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31日星期三

墓碑(十五-2)

二、苏联撕毁合同不是大饥荒的原因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宣布成立,10月3日,苏联外长葛罗米柯致电周恩来总理兼外长,表示苏联政府决定同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外交关系并互派大使。
斯大林在世的时候,苏联对中国增强军事力量和经济建设提供了很多援助(如通过贷款方式为中国提供60个师的装备)。但是,斯大林的大国沙文主义使毛泽东不快,毛泽东只能忍气吞声,不便发作。斯大林去世后中苏关系出现了新的转机。赫鲁晓夫在新中国成立五周年时送给毛泽东的礼物:促成第一个五年计划援华项目的签字,归还旅顺海军基地,出让中苏合股公司的苏方股份,增加援建重点工业项目和军事贷款,提供原子能反应堆和加速器等。约18000人次的苏联军事和技术专家来华工作。
苏联对中国的经济援助的主体是提供重点工业项目的整套设备和技术,据中方资料,整个50年代与苏联签订协定由苏联帮助中国建设的成套设备项目共计304项,单独车间和装置64项。正是这些项目和设备,构成了中国工业化的基本框架。直到80年代改革开放前,中国的现代工业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斯大林去世以后,苏联领导层接连不断地发生激烈的权力斗争。赫鲁晓夫为了战胜其政治对手,积极调整对华政策,一再讨好毛泽东。1955年8月22日,苏共中央主席团批准了苏联高教部关于帮助中国进行和平利用原子能工作的提案:满足中国政府的请求,帮助在北京和兰州组织教学,培养原子能专家。这年10月,经中共中央批准,在北京西南远郊坨里地区兴建一座原子能科学研究基地(代号为601厂,1959年改称401所),并将苏联援建的反应堆和加速器安置在这个基地。以索洛诺夫和阿里柯谢夫为代表的苏联专家组与中国的工程技术人员一道,为基地建设做出了重大贡献。同年12月,以诺维科夫教授为团长的苏联原子能科学家代表团访华,向中国赠送了一批有关和平利用原子能的影片和书籍。苏联代表团还在全国政协礼堂举行报告会,讲授关于和平利用原子能的各项问题。在12月26日周恩来与苏联代表团举行的会谈中,双方讨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1956-1967年原子能事业规划大纲(草案)》。苏联科学家主动表示,苏联准备给中国核工业建设以全面援助。
此后两年苏联的核援助进一步扩大。1956年4月7日中苏签署的协议规定,将铺设从哈萨克斯坦的阿克斗卡至兰州的铁路,以便向设在罗布泊的第一座核武器实验中心运送设备。同年8月17日,中苏两国政府又签订了关于苏联援助中国建设原子能工业的协定。协定规定,苏联援助中国建设一批原子能工业项目和一批进行核科学技术研究用的实验室。在这一基础上,11月16日,第一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51次会议通过决定:设立第三机械工业部(1958年2月11日改名为二机部),主管中国核工业的建设和发展工作。1957年3月,三机部制定了第二个五年计划,要求在1962年以前在中国建成一套完整的、小而全的核工业体系。1957年5月,著名的核物理专家沃尔比约夫率领十几位专家来到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此时已由中科院和三机部双重领导)工作。沃尔比约夫专家组最初的任务是培养研究浓缩铀和钚方面的中国专家,后来也负责指导反应堆的实验。由于苏联专家的帮助,实验性反应堆和回旋加速器相继建成,并从重水反应堆中获得了少量的钚。此外,通过教学和实验,还培养了一批中国科学技术人员。尽管以后苏联停止了对中国的核援助,但上述援助为中国在1964年的第一颗原子弹打下了重要基础。
中苏关系的破裂是逐渐演变的。
1956年2月4日至3月27日的苏共20大全盘否定了斯大林,使毛泽东不快。《人民日报》接连发表了《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1956年4月5日)和《再论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1956年12月29日)。这两篇份量很重的文章,不点名地批评苏联20大的作法。但中苏关系并未像外界估计的那样受到重要影响。1957年夏秋,苏共中央六月全会做出的谴责马林科夫、卡冈诺维奇、莫洛托夫“反党集团”的决议得到中共中央的支持,赫鲁晓夫则立即同意全面向中国提供核武器的技术援助,中苏关系又迈上了一个新台阶。
1957年11月2日至20日,毛泽东率领代表团赴莫斯科参加十月革命40周年庆典,在苏联进行了长达18天的访问。毛泽东游说于东欧各党领导人之间,努力化解他们与苏共的矛盾,并反复强调社会主义国家要“以苏联为首”。
1958年夏天,赫鲁晓夫通过苏联驻华大使尤金向毛泽东提出与中国合作建立长波电台和联合潜艇舰队。这个提议触动了毛泽东敏感的神经,他在尤金面前大发雷霆。赫鲁晓夫不得不亲自到北京向毛泽东解释。毛不热情接待,反而穿着游泳裤与不会游泳的赫在中南海游泳池边会见。在会谈中,毛泽东拒绝了赫鲁晓夫在中国建“长波电台”和与中国搞“联合舰队”的提议。但中苏关系还是没有破裂。
1958年8月8日,中苏两国签订协议,决定苏联在技术上帮助中国建设和扩建冶金、化学、煤炭、机械制造、木材加工、建筑材料工业和电站,具体落实为建设和扩建47个工业企业。
1958年8月23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对金门采取的军事行动引发了第二次台海危机。毛泽东事前有意向苏联隐瞒炮击金门的决定。毛泽东此举,一方面无视中苏同盟的存在,一方面又充分利用了存在的中苏同盟以要挟美国,这令赫鲁晓夫十分恼火。
1958年11月23日,第一枚苏制萨姆-12地对空导弹运抵满洲里;前后共6套发射器、62枚导弹运到北京四周的防地。苏方还派了专家及一个导弹营前来一对一地教练中国官兵。1959年10月7日,一架从台湾起飞的美制U-2型高空侦察机在北京近郊通县上空被击落,使世界震惊。这是世界在实战中用导弹击落敌机的首例。那枚开创世界首例的导弹,正是苏联送的。
苏共对中共搞大跃进、人民公社的做法持批评态度,这使毛泽东十分不满。因此,中国就大张旗鼓地批判赫鲁晓夫的“右倾机会主义”、“修正主义”。1959年10月1日,赫鲁晓夫到北京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十周年大庆,在这期间,他同毛泽东等中国领导人,就国际形势、对美政策、中国和印度的关系等一系列问题发生了争论。
大跃进、大炼钢铁、炮击金门,使赫鲁晓夫忧心忡忡。他更怕毛泽东得到核武器后在台湾海峡制造事端,把与中国结盟的苏联和与台湾签有共同防御条约的美国都牵进去,破坏苏联与美国搞缓和的战略。两党决裂势不可免。1959年6月,苏联单方面撕毁了1957年10月签订的关于国防新技术的协定,拒绝向中国提供原子弹样品和生产原子弹的技术资料。 此时,中国的大饥荒已经出现了半年有余,显然这次合同的撕毁不是大饥荒的起因。何况苏联这次撕毁的是原子弹的协议,不影响农业生产,也不会影响工业。而与农业有关的苏联援建项目――洛阳拖拉机厂,1959年11月1日建成投产,达到了每5分12秒生产一台拖拉机的设计水平。1959年4月21日李富春在人大二届一次会议上报告说,在“一五计划”中苏联援建的项目,在执行的过程中,由于若干项目合并建设,总数改变为166个。这些项目,在1959年以前全部建成和部分建成投产的有113个。从1959年开始,除了已经签定协议的项目外,根据1958年8月8日和1959年2月7日中苏两国政府先后签订的两次协议,苏联还将帮助中国进行125个企业的建设。 1960年3月,国家计委主任李富春在人大二届二次会议上的工作报告中还说,苏联1959年继续给了我国巨大支援,对国民经济继续大跃进起了重大作用。
1960年2月,在莫斯科举行的华沙条约缔约国政治协商会议。这个会议要求华沙条约缔约国家支持苏联在裁军、禁止核武器方面的主张,支持苏联同美、英、法举行首脑会议的方针。中国代表团的发言唱了反调,并且在中国报刊上发表了这个发言。在会议结束后的招待会上,赫鲁晓夫喝了酒之后就开始骂人。他不指名地攻击毛泽东和中国共产党。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即2月6日,苏共中央主席团成员波斯别洛夫和外长葛罗米柯向中国代表团宣读了苏共中央给中共中央的口头通知,说中共的对外政策是冒险的,对内政策是主观唯心论;说中国代表团在这个会议上的发言是违背了共同制定的路线。1960年2月22日,毛泽东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决定对赫鲁晓夫进行反击,于是,发表了《列宁主义万岁》等三篇文章。在1960年6月布加勒斯特会议上,赫鲁晓夫对中国共产党发动了“突然袭击”,对中国的内外政策和毛泽东进行了激烈的攻击。中国共产党也作出了激烈的回应。中苏关系进一步恶化。
1960年7月16日,苏联政府撕毁了同中国签订的600个合同(专家合同343个,科技合同257个),并通知中国政府,他们决定自1960年7月28日到9月1日,撤走在华专家1390名,并终止派遣专家900多人。据中国官方宣传,苏联专家撤走时,带走了图纸、计划和资料,并停止供应我国建设急需的重要设备,大量减少成套设备和各种设备中关键部件的供应。
需要指出的是,苏联撕毁的是专家合同和科技合同,与农业无关,而且撕毁合同是在1960年下半年,此时大饥荒已经发生了一年有余。把中国的大饥荒归罪于苏联撕毁合同显然是违背事实的。
1960年11月5日到12月8日,刘少奇赴苏参加十月革命43周年庆典,1961年6月19日,两国又签订了经济合作和科学技术合作的协定。苏联对中国的援助没有完全中断。
1961年4月,中国外贸部长叶季壮率政府贸易代表团赴苏联商谈1961年中苏两国贸易问题,签订了中苏两国关于1961年货物交换议定书。这次会谈,还就处理1960年中苏贸易业务上的中国欠账问题达成了完满的协议,同时还商谈和签订了关于苏联借给中国糖的协定。叶季壮在苏联外贸部举行的宴会上讲话说:“由于我国最近连续两年遭受严重的自然灾害,1960年供应苏联的商品有很大的欠交。1961年许多商品不能出口或减少出口,给苏联造成一定的困难。但是,苏联同志对此表示了同志式的合作和兄弟般的谅解。苏联政府同意我们1960年贸易业务中的欠账在今后五年内分期偿还,并且不计利息。还提出不计利息现在借给中国五十万吨糖,以后由中国以同等数量归还。我们认为,这些对于我们克服暂时困难来说,是重大的帮助和支持。我们永远珍视、并且衷心感谢苏联共产党、苏联政府和苏联人民给我们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援助。”
三,偿还苏联债务也不会产生大饥荒
苏联对中国的贷款数量其说不一,中国外交部外交史编辑室编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史》第二卷记载共有11笔贷款,总额为56.76亿旧卢布。 原苏联科学院通讯院士、著名经济学家М.И.斯拉德科夫斯基在《苏中经济贸易关系史(1917-1974)》一书中记载的贷款6笔,总额为14.861亿新卢布(折合66.117亿旧卢布――1个新卢布折合4.45个旧卢布) 。而吴冷西在他的《十年论战1956--1966――中苏关系回忆录》中转引1960年7月中旬在北戴河召开的中央工作会议上的数字:斯大林时期苏联对中国的援助156项,赫鲁晓夫时期又增加了148项,共304项。这些援助不是无偿的,共152亿卢布。到1960年,已经还了72亿卢布,还剩79亿卢布。 北京大学沈志华教授利用中国和俄国两方面的档案文献和相关史料,对苏联1950年代援华的贷款数额、用途及其条件做了深入研究。他的结论是:1950年代苏联给中国的贷款应为13笔,而不是11笔,总金额大约是66亿旧卢布,而不是56.76亿。中方少算的两笔贷款是忽略了1951年4月10日和9月12日两笔追加的军事贷款,其原因可能是这两笔贷款没有签订协议,而只是斯大林与毛泽东在电报中商定的。
苏联向中国提供66亿旧卢布的贷款中,军事贷款总计62.88亿卢布,占50年代全部贷款的95%。其中,抗美援朝贷款在贷款总数中所占比例大约48%。经济贷款,如果不算1961年的3.296新卢布蔗糖贷款(合14.6亿旧卢布),则不到3.3亿旧卢布。
表14-4 1950年代苏联给中国贷款的统计 单位:亿(旧卢布)
序号 时间 协议金额 实际使用 军事(其中抗美援朝) 经济
1 1950.2.14 12 12 12 (基本全部)
2 1951.2.1 12.35 9.86 9.86(9.86)
3 1951.4.10 3.4 3.4 3.4 (3.4)
4 1951.9.12 6 6 6 (6)
5 1951.9.15 0.7 0.38 0.38
6 1952.11.9 10.36 10.36 10.36(大约1)
7 1953.6.4 6.1 6.1 6.1
8 1954.1.23 0.035 0.035 0.035
9 1954.6.19 0.088 0.088 0.088
10 1954.10.12 5.2 5.46 5.46
11 1954.10.12 2.78 2.78 2.78
12 1955.2.28 2.47 2.47 2.47
13 1955.10.31 7.23 7.23 7.23
合计 68.713 66.163 62.88 (约32亿) 3.283
资料来源:沈志华:《关于1950年代苏联援华贷款的历史考察》,《中国经济史研究》2002年第3期
沈志华教授认为,传闻中所说的苏联在与中国关系恶化后曾追逼还债,他没有看到任何历史文献的记载,却发现了苏联为缓解中国的饥荒提供的援助的资料。1961年3月为帮助中国解决饥荒问题,苏联提出以贷款方式向中国供应100万吨小麦和50万吨转口古巴蔗糖,但中国不要小麦,只接受了蔗糖的援助,这笔贷款为3.296亿新卢布。
按协议,这些债务应到1965年全部还清。到1964年,中国提前一年还清了50年代苏联的全部贷款和利息,1965年10月以前又还清了蔗糖贷款和贸易欠款。至此,中国还清了所欠苏联的全部债务。
中国提前还清了的债务,并不是苏联逼债,而是毛泽东为了“争一口气”,主动提前还清的。吴冷西在他的书中回忆道:1960年7月16日,苏联以中国不信任苏联专家、不尊重苏联专家建议以及向苏联专家散发反苏文章为由,照会中国政府,单方面决定召回全部在中国工作的苏联专家。毛泽东即于18日在北戴河会议上大谈自力更生问题。虽然苏联照会并未提出还债问题,毛泽东却指示周恩来算一下要多少年还清苏联欠账。周恩来把账算出来,说,按80亿卢布计算(即前面说的79亿卢布),过去我们每年还5亿,照此算需16年才能还清。如果按8亿计算,则要10年才能还清。毛泽东在政治局会议上说,延安时期那么困难,我们吃辣椒也不死人,现在比那个时候好多了,要勒紧裤腰带,争取五年内把债务还清。政治局会议讨论后决定,要争取5年还清。于是,各省成立外贸小组,挤出东西来还债。
1964年12月31日,周恩来在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中自豪地说:在经济困难时期,“我们不但没有借一文钱外债,而且把过去的外债基本还清了,我们欠苏联各项借款和应付利息共计14.06亿新卢布,已经按期偿还了13.89亿新卢布,剩下尾数1700万新卢布我们已向苏联提出,用今年对苏贸易的顺差中的一部分来提前还清。不仅如此,我们还拿出比这个时期偿还外债数额要大得多的资金和物资,支援社会主义国家和民族主义国家。”
这里引用的《人民日报》上的《政府工作报告》只是摘要,没有发布支援社会主义国家和民族主义国家多少钱。在《政府工作报告》的全文中有这个数字:“不仅如此,这一期间我们还节衣缩食,拿出了相当大的一部分资金和物资支援社会主义兄弟国家和民族主义国家。预计到1964年年底,我国的对外援助共计支出人民币66.7亿元,其中1961-1964支出的为35.5亿元,占53%。”既然能够用“比偿还外债大得多的资金和物资”支援小兄弟,说明偿还外债并没有构成重大负担,更说明偿还外债不是造成大饥荒的原因。
当年中国的援外是“无私”的。在大饥荒最为严重的1960年,國家成立了专门的机构从事援外,数额也在这一年激增。援助常常被送给那些生活水平远高于中国的国家,比如匈牙利。阿尔巴尼亚在1958年就跟中国要了50万卢布。1961年2月2日,中阿双方在北京根据《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给予阿尔巴尼亚人民共和国贷款协定》的规定,进一步签订了几份议定书,并且交换了中国向阿尔巴尼亚供应粮食及其他主要食品的换文。根据上述议定书和换文,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同意对阿尔巴尼亚人民共和国政府在建设化学、冶金、电力、建筑材料、轻工业等二十五个项目方面,提供成套设备和给予技术援助。同时,中华人民共和国将供应阿尔巴尼亚人民共和国拖拉机及其他农业机械、粮食和其他商品。
中国对阿尔巴尼亚的援助一直是在经济困难的情况下提供的。中国援阿的化肥厂,年产二十万吨,平均一公顷地达四百公斤,还远超过中国农村耕地使用的化肥数量。而军援项目之繁多,数量之大,也超出了阿国防的需要。在阿方领导人看来,向中国伸手要援助,似乎理所当然。霍查曾经毫不掩饰地说:“你们有的,我们也要有。我们向你们要求帮助,就如弟弟向哥哥要求帮助一样。”谢胡(当时阿共第二号人物)还说:“我们不向你们要,向谁要呢?” 1霍查的女婿、阿外交官马利列,在他的文章《我眼中的中国政要》里回忆说:1962年,他到中国要求粮食援助,找到外贸部部长李强,无果;后来还是找到刘少奇解决了问题。恰巧当时,缺粮食的中国向加拿大进口了大批小麦,几艘载满小麦的中国轮船正在大西洋驶往中国,接到中央的命令后,立即改变航向,调头驶向阿国的港口卸下了全部小麦。
中国政府一方面花很多钱支援“小兄弟”,另一方面把大量的“黄油”变成了“大炮”。在大饥荒年间,中国的国防费用比偿还外债的钱高出很多倍。这也说明还债不是造成大饥荒的原因。
表14-5 中国偿还外债、对外援助和国防费用的比较 人民币:亿元
年份 偿还外债 对外援助 国防费用
1950-1955 6.80 12.60 332.3
1956 5.97 4.04 61.2
1957 6.08 4.67 55.1
1958 7.23 2.76 50.0
1959 7.11 3.50 58.0
1960 6.73 3.63 58.0
1961 6.58 5.19 50.0
1962 6.42 8.54 56.9
1963 2.86 9.61 66.4
1964 0.96 12.16 72.9
注:中国很多武器是通过“军工动员”的方式由民用工厂生产的。当时各省市都设有“国防工业办公室”,负责“军工动员”任务的落实。此外,一些重要的军事科研项目由非军事研究单位承担,很多普通院校承担了军事院校的科研项目和培养人才的任务。“两弹一星”中的大部分消耗不是来自国防经费。所以,表中的“国防费用”低于实际国防费用。
资料来源:历年国家财政决算报告和《中国财政统计:1950-1991》(财政部综合计划司编,北京,科学出版社,1992)
表15-5中的外援数字低于周恩来报告中的66.7亿元,可能不包括援外物资。从表15-6中可以得知,从1960年到1962年,偿还外债总额为19.73亿元。此数不仅是还苏联的债,还包括偿还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贸易欠账。同期外援数17.36亿元(可能不包括援外物资)仅多出2.37亿元;相当于同期国防费用164.9亿的 11.96%。如果偿还外债真的不堪重负,影响到食品供应,只要把“大炮”中分出一点点资金变成“黄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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