舍及好友的帮助下,盖起了约有占地面积八十平方米,包括客房、卧房、厨房、粮房的四间房屋及外地一小院子的印度式瓦房。同时,我还添置了藏式木箱、桌子等家具及农具,并把以前住的茅房拆下来,修建成拴牲口用的牛圈。房子盖好了以后,看到别人庆祝新房落成之前,为了驱除灾祸,请喇嘛念经祝福。我也在想不妨请喇嘛念经试试看。于是我以商量的口气对淑花说,淑花,我想请喇嘛在家念经,祝福我们这新房,你觉得怎 么样?淑花立刻回答道,当然可以,以前我看见邻居们做什么事情,事先总是请喇嘛念经祈祷什么的,有时我也想到请喇嘛念个经,可那时我们住的房子太差了,怕弄 脏了喇嘛。现在我们有了新房,请喇嘛念经不成问题。我的想法得到淑花的支持。我便到萨迦寺,见到寺庙的主持活佛,我向他说明来历后,活佛很高兴地答应下来,并说明天是藏历十五日,是吉祥良辰,藏民一般在十五日祀奉、念经。这时,我 又请教活佛我们准备什么时,他笑着回答道,你回去准备你们汉民的拿手好菜,别的用不着你们操心,我们全给你代劳。我听了,心里非常高兴,便恭恭敬敬地作揖磕头辞别了活佛,回到家里与淑花商量如何款待头一次进家门的喇嘛们。第二天,我们夫妻俩一大早起来,淑花忙着烧茶烙饼,我在客房打扫卫生,在屋内两张床上,摆放新买的床单,准备念经的喇嘛们就座。没过多久,从萨迦寺来的四名喇嘛到我的家门,我赶紧把他们请到客房就座。我从新做的藏式木箱里拿出四个洗干净的瓷碗和四盘碟子,放在桌子上准备倒酥油茶时,领头的年纪稍为大一点的喇嘛摆摆手说,先不要倒茶,你去把做「朵玛」供品用的糌粑和酥油拿来。我急忙到厨房放下手里的茶壶,端来一大盘新糌粑和一斤多酥油放在老喇嘛的面前,老喇嘛又叫我提一小桶干净的水来,我又到厨房提一盘水放在桌子上,这时,老喇嘛和一个年轻的喇嘛把糌粑盘内倒进水进行搅拌做「朵玛」祭品,一个喇嘛把一小块酥油泡在水盘内做用酥油点缀朵玛祭品粘酥油花,另一个喇嘛则忙着搽他们自带的七个供圣水用的银制供杯和七个供灯,准备献圣水、献 圣灯,以及把做好的朵玛供品,摆放在达赖佛像下面藏 上方的正中位置上。没过多大一会儿;喇嘛们分头做完了念经前的一切法事后,老喇嘛吩咐我准备早饭,我到厨房,提着茶壶,淑花端着一大盘饼和一瓶果子酱,以及切好了的酥油放在桌子上,我向每个喇嘛倒完了香喷喷的酥油茶,便恭恭敬敬地说,各位喇嘛,用饭吃好。这时,老喇嘛双手捧着茶碗,领经献祭茶后,叁位喇嘛也跟着诵经祭茶。喇嘛们用完了印度式的早饭,我和淑花把桌子和地板擦干净,大喇嘛叫我用藏香点燃供灯,点燃香烟后,喇嘛们开始大声地诵经,老喇嘛一会儿手持金刚,摇法铃,弹指作声,一会儿双掌合十,做祈祷的动作。此时,我的房间香烟缭绕,灯火齐明。众喇嘛诵经唱念之声,听者大有破地而入,凭空而翔之快感。喇嘛念完了经,我们用好茶好饭热情款待后,向每个喇嘛献了哈达和钱,众喇嘛很客气地辞别了我们,回到萨迦寺去了。我和淑花送走喇嘛回到房内,心情特别感到愉快。念完经,一时间仿佛驱散了我们心中的种种邪念,从茫茫人生苦海中解脱出来之感受。因为,以前我们受了共产党无神论的影响,根本就不懂沙弥是宗教,每次遇到自己不愉快的事情,心里总是想不通怪别人,想不出解救的办法。自从接触藏民以来,尤其来到社区后,听了很多喇嘛的讲经,才慢慢懂得了信仰佛法,不仅可以解除今生的各种苦痛与心 的忧愁,而且来世更有希望的一些道理。从此,我们夫妻俩皈依佛门,每月象社区的藏民一样请喇嘛念两次经。一次是在月中旬敬献岗索朵玛贡,就是酬谢恩泽以误神佛,弥补祭衣亏缺以消罪过;另一次是在月底念救渡心经,为今生和来世积德造福。另外,我们还常到附近各寺去听喇嘛讲经,在家每天早晚专心地念六字正言、米自麻、渡母等密咒。尽管我们晚年的物质生活并不很富裕,但解脱今生的苦痛与来世更有希望的精神寄托逐渐明确了。

  正当我们盖好新房,转眼又快到藏历新年。有一天晚上,社区代办下通知,要每家每户砍五根长竹子交到社区代办处,准备在藏历初叁举行传后大法会搭帐篷所用。第二天早晨,淑花看到我走出家门,便对我说;“你不要一个人到林区去,要和大家一块儿去。”我回答道;“你放心,我不会独自到林区去。”话是这么说了,但我仍然拿着斧头和绳子独自到林区去了。到了林区边上,看到像样的大树部分除了印度管林局打记号以外,能用的竹子都被砍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全是小树。没有法子,我只好在往林中深 处走了大约三、四百公尺后,看到这里一大泡林竹子长的很好。把它砍下来可以用来搭经旗杆。于是我走到大树的跟前,选了五稞大树,其中长的较直的一个竹子上,挥起手中的斧头啪的一声劈下去时,突然从树林中听到一声哄的哼叫声,站起一个大野象,把圆筒形的长鼻子卷起来,冲着我咆哮。当看到野象一时不知所措,心想它为什么隐藏在这里?啊!我马上意识到了,原来它没有吃的东西,便跑到这里吃竹子。这时,又从树林里走出一个小象,跟在母亲的后面不停哼哼地尖叫着,大母象卷起长鼻子一步一步地冲我走过来。我一看不对劲,便赶紧转身到大象不能走动的大树后面,手里紧握着斧头。由于大象体形大不能直接走到我所隐藏的地方,就转过大树一步一步地逼过来,我眼看大象咆哮着逼过来,跑也不能跑,藏也来不及,就在这千钧一发时,看到大象笨头笨脑的样子,计从心上来。就和它斗智,我与大象转树,捉迷藏。这样转来转去的过了一会儿,大母象捉不到我它暴怒叫喊一声,便把前蹄高高地跳起来,长鼻子伸过来,向我劈头盖脸地吐了大约有一盘水多一点的口水我急忙转过身子,折腰地跑到另一稞大树下。这时,大象的长鼻子从我头上卷过去 扑了空,卡嚓一声卷起来我头上的大树叶子被折断了。我赶紧起身,举起斧头,正对着大象的长鼻子,用劲劈过去,可是我在荒乱中斧头偏低一点,没有劈掉大象的鼻子,反而斧头劈在大树上。由于用力太猛,斧头怎么拉也拉不出来。没有办法,我只好弃斧头,与大象转树子,捉迷藏。大象与我转树,斗不过我,就伸出长鼻子从地上卷起一 棵大树,对着我压过来,再用两个前蹄把大树用力,卡嚓卡嚓地踩过后,它以为把我踩死了。才掉头转过身,慢条斯理地,时而掉头,伸过长鼻子往后看一看,时而哄哄地哼叫着往树林里去了。看到大象走远了,我从树林里走出来,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把插在树上的斧头打出来。这时,我发现我的脸上和手上都被树枝划破出血,衣服也被大象的口水打湿了,我无精打采,便打消了再砍竹子的念头,从林区回到地里。淑花看到我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就哭着脸,问我和谁吵架?我回答道,和老大哥吵架。“什么老大哥?”我说,和野象吵架。啊!野象没把你整死?它今天给我留了情面,和树转了几圈,它累了便回去了,我也跑回来了。淑花听了,还在半信半疑地望着我。我对淑花说,淑花你别发愣,天不早了,我们回家吧。就这样,我和淑花回到家里,我洗了脸,淑花还不放心,她叫我和她一同到寺庙里看看。我换了件衣服,与淑花一起到萨迦寺,拜见萨迦活佛占了挂。萨迦活佛听了我的叙述,便闭上双眼,禅定片刻后,算了又算佛珠后对我俩说,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这时,站在活佛身边的管家插话。他说,今天下午,仁波切问我,罗桑扎西在不在家?我回答,他可能在地里 干活儿。仁波切听了,就对我说,只要他在家就行。我当时问仁波切这是为什么?仁波切说,没什么,我突然想起罗桑扎西在不在家。这时,淑花马上领悟到了,赶紧起身,双掌合十,跪在仁波切足下说,感谢仁波切大显神通,救我丈夫之命!随后,我也起身感谢仁波切,为我祈祷,驱除祸灾。仁波切看到我们夫妻俩跪到他的足下,急忙劝我们别这样,这不是他显什么法,是你罗桑扎西聪明勇敢,才斗跑了野象。接着仁波切很认真地说,以后你不要独自到林区去,那里很危险。我们夫妻俩再一次感谢仁波切后,便恭恭敬敬地再叁作辑叩头辞别了萨迦活佛,返回了家。 


老伴入土

  就在我们夫妻俩在社区安居乐业,过上了几年舒适自在日子的时候,刘淑花的胃炎开始发作,吃不下饭,睡不上觉。在此期间,由于我和淑花成亲将近二十多年来,没有生儿育女。想到晚年有一个儿子,断承家业,照顾老人,我们从孤儿院要了个孩子,把他抚养长大了。这个时候虽然淑花患病,经常需要吃药打针,但家境还很不错。淑花眼看自己十多年象亲身骨肉一样从小抚养的孩子长大成人。便对我说,我们赶紧给他找个媳妇,这样了却了一件我们的心事。我听了,觉得淑花的话很在理。没过多久,我在社区内找了姑娘,按照藏人的习俗,办了酒席结了婚。但事与愿违,我们这个宝贝干儿,取了媳妇后,反而越来越不听话,经常跑到离社区不远的门索城里狂大街,看电影,要么就是玩扑克赌钱,就是不回家 干活儿,尽惹我们生气。幸而,那一年“西藏特种边防志愿军校到我们社区来征兵,他自己报名参了军。在部队里待了五年。他当兵的头一年,还算不错,有一点人之常情,念起他的媳妇和抚养他的淑花,往家里寄了九百块钱和信。但后来,别说 往家里寄钱,就是他休假回家时,连他自己来回的路费及所用的钱,都在城里赌钱输光了,还欠了别人一大笔债,还是我们老俩口不忍心,给他钱用。

  就在他第二次回家之前,也就是在1980年底,达赖佛爷到比拉郭巴色拉寺的那天,刘淑花虽然病重,但还是坚持搀扶着到公路边去迎接达赖活佛到色拉寺。这天晚上,淑花还对我说,明天一早她要到色拉寺去见达赖活佛,叫我准备拜见用的哈达和红包。

  第二天早晨,她起床后对我说,她今天不能到色拉寺去,她感到头发晕,晕的实在身体支掌不住,她想躺在床上休息。便到房后厕所去解手返回来的路上,她突然感到头晕眼花,失去知觉摔倒,结果头撞在石板上,我和媳妇赶忙把她扶起来,让她躺在床上休息。这时,她对我和媳妇说:今天中午吃午饭时,你们不要喊我,我要好好躺下休息。我走到床前问她:您不想吃一点什么吗?她说我什么也不想吃,只想睡觉。我听了再没有说什么,就帮她盖好被子 后从卧房出来。到了中午十二点钟,我想她早上没吃什么东西,可能肚子饿了,就叫媳妇喊她起来吃点饭。媳妇进屋不一会儿就哭着脸,跑过来对我说,阿玛啦,不行了,他起不来了┅┅话到这里,说不下去,就哭起来。我心里一慌,放下手里的饭碗,跑进去一看,淑花的脸变得更加苍白,闭上双目,张开着小嘴,已经断气了。我看到这一无法挽救的凄惨情景,犹如晴天霹雳,天旋地转。我真不敢相信,在漫长的二十多年的多灾多难岁月里,与我患难与共,相依为命的恩爱夫妻,她今天为什么掉下我,突然离去,走的这样快?我抱头大哭起来。

  邻居们和好友得知淑花去世,都到我家里来,按照藏民的传统习俗,向淑花的遗体敬献哈达,对我和媳妇倒茶倒酒,好言安慰,并主动帮我请喇嘛诵经祈祷,以及到各寺供佛向众喇嘛布施。这天中午,正在色拉寺讲经的达赖佛爷,看到我送上去的请求为死去的刘淑花诵经迥向发愿的迥向礼哈达和钱时,达赖佛爷向参加该法会的数千名喇嘛和群众说;“今天上午,我们的老朋友,我们唯一幸存的中国妇女德庆白姆(刘淑花的藏名)不幸去世了。虽然她是个中国人,她不满中共的暴政统治,依然投奔到我们四水六岭抗暴组织。二十多年来,她与我们同甘共苦,共患难,她是我们西藏人民信得过的好战友。人总是要死的,但她死的太可惜了,死的太早了。现在我请大家为德庆白姆默祷 一分钟。”接着他亲自领经念了一遍祈祷经。当我听到西藏人民的最英明,最神圣的领袖达赖佛爷,在数千名喇嘛的大法会上,为我这个平民百姓的内人,如此期重关怀,亲自祈祷默哀,我又感动得流下热泪,在淑花的遗体前哭一场!

  当天下午,社区新任的负责人及很多僧俗群众,纷纷到我家吊唁。他们看到我非常难过,劝我不要流泪伤心,虽然她不幸早去世,但她很有福气。去世时,很幸运地获得法王达赖喇嘛及数千名喇嘛的祈祷默哀,这种场面难能可贵,他一定会转回人生。我听了这些好言相劝, 感到减轻了很多痛苦。第二天,在社区负责人及巴塘同响会为主的当地群众,尊重我们中国人的传统习俗,帮我作了一副棺材,拨了一块空地。记得安葬刘淑花的那天早晨,我给刘淑花换了一套衣服,再用白布把她包起来,安放在棺材内时,喇嘛们吹法号,诵起祈祷经,我和媳妇以及好友邻居等众亲先后向刘淑花遗体献哈达告别后,在萨迦寺的喇嘛们,吹法号的引导下,好友及左邻右舍烧起香烟,排起长队,抬着棺材,在事先安排好的空地上,把刘淑花遗体入土埋葬了。


父子断情

  自从刘淑花病世,对我的精神打击很大。几个月来,我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尽管媳妇对我照顾得很好,我还是感到孤独寂寞。在我的记忆里,怎么也磨不掉淑花那副温顺可爱的面孔。时间一长,随着心情的不振和饭量的减少,身体一天天垮下去了。便原先治好的糖尿病又开始复发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那个养子从部队上不好好工作,便开小差跑回了家。这还不够,他向别人欠了750块债。还得我这个作干爸的替他还债。回到家里,他又不好好种地,整天跑到麦索城里看电影,要么就是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在一起玩牌,一去就是四、五天不回家。我和媳妇对他怎么讲,他都不听。 后来,我看他在家待不住,就派他去媳妇的哥哥那里卖毛衣。

  他去卖毛衣,刚开始还算不错,能听主人的话,做生意很卖劲。时间一长,手里有了钱,主人对他已放松,老毛病又犯,他又不好好做生意。主人交给他的毛衣摊子,交到临时雇来的印度助手的手里,他自己反而到酒馆喝啤酒,要么就是去看电影。这样没有过多长时间,毛衣丢的丢,减的减,生意越做越亏本。主人看他人品太差,再不能让他做生意,就把他撵出了家。回到家里,他在外头尽惹事生非,媳妇对他不好,经常骂他不争气丢脸,他又不服气和媳妇吵嘴,闹得我们这一家天天鸡飞狗跳的不安宁。有一天下午,养子从外头喝酒醉猩猩地回家,被媳妇骂了几句后,他俩你来我往地骂声又起,我实在忍不住,就冲着这对小两口骂道,如果你们 再不停止吵嘴,我要把你们从这家门赶走。这时,养子冲着我说,你别吓唬人,我不是畜生,我是人,我离开了你们照样可以过日子!听了他的这句话,我二话没说,走出家门,找来了我们村的(甲本)连长。当着养子和媳妇的面,我对连长说,我实在无法容忍他们俩,尤其养子经常在家惹事生非,使得无法安宁。希望连长作主,我无法和他们一起生活,我想分家,我要单独生活。这时,媳妇拉姆次仁哭着脸对我说,我不愿意留下你跟他一起走,他愿意走就让他走好了。我说,我年纪大了以后帮不了你什么忙,你还是跟他一起走,当初我把你带进这个家门,就是为了他。拉姆次仁回答说,爸爸你老了这没关系,我愿意伺候你,我就是不愿意跟他一起走,当初是你把我从哥哥家里带进这家门,我现在无家可归,不愿意离开这家门。这时,连长转过脸,问起养子有什么话讲时,养子坚持要求分家,我和拉姆次仁也同意和他分家。第二天上午,经连长作主,我给养子分了一间房子和粮物等东西,立了分家文据,从此我和养子再不是父子关系,断了父子情。

  1982年初,我和养子正式分居不久,我的大腿上又长了疮,疮口化脓,日益严重,最后实在不能走动,就在家卧床不起半年多的日子里,拉姆次仁不但天天服待我大小便,而且家里里里外外的事,全部落在她一人身上。可 她一点怨也没有,勤勤恳恳地料理各项家务事,对我照顾得更是样样周到。在此期间,真难为她了。后来,我腿上的疮逐渐治好了以后,我和媳妇拉姆次仁之间的关也发生了变化。人的命运真会捉弄人,我和刘淑花恩爱夫妻二十多年来,从未生儿育女。但在我和拉姆次仁一起生活的这么几年里,却生了两儿一女。但是,最使我不愉快的是,我的糖尿病复发几年多来,始终治不好,反而逐渐恶化。在1981年年底,达赖佛爷到印度南部藏民各社区巡回讲经。他先来到我们的社区讲经时,在坐的群众当中没有见到我,便问起身边的社区负责人,“我今天怎么没有看到罗桑扎西,他现在怎么样,在不在家?”这时,社区的工作人员普穷立刻骑上摩托车,到我们第二村去找我。可我呢,本来这天上午,我换了一件整齐的衣服去社区学校听讲经。但是到半路上,我的病又发作,痛的实在难受,就慢慢地走到公路边上的藏民饭馆里去要了一碗开水,把身上带的药吃下去后,就在饭馆休息。过了一会儿,我想病得这副样子,不能再去听讲经,就在饭馆吃 了一碗面条,在返回的路上,我在一稞大树下休息。这个时候,到我们村去找我的普穷从第二村庄返回来的路上和我碰到了。普穷把我带在车上送到讲经的场所时,达赖佛爷已经离开那里,到离这很不远的另一个藏民社区昏苏去了。达赖佛爷临走时,给社区负责人留下话,让我在十二月十六号一定要到昏苏来见他。

  到了十二日十六号,我准时到昏苏下经院去见达赖佛爷。达赖佛爷一看到我,就对我说,你怎么跟过去不一样了,什么病?病得很厉害吗?我回答说,这几年我经常患病,吃了不少药,但不见好转,有些医生说是一种糖尿病,可我自己弄不清楚什么病。这时,达赖佛爷叫来他身边的医生看看。医生很仔细地检查了我的病情后,医生说,你患 的是慢性糖尿病,已经到了中期,应该住院治疗。达赖佛爷听了医生的检查报告,就对我说,你到达兰萨拉来,那里有两个藏西大医院,你愿意到那儿看都可以,家里有什么困难,你回去给社区领导说,他们会帮助 你解决的。说完话,他叫身边的工作人员拿来两千块现款和五盒能治多种病的高级藏药珍珠七十味送给了我。当我起身向他作辑磕头辞别时,佛爷一再吩咐我赶紧到达兰萨拉治病。我从昏苏回到社区驻地,当晚回想到达赖佛爷那副亲切和蔼的面容,以及对我一贯如此无微不至的关怀时,使我感动的久久不能入睡。




揭露真相,抨击恶警!

    事实真相:
   

    跟大家说真话!我的案件其实跟那条“狼牙山五壮士”的帖子根本毫无关系! 实际上是某单位挟私报复我。那条帖子发出前大约半个月,我发了几条帖子揭露他们毒打广州市白云区示威民众。然后他们到我家来要求我删帖子,遭到了我的拒 绝。因此他们悍然打击报复,拘留我七天泄愤!此信息出自我所属片区片警!

    大批网站都登载了广州越秀区法院的通稿,内容是他们驳回了我(张广红)的诉讼请求。理由之一是越秀区公安局调查后确认我编造了狼牙山五壮士的“谣 言”,越秀区法院予以采信。但是我上来搜了十分钟就找到了我转发的原帖并截图!为什么我十分钟就查到的事情两单位查了那么多天查不到?你们都是饭桶白痴?

    如果说我对帖子比较熟悉所以容易查到的话,那么请问为什么广州越秀区公安分局和越秀区法院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我:你坚持帖子是纯转发的,那么你从哪里转来的?难道两单位实际上对帖子是否转发根本就没有兴趣查?难道只想找个理由入我于罪???

    从广州市公安局越秀分局到广州市行政复议办公室,再到广州越秀区法院,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我一句:你说你的帖子是转的,那么转自何处?所以实际上一 个单位是为了打击报复,另两个单位是为了互相包庇!如果蒙冤的是一个普通民众,他就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现
实。可惜拈花时评(张广红)并不是完全没有话语权 的普通民众!

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